《那些利害攸关的事:貂蝉艳美形象背后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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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利害攸关的事:貂蝉艳美形象背后的隐秘-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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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从人口的增加上可以略有所见:《后汉书·郡五国》注引《帝王世纪》,光武中元二年(公元57年),全国有(户)4,279,634(户),人口21,007,820(人);明帝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有户5,860,573(户),人囗34,125,021(人);章帝章和二年(公元85年),有户7,645,734(户),人囗43,356,367(人);至和帝元兴元年(公元105年),有户9,237,112(户),人口达5,356,229(人)。

  【东汉末期,根株朽栏】

  但至东汉后期,不仅宦官专政,“戎事不息”,还有长期的战争,大瘟疫的流行,据《晋书·地理志》,在恒帝永寿年间,全国有户10,677,960(户),人囗56,486,856(人);但至质帝本初元年(公元146年),减至户9,348,227(户),人囗47,566,722(人);此为东汉最后一次人口统计,而在三国归晋的公元280年,在籍人口数量竟锐减为780万人。按照人口学家的分析,汉末永寿到中平,以及赤壁之战后三国鼎立,人口保持了相对的稳定。换而言之,在灵帝中平及献帝建安短短数十年间,人口减少了85%。

  是什么原因导致人口减少近5千万?除去战争的原因外,主要是瘟疫流行。

  在东汉末年短短三十年间,史有确载的全国性大瘟疫共十二次。恒帝时大疫三次,灵帝时大疫五次,献帝建安年间疫病流行更甚,以致造成十室九空的空前劫难。其中尤以灵帝(公元168—188年)时的公元171年、173年、179年、182年、188年等几次疫的流行规模最大。

  建安七子中的徐干、陈琳等人,以及曹操的首席谋士郭嘉,都是死于瘟疫。

  汉灵帝中平六年(公元184年),黄巾军起义爆发,持续10年,东汉皇朝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因此而名存实亡,天下分崩。因兵祸不断,灾疫接踵,人口锐减。

  人烟稠密的中原地区,也是“白骨蔽平野”(王桀,《七哀诗》)“名都空而不居,百里绝而无民者不可胜数。”(仲长统《昌言·理乱》)。“四民流移,托身他乡,携白首于山野,弃稚子于沟壑。”(《三国志·陶谦传》注引《吴书》)

  董卓徒洛阳人口百万余到长安,“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资治通鉴》卷五十九)。

  而关东联军攻讨董卓时,“众数十万,皆集荥阳及河内,诸将不能相一,纵兵钞掠,民人死者且半。”(《三国志·司马朗传》)。

  曹操在攻徐州陶谦时,“坑杀男女数万口于泗水,水为不流。又引军从泗南攻取虑、睢陵、夏丘诸县,皆屠之,鸡犬相尽,墟邑无复行人。”(《后汉书·陶谦传》)人民的大量死亡的流徒,户口为之减少,史载:“是时天下户口减耗,十载一在。”(《魏志·张绣传》)“长乱之后,人民至少,比汉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三国志·陈群传》)。

  曹操与吕布相持时,军队“乏食,(程)昱略其本县,供三日粮。”(《三国志·程昱传》注引《世语》),袁绍、袁术军队无粮,“以桑椹、蒲赢充饥。”(《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魏书》),刘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败,更士大小自相啖食。”(《三国志·蜀志·先主传》注引《英雄传》)。

  以上情况可以看出,东汉末期,根株朽栏,其覆灭已是必然。后有诸葛亮对此叹曰:“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恒,灵也。”(诸葛亮《出师表》)

  【一位似乎来历不明的绝*子】

  现在我们要言归正传,插入下面的一段——

  也就是于此时,我们会发现,谈论起一种生长在树上的小小的昆虫,会是多么地不合时宜:“蝉,无巢无穴,黍稷不享,不食污秽之物,高洁不群。”

  但它却被借用于宫中之玉器的名字:“蝉是古玉中十分常见的器形,并以打孔区分它们的用途,如头上打孔的为佩蝉;腹上打孔的为貂蝉;不打孔的专门为陪葬而制作的是晗蝉……”(见《王敬之说古玉》海潮摄影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这种借用有一连串可被意会的暗示:因为一位似乎来历不明的绝*子,也叫了“貂蝉”,这显然是被人命名的,就象后世都有的歌伎一样,要取个艺名。

  战火过后的积尸盈野,于天地昏暗中,枝枯叶落,有一只爬在干枯的树枝上的蝉,“无巢无穴,黍稷不食”。然而天无甘露,它也就只是象征地存在。

  但是她其质如玉,偏只选于“腹上打孔”,是那种命定的与宫中之事隐约相关的绝佳之色,但却来自于田野,“高洁不群”,过了若干个朝代,很久以后的人们,怎么去还原那时历史的这一幕之真实呢?

  遇有异族入侵,后又被蒙古征服的中原汉族,便时常想到他们祖先的血脉,最容易先想到的就是祖先中的英雄,如吕布,当然此人在人品上是小人,不比关大爷。关公之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八十二斤,有道是“酒尚温时斩华雄”,于万之众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当然,有英雄必有美人,只可惜关公在《三国演义》一出场,年纪应该并不很大,就被尊称“关公”。千里走单骑,忠心护兄嫂,是为忠义楷模之武圣,可是没有美人相映衬,仍不能解此困结,于是,元人便编出这许多的杂剧。

  【“女色”是可以成为反证其美德的道具】

  因为“女色”是可以成为反证其美德的道具。《关大王月夜斩貂蝉》,见于《今乐考证》等书著录,作者无考。究其由来,“斩貂”之事于史无据,也不见于元代话本《三国志平话》。明代祁彪佳《远山堂剧品》导有四折北杂剧《斩貂蝉》,列入“具品”,并引《庄岳委谈》:“《斩貂蝉》不经见。自是委巷之谈。”明代王世贞曾作《见有演〈关候斩貂蝉〉传奇者,感而有述诗》,诗中写貂蝉“一朝事势异,改服媚其仇。心心托汉寿,语语厌瘟候。”不料关大爷则闻言大怒,“忿激义鹘拳,眦裂丹凤眼”,最终使貂蝉“孤魂残舞衣,腥血渐吴钩。”

  如此狗尾续貂之事,竟有众多的同类型翻版,且有一定的历史之“连续性”:明代传奇《连环计》故事情节中,将“斩貂”情节揉入其中。作者为王济,吕天成《曲品》将其列入“妙品”,所道的是,董卓死后,貂蝉改妆逃到王允府中,王允让吕布与其结为夫妻,后曹操擒吕布,貂蝉自然也顺带其中。

  也许正是象传说中的那样,曹操为拉扰关羽,将貂蝉送给他,貂蝉向关羽献媚,却没想到被关大爷斩之。清代刊行的戏选集《缀白裘》中,有短剧《斩貂》。戏中关羽有言:“我想权臣篡位,即董卓父子;妖女丧夫,即貂蝉也。”因此而提剑斥之:“骂一声貂蝉女无义不良”,道一声“俺关公今夜里斩了他万世扬名”。

  如此之作,显然不是出自于英雄配美女之意,而是为了反衬关大爷不近女色之“显烈”,但却对貂蝉同为“烈女”之义举,一笔抹杀。对此,李调元《剧话》卷下引《升庵外集》语:“元人有关《关公斩貂蝉》剧,事尤悠谬。”清代毛宗岗言:“最恨今人讹传‘关公斩貂蝉’之事”。并认为:“貂蝉无可斩之罪,而有可嘉之绩。”

  【奇异的一抹艳红】

  当然,还有人对关公之行为做过分析,认为不可能有斩貂之事发生:武樗瘿于所编《三国剧论》中《论斩貂蝉》一文中有言“若关公者,塾读《春秋》者也。西子奉勾践命,志在沼吴,与貂蝉奉司徒命,志在死卓、布父子,同一辙也。关公不责西施,而乃月下斩貂蝉,余赦谓关公圣义,不此杀风景事。”(周剑云主编《菊部丛刊》)(13)各有所论,在相关问题上,不仅在于“斩貂”的故事情节各不相同,而且所作议论的“论点”又不尽相同,结论也有不同。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似乎直至今天,关羽好象也脱不了与貂蝉的关系。如近代粤剧有《关公月下释貂蝉》的剧目上演,民间有关羽拒色故事流传:曹操白门楼擒吕布后,将貂蝉赐给关公,意在迷惑于他,不料关羽拒绝,曹操欲处斩貂蝉,貂蝉闻之悲恸,关羽斥责其“一女二嫁”之事,貂蝉辩白,关羽遂动恻隐之心,助其逃生,送其于前山净慈庵,削发为尼,关羽因此赚得个不近美色的真英雄之名。

  还有新编川剧《貂蝉之死》,其故事情节为:刘、关、张随曹操攻吕布,曹操水淹下邳,貂蝉为救城中百姓,遣秦宜禄送书于素有倾慕的关公,请其禀告曹操退水。关公因貂蝉有此爱民之心,而生有爱慕之意。后秦宜禄与候成、宋宪傅吕布而降,曹操缢杀吕布后,送貂蝉给关公,以笼络之。关公果与貂蝉成婚,貂蝉为其歌《倾心曲》。刘备恐关公迷恋貂蝉,遂以送礼之名,提醒其“扶汉兴刘”之大义,关公遂遣走貂蝉,貂蝉突遭此变,深感绝望,在向关公述其衷肠后拨剑自刎。

  如此种种。那种不合谐的东西,似乎在我们的查找中,有些层出不穷地增多。且将这些现象背后的表述放在一边,仅只是从形式上来看,各种零碎的片断,附会、猜测、歪曲,甚至是咒语般的东西,它们各自带有不同的色彩,来自遥远的时代,或者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那些民间,那些带有神秘色彩的传闻,让我们只要有心去贴近,就可以感到它们所带有的田野气息。

  如果把这些现象凑在一起,就会挤压甚至肢解了我们原来心目中的那个有关于美的脆弱的形象:她本来就是易变的和敏感的,捉摸不定,在我们以某种词汇:纯真的、善良的,晓大义和富于心智的等等,去试图因定她的形象的时候,她却如此轻易地就消失在中历史的苍茫之中,只留下奇异的一抹艳红,她是难以被表达清楚的,更难以完整去界定。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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