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在意这件事?”苏易正问。
“怎么不在意,”宋宇彬毫不迟疑地回答,“我爸从来不是长情之人,我倒是好奇这女人凭着怎么个狐媚法子勾着我爸的。这女人挺狠,那天在病房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结果临走的时候告诉我她不会参加葬礼。”
“你见了你爸的律师了吗?”苏易正问。
“见了,那天在病房里见的。李律师应该和她相当熟悉。”
苏易正拿起书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递到嘴边,他一面用打火机点燃,一面问:“她得的财产应该不会少,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太在意这个。”
“我他妈就知道你不会在意。”苏易正骂骂咧咧地说。
宋宇彬烦躁地将苏易正手里的烟夺过来,他猛吸了一口,说:“我就是不过味!我觉得我妈不值得!”
“想开点,这不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了吗?你既然连财产都不在意了何苦执着于这件事。”
苏易正说罢,又点了一支烟。
具俊表反驳:“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觉得男人还是应该对女人忠诚。”
具俊表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把烦闷的宋宇彬逗笑了,他说:“俊表,那你这一辈子都只好守着金丝草了。”
这次,换具俊表苦着脸了。
苏易正安慰地勾住具俊表的肩膀拍了拍,笑得蔫坏地说:“莎士比亚不是说过一句话叫做‘such stuff are dreams as we made on’(人生如梦),俊表啊,你要懂得及时行乐!”
具俊表嫌弃地拉开苏易正的手臂,说:“少来这一套了。我们还是说说宇彬的事情吧。”
苏易正耸耸肩,抽了口烟,正色道:“宇彬有什么打算?”
“我?我打算让那女人在我妈坟前磕三个响头,算是给我爸过门儿!”
宋宇彬这话说得邪乎,却认真得很。日新集团原本就是黑道起家,宋宇彬身上流淌的是实实在在的痞子血统。
“你认真的?”具俊表问。
“需要帮忙随时说一声。”苏易正痞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首尔江南区,高级公寓的一面落地窗向深蓝色的夜色抛洒出暗黄色的微弱的光芒。
靠落地窗摆着一盏落地雕花台灯,孤零零地放射着光芒企图将整个房间点亮。
灯下,隐约可见被暗黄的灯光点亮的黑色的大衣,呢绒的面料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铃铃铃——”
榻榻米上的手机发着光嗡嗡振动。
大衣包裹着的主人在沙发上动起来。
她的左手在榻榻米上摩挲,右手拿开盖在脸上的书。
书摊开搁在榻榻米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皱巴巴的书页。
“喂。”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又哭了?”
耳边响起的熟悉的男人的嗓音透着极具安抚性的力量抚慰着她。
“嗯,”她空闲的右手胡乱理着头发,她站起身,光脚走在榻榻米上去开灯,“阿嚏!”
她揉着鼻子,感到冷。
“又没盖被子?”
“嗯。”
她搓搓手臂,将房间的大灯打开,天花板上的那盏枝形吊灯上流泻下金光闪闪的光芒,整个房间被霎时照亮。
“记得吃感冒药,明天我来接你。”
“我明天还有其他事,你后天过来。”
她这才找到棉拖鞋,将双脚放进去,舒了口气,汲着拖鞋往卧室走。
“我先派宫本(秘书)过来。”
“干嘛派宫本过来?”她一面拿着一件毛毯裹在身上,一面嘟嚷道。
“宫本一直把你照顾得挺好的。”
“你后天来接我也不晚啊,我一个人也挺好的。”她固执地说。
“一直哭也算好吗?”
他这一说,她那股子退下去的伤感情绪又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她半晌不吭声,他急了,赶紧安慰她:“好了,好了,我不派人过来了,小疯子是不是哭成小金鱼了?以后我就叫你小金鱼。”
“迹部景琛,这个外号一点都不好听。”
她抽着鼻子,抹掉眼泪,反驳他。
那边传来沉沉的笑声。
“不准笑。”她气鼓鼓地说。
“我不笑了。”
这时,迹部景琛的书房门被敲响了,他朝门外说:“进来。”
“谁呀?”纪友诗问。
推门而入的是迹部景吾,他刚从外面应酬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
“父亲。”
“找我有事?”
迹部景琛脸上噙着的温润的笑意像平息的波纹一样收敛了。
“今天下午你不是打电话给本大爷让本大爷一回家就来见你吗?”
“是迹部吗?”纪友诗问。
“嗯。”
“那我先挂了吧,你后天来接我。”
“记得吃晚饭,不然我明天就来。”
“好,我这就去吃。”
纪友诗挂了电话,在衣橱间拿了一条深色的丝绸巾围在脖子上,感觉还不够暖和,又戴了一顶黑色毛线帽在头上。
她对着镜子胡乱理了理头发,见眼睛肿得不得了,她想戴副墨镜遮遮,手刚拿到墨镜就想起她有点轻微夜盲症,晚上戴墨镜走路等于盲人摸象。
她耸耸肩,取下披在身上的毛毯,走出卧室,在玄关穿上比较保暖的黑色翻皮平底长靴,出了门。
她刚关门,就看见电梯正准备关,她急忙出声:“等一等!等一等!”
她匆忙跑过去,好在里面的人听见了,电梯门打开了,她走进去,连声说:“谢谢。”
里面只有两个人,是一对年轻情侣。
纪友诗见两人手里都拿着墨镜,便格外注意了一番。
女方有一张混血面孔,身材十分高挑,穿着平底鞋;男方是一张亚洲面孔,不比挽着他胳膊的女生高多少。
两个人都打扮得潮味十足,想必是什么明星。
纪友诗打量人特别隐晦,两个人都没发现也没在意。
只听得他们用英语在交流,女方问:“去哪儿吃?”
“XX西餐厅吧,我想吃法国菜。”
“叮——”
电梯到达停车库。
纪友诗率先走出去,她也没在意这对情侣准备去吃饭的地方和她一样,她来到她那辆今年才出的价值50W美金的兰博基尼前,一时又陷入了苦闷的愁绪中。
这辆车是她过21岁生日的时候,宋世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辆车很像你今年想买的那款。”
“就是那款。”
权志龙将水原希子的安全带系好后,跟着前面那辆白色跑车开了出去。
“她好像和我们去的地方一样。”
“说明她没有跟踪我们。”
“呵呵,”水原希子咧开抹了深红色口红的嘴笑起来,“在公寓藏了一天,晚上可以放松放松。”
权志龙皱了皱眉,说:“我们可以在餐厅多呆一会儿。”
水原希子明白他的意思,她敛了笑意,垮着脸,说:“你说了算。”
“希子,”权志龙耐着性子解释,“我们虽然现在是半公开的状态,但是盯着我们的人大有人在,我也是为了保护好我们的恋情;再说,过两天我不是就有日本的行程吗?在日本我们的行动自由很多,到时候你想怎样都行啊。”
水原希子依旧面无表情,她侧着脸,望着窗外,兴致缺缺地说:“都听你的。”
权志龙见她这幅模样,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他的脸也垮了下来,唇抿成一条线。
去餐厅的路上,两个人都选择保持沉默。
终于,还是水原希子妥协了。
车停在餐厅的负一楼,下车后,水原希子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她将脸贴在
他的后背上,说:“日本新开了一家寿司店,我们一起去尝尝吧,他们都说很好吃,我一直等着和你一起去吃。”
权志龙拉过她抱在他腰上的手,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目标:拆散他们!
☆、第 4 章
XX西餐厅是实名制的高级餐厅,上这儿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权志龙和水原希子选择来这儿吃饭的原因之首便是他们的隐私可以得到很好的保障。
他们坐在二楼离玻璃窗较远的地方,离纪友诗不过2、3米远的距离。
法国菜上来后,两个人有互相喂食的亲昵动作,纪友诗一抬眼就看见了。
这情景可真够刺激她的,她眼一红,迅速低下头,嘴里的美食也嚼不下去了。
她又想起宋世京了!
她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重播着她和他的亲昵时光。
沉重的伤痛和亦甜亦苦的回忆加重了她明天想要做的那件荒唐事儿的决心。
别看她说什么不去参加宋世京的葬礼,不和死了的人谈感情,其实都是屁话。
她其实是孬。
她哪里敢去参加宋世京的葬礼。
她是什么身份?
情妇?
真是丢死人了!
对宋宇彬说的那句“我信奉的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和他谈感情”不过是拿来唬人的。
纪友诗正用叉子刮得餐盘直响,从她前桌传来的话让她一惊。
只听得:“宇彬怎么样了?”
她竖起耳朵,又听得:“他还好,葬礼已经安排好了。抱歉,瑞贤,现在才来,让你久等了。”
纪友诗的眼泪唰的一下像瀑布似的在小脸上奔流,她一想到宋世京变成了一把灰,孤零零地埋在坟墓里,心里就堵得慌。
她即使将膝盖深埋在地下,也再也无法触碰到他。
这叫她怎么不伤心欲绝。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下楼的时候,还在权志龙那桌的桌角撞了一下,把正在调情的两人吓了一跳。
她像梦游似的跑下楼,也不知道怎么结的账,怎么开的车,只知道往家里跑,好像后面有野鬼在追,一到家就蒙被子里哭得稀里哗啦。
嚎啕大哭,哭得声音嘶哑了,哭得神经疲惫了,哭得睡着了。
她睡着了,在梦里去追寻去了。
可是,有人却很苦闷。
迹部景吾板着脸从迹部景琛的书房出来,回房在沙发上闷坐,迹部景琛刚才的话像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