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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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玄-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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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目光闪烁,大鸟便道:“黎叔有话不妨直言,我们和黎阳皆是兄弟,自然也将你视若父长。”

    黎恩远以往只觉得大鸟机灵泼皮,这两天却也看出他身上露着些过人的气盖。便说道:“七十来rì后,便是dì dū大考,我需前往面试,而黎阳也要初考‘圣堂’,此番关乎我黎家兴盛,所以,我与黎阳需速速赶往都城。”

    黎阳一听,也知此乃大事,便仰望两位兄长说道:“你们正好与我同去王都。”

    话一出,大鸟和二胖的脸上均是显出些犹豫。这三人虽亲密无间,然各自都是胸有大志之人。大鸟定是要步入玄门,二胖也是醉心于江湖,加上黎阳也是一腔热血,期盼着效忠帝国。均是英豪,各有义气。此番婆娑城一毁,他们心中都是立誓要图得自己的一分天地。然路途各异,要三人在一起实现各自追求,只怕痴人说梦。

    黎恩远深知这一点,大鸟、二胖、黎阳又何尝不晓。三人相视良久,一语不发,最后抱头痛哭,却都知道此番已到了分别之时。

    哭过之后,二胖拍着胸脯说道:“男儿各有豪情壮志,怎可学妇人模样?我逍遥三圣今次只是暂别,将来创下自己天地的时候,必定再度聚首。届时,修道的已成神仙;考功名的早个人臣巅峰;而我这好汉也必是一统江湖。哈哈,那时候,咱们三圣聚首,必定是苍雄庆典,星云盛事,只叫天下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神道真人全来贺礼,那岂不快哉!”

    此一言,令三人心中都是无限遐想。当下,三人对天立誓:十五年后,必定再来此地相会。

    黎恩远素来不是大鸟口中的酸书生,听闻三人的豪言壮语,不禁心中一叹。“我儿黎阳得这两人为兄弟,真是幸甚。此番豪情,可盖天地,覆九霄,真是令人jīng神鼓舞,豪情纵生啊!”想着,黎恩远突然在脑海中有所顿悟。以往著书立说之时,总觉得有许多地方不甚困扰,今rì一想,却立刻明白。那全是因爱妻死后,自己心中的豪义渐退,文言之中多有丧气哀怨,以至于几年下来,经论全无进步,故而屡考屡败。此番想通,便是觉得自己愧对爱妻当年的委身下嫁,心中默默立誓,此番定要将榜首斩下。



………【第十七话 欲求凌天】………

    不再多做停留,大鸟立刻回洞府中收拾。然纵眼一望,他和二胖不禁相视大笑。洞府中除了一盏油灯,几个装水的瓦罐儿,以及满地的杂草外,着实找不到什么需要带走的。“不求傍身财,愿得葫芦酒。。。。。。啧啧啧,可惜了,前几天没有从城里多弄点儿酒水。”大鸟说着,用脚尖儿颠了颠小肥兽的肚子。二胖哈哈一笑,转脸看看身后的黎阳,言道:“那又有甚鸟关系,咱哥儿几个一路大步,将生平学来的小曲儿唱上一番,迢迢长路不也稀松平常的过去了嘛。”

    “有道理,但咱们会的多是chūn香楼里听来的荤段子,只怕黎大圣人羞红脸啊。”大鸟看着黎恩远说。

    “鸟话!既无细软,便速速离去。”黎恩远说完便转身往官道上走去。

    “这!”黎阳傻傻的呆在了原地。

    大鸟凑过去问道:“你爹不会是因我一句玩笑气恼吧?”心说,这穷酸书生硬是迂得笑人。

    “不不,我爹爹只有喝到一等好酒,大醉之中,才会兴奋得说几句骂人的话。当下,我见他怕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一时欣喜,便将那‘鸟’脱口而出。”黎阳这话并非为父亲辩解。

    “你老爹这秉xìng,依胖爷我的眼光,简直太适合做官儿,而且太合适做大官儿了。”二胖拦着两人的肩膀笑道。

    “借你吉言。”黎阳拱手一礼。

    “走吧。”大鸟最后往婆娑城原来的所在看过,接着踢一脚小肥兽的屁屁,追上黎恩远。

    黎恩远的步子是越走越快,看情形已经是巴不得立刻坐上考场,狂书万字,全泄胸中志气。身后的三人各自用手臂搭上对方的肩膀,相同步点儿,一齐往前迈进。“青山妙水诶,路漫漫;牵妹儿的手哇,心忐忐;头顶云彩哟,你且慢,宜驾仙车临绝顶,云霞为锦被,与妹共枕眠。。。。。。”听着身后的歌声,黎恩远也不禁摇头笑道:“此歌虽意yín,却也显得小雅。可笑这三个娃娃不知那‘与妹共枕眠’的含义,却唱的如此。。。。。。啧,哈哈,看来意yín的是我啊,可笑,哈哈哈。。。。。。”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颇好,步点儿自然也快,不到黄昏,四人便看见了那位于官道边上山坳中的草庐。

    “虽是草庐,然前庭后院皆为齐备,院中又有灶台,看来这主人定是个工匠。”大鸟说道。

    黎恩远说:“屋主名为张松龄,当年我们一同念学,他的学问历来比我要高出不少,而后在赶考途中,张松龄眼见十多个寨中的村民死于盐毒,心中悲伤,于是决定弃学从商,游历东南海滨,置办jīng盐,贩卖于全国各地。”苍雄帝国虽地大物博,资产丰盛,然唯独这盐脉稀缺。位于东南沿海的“斐伊国”,面积不足苍雄十分之一,却盐矿肥美,刨土可得。为此,在外交和军事上,苍雄处处都让着斐伊,为的正是这盐脉。然而,这斐伊小国却多有jiān商,大买卖时交货jīng盐,像村寨边镇这样的小买卖,他们便用粗盐,甚至未经处理毒盐交易,以至于苍雄帝国时常有人因为盐毒丧命。虽令人气恼,苍雄帝国一时却也无有办法。帝国海军威震天下,但倘使进攻,斐伊国君必定用火药炸毁各处盐矿,再命人诛杀制盐工匠,届时得不偿失,反倒误了帝国大计。

    听得黎恩远如此讲述,三人立时气得牙痒痒。二胖随口骂道:“斐伊小儿,实在可恨。rì后定要将他们全用毒盐来腌腊。”

    大鸟看着那院落里的锅炉,问道:“莫非这张叔叔是在自己造盐?”

    “呵呵,正是。”黎恩远笑道,“是帝国子民,自然就对斐伊恨到入骨,不过要想摆脱对它的依赖,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炼出jīng盐。”

    “爹爹,我们无有盐脉,那要怎么制炼?”黎阳道。

    “天下难事,怕的就是一个用心,一个执着。呵呵,别小看了你们的张松龄叔叔,他现在已经能够自己做出粗盐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大鸟惊道,心中暮然对素未蒙面的张松龄升起敬意。

    “没错,不过据他讲,此工艺尚不成熟,耗费过大,而且离jīng盐也有很长距离。”黎恩远说道。

    “那也着实是了不起啊。”三人这下都是加紧迈步,只想快快见过这个为帝国百姓出力的男子。

    然门扉推开,等到黎恩远介绍后,三人才看见,这张松龄简直就是十倍大小的二胖,虽然没有二胖胖得敦实,却也胖得威武,胖得霸气。加上满脸的络腮胡,愣是看不出他于黎恩远一般年纪,更看不出他当年也是个学富六车的书生。

    “哈哈哈。。。。。。”张松龄爽朗一笑,“恩远兄,怎的数月不见,你就多出两个儿子来了,真是好福气啊。”说着便用手捏了捏大鸟和二胖的脸。

    “哎哟,叔诶,您可轻点儿。”二胖叫唤起来,大鸟也感觉这人手劲大得吓人,轻轻这么一捏,自己就觉得脸上的肉要被扯下来一般。张松林立时知道自己失手,呵呵一笑,便将手松开。

    “我们可不是他的子祠,不信你闻闻,咱身上可没半点儿酸味儿。”二胖揉着自己的小脸说道。

    “是得很,是得很啊。哈哈哈,来来来,快进屋。”张松龄让四人进得屋内。又拿出酒菜野味招待他们,见到三个娃娃喝起酒来一点儿不逊sè自己,却是啧啧称奇。二胖见到他只觉格外亲切,话也更多。“这哪儿算的上酒量,想去年元宵佳节,我与大鸟混入chūn香楼,直接掉进酒缸里,被人发现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那时我俩盘卧其中,缸底被我们喝穿,更有两条金龙在缸口盘旋,吓得chūn香楼老妈又是两天没敢叫醒我们。”

    众人哈哈大笑,大鸟道:“我看那缸底是被你给吹穿的吧。”

    “呵,这。。。。。。油条大仙,你看你真是,也不配合,却在张叔面前拆我台,真是不给面子,你自罚三杯。”一张酒席下来,笑声不断。到了末尾,黎恩远将近rì婆娑城的事情一一道明,直听得张松龄眉头紧锁。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道是想起件事来。”张松龄道。原来十多rì前的一个晚上,他曾看到两个玄门打扮的人来草庐中借水。“两人一长一少,长者四十来岁,手执长剑,面有黑须,年轻的十五六岁,身前跟着只荆棘虎。他们满身血迹,都受了重伤。在草庐中喝过茶水,休息半个时辰后便御剑而去。”

    “啊呀,那不正是凌天派三人中的两个吗?”黎阳看着大鸟和二胖。

    “那另一个。。。。。。”言道此处,大鸟浑身猛地一个机灵。昨夜,他在婆娑城中摔到之时,正瞥见一具压在断墙下的尸首。当时心中惶恐,虽有疑惑,却未细想。此刻回忆,那惨白面容不正是诱骗他去密林处的周唐吗?忙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却也只是增添大伙儿心中疑虑罢了。

    “算了算了,还提那等鸟人作甚?喝酒喝酒。”二胖见气氛有些低沉,便站起身来。

    张松龄苦研工艺,生活漂泊,虽在江湖上也创出了大名声,更练就了一身强横的外家功夫,却时常忍受孤苦。今rì这等热闹,他是少有得见。席间更是对二胖身上那股子蛮豪之气颇为欣赏,两人体型相投,xìng格相投。喝着喝着,便开始称兄道弟,俨然看不到那二十多岁的隔阂。

    黎恩远见状,说道:“胖娃,你不是打算混迹江湖吗?可知你张松龄叔叔在江湖中正是享誉盛名,要是你随了他,将来扬名立万却也不是难事。”

    黎恩远说得分毫不假,张松黎十八岁弃学从商,瓢泼数年,便遇到了一位高人,那高人见张松龄颇有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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