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还响,太奇怪了。
安静,除了虫鸣再没有别的声音,我看着徐放**的嘴角,心跳,脸红都瞬间平复了下去。
虽然我不是很聪明,可我知道那表情绝对不是感动也不是高兴,他的脸不再柔和,整张脸说不出的奇怪,突然一种可怕的战栗控制了我的身子,一个接一个的打起了冷战。
我怎么就这么笨这么后知后觉,结合刚刚那个孩子奇怪的反应,他应该就是我身后那玩意儿了。徐放不可能有这样奇怪的表情,他一项都是温和文弱的,我全身颤动的一点点的后退,准备跳到壕沟对面,跑回村子。
“带弟,怎么办?我想笑。”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嘴角一点点的弯起,战栗没有平复,反而越发的感觉恐惧,月亮在他的眼镜上反射出奇怪的几点白芒,他的嘴巴一点点咧大,我知道他可能就要扑过来吃我了。
“啊呀,鬼啊!”我尖叫,一路后退,想站也站不起来,腿都软了。
他脸色突变,迅速的上前把我拉住,一只手又捂住我的嘴,我只能无力的呜呜几声。
“你别叫,一会人都被你引来了,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别怕。”说完,他放开了我。
“那你是啥?你缠着我想干啥?徐放呢你把徐放咋拉?”我瞪着眼睛,意图用眼神震慑住他。
老人们常说,面对鬼怪的时候,你身子越虚,它越容易趁虚而入,你要精神。徐放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精神的源泉,是会说话的。所以我坚信,只要我把眼睛睁得够大,它肯定不能把我怎么样,虽然我全身几乎瘫软的不能动了,可我不会让它知道。
它很怪异,现在不止嘴巴在**,几乎全身都在颤动,它突然俯下身,双手捂着肚子哈哈怪叫。
我几乎跳起来,完了,完了,他要蜕皮了,他果然是聊斋里画皮的吃人鬼,王带弟啊王带弟,你咋就没写一封遗书呢,你偷藏在花盆底下的二十六块八,咋就没偷着花了呢,这不便宜陈老二了吗。
人生啊,就是这么无奈,我迅速的回想自己短暂的过往,悲凉的发现好像真的没啥可留恋的,就这样吧,能和徐放一起待在鬼肚子里也好,这叫啥来着?对了,叫生不能同屋死就同坟吧。
“哈哈,憋不住了,带弟,你笑死我了。”它慢慢直起身,拉起我就走。
我一路任他拖着,眼泪横流,难道这鬼要拉我去做压洞媳妇?
“我和你说,你可以吃了我,但是别想让我嫁你,我死也不当你的压洞媳妇儿。”我深一脚浅一脚的由他拉着,狠狠的表明立场。谁知,它突然停了下来,害我差点撞他身上,抬眼一看,这不是中学吗?
一阵开锁的声音,他把我带进了一个小屋子,拉着电灯,随手把一面小镜子递过来,然后静静的看着我。
心里奇怪他的动作,不过我是人,我可不怕什么照妖镜。
大大方方的把镜子举到面前,我呆了,这个……是谁?
脸像上了霜的窗子一样厚厚的一层白色,眼睛下面有两条类似蚯蚓的痕迹,和那白色对应着十分显眼;眉毛像两只毛毛虫一样,不过是一对有筋的毛毛虫,中间那条黑线很是显眼;最恐怖的是嘴巴,好一张血盆大口,嘴唇四周都是漫散的红色;头发也油光光的大有月亮门的趋势。
终于明白那孩子为啥叫鬼了,也终于明白徐放为啥表情那么怪异了,真丢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来时化妆了?”他问。
“嗯。”我声音低低的,真想马上消失。
“谁教你这么化的?”他给我倒了杯水,然后拉我坐在炕沿儿上,自己也拉了把凳子坐下。
我惶惶的答道:“没人教我,我也没化过。可是我看人家都是这么化的,红楼梦里的人眉毛都是细细的一根,脸也是白白的,嘴巴也是红红的,很好看,所以我就想自己也化化给你看,其实我刚刚画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他看我窘迫,低低的笑着:“以后别化了,你本来就很好看,在这样化,不是要气死其他人了。”
我顿时放下了几分尴尬,这就是他和陈老二的区别,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即使是说谎也说的这么让人舒服。
天啊,我咋早没遇见你呢,这不诚心引我犯罪吗?不过,现在也应该不太晚。
“我稀罕你。”我死死的盯住他,用眼神告诉他我的真心。
屋子很小,我们坐的也不远,所以徐放一抬手就能够到我,看着他逼近的手,我慌得紧闭起眼睛低垂下了头。原本以为他会抚摸我的脸,谁知道他却狠狠的给了我个脑壳,我惊呼:“疼!”心道:一个念书人,手怎么还那么有劲儿,妈呀真疼,眼泪都要下来了!
“就是让你疼,你还小,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刚刚心里是不是骂我了?”他笑问。
“没有!”我否认。
“不要不承认,你在喊疼。“他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
“我真的没有,我稀罕你。“我再次重申,眼前的人变得模糊,鼻子一酸,有种流泪的冲动。
他扶了扶眼镜,轻叹了一声,站起身子往脸盆儿里倒了些热水,又对了点儿凉的,试了试水温,对我说:“过来把脸洗洗吧,洗完我送你回去。”
我默默的洗了脸任他拉着往回走,他一言不发,我心里忐忑。
一路上静悄悄的,村人一向早睡,现在已经过了十点半,连个人影也见不到,我有些气闷,要是有个人看见他送我该多好,看他还能这么冷静不?
“以后别轻易的对人说喜欢,这样不好。”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没有,我只对你说了。”我辩解。
“对我,更不可以。”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仿佛溶于夜色,我刚想发问,他突然拽了下我的手,我抬眼,亮的,家里怎么会有灯光?
难道……他们回来了?
我直觉的反拉住徐放的手,转身就往回跑。
在跑到中学的时候,又伸手摸出他的房门钥匙把门打开,一把将他推进去,回身把门用锁挂上,假装听不见他的话看不见他的动作,撒腿就跑。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好事。
如果有祸,也是我闯的,和徐放又有什么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扛的起,绝不拉他人下水!
橘黄色的灯光掩藏在有些明亮的月色里,我一步步靠近,心底波涛汹涌,不是不怕的,可是,逃也是逃不掉的!
一步一缓,争取把一步路变成十步路,可惜道就这么远,转眼已至尽头,深吸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抬手推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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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个人的路】………
白娘子的主题曲里唱过: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WenXueMi。com
能做一世夫妻应该是很不容易的,如果不能彼此珍惜,两个人的路不在一个方向,那样的生活也是这百年修缮得来的吗?
回想当年,依然胆寒!
那天晚上月亮很美,我趁婆家人不在,跑出去闹过一个大笑话。很久以后,晚上都没什么人敢出去走动,因为大家都在传说村子里来了个白面鬼,是一个嘴巴又大又红专喝人血的小白人儿,它见人就咬,不管你是谁,就连中学徐老师的手都被咬的血肉模糊,房门玻璃被打碎,险些无法逃脱。
然而没人知道,他们恐惧的白面鬼再不会出去吓人,因为她瑟缩的被圈在角落里,满身青紫,嘴角眼梢都是血渍,她不哭不喊,只是死死的瞪着那个罪魁祸首,牙关紧咬,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重复: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陈老二是不可能不气的,他已经回来两个钟头了,那该死的女人却连影子也不见,肯定是出去招摇了。
他去过中学,发现徐放也没在,他在心里幻想着两个人在外面胡搞的场面,拳头握紧,猛然拉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昏黄的灯光照不出他任何情绪。
他恨,恨自己有眼无珠喜欢那个破烂货。
他恨,恨王带弟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他恨,恨徐放闷骚卑劣偷淫人妻。
他更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其实,他本性并不残暴;其实,他除了王带弟没有打过任何人;其实,他只是不服气。
他高高兴兴的把她迎进门,准备一辈子疼她宠她。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看见母亲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那时候他十分不耻父亲的行为。
年轻时候的父亲脾气很坏,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能引发他的怒火,他不会因为女人的眼泪心软,也不会因为小孩子的哭泣难过,他就是他,自私而孤僻。
在看到母亲一点点没了笑容,一点点丧失温情,他曾在心底偷偷发誓,以后一定要对自己的媳妇儿好,不让她哭泣难过。
可是……
她王带弟彻底的打碎了他的梦,新婚第一天她就嫌弃他到呕吐,他就那么招她烦?如果是这样,干啥还要嫁给他?既然选择嫁他,又为啥不能接受他?
看着她努力抑制自己的悲伤情绪,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他想对她好,怎奈她不知好。
徐放,那个从小就是个书呆子的家伙,有啥比的过自己,咋一见他她就两眼放光?所以,承受吧,怒火已经一点点被这对狗男女引燃。
他不会再为打过她而后悔难过,再也不会有那个醉酒哭泣的窝囊男人。
今天他要让她记住,谁才是她男人,谁才是她该一心注视的人。
全身的伤痛没有因为一晚上的休息而有所缓解,好疼,不止是身上,还有心疼。
陈志宏说的对,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即使被狠狠的打骂,手脚被缚的任人蹂躏,我还是想着那不该想的人,想的心都疼了。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