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眉头皱了一下,从衣摆上扯下一块布条,对宁佩佩说,“去采些止血的草药来”。虽然懂得不多,但这种事情她还是知道一点,于是连忙去不远处的林地里采了一些简单的药草回来。
可是这里没有水,她总觉得不干净,就用衣摆把草的根部擦了又擦,才带回去给萧琅。
把那几颗草挤烂,宁佩佩把草涂到布条上,萧琅俯下身子来,“帮朕把药敷上。”
宁佩佩侧过脸绕到他的身后,避开他的视线,将伤口附近的血迹擦干净,小心翼翼的把药草敷上,听见萧琅吸了一口气,手下动作不停的系好布条,但是下手轻柔了许多。
然后宁佩佩看了看萧琅的发冠,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萧琅会心的一笑,“头发乱了,可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可是他一低头,发冠就掉了下来,乌黑的发披散了一肩。
他顿了一下,“帮朕将头发束起来吧。”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
这里没有梳子,宁佩佩用手笼着萧琅的头发,他的头发又顺又滑,很难扎,用蛮力去抓的话他头发会痛,刚给萧琅束发的时候,他把萧琅弄疼了好几回,后来终于找到办法,懂得用巧劲。
将头发端端正正的扣进发冠里,宁佩佩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放下手,没想到萧琅却坐在他身前,良久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戏水鸳鸯
“皇上,怎么了?”宁佩佩绕到他身前来,迎着他的目光用眼神问。
萧琅伸手摸摸头上的发冠,“无事,你倒是很会束发。”
宁佩佩拾起树枝在地上写,“家里有两个弟弟,我平日……”写了一半又觉得拿皇上跟她一个新兵的弟弟比不太合适,于是又将几个字一笔一笔的划掉。
“呵。”头顶传来萧琅的一声轻笑,“战事马上就结束了,你马上就可以和你的家人团聚。”
宁佩佩点点头,心里却想,她在这世上,早已没有亲人了。
夜色慢慢深了,深夜在树林里赶路不是个好办法,于是只能今晚先在这里稍作休息,明天再回营地。何况大营里的几个将军发现萧琅没有回去,一定会往这边找他的。
萧琅身上的伤势好像伤的不重,但是走起来却容易碰到伤口,走了几步萧琅咳了起来,宁佩佩只能陪他坐一会再走。
就当两人坐在一块石头上稍事休息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了并不清晰的马蹄声,两人都顿了一下,但那声音都不见了,于是他们都没有在意。
可是过了一会,那声音却清晰的出现在耳边。
马蹄伴着兵器相交的声音,清晰可闻是北夷的军人正在接近。
“咳咳,快走。”萧琅拽了一把宁佩佩,一手捂住胸口,两人往树林深处跑去。
可是没了马,萧琅身上又带着伤,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而且在这寂寥的树林里,只觉得四面八方都传来乱七八糟马蹄交杂的声音,想要分头跑混淆视听都不知道往哪边转头为好。
知道躲不过了,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将手按到腰间的剑上,抽了出来。
“一会那些人追过来,不要恋战,抓住机会往大营的方向跑。”萧琅低声对她说。
宁佩佩点点头,拍拍自己指了指手里的剑,然后指着萧琅,指尖又划向大营的方向,示意萧琅自己坚持一阵子,让她借机逃脱。
萧琅没说话,攥紧手里的剑柄,不知道是不相信她的体格还是实力。诚然她确实是没什么实力的。那些北夷人天生长得人高马大,她在他们跟前,确实是小巧的有点过分了。
于是宁佩佩也不辩解,转过身来专心的听他们逼近的声音。
不知道是哪一柄长剑率先出击,宁佩佩只听近前传来一声金属嗡鸣,然后一个身形硕大的北夷人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实在是太突然了,毫无准备的宁佩佩只能抬剑横挡了一下,那力道冲的她后退几步,被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扶住。
那彪形大汉刚一落地,又从他身后窜出来四个与他身形相当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把沉重的铁剑,凶神恶煞,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两人提剑勉力支撑了一会,跟他们几人甩开距离,萧琅看准机会,带着宁佩佩突出几人的包围飞奔出去。
宁佩佩原本跑在萧琅前面,但是她回头去拉萧琅的瞬间,看到那个北夷人掷出了手里长剑,眼看就要刺到萧琅。她连忙将他往前一扯,自己站在他身后,紧接着就感觉背上传来一阵疼痛,让她差点叫出声来。
萧琅没发现这个意外,两人飞速向前奔跑着,中途萧琅还回头挡了两剑,终于彻底甩开了那几个北夷人。只是不辨前路的跑,让他们不小心从一个山坡上滚了下去。
宁佩佩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等滚到坡下,她已经难受的爬不起来了,最后被萧琅从地上抓起来。
萧琅只当她是个男人,看都没看,拉着她往平地上走,等走到一处空地时,他才发现宁佩佩身上有伤。
此时天太黑,他不是看到的,他是闻到了空气里一点点的血腥味,当他抽出火石点亮黑暗的时候,入目即见的就是宁佩佩背上的血红。
“你受伤了。”萧琅放下点着火的树枝,抬手想摸宁佩佩的背,被她摆着手微笑着躲开。
“流了很多血,看样子伤的不轻,得包扎起来。”看着自己和这个小兵也算是共患难的份上,他还替自己挡了一剑,萧琅拉下脸来好心提醒。
但是这不是好歹的人还是一路倒退着摆手,萧琅的脾气上来了,“怎么,还要朕求你吗!”
宁佩佩被他这声吼了一跳,呆在原地,被他一把扯过去坐下,而慌张的宁佩佩反身一躲,就在一刹那,被他扯下了整条衣袖,几乎同时宁佩佩尖叫了一声。
扯下衣袖倒没什么好讲究,关键是眼尖的萧琅一下子就看到了宁佩佩腋下那几条白色的布条,正是束带。
再听刚刚那声尖叫,两人都愣住了。
宁佩佩连忙抓起袖子给自己穿好,触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泪花都冒了出来。萧琅呆着原地看着她整理好衣服,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开始抹她的脸。
不是摸,那手劲甚至算不上温柔,但是很快就把宁佩佩脸上那些尘土擦了下来,擦到最后,他忽然不动了,温热的指腹在她脸上蹭了蹭,忽然笑了起来。
宁佩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敛到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他顾及她身上的伤,不敢使劲抱她,但是却扣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怀里用力塞,宁佩佩被他憋得有些胸闷,但是动也不敢动,就靠着他的肩膀,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朕从未想过,你竟然会来到军营。”
宁佩佩摇摇头,“我来到这里是个意外原本,我马上就该离开,但是走的那一日,我听到有人说,皇上要御驾亲……”
剩下的话被萧琅突然贴近的唇堵在肚子里,他的唇贴着她的辗转,不深入,却极温柔,仿佛在等待她的态度。直到宁佩佩轻张开唇,他才扣住她的后脑长驱直入,过了好一会才被放开,萧琅的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得先给你上药。”
宁佩佩这才想起后边的疼,冲着他一笑,点了点头。
至于上药的过程,自然是萧琅一直自荐,宁佩佩果断拒绝。但是无论她再怎样果断都是没有用的,因为萧琅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叫她坐在石头上不要乱动,然后撕出布条给她系好在伤口处。
伤口长细,出血多却不深,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会疼上一阵子,萧琅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下手轻的都要没有分量。
包扎好伤口,萧琅抬手点上她背后束带打的结,“什么时候才能摘掉这东西?”
“你不要动,”宁佩佩连忙炸毛着躲开,“我在军营里装个男人,怎么能解开呢。”
萧琅撇撇嘴看着她,一脸委屈,“绑久了会变小的。”
“……”宁佩佩脸色变了几变,“不!会!”
毕竟本来就不大。
“宁儿。”萧琅扳过宁佩佩的肩膀,忽然严肃的看着她。
“啊?”宁佩佩被这称号弄得一愣。
“答应我,离开这里,回京城去。”
萧琅没有自称朕,他眼神温柔的看着宁佩佩,“等回京,朕去找你,朕会给你一个名分。”
听到他说这句话,宁佩佩呆在原地,她从未想过自己和他会有结果,更没想过自己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名分。
她和萧琅之间甚至连表白都没有,但是对方的心意她却能感受的清楚。她和萧琅的关系与别人不同,两人甚至在名义上还分属于皇室和叛军,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他的心思,她能看懂。
或许萧琅也是看准她不闹不疯,不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
萧琅极力劝说宁佩佩回京城去,她也不喜欢这种生活,所以就答应了。两人在山林间呆了一夜,期间萧琅几度想将去解宁佩佩的衣服带,都被她无情的推开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回了军营,萧琅直接已护驾有功的名头将宁佩佩带到了自己的大帐,然后命人送了药过去。
身上满是泥和血迹,宁佩佩想洗个澡,萧琅正有此意,叫人抬了个大浴桶进来,率先脱了衣服伸手就摸上裤子。
“你干嘛呀你。”宁佩佩慌忙别过头去。
萧琅冲着她笑,手依旧不停的解着裤子,“洗澡啊。”
“可是我还在这里!”宁佩佩整张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萧琅松开手,凑到宁佩佩眼前,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开口,“我们一起洗好不好。”说着就伸手摸上宁佩佩衣服的腰带,小兵的衣服他比她熟悉,三下两下就解开腰带,顺势解开腰带旁的衣服带子,一转脸的功夫,衣服外衫就不见了。
宁佩佩伸手去挡,被萧琅捉住她的两只手,嘴巴就堵了上来,闲着的那只手不住的翻开一件件衣服,推着她往浴桶的方向走,等两人拥吻着挪到浴桶旁边的时候,两人的衣服已经散落了一地。
宁佩佩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