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你怎么样?不要吓我,锦儿……”欧阳亦宗紧紧抱着流锦开始微微抽搐的身子,幽深的瞳眸早已被无尽的伤痛所浸染。伸出颤抖的手,欧阳亦宗轻柔的拭去流锦嘴角的那抹鲜血。凝望着女子眉眼的眸子,渐渐猩红的一片。
“你……走开……不要碰我……”流锦心中一阵揪痛,激动的推搡着紧抱着自己的欧阳亦宗,一阵激动之下,更多的血便溢出了嘴角。大红的嫁衣,便兀自盛开了一朵暗色的花朵。
“你走开……”流锦翻身向外退去,一下便倒在雪地上,连忙伸出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颊。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亲眼看着自己死……
“锦儿,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推开我……”男子湿了眼眶,痛苦的看着雪地上的浑身颤抖的女子。缓缓展开了怀抱。
“乖!宝贝……来,回到我的怀抱中来……不要推开我……”男子展着双臂,缓缓走上前,轻柔似水的声音,几乎可以融化千里之间的皑皑白雪。女子摇着头,蜷缩在地上,缓缓向后挪动。
“锦儿!”薛景睿悲唤一声,亦红了眼眶,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抱起了地上的流锦,轻轻按上她的脉搏,却再次惊骇的瞪大了双目。
“锦儿!你好傻……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真的好傻啊……”薛景睿悲痛的凝视着怀中女子苍白的脸颊和嘴角殷红的鲜血,心如刀割般,痛得几乎窒息。
“妹妹!傻丫头……薛神医,她到底怎么样啊!”妙韵见薛景睿这般悲痛欲绝的表情。忍不住悲痛的大哭起来,颤声向他问道。
“雪魄离婚!杀手门的秘药,此毒无药可解。锦儿她……活不过半柱香了……”男子艰难的开口,无力的合上了眼眸,大掌却轻柔的抚摸上女子的梢。
“呜呜……”妙韵扑进了叶魂的怀中,悲伧的痛哭起来。众人皆呆愣的看着这一切,不由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不会的……你撒谎……锦儿,不可能,不可能……锦儿,你怎么可以……”欧阳亦宗猩红灰败的眸子死死的瞪着,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脚下一软便颓然跌倒在地。
“你可以救她是吗?薛景睿!你救她,你快救她!”男子激动的叫着,狼狈而又慌乱的爬了起来,祈求的看着薛景睿。
“没用的,诱魂石救了她一次,便早已消失无踪,剧毒,无解,亦再来不及了……”薛景睿缓缓说着,没吐出一个字便砸的自己心碎欲裂。
“你说谎!你把锦儿还给我……给我……”一串水亮的晶莹从男子几乎泣血的眸中滑落,欧阳亦宗俊脸突然乍寒,阴鹜而暴戾的瞪着薛景睿,伸手便要去抢流锦。
“薛大哥……我有话想对他说……”……
高高的断情崖上,白衣胜雪的男子席地而坐,怀中紧紧抱着一身大红的美丽女子。女子的凤冠早已被取了下来。如瀑的乌径自扑散在男子健硕的臂弯之上。寒风乍起,两人的衣角和墨皆被高高的鼓吹而起,兀自相互缠绕,迷离纷繁的一片。
身后,繁琐的仪仗队伍。数百人屏息而立,默默的驻守着崖上那一对悲凉的背影。
“锦儿,你不明白吗?我爱你,一直爱着你。很爱,爱到即便你让我丢了那么多重要的东西,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爱着你。有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为何要这般的无用,管不住自己的心呢?可是,我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你。对不起,宝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的会选择抛下一切,与你隐于山野,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你死,便是要一起要了我的性命吗?”男子噙着绚烂的笑意,温柔出声,缓缓的述说着自己的心意,晶莹的泪珠却缓缓溢出皎灿的瞳眸,低落到流锦冰冷的脸颊之上。
“宗……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我爱你,深入骨髓,不得消弭,即便屡屡受伤,却依旧阻挡不住这渗入心脉的爱。可是……宗,我也恨你。真的很恨你,我的心便一直在爱恨中,反复摇摆,来回徘徊,饱受着撕心裂肺痛苦……宗,爱你好难,恨你,也好难啊……所有的话,昨夜我都说给你听了。你要记得,答应了我的你都要做到……我端木流锦,今日……便与你欧阳亦宗恩断义绝,我誓,此生你我生死不再相见。此生,你忘了我吧……”女子笑颜如花,却依旧泪如雨下,凄婉的说着,一大口鲜血便再次流出了嘴角。
“锦儿。”男子身形一震,含泪看着女子愈渐绯红的脸颊,终是合上了疲累的双眸,却要把流锦溶入骨血般,越用力的紧抱在怀中。
“来生,我们便只要擦肩而过便好……但愿,我不要再认识你……你也不要再认识我……”流锦启唇轻笑,艰难的抬起微颤的手,触上男子的脸庞,细细的摩挲,而后轻柔的拭去了男子眼睛的泪痕。
“忘了我……你要幸福……”语气低不可闻,流锦含笑说罢,缓缓合上了那倦怠已久的水眸,一串晶莹溢出眼角,便缓缓坠落。映亮了女子颈间渐渐升腾,渐渐凝聚的血红之光。
欧阳亦宗手上的翠玉斑指也开始闪耀着奇异的碧绿之光,和着灿烂的阳光,与那泓耀眼的红光相映生辉,渐渐交融,直直晃着众人惊疑的眼眸。
女子的手掌,失了重量,缓缓垂落了下来,遗落到男子的腿上,纹丝不动!女子颈间的血色玉佩,渐渐消逝,凝弥出一团血红的光影,却一点一点的,渐渐黯淡,渐渐隐退,直到消弭殆尽。欧阳亦宗大拇指上的翠玉斑指,绿光乍然而逝,接着便应声而裂,一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那翠绿的斑指之上。
“锦儿……”男子抱起腿上渐渐消散着余温的身子,紧紧的拥进怀中,一分一毫都舍不得松开……
“王爷!请把锦儿交给我!”薛景睿走了过来,沉声对欧阳亦宗说道。刚才女子的话语便再次浮现在两人耳际。
“薛大哥……我有话想对他说……等我说完,你便带锦儿走……锦儿一生孤苦,快乐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也是伴着疼痛一起袭压而来……薛大哥,我死后,你要把我葬在风景很美,很美的山林之中……我要与山猿为伍,与禽鸟嬉戏……我要看遍云卷云舒,看遍四季变换……我不要再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女子说着,期盼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缓缓下地,向欧阳亦宗走去……
欧阳亦宗呆若木鸡,双目死灰般空洞而灰败,就那样愣愣的坐着,任凭薛景睿一下又一下的掰开自己的双手,把怀中紧抱着的女子,抢抱了过去。
失了手中的人儿,欧阳亦宗依旧那样呆愣的坐于高高的悬崖之上。寒风鼓吹起他墨漆般的黑,翻卷起他雪白的衣袍,可他在没有一丝的温暖……
薛景睿抱着那抹大红的纤弱身子,踏着积雪,缓缓消失在众人眼前,便只留下一行歪歪曲曲的脚印,蜿蜒在残碎的雪地之上……
欧阳亦宗眉头微敛,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翻涌而上的血气,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渲染上面前的白雪,血红血红的一片。男子双目渐渐涣散,身子一歪,昏死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本书完,呃,会不会被骂?看到这先别骂哈,留下意见,也许火舞明天会给大家一个惊喜,嘿嘿,么么……
………【295紫芋归来】………
“公主回来了!”“公主……”
死寂的茗王府,却因为门前突然出现的一辆马车,而有了一丝的生机。余伯带着几个仆人飞快的出了大门,迎接着欧阳紫芋的归来。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当一袭紫衣的欧阳紫芋,被一个英俊无比的高大男子抱下马车之时,余伯终于忍不住,悲唤一声便开始老泪纵横。
“余伯!我回来了……”紫芋含笑说道,浅显的酒窝便盛满娇美的笑容,眼睛却渐渐湿润,阔别了半年的家,她终于回来了。
“公主……快快去看看王爷吧!老奴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啊……”余伯抹了一把眼泪,向紫芋泣道。
“我都知道了,余伯,快带我去见大哥。”提起大哥,紫芋便心中一痛,紧紧抱着阮皓星的胳膊,却依旧止不住那澎湃而落的泪水。
“芋儿,莫要太过于伤心了,小心我们的宝宝!”阮皓星含笑抚摸着紫芋的顶,担忧的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煞是温柔的劝慰道。
“公主……”清儿哽咽的唤了一声,却也是泪如雨下。没想到,她们三姐妹一别,竟成永诀。锦儿如花的笑颜,仿佛犹在眼前,可谁知,佳人却已经魂消九天。当真是时光回转,无奈何早已物是人非。……
紫菡院,流锦曾经居住的房间。大门紧闭,依旧是满院的死寂。余伯带着欧阳紫芋和阮皓星,以及清儿,缓缓行到了门前。
“大哥!我是芋儿啊,哥,芋儿回来了。”紫芋叩了叩门,哽着喉,轻声唤道。
“公主,自锦儿去后,王爷便在断情崖吐血昏迷了过去,醒来后便躲到了锦儿的房间。任谁叫都不开门,只是不眠不休,水米未进的抱着酒在里面喝的昏天暗地的,王爷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出这房门了。”余伯苦着满是皱纹的脸膛,声泪俱下的颤声说道。
“大哥!我是芋儿啊!你开门好吗?哥……”紫芋伸手紧叩了几下,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焦灼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阮皓星心疼万分,便让众人远远的退开,一下便撞开了房门。
铺天盖地的酒臭味迎面袭来,几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缓缓进入房间,稀薄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映射而入,室内昏暗的一片。便只见一抹身影蜷缩在床脚,正在举着酒坛,扬颈狂饮。
“哥……”紫芋走了过去,艰难的蹲下有了三个月身孕的身子,当那朦胧的泪眼睨到男子颓败的面容,凌乱的鬓,以及猩红灰败的眸子,紫芋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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