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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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十九年-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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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畦边的茅厕里面奋斗。

    回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身轻气爽,觉得又能大吃一番了。走到桌前,还没坐下,我就惊讶的发现,我那盘才吃了一半的鸡,怎么少了好些块。月宫的嫦娥姐姐会下凡与我争抢这种人间烟火么?

    晚风拂林,沙沙的响,周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借着明亮的月光,我四处张望,很快发现一只肥头大耳的灰黑老鼠,正叨着一块鸡,在地上伶俐欢快的奔跑着,看起来它很有丰收的喜悦。

    它的得意姿态看得我很是恼火,我的中秋晚餐,居然被这厮窃去不少,它还如此的有成就感。打秋风也不是这样打的。我的红烧鸡块啊。

    我抄起白天放在一座冢塔边的小铲子,冲过去照着那只老鼠拍将过去。它的动作很迅速,看到有人来追逐它,很快跑掉了,钻进一处草丛里消失了。

    我定睛一看,发现它消失的这个草丛,竟然是白天的rì光剑影的剑柄与剑身十字交叉的所在。我好奇的蹲下身来,把乱草分开,发现了一个鼠洞。原来这混帐东西躲在这里啊,哪里逃。

    接下来,我怀着悲愤的心情,用手中的铲子,奋力挖掘这窃贼的巢穴。我不抓住它,长枷镣铐,在阳光下暴晒它几天才怪,这样的事情,我在兰溪不是没干过。

    这里的土质不像江南,显得干燥,也没有那么粘,我进行的很顺利,挖掘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挖下去很多,只是这该死老鼠洞看起来很长。我还要继续努力。

    突然间,我铲子像是碰到什么金属的东西,发出金属相互刮擦的声音。难道这老鼠连银子铜钱也偷窃么?如果真的是银两也不错啊,听师兄们说,身为河洛弟子,吃住穿用免费,像我这种才来不久的,一年才给一两银子的“俸禄”,真的太少了点。我家给衙门办那点事,一年也能领十两银两呢。我总要准备点娶师姐用的老婆本吧,不能单纯成为入赘的那种,也太丢我堂堂胡望曦的体面了。想到这里,我jīng神抖擞,又在幻想下面有黄金白银千两的事情。

    结果很令我失望,我只在土里挖到一个长一尺的铁棒,比我的画笔长不了多少,上面锈迹斑斑。在月光下,我兴味索然的把玩了一下它,没觉得有什么便将它放进了我的画筒中,就当是个玩具吧。

    这样一来,我连老鼠也不想再找,发财梦破灭得太快了,心情大坏。

    正当我惆怅的时候,太师叔突然出现在我的桌子边,一点声息也没有,吓我一跳。

    干瘦的太师叔看着我,指指前面一小堆乱土,似乎在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便领他去,指着那个老鼠的洞穴给他老人家看。太师叔点点头,便又回去睡了。

    我才不想把刚才梦想发财的事情告诉他,一来我也不知道如何用手势表达,二来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念头。人不免有时是贪财嘛。

    现在,我要去睡觉。明天白天我再去看看那个锈铁棒,磨一磨,说不定我可以做一个锥子,以后鼓励自己好好学习河洛剑法,松懈时用它刺一下自己的屁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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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天命】………

    也许是昨晚吃得太多,或者菜肴太油腻,第二天早上,我便又生出去茅厕奋斗的yù望。我特意裤带上别着那根锈铁棒,立志在那里的青石板上顺便磨磨它玩,反正在里面也是无聊。

    茅厕里面的构造很简单,一条沟连着一个黄汤池,沟上压了两条青石板,人就蹲在上面解决问题。太师叔徐久悠常常到黄汤池挑些汁水,用来浇菜。因此,菜畦里的菜苗在肥料的滋润下长得很好,生机勃勃,让人很想把它们放进炒锅,吃到肚里。

    我进去之后,解开裤子蹲在那里,将这根锈铁棒拿在手里,在打磨前,又仔细看了看。这铁棒的两头还粘着些泥土,看不出它的两端是圆的还是平的。我用指甲抠了抠,有一头的泥土很快被我抠掉去了一些,再在石板上磨了几下,显出这一头是平的,只是锈蚀了,有些凹凸不平。

    然后,我用手去抠另一端,发现却不是这个样子。抠去泥土的同时,我发现指甲上带出了一些白sè的蜡丝,这头似乎竟是用蜡封的。原来这根铁棒是空心的铁管,这令我好奇心顿起。

    联想起这些月以来,江湖上传闻得沸沸扬扬的藏宝图,难道我走狗屎运,在此处得到了不成?昨晚还惆怅没挖到财宝,今天要实现了?大抵我还是有点财迷的。我不免又有点激动。里面会是什么呢?我真的急切想知道。

    我用指甲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抠这个蜡封,并不时在石板上轻敲铁管。在我一番折腾之下,蜡封与铁管内壁渐渐失去了沾连,最后被我弄了出来。

    现在的我是如此的好奇心切,握着铁管,在另一只手里顿了好几下。一卷兽皮似的东西便从铁管中露了出来。我心想:真的会是藏宝图么?

    抽出这卷兽皮,立即有股膻味马上飘出来,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气味。反正我们村子里的猪啊、狗啊,身上是没这种味道。

    怀着激动的心情,我手有点颤抖的展开这卷兽皮,卷右最先映入我眼帘的不是什么藏宝图,竟然是“风影星步”四个字,隶书写就,古朴苍劲。后面的正文字就很小,虽若蝇头一般,却字字清晰可认。没有任何作者的名讳。

    然后,我略微扫视了一下卷文的内容,开始意识到这应当是记载了一门武功的皮卷。我感到很奇怪,怎么会在这里找到这种东西。

    难道剑冢之所以是我派的禁地,就是因为它的存在么?可是那也没有必要啊,直接把东西挖出来好好保管,不就高枕无忧了,何必把东西埋在地下,然后再把那么大的地方封锁起来呢?这也应当不是我们河洛剑派的功夫,否则也不会特地写在兽皮上,埋到地下。这到底是什么门派的武功呢?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原因来。

    那究竟如何处置这个皮卷呢?如实上交么?告诉师父大人,我偶然找到这个东西。可能会得到大嘉赞赏,那样我连上面的武功是什么也不知道,确实有点舍不得。

    转念我又想,我还是好好学学上面的武功,成为河洛剑派的高手,说不定在今后的rì子里,我在与魔教哪位高手的交手中,用上面的武功获得胜利,也可以一鸣惊人,然后师父会将曲师姐许配给我……

    片刻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发种种念头,思想斗争极其复杂。

    先不管那么多了,过下躺在土里,让我好好思考一下。打定主意后,我将兽皮卷好,插回锈铁管中,奋斗了一会儿,继续把铁管别在腰间,上衣垂下来遮盖住,便从茅厕里出来,见到太师叔正在菜畦里浇灌茁壮的菜苗。

    回到住处的茅屋,我将铁管放回我的画筒里,再把一支粗画笔的上端挂绳帽取了下来,把兽皮卷塞了进去,再把画笔挂绳帽扣好。这样就算有人发现我的铁管,也不会有什么。

    今天的我虽如往常一般,继续一个人默默清理着剑冢,但脑子里全是那张记载“风影星步”武功的兽皮卷,事情做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次,我路过那个老鼠洞,想了想,便把翻开的土,重新填实,用扫帚扫了些旁边浮土在上面,于是那里仅留下略微动过的痕迹。

    而卧在土里疗伤时,我闭着眼睛,浮想的也是那张兽皮卷。

    这确实的是很难的抉择。在我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两个人,在那里互相论辩。一会,甲对我说:“非偷非抢,留下又何妨?”;过一会,乙又说:“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总之,我的思绪混乱得一塌糊涂。

    在我第三次埋在土里疗伤思考的时候,一片树叶飘落,正好落在我的脸上。突然间,我想到这片树叶本来无心,并不是有意要落到我的脸上,但上天却安排它落到我的脸上,岂非是冥冥中的天数?

    同样,我在丁素月外公家的小镇上,若不是无聊出去绘画写生,也不会遇到树上的那个曲师姐,这也不是上天的机遇安排么?

    那么今天,我遇到了一本这样的卷文密技,莫非亦是天意安排?如果上天不是要让我得到这卷武功,为什么昨晚我偏要搬桌子出去吃饭?为何我会离开一下去上茅厕?而且竟有只老鼠来叨我的鸡块?为什么我要去用铲子拍它,而不是用扫帚?为什么我要用铲子去挖它的洞穴?回想昨晚的一幕幕场景,一环扣一环的事情,当中如果有一个念头,我想的是另外一个,所得到结果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这应当就是天命吧。

    想到这里,最后我下定了决心,既然此物受命于天,那么习之就是正大光明的。刹那间,我感到很轻松,所有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那一刻,我美美的躺在土里,感觉像冬天窝在温暖柔软的棉被中那么舒服。

    我发现人在心情舒畅的时候,思维也同样敏捷。我连今后在哪里修习“风影星步”的地点都想好了,那就是茅厕里。在那里面,不管我做什么活动,外面的人自然是无从知晓的。在茅厕里面发现的密技,还要秘密的在那里练习,也许这也是天意吧。今后,我可以自号“茅厕大侠”了。

    接下来的一天,我先完整背诵下兽皮卷上的所有文字,以免天天带支铁管或毛笔,引起太师叔的怀疑。

    背诵诗文,我很拿手。这源于从小我爹还希望我博个科举功名,光宗耀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迫在父亲面前rìrì课诵四书五经,虽然当时很乖,都倒背如流,却令我在内心深处反感这些剥夺我玩耍嬉戏的书本,所以后来我在学堂里从来就不好好学习,令父母几乎放弃了我仕进的想法。不过这也培养出了我这项技能。

    随后,每天我的上茅厕次数也渐渐多起来。但每次在里面的时间,我有意控制,表现出正常的样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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