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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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1-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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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早被人捆了,后背和腿脚也被死死按住,根本挣扎不得,几杖下来已经是眼泪鼻涕齐流。若不是嘴里堵着那破布,只怕他的鬼哭狼嚎就是几条街外也能听见。饶是如此。他那咿咿呜呜地声音依旧不小。听着极其凄惨
    朱瞻基瞥了一眼张越,见他面色不好。当下便低声道:“皇爷爷看在河间王和英国公的份上,不过是教训教训他而已,这四十杖不过是皮肉之苦,养几个月就好了。”
    听到这养几个月就好了,张越顿时心中冷笑。要是说实话,他巴不得某人被打死才好。然而,话虽如此,可是这一轮杖刑看下来,那锦衣卫的残忍和冷漠却让他颇为心惊肉跳。不多时,他就看到屋内两个禁卫拖着一个丫头出来,顿时又皱了皱眉。
    刚刚在书房遇上朱棣之后,他小心翼翼地陪着说了一会话,旋即那至尊便说要去看看“病倒”地张斌,他乐得皇帝撞破某个家伙地装病内幕,自然就跟在了后头。结果张斌自取恶果,倒是应了恶有恶报那句话。他正想着,旁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出了今天的事,张斌铁定无望继承英国公爵位。张越,皇爷爷对你很有好感,你可想过承袭那个国公位子么?”
    情知这皇家人没有一个省油地灯,张越急忙摇头道:“英国公如今虽然病了,但那史太医说明年开春定有好转。我想老天爷必然不会让名将绝嗣,到时候英国公必定会后继有人。”
    “若是人人都有你的心思就好了。”
    张越听到这一句,不禁瞥了一眼朱瞻基,见他脸色迷离,心中倒有些吃不准——他不知道人家是想起了朱家人内斗的状况,还是想起了其他什么——横竖猜不到人家的心思,他便把目光投入了场中,却见不知什么时候张斌已经是昏死了过去,但那行刑之人却不曾放松,竟是有人端了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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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奉旨管家
    张带着随从骑马赶回来的时候,却只见整条清水胡同已经站满了一个个犹如钉子般的壮汉,顿时心头大惊。他自己就是神策卫指挥使,以前也常常随驾,当然知道这定然是天子禁卫。一想到自己到外头拜访故旧拉关系的时候,皇帝居然微服驾临探病,他顿时把肠子都悔青了,连忙下马急急忙忙地往里头奔。
    然而,既然是御驾亲临,他却不能像往日那样随随便便进门,里里外外的搜查就进行了好几次。等到他匆匆来到内院,看到的赫然是锦衣卫正在行杖刑的一幕。瞧见自己的儿子在那大棒子底下哀嚎呻吟,那一瞬间,他只感到脑际轰地一下炸裂了开来。
    紧跟着,张方才看清了站在台阶上的朱棣。被那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一扫,他简直觉得自己那些如意算盘全都被一眼看破,心中更是不安。分明是最炎热的天,他却感到背上发冷脚下打颤。好容易方才抑制了腿肚子打哆嗦的冲动,他快步走上前去伏地重重叩首,却是没注意到朱瞻基,更没注意到朱瞻基旁边的张越。
    “臣不知皇上驾临,所以拖延至今方才赶回,请皇上恕罪。”
    “恕罪?”朱棣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挑,面带讥诮地说,“你对太子告假的时候说前来北京探望英国公,结果到了北京之后,成天往外跑的时间比呆在家里的功夫多得多!朕倒是不明白了,重病的兄长你不管,养出来的儿子不会教,那些个武臣勋贵你倒有时间去交往!都说割股奉亲,朕还寻思英国公的兄弟子侄是否有这孝心,谁知道你们竟是连做给别人看的心思都没有!”
    张已是听得头上背上直冒冷汗,背后张斌那呻吟声又源源不断传了过来,他愈发胆战心惊,但能做的也只有免冠叩首连连请罪,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会把皇帝气得动了杖刑,而且看起来绝对不止十杖二十杖。
    此时,朱棣的话却愈发尖刻:“既然你无心照看你的长兄,那么也不必留在北京到处乱晃,回南京去好好当你地神策卫指挥使!朕今天教训了你的儿子,若是你还是如此不识分寸进退。朕少不得替你死去的父亲好好教训你!这是朕赐给英国公的英国公府,不是给那等没心没肺的畜牲白日宣淫的地方,待会带着你地儿子滚!”
    朱瞻基见过无数次朱棣发火的情形,自是习以为常,但张越却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场面。眼见素来骄横的张只有叩首答应的份,额头碰得乌青,张斌被打得奄奄一息,饶是他对这对父子深恶痛绝,这会儿憋闷多时的气也渐渐消了。
    四十杖打完。张斌再次昏死了过去,底下的小衣早是鲜红一片。张幼子尚在襁褓,最宠爱的就是这个长子。如今见他这样子自是心痛,但刚刚那番凌厉的训斥已是让他心惊胆战,此时此刻更不敢多言,于是只得战战兢兢上前谢恩,之后头也不敢抬,便命随从将儿子扶了出去。自始至终,他都完全没看到朱瞻基身后的张越。
    等到张把张斌带走,张越方才发现,刚刚张斌虽然被打了四十杖。地上却是没留下任何血迹,只有那锦衣卫地朱漆木棍上隐约可见几点斑驳,心中暗惊这干净利落的手段。
    不过,朱棣金口玉言,料想这父子俩又要面子,只怕会星夜坐船赶回南京,这下子,他不但耳根子清静,就连眼前也清静了。
    “张越!”
    陡听得这个声音。张越心神一凛。连忙上前一步躬下身去:“皇上有何吩咐?”
    “朕打发了张和张斌。英国公跟前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亲人。你要用心照顾。”朱棣此时眉头紧锁。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你写给英国公夫人地信很好。以后也照这么做。朕日后要迁都北京。这座宅子便是以后地英国公府。如今既然没个主人。你便好好管起来。人手不够朕会再赐几房奴婢。上上下下若是有不听命地。你随意责罚打发了就是。总之。朕希望能尽快看到英国公康复。希望能看到一个安安定定地英国公府!”
    张越早料到这话。此时立刻应承道:“学生遵旨!”
    朱棣微微点头。随即沉吟了起来:“至于这嗣国公……”
    “皇爷爷。张越刚刚还提到过。英国公正在盛年。这嗣子地事情不用着急。”朱瞻基此时上前笑道。“皇爷爷不也曾经说过英国公福大命大吉星高照。这区区小病怎奈何得了这一代名将?文王八十尚能有子。孙儿想英国公只要挺过这一关去。还怕没有子嗣?”
    朱棣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朱瞻基,又瞥了一眼张越,面上便露出了欣悦的笑容,既没了刚刚大发雷霆的暴怒,也没了之后句句诛心的尖刻,当下再不谈此事。眼看天色不早,他今次专门往这里走了一遭已是破例,又嘱咐了张越两句便下令回宫。
    张越自然是亲自送到门口。上一回在杨士奇家面圣时,因朱棣严令不许相送,他自然没看到这天子微服出巡的车驾。此时他才发现,外头压根没有什么奢华的车驾,身为皇帝地朱棣矫健地翻身上了一匹异常神骏的白马,而朱瞻基亦是自己上马,根本不用卫士垫脚。那些随行禁卫亦是训练有素地分作了前后左右四拨,簇拥起那两位便风驰电掣地去了。荣善站在旁边,情不自禁地感慨道:“都这么多年了,皇上仍是武风不减,正是我大明之福啊!”
    张越点头称是,心中却想,朱棣当上皇帝之后曾经两度北征,日后还有第三次,至少在武功上,这堪称皇帝之中的英雄人物,又怎会料到后世大明居然被小小的女真夺取了江山?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庭院深处,深深叹了一口气——虽说赶跑了那两个,但英国公张辅究竟能否挺过这一关,他还真是没有底。
    这一年夏天黄河虽仍有大水,开封一带却没有再遭水患,这城中的流民也少了许多。因着三年一次的乡试在开封举行,这开封城的大小客栈中挤满了来自河南各地的秀才,酒楼饭庄成日里都是会文交友的文人,那喧哗声差点没把开封城给掀翻了。说起新任河南学政乃是鼎鼎大名地小沈学士,几个善于楷书的秀才无不是喜形于色。
    “小沈学士书法飘逸遒劲名动一时,这比划隐现金石之感,这一科他主考,刘兄可是有福了,你那手字苦练了十几年,堪称铁钩银划!”
    “哪里哪里,这乡试自然考的是文章,我怎么比得上毕兄?”
    “说起来小沈学士居然会被派来当这河南学政,着实想不到!”
    “以后咱们这一科乡试中举的河南举子出去说是小沈学士的门生,那脸上可是有光!”
    耳听得这些或洋洋得意或假作谦逊或喜出望外的声音,凭栏一桌上的两个少年全都是阴沉着脸。那个年长的此时便冷哼了一声嘀咕道:“三弟先头还说要回来参加乡试,这会儿却去了北京,竟是耽误了这一科!真是搞不明白,大堂伯不是有弟弟有侄儿,怎会是三弟去!”
    “二哥,三哥也是没法子,毕竟大堂伯病得突然。他帮了咱家那么多,咱们也不能忘恩负义不是?”年少的那个望着外头大街上熙熙攘攘地情景,不禁想到了在南京那些时日,继而便笑着岔过话题道,“听说先头大伯娘和大姐捎了信来,说是给大哥和二哥看好了亲事,等到你们娶亲地时候,三哥必定是回来了!”
    这兄弟俩便是张起和张赳。今儿个开封新知府到任,两人奉了祖母顾氏之命前往道贺,送上了一份不轻不重的礼物,结果却被留着说了好一阵子话。出来眼见天色还早,两人便找了个茶馆随便坐坐,眼看一群书生都在讨论这科乡试,张起自然想起了张越。此时张赳一提婚事,张起顿时皱起了眉头,冷不丁想起了自己地倒霉大哥。
    “要不是金家背信弃义,大哥早就成婚了!”
    说起这事,张赳便有些讪讪的。一来这事情乃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张信被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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