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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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1-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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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一面听张越地话,一面又打开了另一封信,见抬头是写给张倬的,也就顺便匆匆瞥了一眼,随即又点了点头:“看来你颇为有心,不但知道怎样宽慰长辈,而且还知道让你父亲从旁多多劝解。这回英国公夫人让你来北京,果然是没错。唔,朕记得你如今是秀才?”
    张越连忙称是,此时,旁边的朱瞻基忽然插话道:“皇爷爷,我记得明年是会试的年份,那今年八月可不是乡试?张越此时为了英国公的病特地赶来北京,这河南乡试的时间却是耽误了。英国公乃是他的堂伯父,这中间还隔了一层,他能如此实在难得。”
    尽管觉得朱瞻基之前那次就很回护于他,但此时听到这么一番话,张越不禁感到,这回护两个字远远不够,这分明就是**裸的偏袒了。虽说朱瞻基没有说张父子如何如何,但这没说比说了更有说服力。于是,看到朱棣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自然更笃定了。
    “三年一次地机会,你肯如此轻易地放弃,确实如瞻基所说着实难得。”
    朱棣此时完全没去考虑张越哪怕是去参加乡试也未必能一定考中举人功名,他眼下只是觉得很满意,同时很恼怒。
    张玉对他来说自然是不同地,在当初那样危险的境地下,张玉能够舍身来救,更为之战死沙场,那忠义自是比人家说一千句一万句都强。张辅子承父业忠心耿耿,他一直都想留着辅佐儿孙。所以,对比张父子此番来北京之后地举动,张越这个堂侄反而更得他的心。
    他深深看了一眼张越,旋即撂下了一句话:“你这次既然放弃了乡试,朕就还给你一个!瞻基,回头记得提醒沈度拟文,赐张越举人功名!”
    这一次,张越心中方才真真正正品味出那句古语的滋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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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雷霆之怒
    张斌乃是张的长子,虽不是嫡出,但由于母亲灵巧善媚极其受宠,弟弟又不过是刚刚出世的襁褓幼儿,因此他自小仗着父亲的偏爱骄横惯了,就连嫡母也敢不放在眼中。于是,接连两次在陈留郡主面前吃了大亏,他自然忍不下那口气;被张越威胁而不敢动作,他更吞不下那口气。然而,在这当口,平素睚眦必报的他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父亲张恼了他惹上陈留郡主,严厉嘱咐他不得外出,先前对琥珀动手动脚又被张越撞破,心中羞恼的他干脆装病躲在屋子里,一日三餐都让人送进房中。
    在南京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成日里和狐朋狗友在外头游玩,憋一天还不打紧,这两三天下来,他差点没把房子给拆了。再加上如今虽已入秋,白天却依旧天热难耐,因此几个丫头但凡稍有不如意之处,立刻就会招来他一顿打骂。
    “少爷,这是刚沏好的菊花茶。”
    正拿着笔恨恨地在白纸上乱画的张斌顿时抬起了头,见丫头流欢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不禁气咻咻地一手将茶盏扫了出去,冷笑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便宜东西,也拿来敷衍我……哎呀!”
    他只顾着泻火,却没想到那刚刚沏好的茶原本就滚烫滚烫,这一巴掌扫出去顿时烫着了手,不由抱手呼痛。而流欢眼见那茶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得满地都是,自家少爷又是在那里暴跳如雷,更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张斌虽才十四,脾气却暴戾,此时瞧流欢那磕头如捣蒜的模样,再看看手掌上那一撩水泡,他简直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死她——都怪自己那老娘不好,临行前挑什么丫头不是挑。居然挑了这么个手脚蠢笨不会服侍的,只长了一张好脸蛋有什么用……等等,好脸蛋!
    他再定睛一看,忽然便笑了,随即没好气地呵斥道:“别磕头了,少爷我不怪你!快去房里寻些白药来给少爷我敷上!”
    流欢哪里知道主子的心思。只道是逃过一劫,慌忙便急匆匆地冲进了里屋。可怜她平日里都不是近身服侍的,其他三个大丫头正好都被张斌差遣了出去,这会儿方才轮到她端茶递水,谁想就出了这种差错。好容易翻箱倒柜找到了白药,她慌慌张张跑回来,上前正想给张斌敷上,却不料才伸出手,这皓腕就被人抓住了。
    “少……少爷……”
    见流欢脸颊上飞上了两朵红云。这额头上汗津津的,张斌只觉她比自己碰过的那三个大丫头更加妩媚,心里却想老娘真是好眼光。这么如花似玉的丫头不搁在身边却给了他,难道是担心父亲一时嘴馋偷吃?这几天他被关在房里,没少和丫头颠鸾倒凤,但那些都是弄熟的,此时想起还有一个不曾碰过的,他更是克制不住欲念,手上更是加了几分力气。
    流欢乃是家生子。原只是粗使丫头。才被张斌地母亲李氏挑上来小半年。哪里见过这阵仗。当下就懵了。感到手腕一阵剧痛。忍不住就痛呼了起来。她不叫唤也就罢了。这一吭声顿时更让张斌欲火大炽。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她骇然发现自己外头那纱衫已经被剥下来半截。吓得立刻就想嚷嚷。可听到张斌地一句威胁后便立刻住了嘴。
    “要是你想让你家老子娘都送命。那就尽管叫!”
    一句威胁生效。张斌自是愈发肆无忌惮。流欢地抵抗在他看来不但微不足道。反而平添趣味。一面犹如猫捉老鼠一般戏耍着。他嘴里还犹自嬉笑道:“这流欢还真是好名字。如今我可不就是留欢了?好好学着你那三个姐姐伺候人地本事。只要少爷我给你开了脸。以后你地好日子还在后头……乖乖。别看你年纪小。这一双玉兔倒是生得不错。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
    他此时已是将流欢上身地纱衫给扒了丢在地上。一只手正揉捏着那鸡头肉。谁知忽然听到外头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紧跟着就好似有人进了外屋。眼看就要被人坏了好事。气急败坏地他本能地抬头斥道:“都出去。少爷我没叫你们进来。都给我……”
    一个滚字不曾出口。他终于看清了那个掀帘进来地人。顿时就懵了。宫中张贵妃乃是他地嫡亲大姑姑。从前小时候他常常随父亲入宫耍玩。所以这人他当然认得。然而就是因为认得。他此时方才会呆若木鸡。手上地动作更是完完全全僵住了。
    “姑……”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顿时抽出手来,一把推开这个刚刚还让他意乱情迷的丫头,趋前几步就跪倒在地,连连碰头道:“臣不知道姑父……不,臣不知道皇上来了,所以才……”
    话没说完,张斌就感到胸前一阵大力,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砰然落地,他依稀觉得背上撞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那难言的剧痛顿时让他几乎哀嚎出来。
    然而,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敢呼痛,生怕面前的至尊怒火上来一刀砍了他,连忙强忍剧痛爬了起来,又上前膝行了几步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带着哭腔道:“皇上,臣都是一时被这贱人迷了心窍,求皇上看在大姑姑和大伯父面上,饶过臣这一遭……”
    这一次他却被一把揪了起来,回答他地更是重重几个巴掌,随即又被摔在了地上。他被那巨大的力道打得眼冒金星,嘴里的牙齿都有些松了,脸上更是火辣辣地痛。即便这样,含含糊糊难以说话的他无法再出口求饶,只得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心惊胆战地跪伏于地。
    “没心没肺的小畜牲!你大姑姑在宫里犯着病,你大伯父的病如今也还在凶险的时候,你竟然……你竟然白日宣淫!”朱棣此时只感到怒火直冲脑际,要不是还有那么一丝清明在,他几乎就想拔刀砍了这个曾经还算顺眼的小子。一转眼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流欢,他更是生出了难言的厌恶,当下就厉喝道。“来人!”
    四个虎背熊腰的卫士闻声而入,齐齐躬身施礼。这时候,朱棣方才对着张斌冷哼了一声:“念在你是张玉嫡亲地孙子,朕饶你一命!”
    然而,不等张斌长舒一口气,他又对四个卫士厉声吩咐道:“把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畜牲拉出去。杖二十……不,四十!”眼看张斌还要求饶,他的脸上忽地露出了一丝厉色,又加了一句话,“别让这种败类惊了英国公养病,堵上他的嘴,留着一条命,重重的打!”
    眼看两个卫士上得前来,娴熟地往张斌口中塞了一块破布。随即一左一右地将人架了出去,朱棣便冷冷地又看了一眼那角落,正想吩咐剩下的两人将这丫头处置了。忽得又想起如今英国公张辅正在病中杀人不祥,皱了皱眉便交待道:“将她交给荣善处置,堂堂英国公府留不得这种人!”
    张越此时正和朱瞻基等在外头廊下,外头太阳底下还站着数十犹如桩子一般地禁卫。里头最初那乱七八糟的声音他听见了,之后朱棣发火张斌求饶的声音他也听见了,最后天子那雷厉风行地吩咐他自然更听见了,此时不禁心中冷笑。
    任你张斌再骄横,只要举止不端,这把柄还不是一抓一个准?只可惜这个畜牲自己取死。却还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丫头!
    不多时,张斌就如同死狗一般被人拖到院中,两个卫士手脚麻利地用麻绳将其手脚结结实实地捆了,随即就有四个身穿锦衣的军士手拿朱漆木棍走上前来,其中两个往旁边一站,另两个则是左右一夹,二话不说便抡木棍打了下来,打完五杖便换上另两人。
    这皇帝的吩咐是杖责四十,狠狠教训却又不能把人给打死了。这群使惯了杖刑的锦衣卫自然是心中有数,手中力道分寸掌握得刚刚好。
    张斌虽然被堵住了嘴,但这大杖之下就是铁石汉子都要呻吟求饶,更甭提他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头,自是更受不住。无奈手脚早被人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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