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碧成朱--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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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完结-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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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你。”

    听到最后四个字,汤婆子心动了,又假装为难地犹豫了一会儿,说姑娘都这般说了,我少不得替你跑一趟。”出蓼园,出垂花门,到前院的倒座房找何嬷嬷,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讨好地说好,可别罚我太重。”

    何嬷嬷黑了脸,说叫你去守门,是你有手段,能让不安份的变成安份,你倒好,自个儿倒跟人吵起来了。还让二姑娘逮着了,这回不罚的重点,二姑娘要是问起,我回?”

    汤婆子讪讪地笑着。

    何嬷嬷不再理她,叫旁边的健妇把汤婆子带到后面去,抽她二十荆条。”

    汤婆子一听这么多,吓了一大跳,求饶地嚷嚷好,可不是能这么折磨人呀?”

    何嬷嬷瞪她一眼,说别乱嚷嚷,你要是不服,自个儿去找大求情。”

    汤婆子一听,顿时无话可说,乖乖地跟着健妇到后面,从怀里摸出二百文递给她。健妇二话不说接过,高高扬起荆条,抽的风声呼呼,落下时却轻如鸿毛。汤婆子虽然身子没有遭罪,心里却因为二百文而流血不止,暗暗地寻思着,一定要在阮碧身上把这两百文讨。

    挨完打,又回到内院,往二姑娘的院子走。二姑娘的院子,就在大院子后面,中间有一条穿廊相接。院名叫“韶华”,门口有一排荼蘼架,长了花苞还没有开。守门的婆子说二姑娘不在院里,又见汤婆子面生,也不准她进院子,只叫在她院门口侯着。

    汤婆子在肚子里将守门婆子骂了一通。等了约摸一盏茶功夫,二姑娘带着春云、春柳了。汤婆子赶紧迎上前去行礼,二姑娘皱眉,问你不在蓼园东厢呆着,跑这里来作啥?”

    “二姑娘,方才老奴去跟何嬷嬷请过罚了,特意跟你说一声。”

    二姑娘厌烦,不理她,直接往院子里走。

    汤婆子想要跟上去,却被春云一把推开。“你个汤婆子,真是没大脑,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还要跟二姑娘禀告,你当二姑娘闲的很?”

    汤婆子看着春云,脸上那记耳光又好象火辣辣起来,心里恨的不行,嘴上却端起笑容说春云姑娘,你误会了,其实是五姑娘托我的。”

    “大是让你看守蓼园东厢房,你几时倒成了跑腿的小丫鬟了?”

    “这也是不得已,五姑娘屋里人少。”汤婆子看着穿堂里二姑娘的背影叫了一声,“二姑娘,你等等,五姑娘有事找你。”

    春云又推了她一把,说大呼小叫的作啥?还不快走,等一下惹恼了二姑娘,再赏你一顿竹笋炒肉。”

    话音未落,二姑娘却忽然折了,眉宇间带着一点好奇,问五姑娘要你来找我做啥?”自打刚才在东厢见了阮碧一眼,心里忽然就产生一种诡异的好奇。

    汤婆子满脸堆笑地说是这样子的,五姑娘说她闲着没事,想练练字,听说二姑娘的字写的好,就让老奴来问一声,能否借一本旧写字本给她临摹?”

    二姑娘当即冷了脸,也不吱声,转身就走。

    春云啐了汤婆子一口,说死婆子真不长脑子,话都敢应承,二姑娘的旧写字本借给五姑娘,也亏你想得出来。”说完,也不再理汤婆子,跟春柳一起进院子。

    汤婆子不敢再跟进去,暗想倒霉,二姑娘脾气这么大,等一下一定要再跟阮碧讨些赏钱。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多少钱也不干了。

    二姑娘刚走出穿堂,忽然想起一事,顿住脚步,转头对春云说赶紧把那汤婆子给我找,差点让她给骗了。”

    春云应了一声,转身出院门,一会儿,揪着汤婆子了。

    汤婆子不解为,一脸的慌乱。

    二姑娘在穿堂的椅子上坐下,横眉冷眼地看着汤婆子,说大胆奴才,你老实交待,今天早上送到大房里那封信是谁写的?”

    汤婆子说是五姑娘写的。”

    “还要骗我?那分明不是她的字迹,我跟她一会儿上的学堂,她的字我不认得?”

    汤婆子着急了,心想,难道是阮碧故意使诈陷害?“冤枉呀,二姑娘,这确实是五姑娘写的,你要是不信,去问五姑娘不就了。”

    “我正有此意。”二姑娘说完,霍然起身,当即带着两丫鬟和汤婆子往蓼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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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追根溯源

    蓼园位于阮府西北角,最偏僻的一个角落,而韶华院处于阮府中轴线上,七拐八绕的,颇费了一些脚程。槐花远远看到二姑娘架势十足地走来,赶紧躲进的屋里,只留下茶妹应付。

    “五姑娘,二姑娘来了。”茶妹怯怯地喊了一声,又上去给二姑娘打帘,刚伸手,春云已经抢在她面前挑起了帘子。

    里屋的阮碧正在写字,听到动静,抬头冲二姑娘笑了笑,仍然写完一个字,这才放下笔,站起来,冲二姑娘曲膝一礼。“二。”

    二姑娘冷淡地“嗯”了一声,拿起她刚刚写的字,心里一惊,狐疑地看着她说好一手飞白,何时练的?”

    “过奖了,刚练的,谈不上好。”

    二姑娘自然不信,说瞧写的字,似是有一二十年的功力,会是刚刚练的?”

    阮碧也是一惊,听冬雪说二姑娘写的一手好字,犹其擅长飞白,她只当是个爱好者,没有想到还真有实力,居然一眼看出她的功力。她是从小学兴趣班开始习练书法,一直独爱飞白,差不多就是二十年。

    “真是奇怪,连字迹都变了?”二姑娘一眨不眨地看着阮碧。

    阮碧淡淡一笑,说忘记了,不久前才大病一场,人都说大病会有大变。”

    提到那一场大病,二姑娘微微不自在,这场病和她还有点干系的。想想也有可能,大病一场,性格大变的比比皆是,字迹变了也不是不可能。便不再追问,只看着阮碧的字,摇摇头说这个‘之’字牵丝过长,不好,还有这个‘风’字若用回锋岂不更妙?”

    阮碧欢喜地说二果然是高手,一定多指点指点小妹。”

    二姑娘当即提笔在纸上写了“之”和“风”字,阮碧抚掌大赞妙,真妙,果然是若丝发处、其势飞举。”

    二姑娘放下笔,微微一笑,看向阮碧的眼神温和很多。“你便照着这两个字练吧。”

    阮碧目含崇拜地看着二姑娘,用力地点点头,心里却道我了个去,我还用跟你练,这二字就是我故意写出来给你下的套子的。”

    二姑娘被她这么崇拜的眼神一看,越发地飘然,忽然觉得阮碧也没有这么讨厌。

    阮碧又问二,我写好后,可否让汤婆子带给你,你帮我纠正一二呢?”

    二姑娘有点犹豫,但她也是个爱书法的,又被阮碧崇拜的眼神瞅着,不知不觉就点了头。等走出东厢房,被风一吹,头脑稍微清醒一点,就觉得刚才跟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明明是来求证笔迹的,最后会变成指点书法了?

    及待回到院子,心里便后悔了,对春云说跟守门的婆子说一声,以后汤婆子要是来了,直接赶她走。”

    蓼园东厢房,阮碧一边洗着笔墨,一边想着事件。

    以前冬雪在时,每每提到这位二姑娘,都是一副又恨又惧的表情,让她一定要远离她。接触几回后,二姑娘也没有这么可怕,无非傲慢一点,无非脾气大一点,无非行事任性一点……或许是还没有深入接触的缘故吧。

    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槐花“啊”了一声,阮碧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槐花正蹲前衣柜前摸索着,一会儿,叫嚷着姑娘,我找到你的珍珠耳坠了。”说着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对不停晃动的珍珠耳坠。

    阮碧顿时笑了,不是欢喜,是实在乐的不行。

    槐花也跟着笑了起来,带点心虚和尴尬。

    “原来它落在衣服里,怪不得我也找不到。”阮碧边说边接过耳坠,看着槐花眼里闪过的一丝不甘心,真想放声大笑。笑完后,又觉得悲哀,二姑娘来一趟,她便怕成这样子,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因为那个“嫡”字,以及“嫡”字后面的大。

    收了笑容,忽然有点意兴阑珊,说槐花,你出去吧。”

    槐花还有点心虚,也不愿意在她面前呆着,如获大赦般地逃出里屋。

    阮碧坐在窗前,看着光线慢慢地黯淡下去,莫名地伤感起来。

    “姑娘,该吃饭了。”茶妹在外间怯怯地叫着。

    阮碧抹掉眼角沁出的泪水,说进来吧。”

    茶妹端着漆盘进来,把饭菜搁在桌子上,看着阮碧。

    今晚的饭菜又给足了份量,阮碧慢慢地吃着,见茶妹一直在偷眼看,表情时而犹豫不决,时而好象在下定决定。心里奇怪,面上却神色不动,问茶妹,你吃了没?”

    “还没有。”

    “那你不下去吃?”

    “姑娘。”茶妹扭头看着门口方向,又犹豫不决一会儿,一咬嘴唇,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子,“冬雪给你的。”这句话说的又急又快,说完后,大大地呼了一口气。

    阮碧抬头看她一眼,莞尔一笑,说别怕,没有大事,你下去吃饭吧。”

    她的镇定也感染了茶妹,她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阮碧拿过荷包打开,里面有张小纸条,是冬雪写的,说她如今在老院子里干着浆洗的活,十分忙碌。又说,她有心想帮阮碧,但是想不出办法。

    阮碧把纸条撕了,继续吃着饭,慢慢想着。

    之所以被关,是因为十多年来所作所为不得老与大的欢心。现在被困在这里,就是表现再好,她们也看不到。老与大的意思,怕是一直关着到成亲的时候,可是以的身份与不受宠的境况,这婚事大概也不会好的,万一嫁给人做妾……又万一嫁个年老孤残的……越想越是心寒,当务之急,要先恢复自由,再争取利益。

    郑嬷嬷在老面前是能说上话,只是她很珍惜羽翼,只顺着老的意思来,应该不会主动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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