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记(清穿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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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真记(清穿雍正-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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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氏番外

  我叫年茉凡,是过去的工部侍郎、现在的湖北巡抚年遐龄的女儿。我的大哥年希尧现任工部侍郎,二哥年羹尧任四川巡抚,为封疆大吏。我的二嫂是宗室辅国公苏燕之女。说起来,我也算是出身名门了。我是个汉人,但因为家父、家兄的官位显赫,被康熙皇帝抬籍进镶白旗,改姓‘年佳氏’。当二哥于康熙四十八年迁任‘内阁学士’时,镶白旗被划入四阿哥胤禛名下(作者:四阿哥在康熙四十八年封和硕亲王,封爵之时,镶白旗的佐领和旗人同时划归属下,四阿哥成为镶白旗旗主——杜家骥先生),我们年家便随即成了四阿哥的旗下门人。
  二哥年羹尧于康熙四十八年,出任四川巡抚后,很快就熟悉了四川通省的情形,提出了很多兴利除弊的措施。而他自己也带头做出表率,拒收节礼,‘甘心淡泊,以绝徇庇’。皇上对他寄于厚望,希望他‘始终固守,做一好官’。在这样的大好势头下,康熙五十年(作者:年氏其实是五十三年嫁进雍王府,但是为了和前文保持一致,所以这里还是说五十年),在我屡次刻意地在密嫔娘娘面前,提及四阿哥胤禛的好后;在十六阿哥的推波助澜之下,密嫔娘娘借着皇上的宠爱、借着二哥在朝中的影响力的加大,在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时,‘无意’之中,为我争取到了嫁入雍王府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上或许是为了拉拢和安抚年家,或许是为了在大封皇子后再添个双喜临门,他当场附和了皇太后的意思、同意了密嫔娘娘的提议,让我以‘第一侧福晋’的身份,嫁入雍王府。
  大婚那天,我坐在密嫔娘娘的寝殿里,由着娘娘身边的丫鬟忙忙碌碌地打扮我。“咱们的茉凡姑娘,真是国色天香呐!这回啊,四阿哥算是有福了。”穿戴完毕后,密嫔娘娘笑着打趣我。“娘娘,您就知道取笑奴婢……”我羞得红了脸,四阿哥有福?我倒觉得应该是我有福吧。“呵呵,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今儿竟然也有女儿态的时候,难得难得。本宫倒是拖了四阿哥的福,才有幸一见呐。”密嫔的年纪很轻,她又是个汉人,和我们这些奴婢一向十分和睦。“娘娘,娘娘这么说,岂不是在怪罪奴婢往日没有规矩了?”我扶了扶头顶上快压断我脖子的凤冠,无奈地笑着说。
  “吉时到~~请侧福晋上轿。”老太监的声音响起,我紧张地竟然没有接住密嫔递过来的大苹果。“茉凡,以后不在本宫身边了,四阿哥府里又早已经妻妾美满,你要凡事小心。”密嫔抓紧时间,最后一次嘱咐我。“谢娘娘恩典。”我跪下来给密嫔重重地磕了个头。“罢了,不要误了吉时,快上轿吧。”密嫔给我整理了头饰,眼含泪光地说。我的眼泪也差点掉下来,我的亲生母亲是个小妾,又过世的早。在年府,虽然二哥对我很好,但因为大娘、也就是年夫人不待见我的缘故,府中上下某些势力的人时常给我气受。现在,我出嫁,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虽然很遗憾;但此刻的密嫔,却像是我的母亲一样。“茉凡,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上轿吧。我知道你心里那个人就是四阿哥,能够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已经算是天大的福气了。不要哭,仔细妆化了。”密嫔娘娘竟然没有用‘本宫’二字自称,我知道她的一片好意。我点点头,被小喜鹊和小麻雀扶着,手托一个大的像小柚子的苹果坐上了大红的喜轿。
  我在雍王府内准备给我的院落‘碧蓝轩’的新床上坐着,等候着我心里的良人来掀起我的盖头。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粉红色的侧福晋服饰,对自己日后在雍王府的生活感到忐忑不安。窗外,更夫已经敲了三更的鼓,小喜鹊和小麻雀开始走来走去。夜深了,新郎却还没有到。“小姐,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四爷怎么……”小麻雀快嘴地喊,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于是便聪明的闭嘴。“王爷到~~”四更天,门外才响起太监的喊声。小喜鹊和小麻雀慌忙起身,冲出门去跪迎,惊慌之间竟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盖头下的我听见了一阵笑声,我的心一慌,我的陪嫁丫鬟第一天进府就出这种洋相。四爷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没有教养的小姐呢?喜娘指引着我们掀盖头、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奴才们都退出去后,房中只剩下我和四爷两人。见人走光了,王爷急忙伸手解开了我们绑在一起的衣服下摆,很快地冲到了角落去。“王爷……”我迟疑地开口。“没事。”四爷转过身,看了看我,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子孙饽饽真难吃。”他的话让我有些气恼,原来半生不熟的子孙饽饽是可以吐掉不吃的啊,这个坏心眼的男人,竟然不告诉我,害得我傻乎乎的愣是全部都强咽下去了。“呃……那回在香山寺遇刺,多谢你出手相救。”四爷在我身边坐下,再次看了看我,“你长得的确很漂亮。”
  “谢王爷夸奖。”我瞟了瞟床中央摆着的、显眼的白色喜帕,有些紧张。“你别担心,爷本不是好色之徒,更没兴趣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做那种事。”四爷突然正色地说,“年茉凡,你要记得。我今日所娶之人,并不是你。”我当场愣住,不是我,难道他同一天娶了两个女人?“是你的二哥……”四爷很直接地点出了他话里隐含的意思。“我……”我有些气急败坏。“年茉凡,爷的雍王府在京中一向号称‘铁门槛’,你既嫁入府中,就应该遵守府里的规矩。你放心,只要你二哥在我旗下一日,我就会格外地宠爱你一日。不过~~”四爷的脸靠近我,眼里那一潭无底的深渊,将我的灵魂吸引过去、无法自拔。“不过,即便你在这雍王府可以享受专房之宠,我的心亦不会在你身上。还有,以后记得在爷面前,要么自称‘妾’,要么自称‘奴婢’。没有人允许你,在爷面前自称一个‘我’字!”他突然沉下脸,转身欲走。“王爷,妾身自信,有朝一日我必能做你最心爱的女人!”我倔强地喊。“是吗?”四爷突然往回走了两步,“那爷就拭目以待了。年茉凡,曦儿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不像个古人的女子。”古人?我再次愣住:“爷,您和十四福晋完颜曦很熟?”“可谓青梅竹马……”他终于不再一副冰冷的样子,但他很快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说完,他就拂袖而去。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冷面王,竟真的是一个喜怒不定之人。时而微笑,时而动怒,忽冷忽热,看来,的确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洞房花烛夜,他扔下我一人独守空房,而且还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今日所娶之人,其实是我二哥年羹尧!’。我的心从高高的云端重重坠地,还来不及走出喜悦,就已经被他残酷地甩进惶恐与难堪之中。我知道,我必将成为雍王府最受‘宠爱’的福晋;我知道,府内府外的人必将羡慕我、嫉妒我;我也知道,我的心早早地落在了他身上——早已收不回来,但却在新婚之夜,被他不屑地抛弃,飘摇在空中、不尴不尬。爱新觉罗…胤禛,我会让你爱上我,我必要你心中唯有我一人!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皇上二废太子。四爷最心爱的十三弟胤祥,再次被圈禁于宗人府,后移至养蜂夹道。在皇太后的介入下,不久胤祥被改禁于自己的阿哥府内。胤祥被改禁那天,四爷很高兴。他丢下了往日一起谈古论今的和尚、道士们,到我的院子里,拉着我,要我陪他喝酒。这一夜,他说了我嫁给他这么久以来,说的最多的话。从他最佩服的人物——项羽和曹操的事迹,到他的皇额娘孝懿皇后和他的十三弟、九妹妹的趣事;从《诗经》‘关睢’篇,到本朝词人纳兰容若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从牛郎织女星,到十二星座,四爷说,他是属于射手座的人……他不仅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天马行空的说话,还硬是教我学打牌,一夜连玩了‘百分’‘升级’‘拱猪’等多种玩法。“茉凡,我今儿真高兴,十三弟的身体不好,现在皇阿玛能够放他回府。看来,皇阿玛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我真替他高兴。”四爷放下手中的牌,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略有些孩子气的说。“王爷,您为何对十三阿哥这么好,不是十四阿哥才是爷的嫡亲弟弟吗?”我壮着胆子问。“茉凡……人和人之间,彼此和睦相处是讲究缘分的。我要对谁好,不是取决于血缘关系,而取决于……心。”他有些醉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是啊,我心疼他……你不知道,十三弟打小儿就时常被兄弟们欺负,我要是不护着他……呃……他们就都会欺负胤祥,我心疼他……你不知道,老九那个人,可坏了,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茉凡,我不是个有福之人,皇额娘早早弃我而去。我很明白那种被人欺负、孤独无依的感受,我不要十三弟走我走过的路……我要……我要保护他……”四爷说着就睡着了。我心疼地摸摸他的头,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往日又爱板着脸,几乎人人都怕他。此时此刻,他却像个被大人抛弃的孩子,虽然自己的心里很苦、很孤独,但却还要硬撑着,而且还想要以自己微薄之力去保护另一个同样无助的孩子。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四阿哥要对十三阿
  哥如此偏爱,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一样的脆弱而又倔强,一样的无助而又坚强,一样的心地善良而又精于伪装,一样的倍受牵制而又不甘人后……我曾听曦儿说过,每个人在这世上,都会有一个永远不能离弃的人。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候,即使世上只剩他和自己二人,也不会觉得孤单;若那个人不在了,即使自己身边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亦会觉得寒冷凄凉。我想,之于四阿哥而言,十三阿哥就是这样一个不能离弃的知己。
  康熙五十四年,为了给十三阿哥治病,为了求毒怪前辈出手相救,四爷差点断送了自己的性命。那一天,我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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