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看见就冲上来,围着她打量了一圈,问道:“柳儿啊,那群人没有为难你吧!”
“嗯,没有,不过我让他们来思安堂取人了。”云杞怯怯地看了时澈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她尴尬地转过头去。
“对了,这位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招惹那帮人了?”七月又见云杞没事就问起刚刚救下的姑娘。
那女子拧了拧眉,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很机灵。
“嗯,我,他们强迫我嫁给他们家少爷,我不愿意,就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结果他们发现了,就说要把我抓回去,还说要打死我!”她说着就呜呜的哭起来。
云杞看刚刚那些人虽说粗鲁,倒也不像是草菅人命的人,这女子的话也是三分真,七分假。
“那他们是哪家的?”七月插话道。
“他们就是当地出了名的富商,他们家少爷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徐炎。”那女子愤愤说道。
时澈之前就听说过这个人,他们两家也有生意上的来往,时家在这里也要靠着徐家帮扶着,好歹也得看他们三分脸色。
而且,现在他们正准备上路,再招惹上这个麻烦,也是徒增烦恼。
于是就对那女子说道:“姑娘,既然我们救了你,你就该对我们说真话,不然我们只能把你交给徐家了,我们也不想招惹是非。”
那女子急了起来,忙起身,“公子,你们可不能把我送回去,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这时,小厮来报说,徐家的人已经来了,正在大厅等着。
云杞着急地看着那女子,可她却丝毫没有说出实话的意思。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应付。”时澈嘱咐一句,就出去了。
。。。
 ;。。。 ; ; 第十三章
天边刚露出一点鱼肚白,整夜的雨,渗近来雨水混着血水,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
时澈独自一人出了那破庙。
河池仍然昏迷着,他得去找人接应。
时澈并未赶到山下,反而是到了山顶。他拿出一支笛子,吹奏起来,笛声悠扬,节奏明快。不一会儿,几个身穿铁甲的人出现,似乎是早已等候在此地的。
他们见了时澈立刻整齐的排成一排。
其中一个人道:“铁甲卫血剑在此,少主有何吩咐?”
“去把寺庙里的人送到城里思安堂处,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时澈吩咐到,面无表情,可是眼神里没有平时的温和,显得冷酷而决绝。
“属下听命。”一瞬间,几个人都消失在密林深处。
时澈也向着先前安置云杞他们的山洞赶去。
云杞他们在那洞中正冻的瑟瑟发抖。时澈赶来时,他们的嘴唇都透着紫色。
云杞见时澈独自回来,不免担心起河池的安危来,就顾不得自己体弱,着急的问到:“我哥哥呢?”
“他受了重伤,不过没有生命安危,你也不必太担心,我已经找人送他去医馆了。”时澈安抚道。
“嘶”一声吃痛的呻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阿玉的伤愈发严重了,伤口处已是血肉模糊。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你们都还可行走?”时澈问道。
阿玉的身子本就娇贵,此时又受了伤,连站着都困难,哪里还挪的动步子。
时澈只好背着她下山,郁轩一手拉着七月,一手搀扶着云杞跟在时澈的后面。
山路本就难行,再加上雨后的泥泞,他们走的极慢。
阿玉感染了风寒,身子开始发烫,神智也不甚清醒了。她紧紧地把那官服抱在胸口,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在叫着爹。
虽说她的声音极其微弱,时澈还是听见了她是在叫爹爹。难道这官服是她爹爹的?当朝的三品以上官员,还有一个女儿,难道是他?
时澈似乎已经想到一个人,但是不敢确定,因为他不仅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前段时间还听说他去了江南一带巡查。
云杞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两个背影,不禁想起了初遇时澈的那天,他也是这样背着她。
他的背不够宽厚,骨头有一些硌人,但是云杞觉得现在她很怀念那种感觉,甚至于她不想看见他的背上背着任何其他的女子。
云杞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在乎时澈?变得如此小肚鸡肠?她也想不明白。
刚走到思安堂的门口,云杞就晕了过去。
云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一个女子,和那画中的女子很像。她笑着跟自己说:“云儿,云儿,快来,爹爹要给你画张丹青。”
一个温柔的男子声音飘来:“柳杉,你别管那个野丫头了,她那能呆的住啊?”
她自己则只能听见这一切,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叫她,因为从她记事以来她从未见过她爹娘,也没有人叫她云儿。
河池说她娘的名字叫简宁,而那男子却分明唤的是柳杉,柳杉又是谁?
云杞想问问,可是她张开嘴,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自己挣扎着,却还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醒的时候,还是夜晚。
她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恍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
云杞费力的睁开眼,看见时澈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下巴有青色的胡渣,看起来很疲倦。
“柳柳,你醒了?饿不饿?身体还舒服吗?”时澈看她醒来,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眼里多了一点神采。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云杞的声音还是很微弱。
“现在约摸是二更时候吧,你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那大家都在等着我么?”云杞怕自己拖累了大家。
“没事,这一次我们元气大伤,大家都需要时间养伤,就在此地停留一段时间吧。”
这段时间,河池和阿玉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云杞由于精神受到极大的惊吓,再加上这段时间忧虑过度,却一直没有醒来。
“那你一直守在我身边么?”云杞看着他苍白的脸,问道。
时澈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云杞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可能她是明知故问。
“我不应不应该,也不知道对不对,我只知道我自己想不想。”时澈盯着她,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云杞用手臂将半个身子支撑起来,半靠在床头上。
“你……呜……”
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唇,柔软的触感。云杞感觉有一阵战栗感,时澈慢慢的加深了这个吻,他点燃了她。
接下来所有的话都吞没在这个缠绵的吻里。
云杞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下来。
她不是不懂。
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是那么多的东西横在他们中间。
彼此的猜疑,不明的身世,如此种种,他们有些剪不断的联系,但是这种联系有可能是不会是爱情。
时澈拭去她的泪水,吻了吻她的额头,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的带上了云杞的房门。
。。。
 ;。。。 ; ; 云杞一行离开潭州以后,走了约摸半日行程,在一处驿站休息。
驿站的官员见了郁轩都纷纷过来示意,看起来他们似乎熟识已久了。郁轩常常走官府的镖局,这条官道也是十分熟悉的了。故他们在驿站受到了很好的款待。
七月正坐在喝茶,突然看见门外有人吵架,立刻嚷嚷道:“你们快看啊,外面快打起来了。”
郁轩瞟了她一眼,“这也要大惊小怪一番,真是没见过世面!”
“对啊,我就是没见过世面,哪有你郁轩厉害啊,专门轻薄人家小姑娘,哼!”七月气鼓鼓的嚷着。
他们这对冤家,一路上吵吵闹闹,大家先头几天都觉得烦,现在倒也做个乐子看着。
外面的争吵愈演愈烈,只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今天我偏要进你们这驿站,我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接着是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
驿站的门被用力的甩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颜色,嘴唇微微有些干裂,可能是已经赶了很久的路的缘故。
云杞一看见这人,立刻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河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那男子自动坐在他们旁边的凳子上,看到茶水就立即倒进碗里牛饮起来,还一边抱怨道:“我都快渴死了,这驿站的官员还不让我进来。”
云杞看着他那样子,也觉得很无奈。只好跟那些官员一一解释,他们才肯作罢。
时澈看着这两个人,猜度着这个男子可能就是云杞的哥哥,可是他们从相貌上来看,却是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云杞看见他们都好奇的看着她,才想起来介绍河池给他们认识,“这位就是我的哥哥,叫他河池就好。”
河池起身,“这些时日,多谢各位对我们家柳儿的照顾。”
于是再出发时,他们就多了一个人。
云杞想起来离开长安之前那桩事情,急忙问河池:“你知不知道我爹有一个姓冯的朋友?”
“什么姓冯的?我不曾听说过。”
“就是那个长安平安弄的冯老爷啊,他的夫人长得貌美,我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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