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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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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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仲宣作壁上观,眼睛轱辘乱转,耳边却无法隔绝声音。听到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心中一阵莫名,望着乔嫣然的眼神多了份奇怪。
    乔嫣然不欲和赵随多做纠缠,许了空承诺欣然礼别。
    回到永宁宫,孙仲宣见到屋内情形,倒抽口气,叹息连连。
    “宮中酷刑,竟是把人命当草芥。”
    孙仲宣进入太医院仅半年,宫中刑罚内私见识尚浅,这两回因乔嫣然所托,大大见识了一把,深深震撼了一番。加上年青气盛,对这些动辄要人命的事深恶痛绝。
    孙仲宣依旧先上前做了个揖,“在下失礼了。”
    接着拨开被子察看伤情,床上女子臀背部成大面积淤肿溃烂。深深浅浅的伤口,紫红斑驳淋漓,有的还在往外渗血,看不到一丝完好皮肤。
    孙仲宣赶紧打开医药箱忙碌起来,清洗伤口,除掉腐肉,敷药,贴上纱布。
    待把所有事情处理完,一个时辰已过,玉容尚在昏迷。
    孙仲宣开了药单,叮咛乔嫣然一些事情,在乔嫣然递上礼钱时错开身子快速离开。
    那仓卒慌忙的模样,好似后头有狗在追,乔嫣然哑然失笑。
    乔嫣然在玉容床前守着,桂嬷嬷赶来时,玉容似是醒了,却是眼皮未抬,噫语不断。
    桂嬷嬷连声呼唤女儿名字,玉容却是昏昏沉沉,嘴中无意识喃喃,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玉容本就身子不适,经过这顿毒打,更是虚弱至极命悬一线。中途反复高烧,烧了退,退完继续烧,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
    嬷嬷年纪大了,候了大半夜身子吃不消,乔嫣然要她先回去歇息,自己继续盯着。
    乔嫣然带着喜翠和秋婵,三人轮流守着,就这样折腾了一宿,烧终于彻底退下去。第二天清早,乔嫣然趴在床头浅睡,感觉有人扯她衣服,陡然转醒。
    见玉容睁开眼睛,因趴着身子,艰难偏头注视着她,脸色虚弱苍白。
    乔嫣然喜不自胜,连忙起身凑到玉容跟前,“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身上还痛不痛。”
    喉头像火烧般,发声艰难。玉容只剩摇头的力气,睁着眼睛强撑了一会,终是架不住身体的耗损再度沉沉睡去。





     32摊开来说

    玉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乔嫣然给她换过药,熬了红枣山药汤喂她喝下。
    玉容吃了小半碗便再也咽不下去,推开碗拉着乔嫣然衣袖。
    乔嫣然把碗放在一边,压下心头酸涩,挤出笑容安抚。
    “先躺着休息,有话慢慢说,我一直在。”
    玉容直摇头,眼底的怨艾浓如云墨,化不开散不去,声音沙哑喘吁吁道,
    “我那日去浣花池只为赏景,绝无丝毫歹念。后来因为头昏脚乏才匆匆离开,怎知,竟出了这样的乱子。”
    “我知道,”乔嫣然帮助玉容躺下,将被子盖到臀下面,避开伤口。握住玉容的手给予她支持,“只怪贼人太狡猾,一不留神就着了道。姐姐当日在浣花池边徘徊,可有碰到鬼鬼祟祟的人经过,或是撞到过什么人。”
    玉容拧紧眉头思索,未果,终是无力摇头。
    “我当时正专心喂池中鲤鱼,未注意其他。”
    “那香囊呢,确定是在池边掉的。”乔嫣然追问。
    玉容苦笑,“要是掉的时候有察觉,怎会受此大罪。反正,回到永宁宫发现没的。”
    乔嫣然反复寻思这事,头绪难理。敌人太高段,防不胜防啊。
    为了缓解玉容抑郁情绪,乔嫣然强打精神劝慰,“姐姐先别想太多,安心养伤。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且看坏人能逍遥多久。”
    玉容摇头苦笑,“能否活到那天还是个问题,我以为我不与她们争就能幸免,没想到仍是有这么一天。我算是看明白了,无所为便是等死。凡是有利用价值的宫婢,她们怎会放过。”
    玉容抬眸深深望向乔嫣然,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样,却是如此疲惫不堪。
    “后宫就是虎狼窟,要想活长久,必须争。乔妹妹,切记。”
    玉容这样有桂嬷嬷护着,终难逃厄运。何况乔嫣然,在后宫无根无底,全靠自己本事谨慎应对。
    然,话说回来,正是无根无底,才会谨小慎微步步小心。玉容的平顺,使她麻痹大意松懈防备,一旦被人逮到空挡,一击即中。
    乔嫣然此时深有体会,凡事有利有弊,条件优渥未必是福。经得起锤炼不损折不褪色的,才是真金。
    经此一事,乔嫣然郑重给身边人敲警钟,尤其是喜翠这种不走心的人。
    平时出门身上的东西清点仔细了,与人谈话时多留个心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别被人套了话去,也别被人暗中顺走东西。
    宫里鸡鸣狗盗之徒屡见不鲜,栽赃陷害之事层出不穷。后宫体系机构庞大,人员冗余,且更新轮换快。并非所有人的名字都能叫出,并知其出处。
    有时候出来个面生的,说是哪个宫新来的,过来办差等等,你也没法查证。等你查出来,人早消失了。
    乔嫣然连永宁宫的一些低等宫人都叫不出名字,何况其他宫的。既然无法认全,那就只能时时注意,步步留神了。
    乔嫣然觉得现在最需要安慰的除了玉容,就是桂嬷嬷。
    女儿遭此大祸,罪魁祸首至今尚未查出,女儿白白受罪,流落至浣衣局,形容凄苦。是问,哪个做母亲的,咽得下这口气。
    玉容身子大损,桂嬷嬷这些天也是歇在屋内,郁郁不可说。乔嫣然带了药膳过来探望,桂嬷嬷勉强提起精神,起身同她寒暄。
    “嬷嬷千万要振作,连嬷嬷都垮了,玉容更是无人可依。说来,嫣然是来请罪的,若非嫣然送的香囊,玉容也不会遭此大罪。”
    一提起这事,乔嫣然心里就堵得慌。没事送什么香囊呢,简直是害人。
    桂嬷嬷苦笑摇头,“即使没有香囊,也是其他的东西,何况玉容去过那里,本身就给人留下话柄。旁的那些,只不过是坐实罪行罢了。”
    乔嫣然埋首听着,喉咙像是堵着黄连般,有苦说不出。
    桂嬷嬷抬眼打量乔嫣然,低头时娴静安然的侧脸,柔和美好,静谧仿若一幅恬淡怡然的山水画卷。这样的女子,合该不凡。
    想到女儿离开永宁宫时的嘱托,竟连落难的时候仍想着为乔嫣然打算。
    乔嫣然,究竟有何魔力。凡是和她亲近的人,无一不对她死心塌地。
    “乔风仪进宫有些时日了,不知对这宫里的局势,有何想法。”桂嬷嬷试探问询。
    乔嫣然迅速抬眼,微怔,转瞬笑道,“总归,有条活路足矣。”
    “活路,”桂嬷嬷嗤笑,“活路是主子给的,为奴为婢,哪有自主的权利。乔风仪,是该为自己早作盘算了。乔风仪这样的容貌品性,若为奴,何来长久。”
    “嬷嬷说的是,但凭嬷嬷做主。”乔嫣然虚心请教,神情诚挚。
    桂嬷嬷满意颔首,“乔风仪一点就透,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玉容受罚后被贬到浣衣局,曾经的风光瞬间坍塌,而这件事也成了后宫妃嫔茶余饭后的谈资。
    柳贵嫔听说后,不无遗憾的摇头。
    “那玉容,人瞧着爽朗,真不像奸恶之徒。这事,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想不通。玉容,何来谋害公主的动机呢。”
    悯婕妤摊摊手,不置可否。
    “哎,谁晓得呢,她就是做到高等女官,也只是个奴才。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尚有身不由己的苦衷,何况奴才呢。”
    悯婕妤忽然凑近柳贵嫔,挤眉弄眼咬耳朵,“想想她家主子,和钟粹宫那位,积怨久矣。这事孰是孰非,难说。”
    柳贵嫔赶紧摆手,示意悯婕妤闭嘴,连呸三声,“虽说是在我宫中,你这嘴巴也要紧着点。我可不能保证延秀宫全是我的人,被哪个暗线听了去,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丢。”
    悯婕妤转着眼珠子,四周扫视一番,见奴才们离得远远的,宽心笑道,“姐姐且放心,咱俩耳畔私语,他们听不到的。”
    “总归注意点,上头的事,咱们管不了。心里明白就行,置身事外,千万别惹上腥。”
    柳贵嫔叮嘱再叮嘱,转向其他话题,不再多谈。
    悯婕妤还想挖些□,见柳贵嫔瞪圆双眼,警告意味浓浓,只得就此打住话题。
    德妃却没那么多避忌,听到紫绢打探回来的消息,垂下眼眸琢磨其中缘故。
    这个幕后人设计得真巧,从公主碰到猫,追猫追到浣花池,然后玉容好巧不巧那个点出现,还落下香囊为证。
    若玉容是无辜的,那么幕后策划人定是特意选择玉容在的时候,顺手推舟,利用猫将公主引过去,制造出玉容谋害公主并趁乱离开慌忙中掉落香囊的假象。
    这样毒的招数,试问如今宫里头,有几人能使之。
    德妃转念一想,倘若不是,又该如何揣测。
    玉容本人,与皇后并无仇,何故去害公主。
    总之,这出戏仓促开始,又仓促落幕。公主受苦,玉容受罪,皇后伤怀,皇帝与太后生隙。最后又有谁,能得到最大利益。
    德妃窃以为,这只是开始,好戏才刚刚上演。
    赵随在养心殿门口徘徊,等着成公公带回消息。甩动佛尘,夕阳西下,透过飞翘的屋檐倾洒而下,将原本有些佝偻的圆润背影拉得老长。
    直到看见飞奔过来的身影,赵随眉头微微舒展,待人跑近,问道,“如何。”
    成公公拍着胸脯喘粗气,“不负爹爹所托,有戏。”
    听闻此话,赵随长吁口气,眉眼彻底舒展开,拍了拍成公公。
    “没白认你这个儿子,靠得住。那边一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赵随叮嘱完成公公,赶紧进屋禀告。
    皇帝正伏在案前批阅公文,赵随立在堂下谨慎说事,时而拿眼偷觑皇帝,观察他神色。
    皇帝一边听赵随奏事,一边奋笔疾书。但见手笔越发轻快,龙飞凤舞间,待批的公文越来越少。
    直到合上最后一本,皇帝抬眼,神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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