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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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珍行-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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钨启韶看着墨发银衫,神情淡漠的人却是一笑:“这是你第三次用鲮铢对着我呢。”

栖雁不语。“我们…又是敌人了么?”钨启韶说得有些苦涩。“难道你我不一直都是么?”栖雁反问,“五皇子在你手中?”“你为他而来?”似问又似叹息。“他兄长以命救我。”栖雁语气淡淡的,钨启韶偏觉得其中有莫大的讽刺之意,“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未有心害你,你会信么?”瞟了眼那似是诚挚的眼,栖雁淡然道:“是么?”她不信!钨启韶突然急切地伸出手来想要握住那如玉柔夷,却因那紧握的鲮铢,那冰冷的眼神,又硬是忍住,只急道:“我不知,真的不知。”不知任无影他竟会有意陷你入险地,险些丧命。

栖雁淡淡的语气,无一丝波动,看向那傲气凌然从不屑解释的君主或许是头一次这般垂下头,低声下气克制自己的脾性焦躁着分辨,只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果然是冷酷的人呢。自嘲一笑,勾着樱唇轻轻道:“若你早知便会阻止么?会弃如此良机,如此妙计么?”

钨启韶一瞬僵硬,所有沸腾的血液在那刻好似冰封,自己…会么?望了眼墙上的地图栖雁道:“可记得我曾告诉你人不能太过贪心么?”我不过是不想贪心而已。贪心?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太贪心的话…便会一无所有。“太贪心的话便会一无所有。”回忆起当日的对话,钨启韶喃喃道。“内乱方平,此刻有他想不是太贪心了么?”栖雁冷道。“你……”钨启韶正欲说什么,忽闻外头杂乱之声猛然明白过来,“你来此只是想拖延时间,把人引过来是不是?那五皇子所在之地,你一早便知,早有人前去搭救了,是不是?”

栖雁直直看向他,道:“是。”“你1“钨启韶你和我说这么久的话,难道不是因为早有人前去通报,你难道不也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此么?”若非如此,这计划还不好使呢。“我……”钨启韶一瞬间整个人黯然下去,栖雁瞥了他眼收回鲮铢转身欲走,把人都引来赢得时间便可,她无意在此刻另起战端。“等一等。”钨启韶也不拦她,低头幽幽道:“就因为我们是敌人么?”所以彼此无缘……

栖雁不若往昔装作不解,摇了摇头竟是笑道:“也许因为我太过自私吧。”所以自己相守之人的心她可以不独占,却不能屈于任何其他之后,'奇‘书‘网‘整。理提。供'她不要有那么一天,自己是可以被牺牲的,果然自私阿……“自私?”钨启韶看着她笑靥如花,怔怔不甚明白。“是埃”栖雁依然笑着,只是那笑容却似多了份惆怅,“也因为你的情不够深……”

低沉的音消散时,屋中已空无一人,徒留冰冷的鲮铢插在钨启韶背后的地图上,泛着幽幽寒芒。

* * * * * * * * * * “……郡主吩咐之后全凭世子作主便可。”箫吟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最后一句,素来沉稳的随影却已然焦躁之极,偏首欲问秦昕,却在看见那俊彦的刹那丢失了自己的声音,那张从来漫不经心,时时勾勒戏笑的脸此刻一丝表情也无,那双灰褐的眸中不断流溢异彩,似要卷起滔天巨浪把一切湮灭!看着这样神情的秦昕,随影不自觉地浑身发寒,想说的固然出不了口,若不此刻他连一步都动不了定然会不受控制的退开。“她自顾决定去报恩情,却把其他一切留下交给我?”秦昕问得很轻,话中竟隐隐透着恨意。

箫吟却不为所动,倒不是他比随影更有勇气,而是他远不如随影了解秦昕,听了秦昕的话,漠然中带着讽刺答道:“世子何出此言?掌控一切原本难道不是世子所求?郡主不过是早晚要走的,在走前还清欠人的恩情本也无不妥吧。”秦昕握紧了拳头,四周的气流让久处军中的箫吟直觉危险,随影也是紧张万分,秦昕却忽然松了手,不发一言轻轻抚过棋盘上的棋子。箫吟的话其实无措筹划了许久等的原是这么一天,什么都安排好了,一声令下数年心愿便可达成,可偏偏这个时候,这原本让自己引为最大目标努力的心愿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

黑白二子其势正当,孰胜孰败只看下一步怎么走罢了。秦昕勾唇一笑,栖雁你看似大方由我决断,其实不过将难题丢了给我,所以若选错了痛苦悲哀悔之不及的也会是你,真是…自私碍…秦昕静静的看着棋盘,忽而想起他们初见那次亦曾对弈一局,自己赢得不彻底,她输得倒得意,想着不由轻笑一声,拾起枚白子放在手中微微摩挲,不再迟疑落下。* * * * * * ** * “郡主。”季殷见白色身影出现眼前终于吁了口气。栖雁轻轻点地,几个纵跃落到他们跟前,平静的扫视一圈,少了几个死士,低头季殷身侧直直望着自己的正是五皇子祁洛彬,此刻的他不复曾经的孩子气,却也并不若受了惊吓,神色镇定气派高贵更胜曾经的祁洛暄之上。“走吧。”祁洛彬移开目道。栖雁颔首,正欲带其离开却听到一阵刺耳角股低鸣。“是钨启人追来了1季殷大惊:“怎么会这么快!?”祁洛彬看了眼季殷再回望栖雁,见她垂下眸神色不明。栖雁算了下时辰与自己推测倒无甚差异,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欣慰或是不安,果然如此,任无影你果然不肯放过我……* * * * * * ** * 空寂的房中,钨启韶坐在铺着皮革的椅上,怔怔瞧着手中鲮铢,想起它曾刺入自己臂膀,想起那个曾经倔强的女孩……呵,你不想让这鲮铢再次饮你的血吧,九王爷,钨启韶?再会后,记忆中的女孩已成秀绝少女,一身银衣出尘似仙,澈亮的星眸总是直视你从不闪避,却清冷如斯……本王陪你一醉如何?凡事不可过度,‘醉’之为物,鄙人不喜,王爷不可。该不会,雁儿只是不愿与我共醉吧?“自私,情浅……”喃喃回忆着栖雁的话,忽闻外头角股低鸣,钨启韶猛地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守在屋外的侍卫急急进来,单膝跪下道:“国君有何吩咐?”钨启韶问道:“因何鸣起角股?”侍卫万分诧异国军竟不知情,小心道:“任大人奉王命追捕奸细,追拿逃犯。”

钨启韶一掌拍在身前案上,怒道:“他奉谁的王命!?”侍卫惊骇不敢言语。钨启韶吼道:“说1侍卫颤声道:“任大人…任大人他说受王命建钨启盛世,所以……要派人追任大人回来么”

钨启韶一团怒火霎时冷了下去,是谁曾以性命相托,是谁信誓旦旦建盛世于天下看?

先生勿忘曾许诺待我为王时,助我共治邬启国。先生在我心中非其他可及,务必保重!

多年明枪暗箭,百般图谋,自己才从不受重视的王子到今日,难道要功亏一篑?

那侍卫跪在下侧,只觉冷汗淋淋,这点着火炉的屋子竟比寒风呼啸的外面更冷了,惶恐地抬头瞟眼,却被所见吓着,惊呼道:“国君您的手1钨启韶低头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紧紧握住鲮铢的利刃,苦涩勾唇,任鲜血再次染红十四年不曾开荤的鲮铢,妖异刺目。整个人似站不稳般跌坐回椅子,仿佛受伤的不是手而是脚一般,钨启韶看了眼仍跪着待命的侍卫,他听见自己开口,让两个字沉沉逸出唇:“不追。”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太贪心的话…便会一无所有。因为我太过自私…也因为你的情不够深……* * * * * * * * * *雪地映射着冷冷的寒芒,银衣少女带着俊颜沉静的少年飞跃其中。“这会儿季殷说不定已然死了呢。”一直安静的祁洛彬突然开口:“你高兴么?”

栖雁未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现在只关心他能挡得了多久。”虽然,季殷会死不能不说在自己的计算之内……“哼1祁洛彬冷哼一声,看向那张冷清依然的脸突然带着些许恶意道:“秦昕现就在泉城吧?他居然看着你来送死,呵,看来秦世子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栖雁心下一黯,却是不答。祁洛彬语带怒意,愤恨道:“你的眼光实在不怎样,如果是哥哥的话,如果哥哥还在的话,绝不会坐视你一人犯险。”见栖雁默然无声,祁洛彬怒意更重:“我真不明白,哥哥他明明比那个秦昕好那么多,你……”

“别说什么立场对立,什么身份使然,我看你和秦昕之间的问题绝不少到哪儿去,可是…如果是哥哥他会处处替你着想,决不会……”“我知道。”终于看了眼因怒气涨得通红的小脸,栖雁微微一笑:“你喜欢琴么?”

“啊?”祁洛彬一愣,只听栖雁喃喃道:“琴棋书画以‘琴’为首,贵胄儒雅之士所好,千百年来被誉为管弦之首,高雅之物,相较之下,笛可折竹而制,牧童可吹,实在差太远了。”

祁洛彬眨眨眼,似乎仍旧未懂,直到多年后他仍然记得在雪地中飞跃的少女,墨发飞舞,银衣飘扬,轻盈飘渺得不似真人,仿若要化羽而去,却带着深深的惆怅,轻轻道:“琴真得很好很好,比笛好太多,可惜…我一开始就没喜欢上……”

往事已去莫重来

“这里究竟……”咽下口水,祁洛彬万万不愿示弱,可这儿……十丈之内无半丝生气,枝枯地裂,连杂草荆棘都泛着焦黄,黑沉的烟雾弥漫,即使洁白若雪,晶莹如霜在此亦染上一层黑灰。祁洛彬不畏鬼神此刻却不由阵阵发寒,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栖雁的手,碰到温热的一瞬又被电着般的缩回,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偷偷抬眸一望栖雁却似浑没注意到他一般,只用着说不清的神色望着四周,心下不明的不安起来,祁洛彬再次伸手一点点地悄悄拉住了银衫的袖子,栖雁终有所觉,低头对他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一步步带着他向前走去。踏上枯枝裂土,此地改她一生。这儿是你爹曾搭营之处,按五行奇门之道所选占有地利,娘一会在此摆下一阵,以逸待劳等他们前来,待打发了他们,咱们再上路寻你爹可好?步履沉重难行,娘亲殒命于此。娘今日虽命丧此地却并无悔恨,你也不要去恨任何人……你只要好好活着便是娘最好的安慰……

四季怨气不散,舅舅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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