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与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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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与反革命-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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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在党员眼中,团员还是一帮幼稚的小孩子,也难免存在“轻视中学”的观念。大学说中学是小孩子,中学即骂大学为老头子,因此而影响到实际工作。《上海区委召开党的部委和团的部委书记联席会议记录》(1926年7月17日),《上海文件》乙3,第104页。
  有的工厂中,女工多为团员,男工多为党员,党、团之争几乎成为男女之争。而在学校,如上海大学附中,党员多是教员,团员多是学生,党员往往以先生的姿态对待团员,团员则以“考试太严”而怀疑党员故意刁难。《上海区委召开党的部委和团的部委书记联席会议记录》(1926年7月17日),《上海文件》乙3,第98~100页。
  另外,团方批评党方散漫,无计划,不能按时开会,纪律不严,做事不与团方商量,只是单独去做,又做不好;而党方则批评团方只注意开会,没有注意实际工作和深入群众。《上海区委召开党的部委和团的部委书记联席会议记录》(1926年7月17日),《上海文件》乙3,第101~103页。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团与党的竞争(3)
1926年7月的《团上海地方各部委工作概况》中这样描述党与团的关系:“CY同志说CP同志压迫CY同志;CP同志说CY同志胡闹;CY同志不愿到CP去。彼此攻击,互相标榜。”《团上海地方各部委工作概况》(1926年7月),《上海文件》甲8,第293页。
  实际上,党与团在各自的发展过程中,已经形成了一种组织竞争的态势。在这种竞争态势下,团不愿把好同志分化给党;对党方面调走团的同志,团视为“拉夫”。在发展新成员时,党与团竞相介绍,团方有意隐瞒年龄,而党方则增加年龄。《上海区委召开主席团会议记录》(1926年7月13日)、《上海区委召开党的部委和团的部委书记联席会议记录》(1926年7月17日),《上海文件》乙3,第75、97页。
  在一般的认知中,青年团一直被笼罩在*的强势组织结构下,不具有独立的个性。早期的情形其实并非如此。由于团在人才和组织效能方面均优于党,导致党团之间构成一种竞争乃至颉颃的格局。这大概是*历史上党团关系比较特殊的一个时期。
  一个政党的产生和发展壮大,自有其时代背景、成长环境和内在动力。如孙中山的同盟会之以海外为根据地,借助华侨的经济支援和留学生的人才优势,避开统治集团的高压环境,均是其成长的有利因素。*在1920年代的崛起,其内外情境又截然不同,如苏俄和共产国际的政治经济支持,与国民党合作的策略运用,中央政权的弱化与地方政权的分化等,均是其成长的重要助力和契机。
  五四时期有一著名的口号是“外抗强权,内除国贼”。*成立后,将这一口号改为“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1924年5月14日*中央的报告称:“我们政治的宣传,自一九二三年起,即是打倒国际帝国主义及国内军阀两个口号。在一九二二与一九二三年间,‘反对军阀’已成了全国普遍的呼声;到一九二三与一九二四年间,列强对华进攻日急,全国知识阶级中进步分子,已采用‘反抗帝国主义’的口号;而且最近在北京、上海、汉口、广州、奉天等处,已渐渐有反帝国主义的民众运动发生。”*中央强调,“我们反对帝国主义,比反对军阀还要注重”。
  在*的大力宣导下,仅一两年时间,反帝国主义的口号便很快为知识精英尤其是青年知识分子所接受。表面观之,“打倒帝国主义”与“打倒列强”似无区别,其实大不然。清末之际,革命党人将中国的一切病根归咎于帝制。而“打倒帝国主义”口号的魅力,则在于它将中国的一切贫穷落后都归咎于帝国主义,故而具有强大的政治号召力和民族主义煽动性。吴国桢在晚年*中谈道:“那时将中国的灾难全都归罪于外国经济和政治渗透的观点,确实对年轻人几乎有普遍的号召力,因此当共产党创造出‘帝国主义’这个词时,他们确实掌握了进入年轻人头脑的钥匙(中国共产党人对‘帝国主义’这个词有中国式的说法)。*主义在打动年轻人方面,没有多少影响,但‘帝国主义’和‘反帝国主义’则有。”

团与党的竞争(4)
这意味着*并没有严格拘泥于*主义的意识形态教条。20年代上海区委的文献显示,党组织对普通党员其实很少进行共产主义理论教育,以至于不少工人党员“不但不很明了*列宁主义是什么,而且不很能明了布尔什维克是什么”。《方子山关于前段工作意见及下步工作安排》(1926年8月11日),《上海文件》甲4,第173页。为了追求“群众党”的发展目标,上海党组织也没有恪守其“严密的组织和铁的纪律”的组织规程,其组织手段灵活多样,或借助私人感情,或以“封建”帮口为媒介,甚至采取“拉夫”式的吸纳和来者不拒的公开征求等,其“宽松”的实际运作与其“严格”的党章法理判然有别。
  不过,*对“学生”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颇为在意,其“学生很危险”的认知,妨碍了党对知识分子的吸纳,也导致党内知识人才的结构性欠缺。工人党员因文化程度低而影响对“主义”的信仰,又因生计所迫,而无暇参加党的组织活动,以至上海的三四千党员中,从事实际工作较得力的仅数十人。
  帮口是上海工人的传统组织。*对帮口并未因其“封建”属性而拒斥,而是利用其组织网络作为动员工人的媒介,并转化其组织能量为党的目标服务。但帮口并非完全听命于党的操控。帮口首领由“封建”式的工头,摇身一变为现代“工人领袖”或党的支部书记后,利用工会和党组织所赋予的新的政治身份,反过来控制和压迫工人,并在党组织与工人之间上下其手,既挟党的权威以令工人,又借工人的名义胁迫党。这意味着*在利用帮口的同时,也反被帮口所利用。工头介乎党组织与工人之间,实际隔断了党组织与工人群众的直接联系。
  20年代上海的党员80%以上是工人,工人党员80%又集中于纱厂。上海工人运动几乎成了纱厂工人运动。党的组织触角所伸展的范围其实十分有限,尚未广泛深入到普通市民群众中去。当然,20年代*的政治力量与组织力量并不完全相称,如工人党员虽然只有两千左右,而在*组织影响下的工人大约有10万;学生党员只有一两百人,而实际受*党、团号召的学生则有五六千人。五卅运动中,*有过以一两百个党员组织领导数十万工人*的辉煌纪录,并于1927年3月成功发动第三次武装起义。故*自认为“组织力量弱,政治力量强”。
  五卅运动的成功发动,使*感觉到革命动员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难。然而五卅有两大支撑不可忽视:一是民族主义的精神基础,二是巨额捐款的物质基础。张国焘回忆说:“也许有人只知道五卅运动的蓝图是*所预拟的,但我却认为民族主义的影响,即对*本身说来,也是超过一切的。”张国焘:《我的回忆》(2),第30页。五卅使*积累了丰富的工人运动经验,但也遗留下一些令*十分头痛的“恶习”。五卅期间多达300万的巨额捐款,使一般工人养成了*依赖救济的思想,也使“工人领袖”养成了从中“揩油”的习惯。而且这一“*要发救济费”的观念,实际上也得到了*的某种认同,以至于*的成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救济费的有无或多少。这无疑给*增添了相当大的经济压力。
  在一般的认知中,青年团只是*的后备军,不具有独立的个性。早期的情形并非如此。团与党几乎同时建立,而且早期团的组织系统具有相对独立性。两者的关系更像是兄弟关系而非父子关系。由于团在人才和组织效能方面均优于党,导致团与党之间构成一种竞争乃至颉颃的格局。
  20年代的*在不同的地域表现出不同的特色,如农运方面,湖南比广东激进,而工运方面,则上海较汉口温和。上海区委明确表示,上海工运不希望蹈汉口的覆辙,采取改良行动,避免幼稚行为;《上海区委召开活动分子会议记录》(1926年12月17日),《上海文件》乙5,第117页。既要使工人不太消沉,也要抑制工人过分嚣张;《上海区委主席团会议记录》(1926年7月9日),《上海文件》乙3,第38页。在后期还一度与商人资本家以及帮会头目建立联合战线。1926年底上海区委的报告反映:“工人群众都太信任蒋介石。”《上海区委召开活动分子会议记录》(1926年12月17日),《上海文件》乙5,第116页。“一般工人群众把蒋介石当做‘万家生佛’看”。罗亦农:《最近政治党务的概况及今后上海工作进行之方针》(1926年12月25日),《上海文件》甲2,第123页。这提示我们,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工人运动,并非因为上海工人运动如何激烈反蒋,而主要是蒋对*政治组织力量的恐惧。
  早期*各地方组织形态不尽一致,在都市和乡村的遭际和应对更是不同。过去学界更多地关注*高层决策及其“共性”的一面,而对*地方组织的差异性关注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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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入党,学生入团(1)
姚从吾因与朱家骅有前后留德以及在北大求学、任教等“学缘”关系而深得朱家骅的信任。姚与朱同岁,但姚对朱执弟子礼,敬重有加。当朱家骅代理三青团书记长(1938年7月至1939年8月)时,姚被任命为联大三青团筹备主任。
  姚从吾在筹备联大三青团之初,就建议朱家骅:教职员与学生应分别组织党部与团部。姚从吾认为,学生与教职员,年龄不同,地位不同,心理与见解亦各别。教授利害观念太重,不易组织,加之身家牵累,活气已竭;而青年学生,则英俊济济,思想活泼。因此他建议学校的政治组织应以学生为中心。教职员因“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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