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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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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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呢?”
  “皇上下旨,召娘娘去文华殿伴驾。”
  朱厚照“哦”了一声,转身想往外走,秀荣却在这个时候醒了,一如往昔“嗷嗷”大哭。
  奶娘心急如焚,忙抱在怀里哄着,“哎,小公主伤热刚好,身子还虚,这哭哭闹闹的,怎么办好呀!”
  秀荣一看是奶娘,闹得更凶,还牙牙学语发出抗议,伸出小手死死拽着奶娘的头发,疼得奶娘乱叫。朱厚照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接到怀里,“妹妹,别哭了,身子才好,谨慎又哭病了。”
  “蝈蝈(哥哥),玩嘛,出去玩。”
  “不行,乖,你身子才好。”
  “蝈蝈(哥哥)抱抱玩,外面好。”
  朱厚照恍惚想起了炜儿弟弟,也是那么怕寂寞,一刻闲不住。心中叹息,两个弟妹都与自己截然不同,果然不是同母所生。
  “好,只出去一会哦!”
  “哈(好)!”
  到了宫后苑,秀荣挣扎着从自己怀里下来看鱼。“吧嗒”着小腿,左摇右晃地朝湖边跑去,一个不稳“嗷”的一声惊叫朝湖里跌去,朱厚照慌忙去拉,可脚下青苔一滑,自己也直直落入了湖里……
  “啊!!”
  “救命呀!太子!公主落水了!!”
  ……
  岸边顿时乱作一团,朱厚照也慌了,放弃挣扎拼命拉住秀荣小小的身子,可自己不会游泳,只能随着她,一起向湖底沉去……
  —————————————————————————————————————
  文华殿——
  处理完朝政,我正和他正商量着如何给照儿过一个既体面,又不奢侈的生日。忽听门外小太监来报,“皇,皇上!毓秀亭,亭塌了一角!”
  “怎会如此?”他手一抖,打翻了茶盏。
  “不就是一个亭子吗!本来我也不想让你建,劳民伤财的!”
  “月月,那亭子是……”
  “皇,皇上!!”李广气喘吁吁跑来,顾不得礼数打断了他。
  “何事大惊小怪,不就是毓秀亭吗?正好以后不建了!”我蹙眉。
  “娘,娘娘,皇上,秀荣公主薨了!”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李广,你竟敢诅咒小公主?秀荣明明在坤宁宫午睡!”
  “娘娘,太子,太子带着公主去宫后苑游玩,不慎落水呀娘娘!”李广声泪俱下。
  “你——胡——说!”我脑中轰鸣,喉咙返上一阵腥甜,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奸佞一去

  嘴里阵苦涩融化,交织着喉头的腥甜,分外不是滋味。可再苦,再腥,不及心中痛楚之万。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心里滴出来的血呀!清澈的晶莹冲刷过干涸的泪腺,缓缓张开眼,到底死不,终究还是要面对。
  “娘娘,您终于醒!”婵娟抽泣着,不住抹着眼泪。
  环顾四周,烛火通明,屏风外,隐约可见跪满寝殿的身影,“睡很久吗?什么时辰?”
  “回娘娘,戌时。”
  “,皇上呢?秀荣呢?”声音嘶哑,却无力改变。
  “娘娘,”婵娟有些犹豫,“回娘娘,皇上抱您回到坤宁宫后,直守在您身侧,适才被几位大臣请到文华殿;秀,秀荣公主……薨,请娘娘恕罪,节哀顺变啊!”着跪到地上,连连磕头。
  “起来吧,秀荣失足落水,罪不在他人。”咬紧下唇,硬生生憋回眼泪,要坚强,必须坚强!否则向自觉有负于的他,会更加痛苦。
  “要见皇上。”
  “娘,娘娘,可是,呃,几位阁老在殿中久候多时。”
  不是御医吗?眉头皱,下意识握紧拳头,宫门已闭,外臣竟敢不顾宫规,明目张胆逗留在后宫,必然又是番凛冽。
  珠帘放下,刘健、徐溥、谢迁、李东阳四位阁老越过屏风走进内殿,跪地施礼,却迟迟不肯起来。挥挥手,婵娟会意,带着内侍、宫和御医纷纷退下。
  “几位大人有话请。”
  “臣等无德,愧对娘娘啊!”正题不,先重重送三个响头。
  虚弱的闭上眼睛,政客的拙劣伎俩,他们越是不,越影射事态的严重,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渐渐被寒冷笼罩。
  见不语,刘健道:“娘娘逢遭丧之痛,臣等自知不该在此时打扰,然国有奸佞,祸国殃民,日不除,下不安啊!”
  “娘娘有所不知,毓秀亭坍塌角,并非人祸所致,乃为旱之雷所劈,上苍示警,不可小觑!”谢迁补充。
  “几位大人要弹劾谁,该去找皇上。”只觉得累,半分不想参与朝政。原来,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妇才是幸福,能在丈夫的遮风挡雨下,永沐阳光。
  “娘娘,臣等多次上疏劝谏,可皇上对此不理不睬,纵容他作威作福,贪赃枉法,矫旨私受自己为传俸官,霸占京城附近数百顷良田,垄断盐铁贩卖,气焰嚣张呀!”李东阳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娘娘,李广不除,国无宁日!”徐溥将手中的大木盒高高举过头顶,“是臣等命人在李广府中查到的证据,请娘娘过目!娘娘务必亲自查验!”
  “呈上来吧。”当今朝中,最为位高权重的四位大臣联袂来到坤宁宫“倾情演绎”,岂能独善其身?
  打开木盒,先是几张看不懂的黄符咒语和道教异书,再往下是摞厚厚的账本,随手翻开,里面布满熟与熟的朝臣名字,本想就此搁下,无意看到木盒最下方几页薄薄的信笺,打开看,眼泪如开闸洪水般,不可遏制的喷涌而出。泪眼朦胧中,只剩下他泛白的脸色,原来,他所作切,不惜自损阳寿,尽毁阴德,为的就是圆个回家的梦想……
  “娘娘,臣等闻之,今日太皇太后恚曰:‘今日李广,明日李广,果然祸及矣。’请娘娘定夺!”
  咬破嘴唇,被迫吮吸着丝丝腥甜,好个调虎离山,双手颤抖,就是要务必亲自查验的真正原因吧。
  哽咽着:“本宫,本宫已经明白,有劳诸位大臣。李广闻听太皇太后震怒,深感畏惧,自知性命难保,饮鸩自尽。至于其他妖道,烦请几位大臣低调处理,务求为皇上留下英明。”
  “娘娘圣明呀!”握紧手中的信笺,就是“圣明”,就是为百官口中的声狗屁“圣明”,们就要比常人背负更多的苦厄。
  四位内阁大臣走,他也从文华殿回来。见泪眼涟涟的半靠在床上,惊慌失措的把揽在怀里,心疼地安慰着:“月月,不要难过!朕知道,定是们的炜儿和秀荣太可爱,菩萨怜惜,召他们飞身成仙,去到自己身边做起童童!是真的,真的,朕知道,是样的,就是样的!”
  望着他隐忍的泪水,呜咽着搂紧微微颤抖的双肩,“,最心疼的人,是,是,始终是呀!”举起信笺,“明不明白?爱上,嫁给,有炜儿和秀荣,早就在里生根发芽,割舍不下!”
  他徒然怔,收紧手臂的力道,濡湿的脸颊贴上早已湿透的脸庞,轻轻摩挲着,溺爱而伤悲。
  “月月,不想不开心,不想为味的承受忍让,,以为,回家,便是最大的心愿。”
  在凄凌的泪雨中,拼命摇着头。们没有错,只是太爱对方,胜于自己的爱着对方。如果真的有错,有不足,那便是们都太自以为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以为不求回报的付出,包容对方的切,便能为彼此营造出幸福堂,却忘记经营婚姻中,最重要的交流和协商。
  昂起头,献上自己的嘴唇,迫切需要他的温度诠释们间不变的深情,他怜惜唇上有伤,不忍用力,却不顾切的深入,唇齿相依,灵舌滑入,将唇片间的腥甜带入他清爽的空腔,用心缠绵着。无所谓,即使明是世界末日,永堕轮回,注定深陷地狱,至少们拥有彼此,在泪水的洗礼中,生生世世,再没有力量可以将们分离……
  醒来时,已是次日早,他帮穿好亵衣,如往昔亲亲的脸颊,翻身下床。知道他下旨辍朝三日,以悼哀思,如今起得么早,是要去处理秀荣的后事,便也随他起身。孩子从走到现在,个做娘的,眼没看过呢。
  个娘呀,如此不合格,或许当有此报,只是不该狠心的报应在无辜的孩子身上。
  “再歇歇,朕昨夜已让李广拟旨,追封秀荣为太康公主,凡诸恩典皆从厚,礼照,”他低头,声音嘶哑,“礼照蔚悼王丧礼例行。”
  不是不想哭,而是不能哭,们的身份,万人之上,决定们必须深深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能成为众人附庸风雅的风向标。
  也许,该告诉他炜儿没死,只是离开紫禁城,追求他想要的生活。未及开口,他拍拍,率先出寝殿。随即传来他惊愕的声音——
  “照儿,怎么还在里?朕昨晚不是就叫回去吗?”
  “错,错在照儿,没有照儿,秀荣妹妹就不会死,父皇母后就不会伤心。”
  “照儿,快快起来。来人,扶太子回宫休息!”
  追出门外,看着身晨露的朱厚照惨白着脸色,哆嗦着泛青的嘴唇,仍执拗的笔直着身体跪在殿外,心里又是阵抽搐,孩子,怕是要自责辈子。
  “照儿,快起来!”
  朱厚照抬起小脑袋,瞳孔溃散没有焦距,“母后还要照儿吗?照儿是多余的孩子,照儿早该死在娘亲的肚子里,样就不会让母后伤心……”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缓缓向前倒去。
  “照儿,照儿!”忙上前把他抱进怀里。
  “来人,快传御医,快传御医!”他小心翼翼的把朱厚照接到自己怀里,抱进寝殿。
  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如今,照儿是他唯的希望吧。
  御医来,诊脉,开方,熬药。拿着药膏,轻轻擦着那乌黑片的小膝盖,眼泪再次滑出眼帘,第次知道,孩子竟然如此倔强。他叹息着上前,亲自帮朱厚照换额头上的湿帕,望着龙床上无生机的孩子,幽幽地问:“月月,恨照儿吗?”
  摇摇头,都是可怜人,有什么好恨的?再,照儿为秀荣,差搭上自己的小命,听救上岸时,在昏迷不醒中还死死抓着秀荣的胳膊。就冲份难能可贵的兄妹情深,也找不出怨恨他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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