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微风邀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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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微风邀澐轩-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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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想回答涧月的问题般,黑衣人一把扯下了黑巾。
  同样的面容,不同的表情。
  同样的身形,不同的人影。
  “栖玄,够了。”黑衣人淡淡的说了声,倒是门口之人诧异的睁大了眼。随后似是察觉了什么,伸手往脸上一扯,露出了一张也是熟悉的脸来。
  祁非,不,该说是栖玄正淡淡的扫了圈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蓝念阔身上。怪不得他起先要硬闯是阻碍重重,而刚才突然之间又撤去了所有的阻碍,让自己顺利进了这正宵殿。原来一切他早就安排好了!
  明白了,一切都无需再多言语。涧月低垂的头让人看不见表情。而祁非的眼色也化为了淡然与冰冷。
  是结束的时候了吗?他与他,必须有一人先开口吧?
  “你……”
  “你……”
  同时开口的默契未变,而今却成了再再的讽刺。
  没有了愕然,涧月只是化为一笑:“祁非亦或是曜澐轩。”他依然在赌,赌对方的回答。是否定以往的一切,或者试着去挽回。
  不过瞬息,一眼万年。再开口,殇终就。
  “祁非。”
  果然吗?这才是真正的你。“祁非么。那是说曜澐轩死了?但我风涧月还欠了他,所以今天,我一并奉还。”
  从来没有曜澐轩这个人,但涧月的心底却不想抹杀那陪伴自己出生入死三年的身影。即便不过是虚假的存在,不过是有目的的接近,涧月也知道那些为点滴并不是全然虚假。
  很奇怪的事,涧月此刻心底竟平静的叫自己也骇然。
  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的蛟龙剑,目光自祁非的脸上转像手中剑。轻抚剑身,口中的语气是渐渐的淡离。
  “当年远都郊外,你在庙中救我一命。那次左腹的伤口差点让我丧命,若非你便没有了今日的风涧月。所以,我还你。”
  挥剑。刺入、拔出,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鲜红的血液自涧月的左腹滴滴溅落。
  “月弟!”
  “涧月!”
  蓝念阔的吼声,莫华的喊声统统在涧月的眼神下消失。没有再敢上前,也再没有他们介入的余地。
  “东厥之战,我军腹背受敌,突破重围之时惊险万分。一路过关斩将,杀出血路。你替我挡下的那背后一箭,挽回了我军几万将士的生命。而你却在时候军营躺了月余。”将在外便是全军士气所在。而他风涧月,更是军中众人心中的依托。他若有死伤,大军必定溃败。
  转剑,出手。利落地在自己的胸前留下深红的血痕。“……所以,我还你。”
  “平关太元山之战。你为救我而手臂负伤,当日我还庆幸并未挫伤筋骨,烙下病根。”涧月自顾自的说,因而忽略了对面而立之人——祁非的脸色。
  “所以……我还你。”毫不留情的挥剑,避开了迎面组织而来的一只手,毅然的在手腕经脉处留下了可能一辈子无法挽回的一剑。而身体故意迎上,让对方的一掌袭击上了自己的胸口。
  原本阻止之意转眼成了伤害之实。
  涧月晃了晃身形,而后扯开嘴角的笑容,“噗”地一口血忍俊不住咳吐而出。冰冷的眼神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靠近。
  以剑支地,撑着自己身体。“南蛮之战曜澐轩为我受了内伤。这一掌,算我还你。”
  呼吸沉重,但心头的话还是逐字逐句的蹦出来。“自此……曜澐轩之情,我风涧月……皆已还。恩怨俩清,再无情谊,陌路之人,本改如此!曜澐轩在我心中已死……”闭了闭眼,翻涌的血气和全身的 痛苦让涧月几乎无法再保持现状。
  “我并非大义阔肚之人,再见之时……莫怪我翻脸无情。”是错觉吗?为何自己看见了祁非苍白的脸色?不,不会。他一直在利用自己不是吗?就算他救过自己,谁知道这不是为了利用自己的一个环节呢?
  风涧月,别傻了。不要再轻易去相信了。够了……经历的一切都足够了……
  身体滑落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意识的最后是蓝念阔焦虑的双眼与愤怒的表情。
  脑中突然就想起来他曾经说过的话。那些所谓的喜欢……也罢也罢,真的无力再多想其他。至少现在,他与自己还有着血缘的羁绊。能信之人,也唯有他。
  “让……他们……走。”
  涧月相信蓝念阔不会为难祁非,至少现在还不能。祁非是什么人?手段、人脉、势力。而宫中大乱之时,外患内忧扰人。蓝念阔新皇登基前便忙于此,而今后怕是要走的路还长。祁非不是他现在能顾及处理的。
  “你赢了。”蓝念阔听着祁非的话,却丝毫不觉得欢乐。
  是的,自己安排了一切,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让涧月彻底与祁非断绝来往。自己也顺势除掉了登基的所有阻碍。然而看着全身是血的涧月,自己却开心不起来。甚至还有着深深的心痛。
  “马上离开。”命令的口气不容人质疑。
  久久看了蓝念阔怀中昏迷之人半饷,祁非举步朝着殿外走去。连自己心爱的剑也忘了取回。
  “师兄!”栖玄内心的不安更重。急忙追了上去。
  莫华想举步跟上,却听得蓝念阔突然开口:“若是出了这正宵殿,自此你便不再是萧家之人。若是留下,我便权当以往之事未曾发生,你将会是本王将来欲拜为的左相。”
  去或留,由他自己决定。
  莫华内心不定,但在看见重伤的涧月后,最终漠然的低下头,倏地单膝跪地,朝着蓝念阔拜了下去。
  答案揭晓。
  片刻后宫外一处密林。疾行的身形猛地顿住,而后栖玄赶到时见到的便是此生难忘的场景。
  大滩的血渍在地上晕染而开,深陷入泥土的双手,手背的青筋仿佛要跳脱皮肤般的根根暴突。跪伏在地上的狼狈身影显的那么凄惨而悲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泪流满了面颊,心痛到只能嘶喊。充血的眼,嘴边的血犹未干。似乎的发了狂般,突然捶打起自己的心口,一下下,不要命般。
  “师兄,师兄!”上前紧紧抱住祁非,那模样哪还有半分自己熟悉的影子?栖玄不敢置信,更多的是连带的心疼。他的师兄啊……为何会走到今天这般。
  “呕——”一大口血呕出口,抓着栖玄的指甲深陷入对方的皮肤还不自知。“呕——”大口大口的呕血,止不住,仿佛要把心也吐出来般。
  疼,疼到想就这样去死。可是不能。不甘心,不服输。他的涧月啊,上天入地,碧落黄泉,誓死相伴的人……曾经的承诺一一上心头,而今的感受唯有痛之一字。
  “师兄。”栖玄默默的红了眼。他的师兄,为风涧月做了那么多的师兄,为何那人不多想想,要如此伤害彼此呢?
  栖玄不懂。相爱不就够了吗?风涧月的反应不像是在乎蓝臻死活,既然如此,师兄做的一切隐瞒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师兄为的也不过是风涧月啊……
  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怪自己不小心中了蓝念阔的诡计,打乱了师兄的步骤。若非半途来寻自己,师兄不会和平阳王翻脸,失了助力,从而选择了与蓝念阔坦白并且合作。也不会晚回京中,失了先机。
  风云变,系往事千秋岁月,转瞬已歇。
  异世缘,引天下几多变迁,峥嵘连天。
  郁孤台,清江水,流尽多少离人泪,一曲染风烟。
  昨日情,今日别,爱恨不过瞬息间,笑指问苍天。
  昔日狼烟起,谈笑论穷途,几许生死共度。
  东风落,染心花夜烛,举杯邀影醉月如。
  凤箫声先动,清角拨弦离,情丝难断相依路。
  阴谋诡计,不过一朝一夕。
  再相见,已是仇恨起,难湮心中痛悲戚。
  是非对错,惟以一心。
  晚晴初,空雨别,意与连江客。且听微风吟,不甘独邀醉明月。
  露花倒影,往昔不过转瞬间;鸾觞禊饮,你我共醉红尘里。
  策马啸西风,笑看九州,不羁我少年意正浓,何人与我并肩同。
  马坐的卢飞,追兮梦离,挥剑断天涯,只守千古承诺,陪你遍天下。
  往事皆空时,方知情丝难断痛亦然。
  “师兄,我带你回燕陵国!”
  第二卷完

  祁非(澐轩)番外

  家中巨变那年,我才五六岁。虽不知道为何皇帝要杀了我爹和我娘,还连带的把我全家赶尽杀绝。但小小的心中恨意却已经留下。
  是师父救出我,并把我带在身边随他习武学文。师父不许我自称祁家人,每次我无意间这么说,总会被他的眼神吓着,然后便是严厉的责罚。我并不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师父是名浪人,至少在我所认知的范围内,他只是名浪人。他所到一处便会停留一段日子,然后起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的师兄弟们直到我八岁那年才真正见了个全。我才知道原来师父周游各国,师兄弟们都并非出自一个国。但这并不能阻碍我们几个人间的交流与感情。
  大师兄比我们大上好几岁,所以最是沉稳。不知为何,每每师父训诫我们师兄弟时,他总会流露出一股忧心。
  我终于知道大师兄的忧心为何而来。那是在我十岁冬天的一个日子。师父把我招进房里,给了我一个任务。
  “曜,你跟着为师有些年了吧。”
  “是。”在师父面前我向来不多言,因为言多必失,师父又是极为苛刻的一个人。
  “好,虽然你才十岁,可是我相信你能完成任务。”
  任务很简单,杀人。杀掉师父要我杀的人。十岁,别的孩子还在街坊游玩,在爹娘的陪伴下欢快成长,可我却不得不屏息举剑,搏命般完成师父的命令。若失败,我不敢相信结果会是什么。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次试炼,对方并非武艺高强之人。不过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师命不可违,当我日日夜夜反复做着被杀之人前来索命的噩梦时,接二连三的任务开始出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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