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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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仕女育成记-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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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理我也懂,只是经历过的人,又怎么能不当一回事?要是早知会有这般下场,我好劝歹劝,也该劝夫人休要与那些人来往才是。不然,她便是死了,也落得这么个名声,哪怕到了四时八节,也没个人记挂着,更休说是灵前拜祭烧纸了。”
    银香轻抚着彩虹的肩膀,像在安抚着一个小女孩似的。“你说得是,只是这人,哪有早知道的。”
    她们说着,不胜唏嘘。又说了一会儿,如杏又问道:
    “论起来,咱们有时也托外头带些玩意儿进来,门上人也知道,不曾见他们拦阻过。要是当初四房的托人带这么些东西,又有什么要紧?闹得这样,最后还把小命儿也赔了进去……”
    “这……”
    不知为什么,彩虹吞吞吐吐起来,像是不好开口似的。银香见此,料到里头可能有内情,她不帮忙着追问,反而说如杏:
    “你也真是,问这些做什么?”
    “难道问一问也不成?这银香姐,也忒琐碎了些。”
    如杏斜睨了银香一眼,不胜委屈的样子。银香便骂她多事,看到她们之间吵起来,彩虹连忙说:
    “不相干,她也不过是问问罢了。论起来,这事当初我也被蒙在里头,后来才知道底里。那会子,夫人她托人带进来些物事,里头有那么一两个小瓷瓶子,瞧着眼生,我也没敢问她。夫人只是吩咐我务必要收好,不能让人瞧见了去。我心里忖度着这些兴许是禁忌物件,因此她才叮嘱我不许泄露半个字。知道后来我们房里除了事儿,被人查抄,那些东西也一并被抄了去,我那会子在下头候着,彷佛听见查抄的人跟执事太监说,是什么药来着……只是那会子知道,也迟了……”


第三卷 醉娇红 第十一回 同人不同命(1)
    药?璇真听着,心里开始不住在猜测,四房所藏的,到底会是什么药呢?只是看彩虹的样子,也像是不太清楚。这时璇真透窗隔,看见双凤拉着彩虹在劝说着,而彩虹的背后,银香与如杏彼此递了个眼色。原来她们两个刚才是在一唱一和,故意弄这么一出号套问出更多的情况来。这俩丫头,璇真心里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只是她们几个在劝说彩虹时,虽有套话之意,但其中也有着真心安慰之情。
    “那药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彩虹姐姐你不曾知道是什么,要不你也见过,他们岂不也揪采了你去?”
    彩虹对于双凤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神情,显然也有点后怕的感觉。她回忆着往事,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地说:
    “……不说倒不记得,说着说着,仿佛听见以前夫人提起过,说是要用它办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就担着心,怕她不知要拿它做些什么……”
    虽然没说完,但众人都听出彩虹的意思:怀疑四夫人偷偷私存那些药,是要用来害人的。只是,如果确实是这样,她要害谁?璇真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没有哪一个能够抓住端倪。绮云死于非命,而且很有可能跟内庭中人有关;可是她的过去,也并非白纸一张。当自己穿越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那些仇恨、嫉妒和憎恶,就已经埋藏在黑暗之中,一直在生根发芽。等到人们发现它的时候,已经迟了……但是璇真对自己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将那些糜烂的根苗,从自己的家中连根拔去,让它再没有容身之地。
    “这是我的家,不管是什么人抱有什么样的原因和目的,想要在这里无法无天,我绝对不会放过!”
    “给你。”
    “嗯?是什么?”
    璇真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年轻男人伸手将那几张薛涛笺接了过去,她便解释起来说:
    “这些天的调查成果,虽然感觉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我都记了下来,希望能对事情的分析有点帮助。”
    莫冰将那几页纸翻了翻,见上面写着:关于第四的过去。低下所记录的,都是璇真之前从各处搜集回来的情报和消息。有一些还后面的括号里加上自己的注解一一例如说是这消息来源于何人、何时提及的,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的一点看法。好比说在写下从自己姐姐那儿听来的事情后,璇真还在后面用更小的字体写道:
    “内庭中跟四房同样地位或更高地位的人,没法深入了解她们的看法。只是通过姐姐的复苏,感觉不止是下面的人,她可能很早就与周围的人开始结怨。”
    两人这次见面,是在芜陌轩里。因为璇真毕竟是府中的小姐,不可能整天到外头跑,所以只好让莫冰偷偷潜进来,跟自己商量情报的事情。当然,在此之前,两人就通过交换暗号的方式,定下见面的时间与地点,然后璇真在房里等候着。
    因为已经是夜里,芜陌轩这儿的不少下人都已经回房睡了。只留下两个宫女,在明间打铺睡下,既是守夜也是预备着夜里主子叫人、她们就能赶快过来侍候。里间的门璇真已经关上,而且她知道先前那两个轮到今天上夜的宫女被银香她们灌了好几盅酒,如今睡得烂熟。别说是听到里头有男人的声音,哪怕是天上打雷她们也可能照旧睡的香。
    “很好。”
    莫冰头也不抬地在看着纸中的内容,璇真有些迟疑地说:
    “不过都是些传言或是从别人哪里听来的,所以可信度有多高,这也没法确定。
    而且,自从四房的淫威闹出丑闻而‘自杀’之后,府里关于她的传闻,就只有坏的没有一点正面的。也难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人因为落井下石的心态而编造出谣言。”
    “我说‘很好’,并不是因为相信你这里所记录下的东西,而是你能这么努力搜集情报、而且从这上面的注解就可以看出,你对于这些是有自己独立的看法。这点就很好。收集情报,并不是把事情一股脑儿地听进去,然后再复述出来就行的。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掺有水份的、什么是完全不可信的。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分析情报。”
    莫冰的话说完,璇真暗自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对方。这家伙怎么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的?真让人好奇他在现代是干嘛的。
    “那么……根据你的分析,这里头有多少东西是可以帮忙破案的呢?”
    “不知道。”莫冰扔下一句,然后把那些纸卷起来塞进袖子里。“现在我才刚开始看到它们,你就期望能马上起作用吗?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用心。”
    “没什么好谢的,因为我之所以会这么做,除了希望能帮我妹妹好起来外,也是不想这件事永远在我们家里被议论个没完。它……就像个看不见的横梁一样,无时无刻都都压在我们的头顶上。
    璇真的神色变得凝重,或许有的人可以做到麻木、或许有的人可以做到视而不见、或许有的人甚至可以完全不把它当一回事,但是璇真自问不能。这是自己的家!家里很可能潜藏着一个看不见的杀人犯!这叫她怎么能够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呢。
    “……不管是埋藏得多深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太阳底下一一无论是以哪种让人很难想像的方式。有的时候,当你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事情往往会以一种你没有想到过的情形让你来了解它的。以前我也曾经不相信,但是后来才开始觉得,这些话或许有它的道理。所以,试着等一等吧,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某个地方,你会弄明白一切的。”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还有,现在不到垂头丧气的时候,你一定很想揪出那个凶手吧?为了自己的家和家人们。”
    这个家伙,好像往往总能看穿别人的心事,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靠自己观察的、还是靠猜的而已。璇真甩开这个念头,振作自己的心神,又问对方道:
    “那么你最近打听到了什么吗?”
    “是有一些挺有趣的事情。”莫冰示意璇真靠过来一点,然后自己也凑近对方,低声说:“你在这上面记下了四房曾经的心腹宫女们各自的去向,还有她们的话。那么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张善?”
    “张善?”璇真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谁。“那个乐工
    她并没有忘记那个乐工,恰恰相反,随着莫冰的这一提醒,那些曾经在记忆也从心底的深处浮起,映照在她的脑海之中。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身躯、肿得像萝卜似的手指、令人胆寒的哭叫声……记得当初看见自己父亲审问拷打张善时,她还曾经做过噩梦。
    “我后来听下头的人说,他被赶出府去,又被衙门监了一段日子,然后被流放到外地去了。他虽然牵扯出了四房的案子,可是本身只是偷窃,并非死罪,所以当时的处置也只是把他流放就算了。”
    “虽然是流放到外地,可是当刑期结束之后,他就可以离开流放地,选择会自己的原籍家去。你知道他的老家在哪吗?”
    璇真摇头,莫冰深处右手的食指,做了一个朝地下重重一点的姿势。“不在别处,就在济南。他已经又回来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家在门外德义巷有处房子,张善大概是在半年前才回来的。从张家邻居家那儿听到的:当时他们都不知道张善已经回来,直到两三个月前他家摆宴席,他们才看见张善也在那儿。一打听,才知道他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之前还躲在家里,没敢到处走。因为他现在已经罪满,所以即使再出来抛头露面也不相干了。只不过可能碍于徳王府在济南的势力,所以他还不敢很高调吧。”
    莫冰所说的“门外”,其实就是指济南城城门外一带的地方。在明代这儿,凡是近着济南城但又在城外的地方,人们一律称为“问外”。就好像现代那些大城市的郊区,虽然城府的规划已经将它们一并列入这个城市之中,可是对于那些生活在城市中心的人来说,那些地方,依旧是“郊区”或“乡下”。
    “张善有一个大哥,原本也是做揽头,倒卖川广运来的香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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