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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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蒙古帝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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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白色的浪花席卷而来,引起了广场人潮的波动,人们吃惊地将头转向西方,无人说话,无人吵嚷,静静地看着马队由远及近穿过广场。

  骑马跑在最前面的是大断事官胡土虎,他个子不高,面色赤红,满脸是汗,到了金帐边,跳下马,将缰绳抛给帐外的一个护卫,大步流星直闯金撒帐,这一反常举动,引起了更多人的不安。

  速不台也看到这一场景,松开了巴赤蛮,盯着他的眼睛道:“好小子,今天有事不比了,改日你、我再赌个输赢……”

第二回   大朝会天风撼大纛  闻凶讯金雕落龙廷(3)
行宫门内,高达百米的旗杆上九尾白旄纛被狂风吹得乱舞,天宇布满铅灰色的云团,令世人恐惧的蒙古汗国大金撒帐,帐顶鲜红的“库力图日嘎” 金光闪闪,大帐在大风的鼓动下呼呼作响。据说整座金撒帐是在河中织造的,因为太大所以数百人织了两年时间,仅金线就用了数百斤,支撑大帐的数十根攀龙金柱巨木取自高加索,柱上所嵌金龙则是燕京工匠精心雕缕的。金撒帐外手执长枪、骨朵、大刀、腰带箭筒的怯薛们,面色冷漠,收腹挺胸,不安地用眼睛护送着大断事官进了金帐。

  朝会会场,依然是老样子,里面光线很暗,正北方是高出地面数尺的高台,高台正中是大汗龙头宝座。由于汗储未到,御榻暂空,两边呈八字形放射排列许多软榻,榻前摆着长几,几上放有银制的杯盏,盘银盘上堆满马肉、羊肉和各种奶酪,以及远方运来的水果……穿着吉服侍者跪在王公贵人的身后,小心地往空杯中斟酒,不时有侍者端来各种热腾腾的肉食,更换着将要冷却的食品盘子……

  御榻左手坐着身穿红色锦袍,头戴缀满珠宝固姑冠的也遂,也速干两位太后,她们是成吉思汗大斡儿朵地位最高的两个人,在她们下边依次坐着成吉思汗的五位公主……

  在御榻右手是监国的座位,榻上铺一张*皮,刚过了三十九岁生日的拖雷穿着一身青速夫金丝阑子长袍,头顶七宝漆纱笠,足蹬绣花香牛皮靴。在成吉思汗诸子中他的个子比察合台、窝阔台略矮一些,娃娃脸略成圆形,眉毛粗而密,单眼皮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半眯半睁,因大量饮酒脸白得失去血色。他的身边坐着王妃漂亮的唆鲁禾帖妮。

  坐在拖雷下首的是一脸络腮胡子的察合台,也许感到会场太沉闷,他站起身来。金锦方领的袍襟下方不知何时沾着一块油腻腻的污垢,他抽着鼻翼,皱着眉结,虎目黑瞋地对着侍者吼道:“憋死个人了,该透透气了,快打开套脑,让这些千里万里赶来的客人,看看骤起的风云,看看草原的天变成什么样子了!”侍者听到他的吩咐,忙着去开天窗。

  天窗打开,帐内变得明亮起来,察合台端起杯子,清了清嗓子,冲着所有的人喊道:“来吧,让你、我共同祝福汗储快些来到,也祝愿蒙古汗国在窝阔台的带领下,结束忽里台,开创明天的辉煌!”说罢,他高举起盛满美酒的金杯,一只手指挑起杯中的酒,弹向天、地,接着一扬脖喝空了杯中的酒。他拿着空杯,用雄狮样的目光逐次扫视着帐中的诸王和诺颜,在他的逼视下,人们都机械地饮了酒,并纷纷将空杯口朝向地下。

  “四弟,杯中的酒,为什么不喝?”察合台指着拖雷面前酒杯,愤怒地嚷道。

  拖雷眨巴着眼睛,拿起酒杯一口干尽,站起来向所有的人鞠躬,流着泪对察合台道:“兄弟相会,醉死也高兴,可开会已经第六天了,三哥还未来,弟弟这颗心每天都像被万箭穿过,揪得难受呀!”

  察合台正要说话,一抬头,帐顶的套脑上一只大雕展翅飞过,便大声嚷道:“天神在预示着什么?神雕掠过金帐?!”

  察合台的话还未讲完,一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只大雕稳稳地落在金帐的套脑木楞上,帐内的诸王、诺颜们纷纷站起,有人在大喊:“真奇怪呀,神鸟在暗示什么?!”

  穿着白色袍子,头顶九杈鹿角神帽的大国师兀孙,仰起头用枯干的手指,指着套脑顶的大雕,虔诚地跪了下来,跟随他参加大会的大弟子都跟着跪了下来。金帐内所有的人一齐静了下来。兀孙因衰老口齿有些不清,可他话语还是那样深奥:“神鹰从蓝天上飞,它在一座山坳中,见到了窝阔台王爷,他来到金撒帐顶,是在告诉大家,风再大,山不会移;雷再响,震不塌天,成吉思汗的继承人将会来到这里……”

  所有的萨满们身体颤抖着,白色的袍子上的铜镜闪着光、满身的铜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大雕惊慌地飞走,大帐内,萨满们随着兀孙有节奏地高呼着:“众汗之汗,伟大的王储,你快些回来吧!”  

  拖雷望着发生的怪事,听着大国师预言般的话,扫兴地将侍者新倒入杯中的酒倒进口中。他感到嗓眼里在冒火,一种翻江倒海般地苦涩在腹内撞动——“折磨人呐!”他小声嘀咕着。

  “报,监国王爷,胡土虎大人回来了。”一个怯薛跪在阶下。

  话音刚落,监国拖雷已看见帐门*,身材不高,面色黧黑,小眼睛,酒糟鼻,身穿紫色纳失石长袍、戴着蓝宝石顶的笠帽、足蹬鹿皮长靴的胡土虎风般刮进了大帐。他是铁木真的最喜欢的养子,在蒙古汗国建国后一直担当最高断事官,因年过半百,又长途骑马,跪在监国拖雷脚下后,半天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

  “胡大人别着急,快,先喝口水。”唆鲁禾帖妮双手捧过去一杯奶茶。胡土虎接过杯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整个大帐鸦雀无声,空气也显得紧张起来,无数双眼睛齐聚在他身上,胡土虎是奉拖雷之命迎接窝阔台的特使,匆匆归来,会给大家带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胡土虎饮了奶茶,神情缓和了很多。他叹了口气,眼里闪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地道:“监国王爷,出事了!臣迎至杭爱山,发现山谷驿道间,遗留着数百具亲军的尸体,由于天气炎热尸体快要腐烂。据臣估计袭击发生在我奉命离开老营之时,为寻找线索,臣登上山顶,沿路察看,发现是有人在山谷两侧设伏,袭击了正在行进中的三王爷和他的护军。我还仔细寻找袭击者遗迹,发现一面压在一具尸体下的战旗碎片,山头有两军拼杀过迹象。但臣翻遍现存的尸体,没有三王爷、蒙哥、亦鲁格和田镇海等大诺颜的尸体,我询问过能找到的人,可无人知道三爷的下落。因怕监国与王爷们着急,我只得留下二百人看守现场,昼夜兼程赶了回来。”

  胡土虎的声音沙哑,可他的话却如晴天霹雳,震呆了所有人。大汗继承人失踪,由于早有多种猜测,一旦猜想成为事实,会场上的惊骇是可想而知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回   大朝会天风撼大纛  闻凶讯金雕落龙廷(4)
沉闷的雷,在大帐外响起,侍者们慌乱中开始关闭套脑,帐内的蜡烛点燃了,烛光照亮了大帐的内部。

  拖雷忽地起身扯住胡土虎袍子的领襟,脸色涨红大叫道:“胡土虎,你匆忙回来,报的是什么结果?三哥呢?我的儿子蒙哥呢?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你办的是狗屁差使?!”

  胡土虎被拖雷扯住袍领,他是极聪明的人,从没受过如此不公待遇,憋得喘不过气来,瞪起*的眼睛,叫道:“监国,快松开手,你失态了。结果就是如此,本断事官尽了自己的职责。有人暗中袭击了汗储,想阻止大汗继承汗位,这事件是清楚的,至于谁干的,草密遮不住羊群,只要监国想查,没有查不清楚的……”

  “你刚才说的战旗在哪里?”拖雷一惊,松开了手。

  “监国,你看……”胡土虎从怀中取出一面沾满泥土的旗帜,忽见拖雷神情有些慌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拖雷接过旗帜,抖开一看,是一面被捅了几个大窟窿,又砍了几刀快要零碎的牙旗,可旗面绣着的飞熊还很清楚。

  “这好像乃蛮太阳汗的大旗吗?”大帐内好像数百个蜂巢打开,许多人在惊呼着。 

  “一点不差,乃蛮人的旗帜怎么出现在杭爱山?”拖雷惊讶地瞪大眼睛盯着旗也,沉思半天,迟疑地道, “早听人说太阳汗小儿子撒卜剌在阿尔泰山现身,难道他真地出来造反了!?” 

  “造个屁反,乃蛮部人早被分到各诺颜的千人队中了,即便撒卜剌汗今天活着,也不可能聚集成千上万的军队,同汗廷作战!”察合台摇着脑袋反驳道。

  “二王爷的话有些道理,可在现场,这面牙旗是惟一能找到的证据。”胡土虎无可奈何地道。

  “三弟,你在哪里呀……”察合台痛苦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眼睛望着拖雷的脸,又望着乌云翻滚的长空,跪在帐中,流着眼泪喊道:“长生天呀,用你的沉雷,击碎阴谋家的脑壳;用你闪电之剑,挑开悖乱者的心肝。我的父皇呀——你一定知道,阴谋背后的主使者,请告诉我!儿臣只要三寸气在,定会替老三报仇的!”

  察合台痛苦的举动,加深了会场上混乱,女人开始哭泣,男人的叹息声,孩子们在叫骂,摔杯声,议论声,乱成一团。 

  身材高大年过五十的铁木格分开众人走到拖雷身边。他穿着一身缀有大珠纳失石袍子,头顶金凤钹笠,足蹬云头靴,方阔脸,高鼻梁,唇上有须,下巴上留有小胡子,八字眉下一双眼睛闪烁着狡狯。他咳嗽一声,道:“老四你是监国,老叔有句话憋了好几天了,不知眼下该说不该说。忽里台大会开了就不能半路停下,这是祖上定的规矩,既然老三出了事,就该马上下决断:选出新汗,然后商量如何替老三报仇,将坏种抓住,灭其九族!”

  铁木格当啷一句,说得正在伤感诸王、那颜猛地一愣,知道这话说得早,要出事,都把目光投向身穿大红织金长袍,头戴嵌红宝石的固姑冠,冠后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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