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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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格-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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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是在那双透着血气的眼睛里,张杰看懂了伊里斯想要说的话。
  ——你们走吧,碍事。
  ——……谢谢你,你是一个很好的……临时搭档。
  张杰抱着浑身浴血的杨娜跑进了空间裂缝之中。
  
  睁开眼时,萧方逸迎面而来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张杰懵了似的望着他推了推眼镜一派淡定:“你醒了啊,我没有注意到。”
  张杰这才觉得自己的双颊痛得要命,左边是因为在梦中被费瑞迪削掉了一片肉的缘故,右边——大概挨了不少巴掌。
  房子里一片狼藉。
  除了萧方逸受了点轻伤,胖子脸上又添了伤痕以外,自己只是掉了片肉(虽然痛得要死),杨娜几乎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而孟姜、子璐和陆玲儿的肢体残片涂得整个屋子都是。
  这三个人死在了梦中。
  第四天,他们十八个人只剩下了四个,其中两个新人里一个完全失去战斗力,两个资深者一个战斗力约等于零、一个擅长脑力活动,情况大大的不妙。
  最重要的是,张杰没有在房子中看到伊里斯。而他不敢想象那个金发青年究竟怎么样了,他已经失去了面对结果的勇气,因为,他们输得太过惨烈。
  
  不要说是胆小怕事的胖子,就是冷静如萧方逸也无法在这个布满血迹肢体的房子呆下去了。因此胖子提议抢一辆车他们一起逃离榆树街——主神只规定了他们要在恐怖片中生存五天而没有限定必须呆在榆树街,而据他们所知,费瑞迪只会在榆树街作怪。
  提议得到了一致同意。张杰抱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杨娜,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有时间为牺牲的队友哀悼,甚至没有时间整理吃食一类的必需品,他们连夜抢了辆车爬上去就立马开走,朝着远方,朝着希望的方向,飞速地远离着那些恐怖的回忆。
  这是第五天的凌晨了。
  车子开得很快,坐在驾驶位置的是胖子。阿希说到要逃比谁都积极,不仅主动包揽了司机的位置(萧方逸不会开车,张杰抱着杨娜不方便——他当然不会让给被人抱),而且抢车和制定路线也亲力亲为,一路上虽然气氛不算轻松,但掌控着方向盘的胖子始终哼着歌,像是他们已经脱离了恐怖片回到了主神空间似的。
  “你要撑着,还有几个钟头而已,很快我们就能回到主神空间了,你要撑住……”张杰搂着怀里不成人形的杨娜,声音略微带着颤抖。
  杨娜已经虚弱到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止血喷雾对较大的伤口不太管用,女人却依旧温润:“没有……关系,我会、我会撑住的,我们……一起……一起活着回去……”
  “嗯,到时候再给我……我们做饭吧。”张杰勉强一笑。杨娜的视线焦距不在他的身上,是溃散的,没有神采。
  “你……你们就顾着、顾着吃。”杨娜嘴角处的绷带动了动。张杰知道她笑了,他的脑中浮现女人温和如江南烟雨样的笑容,红了眼眶,“娜儿……我能这样叫你么?”
  “可以啊……我爸妈……也是,也是怎样叫我……从前的队友也是……教练……教练也是……”
  “你练体操时候的?”
  “嗯。”
  看着身后阴森的榆树街离他们越来越远,张杰的心却沉了下去,他丝毫无法放松自己的警惕。一丝微妙的违和感在他心中升起,他看着眼前渐渐变得眼熟的景致,缓缓地,心底凉成一片……
  “阿希……妈的,我们是不是又绕回去了!!”
  张杰暴喝出声,恐惧像一只钢爪,使力抓住了他的心,他小心翼翼地将杨娜抱起,然后一把拉过胖子的领子。
  但是眼前的却是费瑞迪的脸!!
  是费瑞迪在开车!!
  张杰的心“咕咚”地跌入悬崖,他连忙去看怀里的杨娜,女人的胸前插着一把尖锐的刀子,睁大着眼睛瞳孔扩散地望着天空。
  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全是绝望。
  “娜儿,娜儿——!!!!!”
  一切又扭曲成阴森、泛着腐臭的废弃工场。费瑞迪紧紧地抓着张杰的衣领,五根锋利的指套在他的脸上摩挲着:“来继续我们未完成的游戏吧~”
  “不,不!!”
  张杰的瞳孔猛然紧缩,他用尽一切力气去挣扎、抵抗,但那锋利的刀刃只是离他越来越近……他想起伊里斯简洁有力的斩杀、想起杨娜之前在梦境中拼尽所有地控制自己的领域……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轻轻地解开了的声音,“咔哒”,大量的战斗数据瞬间涌入了张杰的脑海,他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全部都变成了可以分析的东西——角度、速度、力度、承受力、反应能力、效率……
  解开基因锁*一阶!
  他右手蓄满力风一样砸向了费瑞迪没有防备的肚子,然后横腿一扫,生生将他撂倒在地上,紧接着将全身的力气积聚在左手手肘,一跃起狠命地朝着费瑞迪的脑袋坠下去。
  嘭!
  费瑞迪的脑袋和张杰的手臂骨同时碎裂!
  突然萧方逸扶着眼镜浮现在他前方,不由分说地冰冷地宣布:“开启基因锁一阶,中州队队长融合仪式开启,引导者*融合后将自动开启基因锁二阶,融合,开始……”
  张杰惊讶地看着萧方逸变成一团白光融入自己的身体,一种奇妙的刺痛感让他浑身没法动弹,而恐怖的是,在他渐渐放大的瞳孔里,明明应该被他杀死了的费瑞迪嬉笑着挥舞手中的尖锐指套靠近了他……
  张杰的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个恶魔一条一条地削下脸上的肉……
  
  主神空间。
  张杰呆呆地坐在空旷的平台上。漂浮在空中的光球发出柔和的白光,却照不进他的心底。
  他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他现在既不是人,也不是引导者,因为费瑞迪的破坏,融合失败了。
  他睁着眼望着头上的光球,脑海中浮现初见杨娜时女人的一颦一笑,黑色的长发,古典的眉眼……
  ——“我们……一起……活着回去”
  ——“到时候再给我……我们做饭吃吧。
  ——“只要回到主神空间,一切都能从头来过……”
  一个身穿牛仔裤和白色长衫的女人出现在他身前,女人的笑容温婉,眉眼带笑,是杨娜*。
  是那个美丽的、温柔的、坚强的女人。
  张杰一把紧紧抱着眼前的女人,浑身都颤抖得厉害:“娜儿,娜儿,娜儿,娜儿……”
  谁的泪水汹涌而出,濡湿了她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基因锁:《无限恐怖》中的设定。人类的基因中有许多还未开发的潜力,基因锁相当于限制这些潜力表现出来的一把锁,在极端的生存环境下会受刺激而打开,主神空间挑选人进行恐怖片轮回的原因就是要逼迫其解开基因锁而完成进化。
*引导者:像是游戏中NPC一样的存在。混在小队中负责选出解开了基因锁的队长然后与其融合,促进其解开更高一级的基因锁。
*张杰回到主神空间后遇到的那个杨娜一样的女人并非杨娜本人,而是张杰利用主神的造人功能按照记忆造出来的人。在《无限恐怖》中每一个经历了一部恐怖片的新人都有一个免费的造人名额,能造出自己想要的生命体,但造出来的人的各方面能力都有一定限制。




☆、二十一 另一边的日常

  二十一
  伊里斯还在梦境之中。
  与费瑞迪持续战了很久,伊里斯发觉,似乎这个恶魔只能靠火烧瞬间将其化为灰烬才能避免他的再度复活,这个恶魔对令他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火焰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但是不巧的是,伊里斯是水属性祭师。他使用神力时身上水蓝色的光芒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什么方法可以一下子将敌人粉碎成渣?
  还没等伊里斯想出个头绪,那边中州队(即张杰众人)全军覆没的同时,恐怖片关闭,费瑞迪也好梦境也好在主神的干预下瞬间归档,伊里斯被空间硬生生地弹了出来。
  站在散发着白光的团状光球下扫视着空荡荡的广场,伊里斯扶了扶方才战斗中有些残损的眼镜,瞬间认识到这个空间和刚才的空间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还在同一个次元中,而且,“解读”依旧被这里的法则所拒绝。
  ——没有关系,反正力量能发挥出来。
  而伊里斯不知道的是,这里是“独立轮回小队”的特殊主神空间,接下来,将有一场惨烈的战斗在这个主神专门为了他这个“入侵者”准备的空间中如旋风般……刮起。
  
  10月4日下午3:29 日本 东京
  已经四年了吧。
  亚久津仁放下手中的书包,将窗帘扯开。柱状的阳光像阶梯一般倾泻下来,照的床边的白兰花圣洁而美好。
  从前的棕发现在染成了银灰色,少年侧坐在床边,他玉黄色的眸子定在手上的体育杂志上,偶尔翻页时,会不知觉地去看床上睡的恬静的棕麻色长发的女人。优纪过于微弱的呼吸常常会让这个面容凶恶的少年皱眉露出不符合年龄和性格的忧虑,然后仁会在心底恶咒几声,对象不明。
  医生说,最近她的情况不太乐观……
  刚升上国中,亚久津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小桃的甜品店越做越好,她现在已经开始放手给新聘任的店长去管理,自己偶尔去瞧瞧,其余时间大都花在攻读学位上。只是有时仁会看见,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眼里会露出些许担忧,在注视病榻上熟睡的优纪的时候。
  她的担忧,跟自己的忧虑,是不同的。仁清晰地感觉到。
  她们之间,有一些讳莫如深的小秘密。
  见小桃进来,亚久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顺手在里面掏出了苹果,翻着杂志看都不看就咬了下去。小桃照例看一眼优纪的脸色,一切安好,她放下心来:“仁,国中读得习惯么?有交到朋友吗?”
  亚久津的动作一滞,差点照着自己在学校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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