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飞渡 (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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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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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当中的分量,然后喘息的声音逐渐加大,诡异地狠狠嘶哑说道:“你是我的……你敢说不是,我就杀了你……你对我好不好,我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北堂尊越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甚至因为抓得太紧,被拽掉了几根,他深深审视着北堂戎渡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眼睛,面上原本犀利的神情就渐渐变了,忽然低低笑了一下,任凭北堂戎渡的手越抓越紧,只自嘲般地道:“对,你说的没错,本王……是你一个人的。”北堂戎渡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男人,似乎是在估量着对方说的是不是实话,然后就在北堂尊越的胸膛上轻轻推攘了几下,小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别想骗我。”北堂尊越就势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没骗你……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不会骗你。”北堂戎渡听了,脸上的笑容慢慢加深了许多,嗤声笑道:“……是我赢了。”北堂尊越攥紧了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应道:“嗯,是你赢了。”北堂戎渡身子一晃,蓦然间大笑起来,笑个不停,转而却又剧烈地咳嗽出声,擞肝抖肺一般,北堂尊越见状,知道他的情绪太过激动,精神极度紧绷混乱,大起大落地根本受不了,只怕要伤身,因此一掌轻轻劈在他后颈上,要将北堂戎渡打晕过去。 

  颈后突然一痛,随即脑子里便昏沉起来,糨糊一样,双腿也发软发酥,北堂戎渡拼命地努力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鼻端充满苦涩的香气,很多人和事都一一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神智也清醒了一瞬,只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轻声说道:“戎渡,你……是我北堂尊越的妻子。”但此时北堂戎渡什么也没法想,也什么都没法知道,睫毛一颤,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随着北堂尊越收回手,北堂戎渡顿时身子一松,软绵绵地朝后倒去,北堂尊越伸手轻轻接住了他,端详着怀里昏过去的少年,用手摸一摸那柔软的头发,想起刚才两人之间的吵闹与争斗,良久才轻声道:“你个……傻孩子。”说着,将北堂戎渡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出殿中。 

  北堂尊越一路抱着怀里的人回到北堂戎渡自己的寝宫,面沉如水,并无一丝表情,路上有内监与宫女见此,全都唬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北堂尊越径直踏入垂花长廊之前,早已有机灵的小太监飞跑进去报信,翠屏乍一得了消息,一面立时命人铺好床褥,点起安神香,备茶,一面急步带人迎到外面,然后匆匆引路,带北堂尊越进到里面,将北堂戎渡安置在刚刚收拾好的大床上。 

  昏迷过去的北堂戎渡被轻轻放到榻间,北堂尊越亲手替他脱去了鞋袜,又解开外衣,拿薄毯盖了,看也不看殿中众多宫人一眼,只道:“……都下去。”翠屏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床上的北堂戎渡,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了,心中忧虑,却也不敢违抗,带了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中再无旁人,只剩了父子两个,北堂尊越坐在床边,看着北堂戎渡紧闭的双眼,眉头紧锁,一时心中百转千回,半晌,将手伸出去,轻抚他微乱的额发,北堂戎渡似乎很不安稳的样子,蹙着眉,一只手露在毯子外面,指尖略微颤了颤,似乎想要抓着某个让人安心的东西,同时薄薄的双唇微微翕动了几下,仿佛在若有若无地呢喃着什么,神情凄切惶惶,却没有声音,北堂尊越犹豫了一下,心里什么念头统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随即张开有力的五指,将那只雪白的手整个地覆住,包在温暖的掌心里,低头轻吻少年极黑的眉毛和眼睫,意似切切安慰,但北堂戎渡却只是皱了眉头,睫毛微颤,就好象身陷在什么梦魇当中,再无掩饰地暴露出自己所有的脆弱与无助,北堂尊越看着他这个模样,感觉到气惜交加,想打他,也想好好爱惜他,这才终于明白‘柔肠百转’一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值此时,却只听北堂戎渡嘴里喃喃溢出什么声音,但哪怕细听之下,也听不出究竟是什么,北堂尊越俯身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软言哄慰,想让他睡得安稳些,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良久方慢慢低咒道:“本王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 

  这个举动似乎还有些效果,北堂戎渡偎依在父亲怀里,渐渐地,脸上的表情依稀缓和了几分,北堂尊越像拍婴儿一样地耐心拍着他,凤目半敛,意似垂垂,终于抚平了爱子面孔上的戚容,未几,北堂戎渡好象睡得安稳了,呼吸平和,北堂尊越将他搂在胸前,缓缓抚摩那洁白的额头,却忽听有人模糊呓语道:“二郎……” 

  北堂尊越一颗心猛地一跳,一时间只觉得呼吸也屏住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好象是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后院中栽的那棵属于他的树上开始一朵一朵地开花,一朵一朵地绽放,无穷也无尽,把整个院子都照得亮了,风过处,花开灼灼,如天如海。 


二百零八。 情到深处淡如水,心心相印最可贵 

  等到神志再次开始清楚起来的时候,北堂戎渡便发现后颈处似乎正有些隐隐作痛的意思,哪怕是还闭着眼睛,也感觉得到有温暖的光线被什么阻隔在外面,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遮在眼皮上,北堂戎渡本能地捂住脖子,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便回想起被打晕前的那一幕,一面慢慢睁开双眼,然后朦朦胧胧当中,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周身衣衫已被换过,此刻身上只穿了一袭薄薄的软湖绸长衣,高床软枕,甜香熏熏,梨蕊黄万福万寿的刺花苏水软帐将明亮的灯光柔柔隔在外面,给床内留下一方静谧的天地,往外看去时,似乎有人影在外头被烛火扯得隐隐绰绰的,恍若梦境。北堂戎渡立刻睡意全无,那一点儿刚刚醒来的怔忪很快便无影无踪,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缓缓撑起身,从床上半坐起来,轻声开口道:“……是谁在那里?” 

  帐外的人听见了床内传出的声音,忙匆匆地快步走了过来,北堂戎渡揽衣半坐,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帐子就已经被人掀开了,他下意识地因为光线的突然增强而微微眯起了一双眼睛,就看见翠屏云髻高挽,面上似喜含嗔,身后低眉肃立着五六个宫人,上前用涂着蔻丹的白嫩纤指握住他的手,心头软成一片,安心轻叹道:“……我的爷,可算是醒了。”说着,命人取了拧干的湿毛巾来,亲手为北堂戎渡细细擦着脸,一面柔声说道:“爷今日怎么这样不当心,那般光景,岂非是要吓着奴婢么……少君和两位侧妃接到消息,下午还来看过了……” 

  她这样关切满满地说着,北堂戎渡的目光却只是在殿中四下一顾,半晌,方移开了眼,不知怎么,脸色却有些不好起来,翠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继续絮絮道:“下午看见王上抱着爷回来,奴婢当时心也惊得凉了,好在王上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在过招的时候不当心,失手震晕了爷,不然……”她说着,因心疼北堂戎渡,语气中便不觉已带出了埋怨之意:“王上怎么这样不分轻重,若是把爷伤着了……”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很有些逾越了,对北堂尊越不敬,因此忙咽住不提,转过话头道:“爷可要喝水么?还是想先吃点儿东西垫垫?” 

  北堂戎渡抬起眼来,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是有些迷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睡而有点儿迷糊了,良久,才面容有几分僵硬地开口问道:“……他呢?”翠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北堂戎渡一手捂着额头,重复道:“父亲呢?他在哪儿?”翠屏这才明白过来,遂笑道:“王上一直没走,眼下正在沐浴呢。”北堂戎渡定定看着翠屏,道:“去叫他来……”翠屏一愣,面上露出微愕之色:“……爷?”北堂戎渡忽然明显暴躁起来,提高了声音,道:“我说了,去叫他来!”翠屏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却还是柔声接道:“王上正在沐浴呢……”北堂戎渡突然一把将床上的枕头扫到地上,厉声说道:“我说了,让他来,我要他过来!你们去,快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余几名宫人花容失色,忙齐齐跪下,不敢抬头,翠屏见状,也吃了一惊,看得出北堂戎渡此时似乎情绪很不稳定,连指尖也轻轻颤栗着,并且还发现了少年那一双蔚蓝色的眼瞳里清清楚楚地写满了焦炽与冷冽,因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连忙抚慰道:“好了好了,就去,马上就去了。”说着,立时对身后一个宫人道:“还不快去,请王上过来!”那宫人急忙从地上站起身来,匆匆而去,北堂戎渡这才有些平静了下来,微微喘息着,殿中也随之静得没有一丝声响,陷入到某种刻意的沉默当中,只有翠屏身上的环佩偶尔极轻极轻地叮咚一下,也是小心翼翼的,北堂戎渡半敛双目,似乎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一手扯回软帐,把自己和其他人重新隔了开来。 

  过了没一会儿,帐外就依稀有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近了,随即一只手便将流苏点缀的软帐掀了开来,灯光中,只见北堂尊越身披长袍,因为刚刚沐浴过,因此漆黑的长发披在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衣襟也没有拉好,半敞半收,北堂戎渡定睛看去,两眼瞧着他,北堂尊越面上如同从前一样,不犀利,也不冷漠,一双凤目中甚至还有些许关心的意思,深邃的眼眸依稀柔和,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北堂戎渡的头发,低声笑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要见本王。” 

  只这么一眼,就好象是最简单最有效的药物,北堂戎渡满面迷茫,只盯着床前静静站立着的男人,去端详对方那不复先前冷漠的面孔,然后那一双眼睛里就仿佛是落尽了整个天空当中的星子,亮得几乎叫人瞠目,定定地凝视着父亲的双眸,嘴唇也依稀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突然间朝前一倾身,便用两只胳膊把北堂尊越的腰身紧紧抱住了,毫不犹豫地整个人缠了上去,刻不容缓一般,同时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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