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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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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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尿桶把嘴巴凑到我耳边悄悄说:“这鹰咋看不出受过外伤?”

  我说:“大鹰被你伤死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三根想了半会说:“然后拿回村子里来啊!”

  “这么一回事啊。我们都明白。你肯定知道我和尿桶在这里等你对不对?你特意地把鹰拿回来送给我们对不对?肯定是的。对不对?尿桶你说说对不对?”

  “对,当然对!必须对的。”尿桶翘起拇指说。

  三根呆了,非常困窘,又拉不下脸来。拿鹰的手一直僵硬在那里。我又说:“一剑就断了这庞然大鸟的命。三根的功力太OK了。对不对尿桶?”

  “对,确实太他妈的OK了!”

  我就不信吃不到这大花鹰的烤肉,见三根还没有动静,又说:“尿桶,人家三根功力变厚了,你咋犯傻了?三根的手都累在那了,还不主动去把鹰拿来!”尿桶不敢上前,也摸不透三根到底怎么个想法。我看了看尿桶又看了看三根,三根极度不情愿地缓缓把大花鹰递过来。

  “屎霸说的还真对,我的手确实有点累了。尿桶你拿去吧。”

  尿桶上前接过大花鹰,左瞧右看了一番,竟情不自禁地说:“抵得过好几十只杜鹃呢,你说……”

  “说啥呢,扯那东西干啥呢!想说大花鹰大就直接说呗,打啥比方!”

  三根听到杜鹃这词,被刺激了一下。我顿时冒了冷汗,赶紧说:“时间也不早了,尿桶咱去把这鹰的毛拔了烤了,拿些来给三根吃!”我向尿桶使了个眼色,“三根,那我和尿桶这傻蛋先走了。”

  三根呆呆地说:“走吧,我没事!”

  “let’s狗!”尿桶说。

  “勒死你才对,咋勒死狗来了!”我不高兴尿桶这时又操鸟语。

  “这是英语,懂啥!let’s狗是让我们走的意思。”

  我说:“应该这么解释,我们把狗勒死了,让我们跑,快点跑!”

  大花鹰的羽毛十分坚固,密度又大。我和尿桶共同拔了半天才大体上把它们拔完。届时,手已累得发酸。我把沾在手上的羽毛一一吹掉,迭次用手去惦量惦量大花鹰的体重。够重的了,似乎再多的杜鹃也无法抵得过它。

  “尿桶,你先去弄点木头,我回家拿把菜刀来。”

  “你拿菜刀干啥?三根也许还不知道杜鹃那事!”

  “你咋这么###呢,大花鹰不还没破肚吗?三根他妈的算啥!我怕他三根干甚?打他也不能用菜刀,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尿桶说:“那用啥?我说三根万一来打咱,咱拿啥应付?”

  “斧头,你家劈木头那斧头!”

  尿桶听了露出淫荡的表情,犹如第二代世界上最奸的人。我说:“你露出荡妇般的表现代表啥?看不起我屎霸!告诉你,我用弹弓都能把三根打得落花流水,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他妈的别在我耳边吹,我可受不了这么严重的打击。太打击人了!”

  我说:“那你和我打赌,你叫三根过来站着,我若用弹弓打不得他落花流水,我全家死光光。若打得他落花流水,你全家死光光。”

  “你他妈的,说这根本不是人话。你叫他来站着给我用弹弓打,保证能把他的头打下头!”尿桶生产地说。“快去拿你的菜刀吧!”尿桶无奈。

  我不再和尿桶争吵,慢悠悠地往家里走。一路上我尽和别人打招呼。有几个老人悄悄地说我屎霸长大懂事了。我听了高兴,又跑回去叫了他们两声,没想到他们摇着头说我###。我想从王三爷家那条巷绕过,然后再到家里。我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满腔像是注入了新鲜的空气。我忽然想和蝴蝶一样翩翩起舞,也想和千里马一样一跃千里。总而言之,这一路上满脑子尽在幻想。走过王三爷家,王三爷又睡在吊床上。那台陈旧的收音机沙沙地响。尽管声音模糊不堪。我也能听出王三爷听的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个少儿节目。主持人那嗫声嗫气的播音像是在学猫叫。技术太差。有时又像在学狗叫,猪叫,王三爷听了还挺乐乎的。显露出那一排仿佛栅栏似的牙齿。栅栏像是被猪呀狗呀推倒了一半,留出了一大缺口。此栅栏颜色不一,有黑的,黄的,就是没有白的。外人看了以为上面是一条小水彩画或什么壁画之类的。倘若真能称上是一幅画,那此画应取名为《王三爷的牙齿天空》。足以和蒙大姐的微笑相媲美。

  “屎霸!”王三爷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你这是要去哪?”

  我说:“还能去哪,回家呗!”我走近王三爷。“您整日都挺悠闲啊三爷。”

  “又出啥鬼主意了?”

  “您这话是啥意思呢?三爷,我老觉得您说话像讲故事。”

  王三爷仍睡在吊床上,慢吞吞地说:“一见到你就能预感得到没啥好事发生。”

  “您说的也许有时候是对的。不管怎么说,您永远是我屎霸最敬佩的人。即使以后您死了,骨化成石灰粉一样的白粉,我一样会不顾生死地敬佩您。”想到鸟笼的事终究要麻烦王三爷,我随便夸了他一句,没想到王三爷听了不乐意,反而骂起我来。我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就算说出也说不清。

  “我就说见到你就能预感到没啥好事发生。你这小小年纪整日盼我归天,去你的!”王三爷提脚轻轻踹了我一脚,我闪了过去。“最近咋的不见三根的影儿?”王三爷问。

  “您甭问那号人,不值一提。伪君子莫过于三根。他还在背后说您三爷的坏话,说您的睾丸像个红太阳。我说不是,他硬说是。最后瘪三跑过来说您的睾丸其实像个舵鸟蛋。我又全盘否定。为了您的名誉,我豁出去了。被他俩打得几乎骨折。实际上,我觉得您老的睾丸应该是世界上最完美,令人憧憬的睾丸。”我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该如何把故事继续编造下去。

《真实人5》
王三爷听了又不高兴。这老人难以饲候。本人为能使他高兴振奋了话语却让他满肚子尽生怒气。我立马转了头,欲要溜开,又被王三爷叫住。我打了个冷战。“还有啥事啊三爷?”

  “听说你和尿桶养了两只鸟?”

  “正愁没竹笼子。”

  “哦!”王三爷就哦了一声,啥也没说。我倍感失望。

  我说:“难道像您这么乐于助人的人不表示表示?三爷,您的编织技术可谓海外闻名啊,更别说是区区一个王宅村了。您不对此表示表示就不是您了。”

  “节目要到高潮了,你先闪一边去,改日再说。”

  “哦,那我回家了。”听到王三爷那句“改日再说”,我心底里觉得竹笼子的事情看是有那么一点希望了。所以我是蹦着回到家的。

  蹦蹦跳跳回到家。老爸刚从地里回来,汗流浃背,一身都是臭汗味。他正在水井边打水,背上搭着一条粉红色手帕。见到我回来就没有好气,拿眼瞪了我一分钟之久。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也不敢直接冲入厨房拿出刀子。

  “干啥来了?”老爸王大山审问道。“去,到正堂上把我那条短裤拿过来!”

  “哦!”我走进正堂,东翻西找。在一张木椅上发现了老爸所说的短库。我拿来嗅了嗅,一样有汗味。我怀疑此短裤是在秦始皇那个年代就留下来了。汗味里充斥着远古历史的气息。老爸在外头喊着问我找到没有,我说找到了。

  “爸,您看是这条不?”

  “就这条。瘪三他爸送的。人家买了新的旧的不要了。人一中奖就阔了!”

  “爸,要不您也去中它一次,阔它一回?”

  “中你妈个屁!彩票是那么容易就能中的吗?”老爸打好了水,把手帕浸入水中,脱了上衣和长裤,只穿着一条传说中的八角短裤。这八角裤也不见得有多少个角。小伙伴们爱管它叫八角,我也就叫它八角。接着老爸往身上泼水,哗啦啦的。趁他不注意,我抬起脚跟一步一步走进厨房。

  “又吃饭啦?”老爸喊问道。

  我说:“肚子饿了。”找到了一把小菜刀,藏入怀中。撩起上衣遮住,走出厨房,老爸也没太在意我怀里的东西。

  “不吃了?”

  “不吃了,锅里的菜好像馊了。”

  “咋馊了?刚炒的呀,你妈要是回来我得骂她一顿咋炒这菜!”

  我一路小跑到尿桶那里,气喘吁吁。尿桶看似等得不耐烦了,在原处尽踱来踱去。裸鹰被抛在一个大石上。几只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尿桶看到我立刻向我翻了个白眼。

  “你回家取刀倒跟唐僧西天取经的时间一样长!”

  我说:“你都这么说了,这一路上确实遇到了不少麻烦事。”

  “要不是你屎霸有能耐,有实力,我想这刀子肯定还没取成!”

  “看看,还是尿桶你了解我。想当时……”

  尿桶厌烦地打住了我的话,“想当时你被王三爷骂了一顿,被三根K了一下,然后你大哭一场。”

  “喏喏,你看你,说你没文化就没文化。一点想像力都没有。不和你说了,做正经事。”

  裸鹰被我一刀开成了两半。内脏已冷却变色。尿桶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说这鹰肯定是被药死的。其实我也有点怀疑这鹰是被药死的,恰逢被三根碰到了,顺便捡回村里炫耀一番而后烤了吃。

  “你说毒药的毒会不会染上它的全部肉体?”尿桶问。

  我思考了一下,说:“不可能吧。这么说的话三根也太狠毒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咱还要不要吃?”尿桶说。

  我斩钉截铁地说:“吃!干吗不吃?都弄这么久了。我免疫力强,怕甚?”

  与往常一样,我和尿桶熟练地取出动物的内脏,清洗了一遍动物的肉身,想方设法生了火。接着开始烤老鹰。一边烤一边吞口水。烤熟了感觉统治了七国般。振奋极度。

  第一次吃鹰肉,第一次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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