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啊,请你到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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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啊,请你到非洲-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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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不伦的话怎能出自我的口中?我怎么可以让他战胜我的父亲,赢得最后的胜利?我期待恋人胜利,可是我的同胞要为此流血,我的父亲要被抓做俘虏。如果我为父亲祈祷,那就等于诅咒我心爱的恋人被杀。我心乱如麻,我的心在流泪。快快冻裂我疯狂的心吧!
  在歌剧的第三幕和第四幕里,阿伊达为了父亲和祖国埃塞俄比亚,通过拉达梅斯了解埃及军队的进军路线。拉达梅斯因涉嫌通敌而被关进神殿的石洞里,无可奈何地等待死亡。阿伊达也被埃及军队逮捕,在同一个石洞里与拉达梅斯紧紧相拥,两个人共同唱着《再见吧,大地!》,并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去年在纽约,我看了百老汇演出的小规模音乐剧《阿伊达》。我是在暴雪飞扬的曼哈顿42街的音乐剧院里观赏这部作品的,不同于庄严的歌剧,埃塞俄比亚公主阿伊达和埃及将军拉达梅斯之间的爱情故事更为动人心魄,也令我想起了早在10年前就去过的埃塞俄比亚。
  埃塞俄比亚的历史开始于所罗门和希巴女王的爱情故事。公元前1世纪左右,统治埃塞俄比亚的绝色美女希巴女王为了引进所罗门王国的文化,前往耶路撒冷拜访犹太王所罗门。后来,希巴女王怀上了所罗门的孩子,回国后生了下来,他就是孟尼利克一世。于是,埃塞俄比亚王朝诞生了。基督教的《圣经》和###教的《古兰经》都分别记录了埃塞俄比亚的这段历史。
  希巴本来是阿拉伯南部的一个小部落国家。他们跨越红海,移居到现在的埃塞俄比亚以后,在很长的时间里仍然使用这个名称。希巴女王那漂亮的脸蛋被非洲的阳光晒成健康的肤色,充满了魅力。
  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神创造世界的时候,用泥土制造了人类。神烧制泥土,做出了第一个人,可是烧得太黑了,就扔到地上。这些人就是非洲的黑人。第二个人也没有烧好,太白了,于是神也把这个人扔得远远的,那就是欧洲的白人。最后,神终于制造出了完美的人,于是把这些淡褐色的人放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也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埃塞俄比亚。
  埃塞俄比亚人很自豪,认为自己就是所罗门王和希巴女王的后裔。他们不同于其他的非洲人,他们的皮肤不黑,呈淡褐色,所以很讨厌别人叫他们黑人。“埃塞俄比亚”这个词在希腊语中也是“适度晒黑的脸”的意思。只要看看今天的埃塞俄比亚女人,就可推想希巴女王和阿伊达是多么的有魅力。听到女高音歌唱家玛丽亚·卡拉丝演唱的《圣洁的阿伊达》,人们完全可以想像出阿伊达的美丽。
  

冻裂我疯狂的心吧(2)
直到19世纪末,遮挡在神秘面纱背后的非洲才开始为世人所知。19世纪60年代,提起非洲,人们想到的还只是沙漠和荆棘、不可预测的气候以及众多横行的传染病。因为猛兽肆虐的凶险地形和巨大的瀑布,这里成为痴迷猎奇的探险家或者传教士们的舞台。国家形态和国境也没有明确的划分,各个部族之间和平共处。但是,从19世纪70年代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40年里,欧洲人强行画出了国境线。黑色的非洲大陆在列强们的争夺中变得混乱不堪,甚至还有一个国家因保留了欧洲人遗弃的国旗而沦为了那个国家的殖民地。实在是荒谬至极!
  在这片充满悲伤的土地上,只有两个国家没有沦为欧洲列强的殖民地,那就是利比里亚和埃塞俄比亚。利比里亚是从美国解放出来的奴隶回到非洲建立的国家,列强考虑到这层微妙的国家关系,没有人愿意动手。因此,真正依靠自身的力量捍卫了自己家园的只有埃塞俄比亚人。根据当时的惯例,意大利军队在列强的默许之下,入侵埃塞俄比亚,不料在海岸附近就遭遇勇猛的埃塞俄比亚军队的反击,几乎全军覆没。朝鲜战争时期,埃塞俄比亚还向韩国派遣了军队,可见这个国家当时的实力有多强。
  但是,自1974年来的17年独裁统治,加上与邻国索马里的战争和连绵的内战,使得埃塞俄比亚的经济一落千丈;又遇到连年的旱灾,大多数国民饱受饥饿的折磨。埃塞俄比亚是全世界的咖啡原产地,生产无公害咖啡,国民也都爱喝咖啡,所产咖啡有40%以上都被本国人消费。据说“咖啡”的名称也取自最早使用咖啡树的埃塞俄比亚女人。然而随着主要出口产品咖啡的国际价格下滑,埃塞俄比亚的贫困问题也日益严重起来。
  地上躺满了瘦得皮包骨头、连叮在身上的苍蝇都无力驱赶的孩子,这就是埃塞俄比亚的现状。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名字在当地语言中有“鲜花”之意,从飞机上俯瞰,果然名不虚传,就像一朵盛开的大波斯菊。然而当我走下飞机,来到地面的亚的斯亚贝巴,鲜花不见了,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地球上最严重的贫困。路边并没有盛开的波斯菊,只有成排的乞丐。每家医院都到处是蛆虫和跳虱,医药用品和医疗器械总是不够。由于麻醉剂匮乏,很多手术都在未经麻醉的状态下进行,如果患者忍受不了疼痛,那就只好出院回家了。治疗伤口的消毒药也不充裕,许多患者在手术之后因感染并发症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这个15年前曾饿死了100万人的国家,如今再度被黑色的死亡阴影笼罩,900多万人因严重饥饿而濒临死亡的边缘。埃塞俄比亚每年有两次雨季,2月中旬开始的“博尔格”雨季时间较短,夏季的“麦尔”雨季持续时间较长。其中,“博尔格”雨季能决定50%的农田收成。过去几年里,“博尔格”雨季几乎从未降临过埃塞俄比亚,农业连受重创,最终导致粮食的严重不足。
  在外国慈善团体开设的某处保护所里,有1300名出现严重营养不良状况的儿童在接受治疗。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这里的孩子每隔两小时就有1人死亡,死亡率高达10%。
  为了挽救只有1岁的女儿帕蒂,考拉特在烈日下沿着干裂的土路步行了50公里,来到保护所,一边把高蛋白营养粥喂进孩子口中,一边驱赶着围绕在孩子身边的苍蝇。因为营养失调、脱水和腹泻等,像帕蒂这样的孩子,体重还不到标准体重的一半,身体极为虚弱。大约有万人聚集在这里领取粮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生病或者老得不能动弹的亲人在家中。
  1985年获得普利策奖的摄影作品,从某个侧面表现出了埃塞俄比亚的惨状。照片上的苏丹难民收容所里,一对饥饿的埃塞俄比亚母女等待供给粮食。妈妈的头上和身上裹着长长的布以遮挡阳光;女儿赤身裸体,依偎着妈妈的膝盖,眼窝深陷,瘦得像具只有骨头的骷髅……孩子的双腿像实验室里的人体标本,只有骨头空荡荡地悬挂在臀部;妈妈也是皮包骨头,瘦得惨不忍睹。
  

冻裂我疯狂的心吧(3)
曾经令埃及将军倾心的圣洁的阿伊达,为王中之王所罗门生下孩子的绝世美女希巴女王去了哪里?阿伊达和希巴女王肯定会死不瞑目。只要100韩元(相当于人民币元—译注),就可以让他们饱餐一顿,我们为什么不能帮助他们?为了观看有大象、老虎和巨蟒出现的大型歌剧《阿伊达》,我们心甘情愿地花费几十万韩元(相当于人民币数千元—译注),为什么就不能用这些钱来帮助那些女人和她们的孩子呢?
  

我没有英吉拉(图)

  孩子太瘦了,即使抱很久,胳膊也不会感觉累。这更让我难过。孩子很自然地把手放在我的胸前。
  到达埃塞俄比亚的第二天,我们去了3个月前发生内战的昆波尔查。从首都亚的斯亚贝巴乘飞机到昆波尔查需要1个小时。那里的房子都是泥土做成的墙,房顶都是由杂草编织覆盖的。看到这些稀稀落落散布在高原地带的泥土房,我的心里真的很乱。
  当地人把苔麸磨成粉末,做成米糕似的薄饼,名字叫“英吉拉”。富人可以在里面加上羊肉或蔬菜,穷人只要有什么调料也不放的英吉拉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很多人连这个都吃不上,只能连日挨饿。
  孩子们穿着救助组织分发的不合身的衣服,有的破了好几个洞。他们总是赤脚走路,脚掌就像坚硬的鞋底。即使他们穿着褴褛的衣服,饥肠辘辘,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没有英吉拉”,可脖子上却仍然挂件东西。如果实在没什么可挂了,就用线穿起扣子挂在脖子上。破旧的连衣裙和纽扣项链倒是很搭配。
  这个国家的女人不但五官清秀端正,而且身材也像经过精心雕琢的雕像,脸色呈淡咖啡色,个个都是楚楚动人的美女。如果这个国家不是如此贫穷,我想,恐怕世界时尚时装的中心就不是巴黎,而是埃塞俄比亚的某个城市了。这里的人不管穿的衣服多么破旧,色彩都能和肤色形成惊人的搭配。孩子们也都很可爱。他们喜欢被人抱,因此常争先恐后地拉我的手。
  然而,这样的美丽却只是痛苦缝制、悲伤裁剪的衣服。到达昆波尔查,我们走进某个毫无人迹的泥土房。尽管是白天,里面仍然漆黑不见五指,地面上铺着条破烂不堪的毯子,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男人躺在上面。他的肚子上趴着个瘦得屁股都皱巴巴的婴儿,另外还有一个男孩子和两个女孩子也都因饥饿眼窝凹陷,呆呆地坐在旁边。那个看上去像爸爸的男人注视着我的眼睛,勉强支撑着身体对我说道:
  “我患了疟疾,快要死了,孩子们也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生病的妻子出去找食物了。”
  从那一刻起,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开始流淌,直到离开非洲,我的眼泪就没有停止。是什么样的机缘,让这个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好似尸体一般的男人,竟然对着在截然不同的环境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并广受观众爱戴的我,倾诉着自己和家人经历的痛苦?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我想在那个瞬间,我的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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