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士兵》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被遗忘的士兵- 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时,我们只看到了这些篝火,而篝火之外的一切东西都陷入了茫茫的黑暗中。这使得我们的敌人现在可以实施一系列的活动,而我们只有在这里无端地猜测了。我们虽然用照明弹可以看到一些河对岸的活动,但照明弹的光芒已经被河对岸的火光至少减少了一半左右。如果我们的军士长没有告诉我们离开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在这里再站立和观望一阵的。我们平安地回到了后方。
  无论在哪里,士兵们都蜷缩在自己的猫耳洞里。那些已经睡着的人用他们所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将自己盖上,甚至连自己的鼻子和耳朵都没有漏掉。人们需要习惯这种战场上奇怪的生存方式并学会在这样一大堆厚重的衣物包裹下维持自己的生命和力量。 。。

沃罗涅日以南(12)
一些士兵正在自己的掩体里面打牌,另一些人则是借着昏黄的烛光或油灯写着家信。这些了不起的东西——我说“了不起”指的是那些半米多高,能够使用汽油或煤油的油暖灯:人们只需要调节油灯的灯口和进气阀就可以让油暖灯明亮或暗淡起来。那些无论干什么的士兵都可以尽情地享用提供给他们的烈酒。后来一个在军列上的伤员告诉我说:“前线的各种烈酒和反坦克炮一样多。伏特加酒是制造英雄的最简单的方法。酒精可以麻痹大脑和恢复体力。”
  我们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雪橇上。
  霍尔斯说道:“我难道是在做梦吗?要么天气已经转暖了?我现在身体一直在流汗。也许我发烧了: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我说道:“我也一样,我现在衣服都湿透了。”那个在今天下午炮击时喊着“他们会杀了我”的那个士兵向我说道:“也许你今天被吓坏了。”霍尔斯接话道:“看看是谁在说这话啊,你和你身上的衣服一样没有什么经历,你现在居然来评价我们了。”
  雪橇拉着我们和6个伤兵。虽然这些雪橇上的东西要比来的时候轻一些,但是雪橇的运动并没有多一些轻快。拉雪橇的小马显然遇上了一些困难:一路上我们下面的雪开始变得越来越软了。风里带来大片大片的半融的雪花,不久这些雪花就变成了雨。在我们所经历的酷寒之后,这些和煦的风让我们感到舒服极了。
  我们花了两个小时才到达了后方的小屋。我们径直倒在了小屋里的粗木床上睡了下来。然而尽管整整一天的体力和情绪上的透支之后,我还是不能很快入睡。我一直看着顿河的河岸和倾听着苏军大炮的声音,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炮弹的爆炸声是如此之响。对我而言,我们在波兰训练时那些让我耳朵嗡嗡响的步枪射击实在就像是儿童游戏一样。那些在顿河西岸的德国士兵们不得不战斗和生存下去:这就是他们和我们的区别。我们的上级曾经许诺过我们说我们将会像作战部队一样得到嘉奖。我们把这个运输任务当作我们的一项荣誉,对上级将这样的任务交给我们感到非常自豪。
  然而前线的公报依然责备了我们,这些公报几乎将德军从高加索和罗斯托夫的撤退完全归咎于我们了。因为给养的匮乏,这些德国部队不得不从他们付出了巨大牺牲才占领的土地上退了回来,以使得他们自己不会遭到在斯大林格勒类似的命运。在对我们的劝勉中,我们的军官常常要求我们战胜一切困难,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是死亡,来实现我们的目标。我们以为自己作出了应有的贡献,但是尽管我们不懈努力,只取得了计划中一半的目标,也许我们本该把自己的性命也贡献出去的。
  德军最高统帅部称之为“绝对的牺牲”。这些话让我的头有些发晕。而我现在只是呆望着周围浓浓的夜色并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从顿河到哈尔科夫(1)
连续三四天,我们都在忙着做同样的事情。积雪在四处融化着,俄罗斯的严寒就像它到来一样飞快地消失着。这里的冬天几乎一步就跨进了炎热的夏天。积雪的融化并没有改善我们的军事处境,而是将一切都变得更糟。现在气温已经从零下20度骤然跃升到了零度以上。这使得俄罗斯大地整整一个冬天的积雪都在几乎在瞬间融化了。在原野上处都是大片大片的沼泽和泥坑。对于忍受了5个月俄国寒冬的德国陆军而言,气温的回升就像是一个来自天国的喜讯。不管有没有上级的命令,我们都脱掉了自己的脏衣服开始了大清洁。士兵们跳进了那些依旧冰凉的水坑里清洗自己。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宁静的气氛,阳光也温暖地照着所有人。这场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残酷战争现在看起来也似乎有了一些温情。我认识了一个工兵营的军官,他的连队暂时驻扎在我们的小屋对面。他来自莱茵河岸斯特拉斯堡对面的凯尔。他对于法国的了解甚至超过他对德国的了解。他的法语棒极了。我和他用流畅的法语交谈着,在我不得不用蹩脚的德语很长时间后,我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惬意。霍尔斯常常加入我们的谈话以提高他的法语,正如我常常加入他们来提高自己的德语一样。恩斯特·纽巴赫——这个我的新朋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工程师。他的技艺是无人可比的:他可以把几块旧木板变成一个结实防水的小屋,他也会用一个拖车的油箱做成一个淋浴器,这个淋浴器下面有一盏油暖灯被用来加热里面的40加仑水。第一个使用这个淋浴器的人被一股带着浓郁汽油味的水浇了个透湿。虽然我们反复冲洗这个淋浴器,但是里面的水依然长时间都有一股汽油味。
  在晚上时,淋浴器前常常有着一大群又嚷又叫的人,其中也包括我们的军官们。淋浴时间在晚饭结束后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淋浴周围的场景就像是一个喧闹的赛马场,那些首先洗到淋浴的人们常常在回到营房的路上又被四溅的泥浆弄得脏兮兮的。在营地里没有宵禁或其他的规定。我们每天的工作一旦做完,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一整夜开着玩笑和开怀畅饮。我们有整整一周都是这样度过的。我们目前为止已经往前线运输了3次,每次到那里时都是静得出奇。我们用马或是马车将部队的给养送到前沿阵地上。在那里,战壕的支撑木桩上到处都挂着洗好的衣服。在顿河的那一边,俄国人似乎也在做相同的事。
  在那里我们向一个大胡子士兵询问前沿阵地的情况。他笑着说:“现在战争一定结束了。希特勒和斯大林和好了。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前线有过如此的宁静。俄国佬们现在除了喝酒和唱歌外什么也不做。他们胆子大得出奇——他们会在我们的枪口底下从自己的战壕里走出来。不是吗,沃克?”他边问边转向了一个正站在一摊泥浆里的一个士兵。沃克回答说:“没错。我们没法向他们开枪。这可使我们不用担心在探出头时自己的眉心中间会被一颗子弹打中。”。 最好的txt下载网

从顿河到哈尔科夫(2)
这里现在弥漫着一种欢乐的气氛。战争真的会结束吗?
  霍尔斯说:“战争也许真的会结束的。我们这些在前线的家伙总是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如果这是真的,我们过几天就会知道的。萨杰,也许我们不久后就可以回家了。我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从运输队来的老兵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他冷静的语气给我们乐观的情绪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我们像往常一样沿着满是泥浆的道路走着,在路上停下来和恩斯特聊了一会儿天,他刚让一段到处是淤泥的路面重新恢复了通行能力。恩斯特对我们说:“如果情况一直像这样的话,我们只好划船才能通行了。刚才有两辆卡车从这里通过,结果我们后来发现那些我们刚刚费尽全力盖到泥浆上的碎石块已经完全找不到了。要是待在战壕里该多好啊。”
  霍尔斯说:“战壕里也是一团糟,士兵们的士气很低落。如果他们将自己的步枪当柴烧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惊讶。我们的士兵们和对岸的俄国人正在狂欢呢。”恩斯特接着说:“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那边的通讯卡车正在一刻不停地接收电报。通信兵也一刻不停地从那里跑出来。如果通信兵要到司令部的话,他必须从摩托车上下来,穿过这片泥潭到司令部去。”
  霍尔斯打趣地说:“也许是总部祝贺你做的淋浴设备的电报呢。”恩斯特说道:“这对我倒是个好消息。但我想如果这些通信兵现在在这里到处跑的话,我们弄不好也马上会向后方跑了。”在我们离开他那里时,霍尔斯向他大声喊道:“失败主义者。”
  我们返回营地,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我们大口地吞下刚刚送来的热腾腾的饭菜,正当我们准备到床上聊天的时候,军士长劳斯吹响了集合哨。
  我自言自语地说:“天哪,恩斯特是对的。我们又得出发了。”
  劳斯对我们说:“我对你们的军容不会提出什么意见,现在只要打好包,我们会在任何时候出发。明白吗?”
  有人在一旁抱怨说:“妈的,好景总是不长久。”
  有人回答他说:“你想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呆坐着和放屁吗?战争还在继续。”
  “打好包”意味着我们将要准备好迎接检阅。我们现在人人的军服都几乎一尘不染,皮带和弹袋都被擦得锃亮并整齐地牢系在身上。至少这是我们在切米尼兹新兵训练时的成果。当然现在的军纪要比我们受训时松一些。但纪律的严格性完全取决于检阅军官的态度。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检查我们的枪筒里面和我们脚趾的情况,如果有人没有按要求做到,那等待他的就是没完没了的站岗。
  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我到了切米尼兹训练时不久后的4小时体罚。一个上尉在城堡大院的地上画了一个圈,那个圈完全在灼热的阳光底下。然后我必须背上一个装满沙的背包,那个背包足足有40公斤重,而我的体重却只有65公斤左右。在那里站了两个小时后,我的钢盔被阳光烤得火热,在这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