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门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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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三代-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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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存感激,可嘴里却必须说:“哥哥哎,过了——过了!”
  从四合庄喊到了平安大街,喊到了东方广场,喊到了圆明园的福海,喊到了故宫的筒子河,又喊到了二环路边上的海运仓……我说的这些地方当年不是盖楼工地就是清淤工程,都跟动土有关。那时候京城但凡有“开槽”的地界,都少不了我去凑个热闹,至少也要和那里的民工混个脸儿熟。
  于是,这“片儿白”的大号就从一个工棚传到另一个工棚,一个工地传到另一个工地,居然就在京城的犄角旮旯里“叫响”啦。大家有幸赶上了可能是北京老城区的“最后一次”大兴土木,历史便不经意地为我裂开了一道可以触摸历史的缝隙。
  有一回我参加了一个关于“中国古代陶瓷”的学术交流会,会后就餐的时候,有个接待人员一时忘记了我姓什么叫什么,情急之下他就把我那收破烂的爱好当“名字”,拉长了声儿朝我喊:“对不起啦‘片——儿’先生,您的座位是在旁边的那一桌。”
  在场的人就哗然了,呦嗬!怎么茬儿嘿,敢情您就是……
  我既为自己的“知名度”而骄傲,亦为接待人员对我如此简约的称呼而“挂不住”。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伙计,下回您可别这么叫我了,您称呼我的这个字儿特容易让人家误解。”
  那小伙子问道:“这有什么可误解的呀?”
  我就小声地对他说:“不信您仔细琢磨琢磨,这‘片——儿’跟什么器官是谐音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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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祖宗的“字号”给改了
从当年白松岭跺脚进城算起,白家门儿在北京城已经扎根一百多年了。
  而一百多年过去了,在“白门”众多的孙男嫡女中,有一位滴沥耷拉孙儿,此人在碎光了、卖完了祖宗存在西厢房里那原本丰厚的收藏之后,突然有一天就反省了、觉悟了。于是他“……卧薪尝胆、矢志进取,在完成了本职工作之余,潜心钻研中国陶瓷历史,收集了被美喻为文明碎片的古代陶瓷标本逾数万件,最终跻身于陶瓷鉴赏家的行列……”(引号中的话摘自某报刊上的介绍)。本来他是一个人关着门过“收藏家”的干瘾,结果就有两位特不开眼的朋友,非得出百万巨资,帮助他建起了国内第一家民营的“古代陶瓷标本博物馆”并推举他为馆长。这孙子——就是我!
  平心而论,我可没有老祖宗“印子白”的那两下子,能吃几碗干饭我自己最门儿清。
  有一天我接到某媒体一位小姐娇滴滴的电话:“喂——您是白馆长吗?我想请您讲讲您的传奇经历和您奋斗出来的成就耶——可以吗?”
  我亲切地问道:“这位姐姐,您大概还不认识白馆长吧?”
  她说:“当然不认识。”
  我便掐着嗓子眼儿,特别神秘地说:“那好,您可千万别认识他。什么白馆长、白教授的,甭听人家瞎嘚啵。其实丫什么都不是,整个一个败家子儿加捡破烂儿的,玩不起整的才玩碎片儿呢,这叫画饼充饥——懂吗?”
  “什么?您非要问他都取得了什么成就。得嘞!那我就告诉告诉您吧:丫最大的‘成就’就是在倒腾瓷片儿的时候竟然恬不知耻地给自己倒腾出个堂号来,叫‘片儿白’。”
  挂上电话之后,我暗暗得意着,竟偷偷乐出了声儿。
  突然又诚惶诚恐起来:坏菜!他妈一不留神我把祖宗的字号给改啦。
  “片儿白”?——“印子白”?!
  “印子白”?——“片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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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发往天堂的E…mail
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唠唠叨叨地讲完了我们白家门儿这延续了一百年的故事。恐怕不会有谁知道,一向“没正形儿”的我,在戏谑与调侃的字里行间,竟时时泪流满面……
  我准备着在某天黎明前的梦中,去叩拜我的祖父、父亲和所有参与过白家这段“家事”的先人们。
  眼下困扰我的,实际上也是困扰着大部分人的,是如何才能真的与亡故的亲人们“对话”。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幻想着“通灵”或者“空灵”的“奇迹”发生。
  母亲说:“儿呀,书写完了,去给你爸扫扫墓。别匆匆忙忙的,陪他多呆一会儿……”
  朋友道:“哎——可不是迷信啊!您得烧一本书,至少把校样一张张烧掉,就算是烧纸钱儿。”
  其实我想做的是,将挑灯熬油、煞费苦心输入计算机中的整个《白门三代》“打包”,命名一个叫“发往天堂”的电子邮件。我希冀e时代这“因特网”的电波,或许能把我所有的表述和忏悔发向天际。
  在我没有得到天堂确切的地址之前,权当是一封“盲发”的E…mail吧……
  

白门三代 后记
拙作脱稿之际,正值2005年7月8日的深夜。再过不到一个钟头就是2005年7月9日了,届时将是当年曾享誉北京城的“老导游”白梦璋之孙、一辈子“没得过烟儿抽”的倒霉蛋儿白纪元之子、本书之作者——“片儿白”我的47岁生日。于是乎心潮波澜起伏、激情不能够自已,就开始没完没了地给亲朋好友们发短信。
  回复的短信接踵而来,首先收到的是吴雨初先生的祝贺。
  在此我必须诚惶诚恐地、心悦诚服地感激我的这位兄长和挚友。谁都知道,其实白明是个挺没谱儿而且是个儿不吝的人,从不拜山拜庙、信神信鬼,但在工作和生活中总算“还有一怕”。
  吴雨初便可以说就是我的这“一怕”,想来是他“督促”我写完了这本书的。
  去年的某个时候,我忽然的喜欢扑克牌了,迷上一种风行大江南北的新打法儿——“斗地主”。虽然仅仅是“短时间的、小额度的、有输赢的群众性娱乐活动”,但是数月下来,我是“孔夫子搬家——净书(输)!”就难免有急赤白脸的时候。
  那天吴雨初给我发来了短信:“你就那点儿出息?连个‘斗地主’都戒不了?年近半百的人了,不想点事儿啊?!”
  我知道他说的“想点事儿”是什么事儿,是我们曾“酝酿”了很长时候也是他很关注、而我却一直“没时间”动笔的写作计划。为了给他们个“样儿”瞧瞧!于是……真就动笔了。动笔的时间是收到老吴“短信”的第二天,即2004年12月11日,这则“短信”也一直在我的手机中保存至今……
  在此还要感谢我另外的一位朋友和师长贾英华先生。贾先生是著名的晚清史学专家,我们本是多年以来未曾谋面的“旧交”,贾先生和我都曾是溥杰家里的座上客,彼此颇有耳闻,只是在杰二爷家总是阴错阳差,直到溥老过世之后才“相见恨晚”。本书的写作同样得到了贾先生的帮助和支持,尤其是他慷慨地为我提供了二十多张极其珍贵的“历史照片”,为我的这些平凡故事添色不少……
  感谢华艺出版社的刘泰社长和黑薇薇女士。黑女士是本书的责任编辑,您说怎么什么“寸”事儿都让我赶上了?作者姓白,她责编就偏姓黑,于是我们这“一黑一白”就粉墨登场了。看见黑老师我就想乐,就“打着板儿”用相声里的段子跟她逗咳嗽:“嘿!哈!我怎么这么白?我怎么这么白?赛过了头场雪是不让二场霜!嘿!哈!您怎么那么黑?您——怎——么……”坏了,我凭什么说人家“黑”呀,于是赶紧认错:“姐姐,我说走嘴啦,您姓黑可一点儿都不黑,挺白净的。”我这个人“片儿汤”惯了,向毛主席保证今后一准得改……
  尤其要感谢我那“睦明唐文化交流有限公司”、北京睦明唐古瓷标本博物馆的两位搭档——姜宇先生、陈浩瑞先生。这二位就是我在本书末尾提到的那两个“特不开眼”并投资帮我建起博物馆的朋友,他们都曾为我“绘声绘色”的“说书”感动过,二位不仅时时鼓励我早日成就此书,同时还艰难地支撑着我们这家古瓷标本博物馆,我这个“馆长”方才苟延残喘到今天……
  接下来我要夸夸白松岭的第五世玄孙、我的儿子——白野同学。这小爷们儿还成,挺“支持”他爸爸的“工作”。感谢真主:这段时间他没让学校里的老师动不动就“找家长”,学习成绩还算说得过去。比我小的时候总是拿着不及格的卷子让我爹签字,然后屁股上挨几脚要“强多了”……
  至于我儿子的妈——我的妻子,咱俩就甭玩儿这假招子了吧?不动点儿真金白银的,也表达不出我对闵家老古玩店少姑奶奶的这份儿真诚。兹决定:将本书所有的稿酬悉数交柜!我得接着替祖宗还义和团时期欠下的人情……
  现在书稿完成了,我心里却空落落的没底儿。不知道读罢这本书之后,人们会如何地评价“我们白家门儿这段平庸的家事”。我想,如果此书稿真到了付梓出版的时候,而且朋友们又都“高看我一眼”,非得要我在扉页上“题字”的话,我定穿上笔挺的西装,打好鲜艳的领带,郑重其事地让大家“雅正”或者“惠存”。可保不齐会给您另外再找补一句:“爷们儿,谁说家丑不可外扬来着?”
  白明
  二○○五年十一月九日星期三
  于北京回龙观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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