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上半叶西南联大的故事:大师·大学》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20世纪上半叶西南联大的故事:大师·大学- 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把教务以外的事务均取会议制。并要按事务性质,组织各种委员会来研讨各种事务。”
  1917年,蔡元培主持建立了北大评议会,作为全校的最高立法机构。评议会由评议员若干人组成,校长是当然的议长,评议员由各科学长和各科分别推举的教授代表二人组织,任期一年。1919年以后,评议员除校长和各科学长外,每5名教授选一名代表为评议员,一年改选一次。凡学校章程与条令的审核通过、学科废立、课程设置、教师的审聘、学校预决算等重大事项,都必须经过评议会的讨论决定,才能执行。
  评议会实际上是一个教授会,是蔡元培教授治校的重要体现,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也确可以“容纳众人意见”,具有民主讨论的风气。曾任过评议员的李书华教授后来回忆说:“目睹开会时对于各议案的争辩,有时极为激烈。”北大评议会中新派人物占有多数,在五四运动时期,他们能支持全校师生的爱国活动,多次发表反对北洋军阀政府的宣言,并几次宣布和北京政府教育部脱离关系。
  由校长、各科学长和教授代表组成的评议会,毕竟只有少数几个人,所以蔡元培决定组织来源更广、更有代表性的各科教授会。1917年12月,北大评议会通过各科教授会组织法,随后分别成立了各学科教授会。1919年废门改系后,北大成立各系教授会。系主任由教授会投票选举。当时规定,系主任必须是教授,如一个系仅一名教授,这人就为系主任,无二话可说;有两人则按期轮值,以先到者为始;三人以上互相选举,如票数相等,校长可增投一票决定人选。教授会负责规划本系的教学工作。
  1919年4月,蔡元培又在北大成立了教务处和总务处,这是蔡元培实施教授治校体制的第三步。蔡元培开始改革时,加强各科学长的职责,由学长负责各科的行政、教学工作,但这只是过渡,因为这易造成学长权力的集中。按他的民主办学的设想,是要按学校的行政、教务和事务方面分别设立各种相关的委员会,由有关教授分别领导,统一管理。大学的事务都由大学教授所组织的教育委员会主持,大学校长也由委员会选出。这样一来,学校的民主根基牢固,内部组织结构完备,在“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军阀混战岁月里,无论外部形势发生怎样变化,也无论何人来任校长,都不能独断专行,祸害北大。即使照德国的办法,一年换一个校长,也不成问题。
  1919年3月,学校评议会通过了文理科教务处组织法,准备成立教务处。教务处由各科教授会主任组成,从中推出一人任教务长,襄助校长领导全校教学,任期一年。原计划这个组织法在该年暑假后与分系制一起实行,但因这时社会上攻击北大甚猛,尤对陈独秀特别激烈,蔡元培为避锋芒,缓和气氛,决定提前实行文理科教务处组织法。4月8日,蔡元培召集有关会议,筹组教务处,选举教务长。马寅初当选为北大的第一任教务长。
  在成立教务处的同时,北大还成立了总务处,主管全校的人事和财政。首任总务长蒋梦麟后来也做到北大校长,对北大的发展作出过重大贡献,有很不错的口碑。
  1919年9月,蔡元培经五四运动后返校任职,进一步调整了北大的学校组织。到年底,北大除仍设评议会为全校最高的立法机关和权力机关外,还设行政会议、教务会议和教务处、总务处等几个重要机构,基本确立了一套完备的民主治校的领导体制,达到了民主治校的目的。正如蔡元培后来在北大25周年纪念会上所指出:“凡此种种设施,都是谋以专门学者为本校主体,使不至因校长一人之更迭而摇动全校。”即学校领导体制的改革,目的是要使专门学者即教授成为大学的“主体”,成为学校办学的管理者,保证民主办学制度的实施,防止学校少数人专权。教授治校调动了广大教师的积极性,提高了办事效率和教学质量。北大教授对此很满意,经常有人回忆起这段民主的岁月。顾孟余先生在《忆蔡孑民先生》一文中说:“先生掌北大数年,以政治环境关系,在校之时少,而离校之时多。离校之时,校务不但不陷停顿,且能依计划以进行者,则以先生已树立评议会及各种委员会等之制度。此制度之精神,在以教授治理校务,用民治制度,决定政策,以分工方法,处理各种兴革事业。然非校长之清公雅量,则此制度不克成立;非师生绝对信赖校长,此制度不易推行也。”
  

6。蔡元培的大学之“学”(1)
蔡元培了解中外教育制度,而且主持过全国的教育工作。可以说他是五四时期中国极少数具有系统教育思想和理论的教育家,尤其是对高等教育,从教育宗旨、教育内容、教育体制,都有一整套的设想,他也是怀着这一整套设想去改革北大的。因而他一到任就能大刀阔斧,将改革全面铺开。
  首先是学科体制改革。
  蔡元培非常强调大学的学理性质,认为大学是以培养研究高深学问的学者为目的的。他认为:“所谓大学者,非仅为多数学生按时授课,造成一毕业生之资格而已也,实以为共同研究学术之机关。”作为大学,就应该围绕研究学术这一核心,设置合理的学科。对于“学术”二字,应该有深刻的理解。“学与术可分为二个名词,学为学理,术为应用。”他认为工商、法律、医学等科目,既讲学理又讲适用,均为术,只有纯粹的科学与哲学,才是学。他虽然认为“学必借术以应用,术必以学为基本,两者并进始可”,但又强调“学应该重于术”,“以学为基本,术为支干”,而在基础理论和应用学科之间,应该重“纯粹的科学”研究。他主张在高等教育中要有所分工,“治学者可谓之‘大学’,治术者可谓之‘高等专门学校’。两者有性质之别,而不必有年限与程度之差。”北京大学既然称大学,而且是全国唯一国立大学,就应该致力于把它办成研究学理的中心。
  1919年,蔡元培在北大进行了学科体制上的第二个重大改革——“废门改系”。设立学系的思想动因,基于蔡元培对近代科学发展的理解和认识。他从科学演变的历史及其发展趋势,看到了学科之间相互渗透和相互影响的特点,认为“文理是不能分科的”,例如文科的哲学,必植基于自然科学,而理科学者最后的假定,亦往往牵涉哲学。从前的理学属于哲学,而现在用实验法,应列入理科。地理学的人文方面,应属文科,而地质、地文方面则属于理科。历史学自有史以来,属于文科,而推原于地质学的冰期与宇宙生成论,则属于理科。教育学和美学,也渐用实验法,有同一趋势。他指出,许多专门学者,不明了科学发展的趋势,不明白各学科之间的相互关系,以至存在“专己守残之陋见”。如“治文学者,恒蔑视科学,而不知近世文学,全以科学为基础;治一国文学者,恒不肯兼涉他国,不知文学之进步亦有资于比较。治自然科学者,局守一门而不肯稍涉哲学,而不知哲学即科学之归属,其中如自然哲学一部,尤为科学家所需要;治哲学者,以能读古书为足用,不耐烦于科学之实验,而不知哲学之基础不外科学,即是超然之玄学,亦不能与科学全无关系”(见《北京大学月刊发刊词》)。他进一步认为这种认识的局限,造成了大学文理科学生培养上的流弊,“文科之史学、文学,均与科学有关,而哲学则全以自然科学为基础,乃文科学生,因与理科隔绝之故,直视自然科学为无用,遂不免流于空疏。理科各学,均与哲学有关,自然哲学,尤为自然科学之归宿,乃理科学生,以与文科隔绝之故,遂视哲学为无用,而陷于机械的世界观。”他主张要融通文理两科之界限,主张学生文理兼习。学文科者,不可不兼习理科之某种。如学史学的,兼学地质学;学哲学的,须兼习生物学等。而学理科的,不可不兼习文科的某些门,如哲学史、文明史之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蔡元培的大学之“学”(2)
从沟通各科的目的出发,1919年北大决定取消科别,改门为系。全校当时共设数学、物理、化学、地质学、哲学、中国文学、法国文学、德国文学、俄国文学、史学、经济、法律等14个系。学长制同时废除,改设系主任。这样,原属文、理、法三科的各学系分别称为第一、第二、第三院。第一院在沙滩汉花园,第二院在马神庙公主府,第三院在北河沿。第一、第二、第三院只是各学系所在地区的标志,已不是一级机构。
  蔡元培在北大进行学制方面的第三个重大改革是改年级制为选科制。
  改制之前,北大实行的是日本的年级制,一学年要学习若干课程,都是必修课。这种年级制之流弊,使锐进者无可见长;而留级者每因几门课程之不及格,须全部复习,兴味毫无,遂有在教室中瞌睡,偷阅他书及时时旷课之弊,而其弊又传染于同学。而且年级制太束缚学生的思想,不能让学生发展个性、自由地钻研其心向之学科,不符合学术自由、思想自由的原则。早在1917年10月,蔡元培在教育部召集的在京各高校代表会议上就提出废除年级制,采取选科制议案,并决定由北大试行。1919年暑假后,随着文理科教务处的设立、废门改系,文理科各系陆续地改年级制为选科制。
  选科制仿美国办法,大学生在必修一定数量的课程之外,同时可以自由选修一定数量的其他课程,这些课程可以是本系开设的,也可以是其他相关系开设的。北大的选科制是和实施单位制(即后来的学分制)相联系的。当时北大本科生必须修完80个单位方可毕业(按每周1学时,学完一年的课程即为1个单位)。80个单位中,一半为必修课,一半为选修课。预科学生必须修满40个单位,其中四分之三为必修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