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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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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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蓄,首先至少要有哪怕是一厘钱,没有资本就不能进行,要增进健康也必须以病愈作为契机,所有的这些事情都需要最初的种子,而德行的储蓄却能随时开始。我常常想的是,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任何人都能够做的事情。德行的储蓄也正是这样。每个人都拥有作为人不可欠缺、生命所必需的东西。当然,人的生存离不开环境,每个人都各自具备适应环境的能力。比如,为了适应空气环境,我们拥有能够呼吸的肺,为了进食,拥有进行消化的嘴和胃。和这些事情一样,适应环境的能力是根据个人的努力,经过勤奋修养之后才得到的。如果没有努力,即使是进了宝山也会空手而归。我们应该善用境遇,留意平日的所见所闻,利用所有的人生经验,将此作为前进的工具,只要有这样的意志,改变“境遇”就不在话下。如此能得到人生幸福吗?虽然每个人都能够锻炼出适应境遇的能力,但是人很容易懈怠,在达不到自己的目标的时候,往往将原因归咎于自己以外的事情。回顾过去,总觉得再没有比自己不幸的人了!某某人真让人羡慕啊!但是,我觉得在回顾自己过去的经历,细细品味种种所谓的“不幸”之时,其实其中也包含着难以言传的甘甜。梅特林克梅特林克(1862—1949):比利时诗人、剧作家。代表作有《青鸟》。——译者注说过:“比起过去,我们总是在不断进步。”也许我们曾体味到各种艰辛,但也能从中得到别人所得不到的经历。道路近在眼前,说是近,是因为路就在每个人自己心中,求助于他人的做法本来就是错误的。
  有的人会埋怨天道不公,这样的人其实是看着地,在抱怨天。若是心能放在地上,眼睛凝视天空,就不会怀疑天道的是非。对每个人的人生最重要、最不可欠缺的东西,其实每个人早已经拥有。所以,我们既没有必要埋怨天,也没有必要诅咒地。
  看书这件事情,并不是只要有看的行为就一定会有所得,若不是充满兴趣地去看,就不能有所收获。
  

一、一条人应该走的路(1)
清晨路遇上学的盲童我每天早上要从小石川的家去第一高等学校上班。每次途经指之谷町东京的地名。——译者注的聋哑学校时,看到盲童们靠着一根手杖,从对面缓缓走来的情景,我心中都会涌起一股佩服之情。从路的这一边有一辆人力车飞奔而去,眼看盲童差点就被撞倒,我被吓得心惊肉跳,但盲童却巧妙地避开了。也许车夫也会注意避免撞倒他们,但眼见那千钧一发之际,我还是暗自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幸好没有撞上!
  不仅如此,他们仅仅依靠一根手杖,既没有被石头绊倒,也没有掉到沟渠里,每天平安地在上学路上来往。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学校的校门不是很宽,大概只有两米到二点五米左右,但盲童们的手杖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能带领他们灵活地正好从中间穿过去。每当看到这个情景,我的心里都会涌起一股佩服之情。
  事实上,手杖没有长眼睛,盲童们的眼睛也看不见东西,只因为他们每天走的都是固定的路线,熟知路况,所以不会出差错。为什么会有烦恼大概所有的人生莫不如此,如果小心翼翼、一步不差地行走,就一定能够顺利地到达目的地。因为每个人具体的人生目标千差万别,所以,就拿门来作个比喻吧。盲童们之所以能够熟练地进入门里面,就是因为他们熟知自己脚下的路。
  一个人要走的路到底是什么呢?我不能从哲学的角度来解答这个问题,所以干脆就像一个外行那样作些推测吧。“道路”就是到达某一目的地的一条线,也就是一个人“脚应该踩的地方”。河是船行的路,陆地上的桥也是路的一部分,为了人行走而修建的地方全都是路。
  有的说法是路只有一条,有的说有两条,那就是“仁”和“不仁”。路又分为单行道和双行道。人有时候会因为不知道走哪条路而困惑,我们把这种不识路而产生的迷惑叫做 “烦闷”,而烦闷的结果就是踏上通往华岩瀑布枥木县日光山中的瀑布,1903年一高(第一高等学校)的学生藤村操在此投身自杀后,以自杀的圣地著称。——译者注之路而结束。我在这里就“路”这个问题提出一些疑问,以求读者见仁见智的判断。人走之路,是远是近?说到道路,我们脑海中首先就浮现长短远近的问题。很多人会思考路是远是近、是长还是短的问题,家康公的遗训说:“人的一生如负重远行。”既然定义为“远行”,那人生之路一定是漫长的。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所以应该是千真万确的。那么,远近长短的标准又根据什么来定呢?一般来说,我们用“多少公里”、“多少里”来衡量路的长短。不过“里程”并非是计量路的长短的唯一单位。除了空间,时间也能用来计量路程的长短。例如,向乡下人问路,他们会回答说,还需要花多少多少小时,如新桥车站到大阪还要花十三个小时,等等,而很少会有人说“还要走多少多少里”。用时间衡量距离,根据行路之人是走还是跑,即每个人速度的不同而有所差别。用时间计量路程,从学理上虽然不甚科学,但是却广为大家所使用。
  伊索曾经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外地人到了乡下,问一个当地的农夫到某地还要多久,农夫竟然没有回答他,他以为那农夫没有听到,于是又问了一次:“喂,请问还要花多少时间啊?”那人还是没有回答。他以为农夫的耳朵失聪,就放弃了询问的念头,继续往前走。在他走了大约三四十米以后,身后传来“喂!喂!”的呼喊声,他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农夫在叫他:“到您刚才所问的地方,大概还要花两小时。”外地人想:这人真是奇怪,刚才问他的时候不回答,现在走了他又告诉我,于是问那农夫这样做的缘由。农夫说:“因为这要根据您走路的速度来定。”道路的远近是相对而言的,所以要根据行人的速度来定。从前说到美国,人们会觉得那是好遥远的地方啊!到了现在,不就只需两个星期就能到达吗?即使空间上的距离没有变化,只要往返的时间缩短以后,同样能让人感觉变近了。二宫翁曾在和歌里吟道:放眼望去无远近,房舍错落吾家乡。和歌。——译者注 没有去过美国的人会认为到美国很遥远,在去过的人看来,却并非如此。这里所说的道路远近,是应该客观地看,还是应该像二宫翁和歌中吟唱的那样,进行主观推测即可呢?这便是我要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人走的路,是宽是窄?既然路有长短,那么是不是也有宽窄呢?去过国外旅行的人往往都会赞叹:巴黎的街道真繁华呀!比起关心街道的长短,听的人心中也许更容易涌现出这样的问题:那里的街道是不是异常繁华,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呢?人们在说到街道繁华的时候不会形容它有多长,而会强调道路的宽度,以宽为繁华的特色。那么,繁华的街道就一定很宽阔吗?。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一、一条人应该走的路(2)
虽说同为“道路”,乡间羊肠小道是路,能容下一个人悠然徜徉的马路也是路,我长期居住的北海道札幌大街也是路。黑田清隆伯爵在明治初期,曾经制定了一个建造札幌街道的远大计划。在这个计划中,道路的宽度达到七十米左右,从这一面看马路对面,就犹如站在河堤上看对岸。只不过这条路建成后没有被充分使用,路面上杂草丛生,除了长草的地方,平时行人往来所走的,不过是一条狭窄的小道而已。所以,与其说这是一条宽阔的大路,还不如说是蔓延在草原中的一条狭窄小道比较恰当。后来,我来到东京,记得当时上野的广小路非常宽阔,就暗自以为,人在上面一定能够大摇大摆地行走。去了一看,宽阔固然是宽阔,但是其中既有马车通行,也有人力车往来,还有无数的行人南来北往,人能够行走的地方意外地狭窄,哪里能够大摇大摆,唯有小心翼翼才能前行。这样看来,虽然整个道路很宽阔,但是人实际能走的地方难道不是极为窄小吗?
  柏林的椴树下大街是一条非常有名的大道。在它的两边,三层、四层的楼房鳞次栉比,左右两侧是人行道,其次是马车行驶的马车道,最内侧是骑马的马行道。马车道铺着坚硬的石子,马行道铺着柔软的沙子。最近,马行道的旁边增加了自行车道,路两侧种植了绿化树,最中间是人行道。虽然同为人行道,中间的人行道是供行人散步的,所以还有凳子、冷饮店等设施,行人在其中能够悠然自得地行走;两侧的人行道却是供行人来往的,走在上面的人都步履匆匆。像这样,每条道都有固定的用途,谁一旦走错;甚至有被撞死的危险。所以说,道路虽然宽广,但是每个人各自能走的空间却受到限制,一个人不能随便踏入不该走的路。耶稣基督说过:“吾之道甚窄。”就是教导人们要小心行走在自己该走的路上,而不要踏入错误的道路。关于什么样的道路宽,什么样的道路窄,我们应该走的是宽阔的路,还是狭窄的路,是我想发问的第二个问题。人走的路,应该简单实用,还是要装饰繁多?实际上,除了一些简单实用的路,也有一些路为了吸引行人的目光做了很多装饰,如在两侧种植绿化树,修建纪念碑,等等。这样的路的用途就不仅仅是只供行人车马行走了。我在游历欧洲时,来到西班牙,看到铁路两旁种着绵延数十里的杏树。当时正值开花季节,两侧的杏树开满了洁白的花朵,那美丽的景色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其实,这些杏树不仅能作为装饰,也能够在果实采摘后带来实际的经济效益。
  桥梁和栏杆上的装饰虽然看上去似乎有些多余,但确实能激起人在上面走一走的心情。去年,修好的日本桥东京市内的一座桥。——译者注上装饰了各种雕像。有了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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