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一把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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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一把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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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物学家指出,装死是许多弱小动物遭遇巨大生存危机时的看家本事。照此看来,尽管张老被后世尊为法力无边的上仙,但说了归齐,他的死去活来,实在不过是保全性命的着数而已,和许多诈死的虫子们,没什么两样。
  至于白蝙蝠的段子,当然可以理解为张老和叶道士的互相标榜。要不怎么耿耿的先替自己预留下了回桓的路径呢。说起来,两人都是到皇上那里讨生活的,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有斗争有联手,一概都是生活所迫,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走水
  八仙之间多有师徒关系的,著名的吕洞宾便是钟离权经过十次考验收下的弟子。而且,在全真派的传承谱系中,正是钟离权授吕洞宾,吕洞宾再授王重阳,王重阳再传七子的。也就是说,吕洞宾是王重阳的嫡亲师傅,邱处机们的师祖。尽管这说法如前所说不堪推敲,但道统上的脉络如此,不由人不信。因而,吕洞宾也是全真北五祖之一,号称纯阳祖师。八仙中只有他和他师傅钟离先生,正式纳入了全真师承关系,是有组织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八仙:亡命鼻祖(7)
尽管俗界昭示的洞宾先生塑像,一般都是淡黄笑脸,微有麻坑,三绺髭须,头戴华阳巾,身穿白衫,腰系皂绦,手拿葫芦,背挎宝剑,形容既像张子房,又似太史公,完全一副书生打扮;但在有关的神仙典籍中,他却是三头六臂,身穿黄道袍,盘坐黄鹤上。
  具体的头臂分配,三头是,中间狮子头,上面仙鹤头,下面才是本相。六臂则是,左提飞龙剑,右执珊瑚尺,中间两手抱定无遮印,再两手是左捏五雷诀,右掌剑诀覆。
  尽管狮子头经常被餐饮业作为菜品招牌,鹤作为飞禽时常令人有飘逸的感觉,但上述装束,依然几乎是全武行的架势,想想就觉得狰狞。狰狞之下,法力是感觉广大了,只是再没了亲和力。而吕仙在传说中,一向是酒色财气浑不吝,市民气息相当浓厚,人脉强劲,拥有极其广大的民间声望。如此,就不难理解吕仙祠里的泥胎,为何不做那武行装扮了。
  和师傅钟离先生一样,吕仙的年代,确凿在唐代,这也有唐诗作证。《全唐诗》收有他四卷诗作,属于有批量规模正经作品传世的诗人了。自然,他的诗,除了“万劫千生到此生,此生身始觉飞轻”那样的正襟危坐格式,多的则是“金丹不是小金丹,阴鼎阳炉里面安”的布道,更有道情一路的快板:
  这个道,非常道。性命根,生死窍。说著丑,行着妙。人人憎,个个笑。大关键,在颠倒。莫厌秽,莫计较。得他来,立见效。地天泰,为朕兆。口对口,窍对窍。吞入腹,自知道……
  附传里说,他名岩,字洞宾,礼部侍郎吕渭的孙子,曾经参加过科举考试,不第后到长安酒店里闲逛,遭际钟离先生,得道后不知所往。联系钟离先生硕果不多的那三首绝句,正是长安某酒店里的作品,看来这师徒俩的缘分,竟在俗气旺盛的酒店里。这也无怪,前贤说,道在屎溺中,连排泄物都可以存道,何况排泄物的前身呢。
  志书的记载却与附传有所出入,指出,吕仙的父亲本姓李,原是唐朝宗室贵胄,还曾状元及第。后来则天武后荼毒李唐子孙,这才被迫改从母亲的吕姓。这样的世系,当然证明出身高贵,富有功名。不过却无奈放弃了礼部侍郎的祖荫。况且,有说法称他滞留场屋二十三年,屡试不第后,方才放弃科举,纵游天下,颇有些郁郁不得志,极富那个时代文人往往失意的象征,标本意义更强。况且不难发现,吕仙的诗作,基本属于诗人型神仙,或曰神仙型诗人,文字上不大讲究,不第秀才如此没啥奇怪,若是状元郎写得如此粗糙,就不能不让人起疑了。
  一如许多不同凡响的人物降生,传说贞观年间某个四月十四的巳时,也就是上午九十点钟,天上响起仙乐,异香充盈满屋,一头白鹤,又说是鹤一样的白鸿,从天而降,飞入帐中,扎进吕妈怀中,吕仙出生了。
  这样看来,吕仙于鹤,果然大有干系,无怪三分之一的头颅和屁股底下的坐驾都和它有牵连。有疑似仙鹤前生的吕仙,金形木质,道骨仙风,鹤顶龟背,虎体龙腮,凤眼朝天,双眉入鬓,脖子修长,颧骨高大,额头宽阔,身形浑圆,鼻梁耸直,左眉角上有个黑痦子,脚掌下有龟背一样的纹路。
  这样的体征,不知道吕妈当时看见会有何想法,以寻常母亲的观点,即便没有痛不欲生,起码也得夜不成寐:鹤一样的脑袋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格局,如果姑且还可以差强接受的话,龟背龙腮则无疑是染色体异常的表现。这样的孩儿搂在怀里,需要多么深厚强大的母爱才可以支撑啊。

八仙:亡命鼻祖(8)
当然,也不能说小吕的容貌全都一无是处,如果凤眼朝天不是垂直开凿,老虎躯体不是斑斓缠身的话。需要说明的还有那个痦子,足有筷子头般大小,成年后渐渐变成红色,大约该是对应鹤身上的某种征兆吧。
  满周岁时,吕仙便能够朗朗诵读。书上说他每天不必借助药物,便能记忆万言,矢口成文,五岁后,经典百家,就已经熟悉得如同那筷子头的痦子了。
  成人后的吕仙,身高八尺二寸,自然是一表人材。据说二十岁时,与刘姓某女结婚,却没有攻破男女大防。这却是需要定力的大事情,从中见出小吕果然慧根的所在。之后,便是科举考试屡屡不及格,淹留几十载,终于在长安酒店里,遇见青巾白袍的钟离先生。两人用诗歌互相赠答后,钟离先生便邀请小吕云游,小吕却没有立刻回应。
  有鉴于此,钟离先生亲自下厨执炊,让小吕先找个枕头瞌睡,于是演绎出一番状元及第,封侯拜相,功名富贵,子孙满堂,簪笏盈床,权势熏天,蒙罪抄没,妻离子散,流放岭表,孑然一身,穷苦憔悴的浮沉幻境。正待嗟叹间,却恍然梦醒,隔壁钟离先生的饭尚未做熟。
  这样的黄粱梦故技,显系小说家言的借用,不过验证世事万千,不值留恋,让小吕笃定决心而已。但钟离先生却还不肯就此罢休,接着又进行了具有针对性的十场试验,来印证小吕的从道真心。这听来有些奇怪,既然哄着骗着让人家入道,人家答应了又来搞什么鸟的考验,不嫌麻烦吗。但组织程序如此,别管钟离先生多喜欢小吕,也得照单履行。
  所谓十试,当然不同于郎中医病时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那样琐碎辨证的十问,而是远为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个中居心,无非是看受试者对生死钱财男女种种欲念的计较与否,以及惊心动魄事件来临时能否处变不乱。其实,说白了,只要小吕留神,自不难发现那些个事件都是冲自己来的测试题目,认真打点起精神,按照高标准严要求秀出自己,十场下来,肯定能够如期达标。
  经受考验之后,小吕就是组织上认同的自己人了,传授有关秘诀宝符剑法,都是接下来自然而然的事情。有趣的是,在专门考校了小吕的金钱观后,钟离师傅特特的传授给他黄白之术,也就是炼丹化成金银的法术,理由是方便他济世利物,有助于三千功满八百行圆,早日超度飞升。
  但据说得道之后的吕仙,并不急于升仙,而是表态说,愿意度尽天下众生之后,才肯升仙。这样的觉悟,该说相当的高尚。不过,也可以理解为小吕同学的贪恋尘世。因为从理论上说,天下众生哪里是他一个就能度尽的?如果再考虑到人口增长的宏大预后,几乎可以肯定,小吕升天的日期完全是遥遥无期的。这样分析的结果,小吕根本是断绝了自己成就神仙的途径。但世所共知的事实是,他当然是无疑的神仙,不仅名列八仙,而且还被认为是八仙中上牵下连的关键角色。如此,对他所谓度尽天下众生云云的口实,只能解释为,他在替自己能够混迹尘世,撒欢打滚,放纵享受,寻找下的一个借口了。黄白之物,度天下众生可,度自己有甚不可。
  假如上述猜想成立,如此行径,作为一个神仙,自然是充满了私念的小聪明;可作为一个得到认可的公众人物或曰仙人,却无疑属于大智慧。不如此,他怎么能留下如许多酒色财气的掌故,成就剑仙醉仙诗仙的名声呢。

八仙:亡命鼻祖(9)
传说他从此变化莫测,形象不一,并且标榜自己的宝剑,并非喜欢杀人,而主要执行三项任务:一断贪嗔,二断爱欲,三断烦恼。这话听着当然堂皇,但检讨民间有关他的传说,上述三断,则大有商榷之处。
  譬如他因为没有老婆的实质,自号纯阳,可于男女之道,这位吕仙却也并不那么纯粹,其中不乏沾花惹草的黄色段落,他在广陵东都等地妓馆都有厮混过的仙迹,而最著名的桃色事件,当推调戏白牡丹。
  不必说,只听白牡丹的称谓,就能猜到她是个什么角色,她果然是洛阳城里坐头牌的第一名妓,用现代话语表述,便是本城sex worker中的№1,因此也没有任何悬念的是色艺俱佳。吕仙到此地看花,见了她不能免俗地先就花眼,心神荡漾起来。于是给出诸如良家女子不可妄议,花柳之人,得而试之,以及此妇飘飘出尘,颇有仙气,取之大有裨益之类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以吕仙手段,摇身变成一个绝色的风流俊俏书生,是唾手可得的容易事。登门投刺,黄白开道,鸨儿得钞,姐儿爱俏,人间炼狱,此处魂销,两下当然滚到一起。鱼水交欢,各呈风流,自夜达旦,两相采战。不料连宿数晚,云雨多端,那书生始终不曾走泄。那是,吕仙自诩纯阳子,神仙入世,这点雕虫小本事,不足为怪。但牡丹姐却不知就里,大为惊奇,以为遭遇如此异人,自当竭力奉承,于是放出手段,施展浑身解数,春情洋溢,不料骨软神疲,却终于不能得其一泄。
  按照行规,这该是头牌名妓的耻辱了。但仙凡殊途,两造不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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