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清心有点疑惑,如果她的内心如表面那般出尘,那待在深宫里真是埋没了她;但是,如果这只是她的伪装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太可怕了点。
清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表面无害而内里很有心计的人,即使她能巧妙地保护自己,但防不住那一次又一次的暗箭。
这是清心第二次见到晴夕,短短的两次会面,并不能完全猜透一个人,但那清秀的面庞,妩媚的身段,相较起来,清心就显得逊色多了。
记忆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在遥远的某处,跟某个模糊的影像在慢慢地重叠。清心不禁感慨,到了这里,什么都不变了,唯一不变的依旧是迷糊。她怎么看到人都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呢,上次楚儿如此,这次晴夕又是如此。
莫名地想着,不知不觉间才发觉有两双眼睛望着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失神了,连榻上放着的靠垫掉了都不知道,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拾起靠垫,重重地拍打着灰尘,她在想什么呢,说到底,这次她应该感谢晴夕,否则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晴夕不明白,她似乎僭越了自己的本分!”晴夕看向清心,眼眸深而无波,似乎想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清心忽然醒悟,她的身份,她的行为,与这里的一切似乎格格不入,说到底,她只是个平名,而晴夕,却是有名有份的妃子。她……竟然忘了行礼。
该死的礼教,她总有一天会被这个郁闷死的。如果以后有消息传出,宫里的一个女人因为繁复的礼数而疯掉,那么,这个人肯定回事清心。
“民女清心见过晴妃娘娘,娘娘万福!”
多拗口啊,她竟觉得自己很虚伪,抬头看向玉落,却见它抿着嘴,看向别处,完全地把她忽视掉了。
这不该怪他的,是她自己不要名分的,但是她忘了,宫里多的是有品阶的人,没有名分的女人,见了她们只会处处受制,如果她们要捉弄自己,自己恐怕也无可奈何吧!
晴夕走了过来,离她近了许多:“你很幸运,在后宫的女人中,你是第二个能进御书房的!”
她这是在表明什么,说明这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警告自己即使再受宠爱,也不是最受宠爱的一个?抬头对上她一脸淡然的面庞,清心很难相信会是第二种。
当着皇帝的面,她就这样问她话了,果然,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她在他的心中是特别的。
“清心谢娘娘夸赞,不过清心不觉得这是幸运。”清心正视着晴夕,悠悠地然道,“一个女人,不能以男人的好恶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更不需要过度地依赖男人,否则,不管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都只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清心发现,除了迷糊,还有一样未变,那就是永远的不服输,她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说出来,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果然,晴夕惊讶了,这是清心难得看到她的第二个表情。
“女人,本来就应该依附男人的,不是吗?”
真可惜了她的性格,如果生在现代,肯定又是一个出彩的丽人,礼教果真是个吃人的东西,生生地把人的性格都磨灭了。
玉落却一点儿都不惊讶,他似乎理解了她时不时地惊世骇俗:“你每次都会给我‘惊喜’”
重重的两字,似是切齿一般地着重,清心很意外他没有暴跳如雷。
晴夕对她重新进行了审视,末了,几不可闻地一叹:“皇上,您绑不住她的!”
玉落的手微微一抖,不知是为着晴夕的话,还是为着晴夕话里的深意。
“她知道朕中了情毒!”
晴夕不再惊讶,清心却微微有些恍惚,原来在宫里,知道这个秘密的,还不止她一人。
“我知道什么,不是都说了是谣传吗?”有些赌气,有些抓狂,她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两人都没有理她,因为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所包含的意思,如果他们不是事先知道她的感情的话,还会以为她在吃醋。
“那她也知道……”
“晴夕,你是否该回去了!”轻轻地略带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提醒着她,眼眸闪闪地看着她。
晴夕明白过来,轻轻地一叹:“皇上,晴夕告退!”
清心目送着她离去,轻轻地感叹着:“作为男人,有这样的女人,实属幸运!”
玉落在一边笑了起来,过后深邃地看着门口:“男人也有选择的权力!”
晴夕走后,气氛变得奇怪起来,原来的尴尬与压抑一扫而光,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直至清心先把持不住而望向别处。
“这样多好,为什么一定要想着朕是皇上?脱去了皇上这个身份,朕也是个男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气氛更加奇怪了,清心不习惯这样的玉落。
“皇上……”
“嘘,叫朕玉落吧!”
清心睁大了眼睛,却不敢叫出口。他一边叫她不要想着他皇帝的身份,一边却改不了对自己的称呼,这叫她如何是好。
玉落似乎发现了她的异常,细想之下渐渐领悟过来:“叫我玉落吧,没人的时候,我想听你叫我玉落!”
“难道这才是我真正的价值?”清心反问道。
玉落刚刚坐下,抬头愕然之后,马上低下头去翻开最上面的一个奏折:“不错,因为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这样做!”
“好,玉落,我要回依水宫去!”不就一个名字吗,取了名字就是让人来叫的,不叫白不叫,叫了不白叫。想她多荣幸,竟能得到皇帝的特许而直呼皇帝的名字,这恐怕是连晴夕都没有的“殊荣”吧!
玉落没有回答,清心当他答应了,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知道她走远,玉落才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凝神注视着她出去的方向。
[第二卷:第七十一章 画卷]
依水宫里,几个小宫女正在房间里整理衣物。突然啪嗒一声,一个画卷跌落在地上,沿着地面在地上迅速地展开来。
清心刚好回来,一踏进房门,就差点踩到那画卷上面。还好,她及时地收住了正要出去的那只脚,生生地收了回去,只是,由于惯性,她整个人都扑到了地面上。
几个宫女慌了,尤其是那个新来的,她们还完全不知道清心的脾气,不知道会不会收到一顿责罚。等急急忙忙地把她拉起来后,几个人慌张地跪了下来请罪。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了!”清心最受不得别人跪她,所以连忙把她们几个扶了起来。原来在东宫就服侍她的两个小宫女朝新来的几个眨眨眼:“我们早说了嘛,姑娘性子很好的!”
清心笑笑,任由她们闹去,她弯下腰,拾起画卷,细细地看起来。宫女们胆子大了,个个都围过来看个究竟。
“哇,好漂亮的女人!”一个宫女发出一声赞叹。
“是啊,你看那眼睛,真是有神!”
“真的好漂亮,不过,再怎么漂亮都比不上我们姑娘!”在她们眼里,清心是世上最好的。
“对啊对啊!”几个人真心地附和着,其中一人突然叫了出来:“姑娘,这人的眼睛跟你好像,特别是那眼神,实在太像了!”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仔细地看了看清心,然后又看看画卷,不住地点点头。她们发现,清心姑娘的眼睛跟画卷上的有九成想像。
清心眯着眼,沉思地看着画卷,脑海里的波涛在不断地汹涌着,她强压住心底的震惊,镇定地发问:“这画像哪里来的?”
一个宫女指指红木衣柜:“姑娘,一会儿浣衣房的老嬷嬷会过来拿旧衣服,奴婢们正整理以前的衣物呢,它就掉出来了!”
清心走上前去,摸摸那个有些黯淡的衣柜:“这是皇上的母妃用过的?”
宫女们摇摇头:“奴婢们不是很清楚,奴婢们只知道依水宫以前是荣妃的住所!”
荣妃?那不就是皇帝他娘吗?清心觉得心中有个巨大的谜团,使劲解都找不到线头。
“姑娘,老奴来拿衣物了!”一个略显老态的女人走了进来,却在瞧见清心手上的画卷后大惊,“这不是太上皇为荣妃画的画像吗?”
清心的手一抖,身子一颤,整个人差点站不稳:“她真的是荣妃?”
“回姑娘的话,老奴见过荣妃好几次,绝对不会认错。而且老奴第一次见到姑娘就觉得很熟悉,原来姑娘的眼睛跟荣妃娘娘的很像!”
心狠狠地被击了一下,清心好不容易才稳住神:“那么,荣妃……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真是罪过啊!”嬷嬷拍拍自己的大腿,“姑娘不知道,当时的柳皇后有多坏,要不是她,荣妃娘娘也不会被毒死了!不过还好,皇上登基了,娘娘可以安心了!”
清心一把卷起画卷,放到另一个衣柜里,然后指指眼前的那个红木衣柜:“嬷嬷辛苦了,请把这个衣柜抬走!”
老嬷嬷叫了两个太监进来,几个人一起合力抬了出去。清心在他们走后立马关上门,对着屋顶叫了几声。
一个黑影从房顶落下,轻轻地立在清心面前。
“楚儿,你的轻功是越发了得了!哎,这皇宫的守卫也太差劲了点,竟然连你在皇宫里来来去去的都没有发现!”
楚儿微微一福:“姑娘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如果不是他的默许,楚儿恐怕连半步都移动不了!”
啪拉地一声,刚刚才拿在手中的茶杯差点在地上摔落:“你说什么?楚儿,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你的轻功本来就比那些大内侍卫强很多的不是吗?再说了,龙阳都已经回到他主子身边去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得了你?”
楚儿严肃地看着她,脸上却有丝恭敬:“姑娘,龙阳走了,还会有其他人过来,只不过,以前是明的,现在是暗的!”
清心闻言,连忙朝四周望去,搜寻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姑娘,你已经知道了楚儿是文言的妹妹,可是,姑娘真的不记得楚儿了吗?”
楚儿走近了一点,看着清心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你……你不就是……那个在大街上被你爹甩鞭子的那个小姑娘吗?”
她记起来了,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在以前见过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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