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上离开的,甚至可经说它还在生长。不得不承认那样凝重的绿色,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这样真切地显现在我的面前。因为这种绿色通常预示着它很难抓牢。一旦从它上面摔倒,那就不是仰面朝天的后果了,也许可能结果我的性命,永远地终止行程。但是,很幸运,我战胜了这巨大的危险站在了它的最高处,也是最安全处。而且,另一个更为巨大的、难以值信的结果,更让我恍若作梦一样:眼前没有那棵倒伏的树了。它一直在我前进的道路上用庞大的阴影罩着我的行程,现在却消失在眼前。这不是浓雾造成的假像,而千真万确地消失了,不见了。
我回头一看,这睹高大的、不可能逾越的、冷酷得无法形容,杀气腾腾、仇视一切的庞然大物就在我的身后,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深深的沟壑布满全身,那无疑是明目张胆的陷阱和恐吓。我肯定是从一个什么到现在我也弄不清的地方钻了过来,因为十分肯定的是不可能越过它的。
现在,我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爬上那棵在我从泥土里苏醒过来刚一露头就选定了的那棵树了。那是目的地,它高耸入云。只要我的脚尖上的小钩住了它,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隔我了。虽然它比那棵倒地的树看上去更加威严不可侵犯,难以逾越。但前者是阻碍,后者是目的,是我窥探天空的云梯。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一
011
东汉末年分三国说不清对与错,只是儿女情被乱世左右。纷扰千百年以后,一切从头来过。一曲恋歌还是悲歌,谁在弹唱。点点滴滴的经历怎么诉说,说与谁听。千里的孤坟与一蓬蓑草相伴,今日不期而遇的路人见这眼前,是逝者的幸运,还是观者多年以后的悲苦。错过的是多少情与怨的纠结,过去的时间回不去了,无论你舍得舍不得,心动还是漠然,存在过的一切在时间里浸泡久了,终会发出让人心醉的悠香。这醉酒化为空气化作云化为雨,一滴一滴落下来,滋润万物。
我总觉得我的生活没有自由没有希望,连我自己也不知那些所谓的自由和希望是什么。其实不是没有,而且能轻易地说出来是哪些,只是我比谁都清楚,完全属于我的只是彻头彻尾的梦想,与我的现实生活和现实情况完全不着边际,说它是梦想都只不到合适的词才用它来代替。所以,我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是当有些人要求我且不能被满足时,那些人,可恶的人,让人讨厌有人才让我觉得我的生活实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想把自已完全地包起来,变成一具木乃伊最好,不让人理解,不需要他人去了解,把自己完全隐匿起来。而总有某人想把我变成他的工具,满足他的工具,而这些人,我不能拒绝,拒绝只能给我自己带来更大的不自由,于是我要学会对付这些人。他自以为有这个权力,其实他没有,只是我不愿意去与他理论与抗争。可笑的是,我曾无数次幻想改变他,让他能尽量在别人的角度,或者说,是站在我的角度来考虑,这真是大错特错,完全不可能,完全是痴心妄想。更为可笑的是,我还必须面对面他,必须十分小心谨慎地面对,否则将会给我造成更大的痛苦。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会离开他,而不伤害到任何人。我这一生如果与这样的人为伍,那我还真不如现在死了的好。实际上,我现在确实没有生的愿望,只是因为某些生的责任还没有尽到,还牢牢地羁绊着我死的脚步。我时常有一种恐惧,我与这样的人长时间生活在一起。生活真的很奇怪,很古怪,让人难以捉摸,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我会走到这一步,走到今天这种田地,在这里我种下什么样的种子都不倒结出让我满意的果实。
可怜的是,我所为之而献出的人,多多少少都觉得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而实际上,我却始终是在为他们而捱生活,这些人中,有些是我心甘情愿的,有些却是极不心甘又与情愿的捆绑在一起给我的。
我太不现实了,这是我痛苦的根源。我有很多梦想,都被我自己亲手扼杀。有很多梦想被另一个人无视地杀戮,一点也不怜惜,这正是我痛恨的地方。与之为伍,便如坠入万尺深渊。
你想留住我,让我告诉你,如同太阳与星月交谈,光明与黑暗,当你在一间屋里点亮一只灯时,它便会消失,只为远离你的存在,独享一个空间。无论你如何不可战胜,巨大,让人恐惧,我却始终握有最为终极的,用来战胜你的法宝,除非你将我选择死去的权力也剥夺。我会从容地面对自己的选择,那是由于对生活我已经完全失望,打算放弃,谁能阻止我。我自己也无能为力。这是我此时心情极度烦闷时的写照,不知等到明天,我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没有人能告诉我,也永远不可能有人知道,明天,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管怎么变,有一点却不会有太多的变化,那就是,我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我对他人失去了信心,最糟糕 的是,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这些是由无能、善变、物质缺乏而造成的。
我没有什么东西能给大家的了,请你们不要再向我伸手,与你们相比,我才是一个该伸出乞讨之手的人,你们比我更富有,更值得庆幸的是,你们没有受到自责的压迫,你们没有尝过后悔的苦。所以,我想伸出手说救我,心里却知道,谁也救不了我。因为我不愿因此而与你们为伍,因此而欠你们什么,这与我死相比,更为悲惨。
因此,我选择放弃。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二
012
约二十几年前,可能是1984年,应该是那一年。深夜,我仍然坐在电视机面前,轻轻地敲打着那台银河或者是银燕还是别的其它银什么或者什么银的电视机,一会转动它像两细细的角的天线,一会儿照桌子猛踢一脚。每当出现“雪花”,我们总会这样。已经很晚了,不太可能有什么电视节目了。只是那些“雪花”飞舞,盯着它们久了,好象里面有什么,漫天的大雪弥漫,什么也看清,风声,风雪夜归人。有些时候,你很确听地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如守夜人在小声地讲着神鬼故事,又唯恐这些故事惊动夜游的孤魂野鬼。只有这样的故事,才能伴着守夜人度过漫长夜。倘若在深夜,在万籁的城市灯火中,孤寂地坐地电视机前,里面不拘什么,只要有人有声音,都可以陪伴我难以入睡的身心。如今回想起来,我还是那时的那个我,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而那十四寸的电视机早已无影,那是父亲用他的稿费买的。在离城六十多公里的地方工作的我收到弟弟的来信时,他不无兴奋和自豪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那是彩色电视机还只是一个传说,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这里一台彩色电视。弟弟来信没说明这些情况,我为此生出了许多的渴望,直到等到假日回到家里时,才结束了关于它的遐想。当时,许多家庭是不可能有钱去买这种东西的。虽然它出现了很多年,但离家庭很远。这台十四寸给了我们兄弟姐妹很多的自豪。今天,也是深夜了。爸爸在干什么,他已经离开我们去与另外的人生活了,已经二十多年了。小妹独自一人在上海也有些年了。我是长兄,只在这有远行列车拉响汽笛声音划破的静夜里,把心事对这电脑说。多年以前,是将心事揉进那寻台的夜色中。多年以后,我又在那里呢?父亲已经六十八了。
十三
013
早晨。自然苏醒过来,空气里已经有了工具的杂音。不多久,这些杂音将泥土呼吸、树叶摩擦、空气流动、飞鸟振翅的声音淹没,只留下布谷鸟一遍又一遍地数着“一、二。。。。三”。
然而,你仍可以听出这是假日的早晨,虽然嘈杂,它里面透着闲适,节奏舒缓,懒洋洋的,多是从家里发出的声音,而不是从路上、工地上、办公室里发出的。这就是城里的早晨。只有在休息日里,你才有时间静下来,去听这些声音,少有人打扰。他在干嘛,她在做什么,你又准备要到哪里去呢?等待,希望有人约你出门,去娱乐,去郊外,或者坐下来说说一些可说可不说的话。或者,你干脆什么也不想做,就是么无所事事地呆着,心不在焉地做些家务让这时间轻轻地、像平静的河水一样流过。
这样的日子,你有自己随意支配的权力。逼迫自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今后为梦想做些积累,让对梦想的期待折磨自己,然后在疲倦入眠;也可以对自己的慵懒不加节制,随意打发,在后悔中入睡,让梦想去独自叹息。两种结果,有什么不一样,没有人能告诉你。只是你可以给明天留一点倚望,不知道死时的结局。也可以让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将注定无闻地死去,没有人还会在你死后记住你,为你曾经的经历而激动和感伤。也许人在老死时,身体和思维都会麻痹僵硬,不会记住自己曾经有过的梦,也不会为梦想而伤心。如果是那样,那将是上帝送给人生最后的礼物。可是,那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就会真的这样死去吗?万一,万一它被某种东西唤醒,而到那时我唯一能清楚的知道等待我的只有将死,没有时间,没有任何机会去改变了,这将又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也许到那时,你的心连流泪的欲望都被剥夺了。对这种结局的恐惧,就在那里,只是因为它离我们还很远,还不能为现在的我而感知而视而不见。这是我不能接受的生命的结局,而唯一能绕过它的办法,只有现在给自己多加一些痛苦。让我犹豫的是,这么漫长的自我痛苦过程,对短暂的人生来说,值得吗?为了自己安心地、没有遗憾地死去,静静地和这个世界说再见,而让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浸在这对结果未知的奋斗里,值得吗?所以我寄望,在这样的过程中,仍会有许多快乐因这种努力而来到我的身边。
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