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张火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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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台下张火丁-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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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张火丁一行要离开台湾回北京时,“国光京剧团”的同行们对张火丁恋恋不舍,纷纷与她合影留念。张火丁的陪同者小倩还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台湾青年同行热爱京剧艺术,渴望学到高精尖的京剧艺术。其中“国光京剧团”的梅派青衣陈美兰在给张火丁的贺卡中写道:
  请恕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因为你有令人敬佩的精湛的表演艺术,而不骄傲自大。你亲切、纯朴的仪表,更是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恭喜你首次来台湾演出成功,一举成名!从你的表演上我看到了当初辛苦指导你的恩师的影子以及你勤学努力的成果。为你感到高兴,也羡煞了我们这群在台湾生长的青年演员。目前我除了另外钻研昆曲表演外,还急于寻觅执教梅派的良师(不嫌弃我们基础差,从传授表演为本的)。希望你二次来台时,我能有相当的舞台表演水平,再次与你同台!新年快乐!
  (国光)陈美兰
  陈美兰的贺卡写得情真意切,对艺术的渴望和追求跃然纸上,这对于张火丁的心灵是一个触动。自己在大陆学戏比他们条件要优越许多,更应该珍惜时光,为弘扬京剧艺术多做点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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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强素质攻读研究生(1)
京剧艺术博大精深,演员要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才能更好地继承这门艺术。张火丁三年的京剧研究生班学习生活,强化了文化素质和艺术素质,对京剧艺术的领悟和探索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向新艳秋学《鸳鸯冢》
  1998年3月3日,中国戏曲学院正式开学,张火丁决定先学一出昆曲,导师是李金鸿教授。李教授是学院很有名的老师,从教多年,当年曾是中华戏校金字科的学生,对昆曲很有研究。张火丁向李金鸿学的第一出昆曲戏是《金山寺》——一出集唱念做舞并重的戏,和张火丁同课堂的还有李海燕。
  李金鸿作为名师,自然技艺不凡。他教戏特别认真,对每个动作都亲自作示范。他的身上表演出神入化、美不胜收。当时张火丁每周有三节课是跟李金鸿学戏。其它课目有英语、音乐导读讲评、中国戏曲史、导演概论讲评、舞美导读讲评、戏曲角色创造、中国文化史论等。晚上是计算机课和视唱练习。每天课程安排得很满,张火丁开始有点吃不消,后来就慢慢地适应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课堂生活结束了,下一步便要回团进行实习和演出。张火丁当时向学院提出,要去南京向程派大家新艳秋学习程派艺术的想法,目的是为了补上这学期程派的专业课。校方同意了张火丁的请求,张火丁便利用这段实习的时间去南京向新艳秋学戏。
  新艳秋,1910年生人,原名王玉芳,又名王玉华。9岁时随其姐姐梆子名旦珍珠铭习艺,曾用艺名月明珠,11岁时拜钱则诚为师改习皮黄。15岁以王兰芳艺名演出《贺后骂殿》,其兄王子祥为其操琴。兄妹均酷爱程派艺术,本欲拜程砚秋为师,因程砚秋当时不收女弟子,被程砚秋婉言谢绝。自此后,每当程砚秋有演出,兄妹二人必去“偷戏”。由其兄记谱,自己默记唱念做舞,回家后在月光下练习,看着自己的影子找毛病,有时直到天亮记熟为止,可见当时新艳秋学戏之不易。戏剧大师齐如山看到新艳秋酷似程砚秋,建议她改为新艳秋。新艳秋痴迷京剧艺术,善于博采众长。她17岁时拜梅兰芳为师,18岁拜王瑶卿为师。但新艳秋对程派艺术梦牵魂萦,必欲学之而后快。她在学习程派艺术中曾得到郭仲衡、侯喜瑞、芙蓉草、穆铁芬等人的帮助。在新艳秋19岁那年,她通过王又荃暗中得到不少程砚秋的新戏剧本,在公演《鸳鸯冢》时又由王又荃配戏,程砚秋发现后,一怒之下将王又荃辞退,被当时梨园界称之为“鸣和社倒戈”。1932年,程砚秋赴欧洲考察一年多,新艳秋则抓住有利时机,与程砚秋剧团演出诸多程派剧目,享誉一时。新艳秋执著地私淑程派,着实不易。1933年后,新艳秋又陆续编演了《遇虞姬》、《琵琶行》、《春闺选婿》等,在菊坛产生过轰动效应。抗日战争前夕,在程砚秋专事教学和研究后,赵荣琛与新艳秋相聚于秦淮河畔。当时赵荣琛出任南京市京剧团团长,新艳秋则定居南京,授徒传艺,也偶有演出,二位时常相互观摩和切磋技艺。1957年,在南京市第三届戏曲观摩汇演时,赵荣琛主演辍演已久的程派名剧《文姬归汉》,新艳秋则展览演出《三堂会审》,双星并耀,一时成为梨园佳话。1994年,84岁的新艳秋晋京演出《玉堂春》与《贺后骂殿》,依然显示出不俗的艺术功力,令人称道。

十八  强素质攻读研究生(2)
新艳秋在学习程派艺术中融入了自己的理念,卓尔不群、自成一家,具有独具特色的艺术风韵。梅兰芳称她为程派的大师姐,原因是新艳秋学程派早,年龄又比程砚秋仅小6岁。她学习程派艺术的过程,也正是程派从形成到鼎盛的过程。加上她又得梅派、王派之艺术熏陶,使她具有了丰厚的艺术底蕴。
  张火丁选择去南京向新艳秋学戏,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她对新艳秋向往已久。早就有向这位前辈艺术家学戏的念头,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在研究生班的实习阶段,正是向新艳秋学戏的良机。
  自赵荣琛谢世之后,张火丁一度很困惑,师父走了之后,自己今后该向谁学戏?这个问题曾一度困扰着她。在中国戏曲学院研究生班开学后不久,她便把自己想跟新艳秋学戏的想法对学院教务处的同志讲了,校方十分支持。但考虑到新艳秋年龄大(当时新艳秋88岁),接到北京有困难。张火丁对这种状况十分理解,便向校方提出利用回团实习的机会去南京向新艳秋学戏,校方同意了张火丁的要求,并决定给新艳秋课时费和颁发客座教授证书。
  张火丁事前与新艳秋素昧平生,只是1993年在中国戏曲学院与冯牧一起观摩了新艳秋的《贺后骂殿》,新艳秋卓尔不群的艺术风格给张火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她的艺术思路启发很大。赵荣琛在生前也跟火丁谈起过新艳秋,说她对程派艺术掌握得多,唱得早,有自己的艺术特色。这些都是触动张火丁向新艳秋学戏的动力。于是,张火丁将自己准备向新艳秋学戏的想法跟师娘说了,师娘也十分支持张火丁去向新艳秋求艺。
  1998年6月4日,张火丁立雪程门的南京之行开始了。在江苏省京剧院作曲家续正泰的介绍下,张火丁登机去南京求艺。由于走得苍促,加之天气炎热和晕机,到达南京时,张火丁几乎连讲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5日上午,在续正泰的陪同下,张火丁来到了新艳秋家中。当张火丁第一眼看到新艳秋之后,一种酸楚之情油然而生,她未曾想到这位名扬中华的程派大家竟是一个干瘦的老太太,更未想到这位梨园名伶生活条件如此之差。屋子里面只有硬板床和一把极为普通的木坐椅,一台小得可怜的电视机,老人家的穿着也十分简朴。不难看出新艳秋老师晚年的清贫和孤独,当时陪伴她的只有她18岁的孙女薇薇。张火丁的到来使新艳秋十分兴奋。老人家在电视中看到过张火丁的演出,对张火丁并不陌生。在这之前,她得知张火丁是赵荣琛的弟子时,便表示愿意教火丁。
  成就梨园佳话
  新艳秋与张火丁达成了共识,教授火丁的第一出戏是《鸳鸯冢》。别看新艳秋已年近九旬,但她记忆惊人,说起戏来思维敏捷,见解精到。她就《鸳鸯冢》中的王五姐与《锁麟囊》中的薛湘灵两个人物的不同身份、不同性格作了比较和分析。她对火丁说:“人物的性格主要靠自己琢磨。”老人家不厌其烦地教火丁唱腔,说只有口传身授才学得扎实。在走身段时,由于新艳秋年岁大了,张火丁只得扶着她走。这样有时也走不出来,倘若走错了重走,走对了老人家及时给予肯定。然后,张火丁再一遍又一遍地练,直到老人家满意、自己熟练了为止。经过十几天的时间,张火丁便把《鸳鸯冢》这出戏拿了下来。当看到张火丁将戏学会后,新艳秋会心的笑容写在了脸上。在学习的过程中,新艳秋有时也给火丁示范身段表演,使张火丁从中隐隐地看到了老人家当年在舞台上的大家风范,同时更深地体悟到了新艳秋这位老艺术家对京剧艺术的挚爱。
  新艳秋虽然在身段表演上受到年龄的局限,无法展示昔日的风采,但她依然表现出“一种大气”,是大家的气度。这时张火丁方深深地感受到,赵、新两位老师,风格迥异,在艺术上各有千秋,但都展现了一个字——美。赵荣琛具有阳刚之美,而新艳秋具有阴柔之美。令张火丁感受最深的是,二位老师都有着博大的胸怀,他们都不保守,都没有门户之见,他们是惺惺相惜,相互倾慕。赵荣琛在给张火丁传艺时,曾多次说到新艳秋表演的精美之处。当张火丁将赵荣琛传授的《荒山泪》中的水袖和身段表演给新艳秋看时,新老师情不自禁地赞道:“好!改得好!”
  新艳秋年龄大,耳朵有点听不清,张火丁特地为她买了一个耳聋助听器,新艳秋带上后,张火丁与她对话,新艳秋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说道:“听到了!听到了!很清楚,谢谢火丁!”
  在即将离开南京时,张火丁眼含热泪向新艳秋鞠躬,说道:“您老辛苦了,您老保重身体,我以后还会来看您!”新艳秋猛地拉住火丁的手,神情悲切地看着火丁,一时哽咽无语,张火丁也是以泪代言,是程派艺术成就了这一老一少的梨园佳话。一位27岁的青年演员向88岁的老艺术家学艺,时间虽短,但收获颇丰。金陵之行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但在张火丁的艺术生涯中,却留下了难忘的一页。
  张火丁在进入研究生班学习一年后,由文化部艺术局、中国戏曲学院、北京市文化局主办的中国京剧优秀青年演员研究生汇报演出,于1998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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