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双方在甘田、团山坡的狭小区域内互相争夺;伤亡均重。此时第九战区仍未判明日军进攻长沙的企图;依然认为日军向杨林街以北的甘田进攻是掩护其撤退的动作。15日;日军又以刚从赣北开来的荒木支队增援;战斗极为激烈。这时,第九战区发现日军已有4个师团以上的兵力集结于湘北,这才发现日军有向长沙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迹象,遂令第27集团军主力向新墙河以南转移。
9月17日;由各地调往湘北的日军已全部集结完毕;进入进攻出发位置。由于接受了第一次长沙会战时兵力分散的教训;阿南惟畿将进攻部队并列部署于狭窄的正面;以期望进行纵深突破。44个大队及322门火炮和迫击炮展开于新墙河以北仅20公里宽的正面上。仅派独立混成第14旅团第63大队乘船溯湘江南下,进攻青山、营田,掩护其右侧翼,并策应正面主力作战。
9月18日拂晓;日军发起全线攻击,在炮兵、航空兵火力支援和战车协同下强渡新墙河。第4军各师凭借预设阵地抗击日军。第102师正面抗击日军第4、第3、第6师团的集中攻击,战斗尤为激烈。数小时后,日军渡河成功,突破守军第一线阵地。第4军乃转入长湖东、西第二线阵地,继续抵抗。日军第3、第4师团及早渊支队沿粤汉铁路两侧地区迅速向南突进;第3师团一部迂回至第4军侧后。日军平野支队也搭乘海军舰艇沿洞庭湖东侧前进至湘江口的青山附近登陆,与主力协同,向该方面守军第99军展开进攻。至16时,第4军第二线阵地又被日军突破。该军军长欧震鉴于日军兵力占优势,攻击猛烈,且有空中支援,正面阻击已不能奏效,遂令各师逐次掩护,向关王桥以东山地撤退。
正当各路日军南下进攻顺利之时,已经破译中国军队密电码的日军情报机关把一份刚刚截获的重要情报交给了阿南惟畿,看到情报内容的阿南惟畿顿时坐立难安。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我们74军正星夜从上高地区赶赴湘北战场。
阿南惟畿是四月走马上任第11集团军军长一职。虽然是新官上任,阿南惟畿对于我们74军的名声是如雷贯耳。半年前在上高的惨败,日本朝野震惊,我们这只日本人眼中的“三五部队”,日军将领无不高度重视,在上高会战结束后,我们74军成为了日军首选的歼灭目标。
根据情报,阿南惟畿立即命令第3、第4师团向捞刀河以南突进,取消日军最精锐的第6师团原定占领平江的任务,改向捞刀河谷推进正面拦击我们74军,又命令第40师团在扫荡金井附近地区后南下攻击我们的侧翼,原本兵峰直指长沙的日军4个师团,在我们74军加入战斗后,立刻转向全部朝我们扑了过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百一十章 血路
出发前的准备乱得一塌糊涂,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忙于调动物资给养,集结部队。我们57师作为先头部队,首先从上高出发奔赴湖南,紧随其后的是从新喻动身的58师,殿后的是从分宜出发的51师。在通往湘北的公路上,我们74军摆开一字长蛇阵向战区开进。
一般情况下我们调动部队都是昼伏夜出,以免遭到日军飞机的空袭,但是由于命令突然,各师忙于准备,原本就已经耽误了两天时间,此时日军已经突破新墙河防线,正直扑汨罗江,鉴于情况紧急,王耀武不得不命令我们昼夜兼程。
整整一个上午,日军的侦察机一直在我们头顶盘旋。我们的队伍像一条黑色的巨蟒一样绵延在山路之上,夜里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山路泥泞难行,再加上庞大的辎重队伍,让我们显得更加的狼狈不堪。
中午刚过,大批的日军机群就到了,那时候我们师正走在蕉溪岭那条15公里上下的羊肠小道上。两边都是高耸的巨石,中间的道路狭窄拥挤,日军的战斗机一波接着一波地顺着队伍行进的方向扫射。跟在后边的轰炸机把成批的航空炸弹甩了下来。
队伍根本没地方躲,一串串航炮子弹和炸弹掉进人群中,血肉横飞,惨叫声响彻山谷。柴意新站在一块巨石上,扯着脖子大喊:“快点通过这里!把伤员都扔下!快!”
我们没命地朝前跑着,每当日军的战斗机迎面扑来时,大家只能原地趴下,祈祷子弹和炮弹别落在自己的身上,死尸和伤员多得挡住了去路。我们从他们身上踏过,继续奋力地向前冲,道路已经被鲜血汇成的河流染红。
泥水混合这血水溅到我的脸上,来不及擦掉,我挥舞着手臂招呼着弟兄们拼命地跑。狗熊领着射手们把重机枪架在石头上朝天上的日军飞机射击,不少新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僵直,已经走不动路了。老兵们瞪着血红的眼睛,连打带骂地驱赶着他们冲出这个死亡地带。
到了傍晚,我们拼死冲过了蕉溪岭这个让我们伤亡惨重的地方。天黑后,日军的飞机消失了,我终于喘了一口气。
入夜,我们伴着清冷的山风在道路两旁休息,在黑夜的笼罩下,队伍的气氛低沉萎靡。不时还能听到隐约的哭声。
我光着脚坐在篝火旁,光着两只脚正在烤着已经湿透的军靴和袜子。麻杆递给我一块潮乎乎地压缩饼干说:“吃点吧。我帮你烤。”
我摇摇头说:“我自己烤,你先吃。”
赵至诚从远处走了过来,坐下拔了靴子和袜子一边烤着一边说:“统计完了,掉队的有310人,死活不知道。”
我问:“装备呢?”
赵至诚想了想说:“重机枪丢了一挺,迫击炮都在,炮弹少了4箱。其他的没统计,估计也不少。”
麻杆啃着压缩饼干,看着火堆若有所思地说:“狗日的,仗还没打呢,就成这样了。明天还不知道是啥样子呢。”
我说:“你们几个老人,一会看看新兵去,说点安慰的话。”
张秀说:“说什么啊,生死各有天命,咱们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呢。”
我把烤干的袜子和鞋穿上,顿时一股入流涌上了身体,感觉舒服了不少。我从麻杆那拿了一块压缩饼干也啃了起来,说:“该说说,咱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帮助他们,也是帮你们自己。”
罗天浩一直躲在一块石头后边哭个没完,他是被吓坏了,要不是赵老头一路架着他,他今天就没命了。我本想安慰他,可是我也不知道该什么好,大道理此时此刻一点用处都没有,我递给他一块饼干,他抬起哭花了脏脸看着我,一脸的绝望神情。
我把饼干塞进他的手里,拍拍他的头说:“这是你的命,既然来了,就别后悔。”
罗天浩哽咽着说:“我。。。。。能离开这吗?”
我摇摇头,说:“不能。”
罗天浩把头伏在膝盖上哭得更凶了。
麻杆听不下去了,朝罗天浩吼道:“狗日的,哭什么哭!号丧那!这还没看见日本人呢!你就成这样了!闭嘴!”
罗天浩委屈地说:“我。。。。我没想到是。。。。。这样。。。。”
麻杆还要说,我摆了摆手,叫麻杆别再出声了。任何知识都是可以传授的,但是这种和敌人战斗的勇气只能自己培养,别人是教不来的。当年我成功了,我活了下来。可罗天浩他们这些新兵能不能成功,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日本小兵
9月25日,我们终于赶到了捞刀河北岸,此时日军已经成功突破汨罗江防线,同日,第九战区司令部也被迫从长沙转移至湘潭。捞刀河防线是此次长沙会战中薛岳“天炉战法”的炉底,而我们已经是第二次作为炉底来顶住所有日军的进攻,好给外线各部队创造迂回包围的时机,炉底一旦被击穿,那么长沙城也就危在旦夕了。
赶赴长沙的路上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但是王耀武依然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地前进,来到北岸春华山附近时,日军第3师团已经占领春华山一线,我们不得不渡过捞刀河在南岸的天鹅山修筑阵地。
顾不上吃一口东西,我指挥着弟兄们开始挖战壕,修地堡,满天飞扬的尘土遮住了头上的太阳,日军在对岸已经开始渡河准备,袭扰的炮火不时射向我们。
中午,在重炮联队的150榴弹炮的配合下,第3师团开始对我们还没完成的阵地发动了攻击。第3师团是我们的老对手了。当年在罗店时,我们就和这支大阪学生师团大战将尽一个月。这个日本老牌师团确实比在赣北交手的106和114这些师团要强的多,不仅装备好,重火力多,而且士兵素质一流。被灌输了极端爱国主义思想的日本学生兵们,端着刺刀冒着嚎叫着,踏着战友同乡的尸体一次又一次冲上我们的阵地,一群几年前还捧着书本钻研学问的读书人,此时都已经变成了野兽,不顾一切地和我们撕咬在一起。
一个戴着圆眼睛的日本小兵举枪向我刺来,那一声尖细稚嫩的吼叫让我后背一阵发凉,多么白净的一张书生脸,嘴里不断地喊着“父亲保佑我。。。。。天皇万岁。。。。大日本必胜”的口号来給自己打气和壮胆。我端着枪拨挡开他不断刺来的刀尖,记法娴熟,动作准确,一看就是受过良好训练的。但是,这个小兵缺乏的是勇气,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他迟疑、他害怕,本能驱使着他用战斗的方式保护自己。在这血光四溅的包围里,我能感到他的无助。他想逃离这里,但是他的精神却把他死死地钉在这里和我厮杀。他的内心是矛盾的,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和我这个中国人拼个你死我活。我深知日本民族的教育方式,爱国主义像宗教一样神圣不可侵犯,所有的人都被这种宗教的狂热炙烤地失去了理智。这也不能怪他,就像小林秀夫临死前跟我说的那样,他们别无选择。这个小兵也别无选择。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曾经是个好学生,可是一个热爱书本的年轻人却被驱赶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