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与暮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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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与暮霭-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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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石(之八)  言未及义
李择水天生爱脸红,让他张口向姑娘求爱,他觉得比在建筑工地翻看图纸,和工人一起把图纸变成高楼大厦困难多了。他已经体察到到,恋爱也有风险。有些人对青年男女间的交往有浓厚兴趣,鼻子特别尖,在没有气味儿的地方也能嗅出气味儿来。他们擅长琢磨、推测、渲染、传播,于是绣花针变成了棒棰,想象变成了现实。他们看到自己的杰作毁坏一些人声誉,拆散一对对情侣,使一对对互生了爱意的有情人不敢来往,从中得到了乐趣。当然,当中也不乏利用这种手段打击各方面竞争对手,也包括情场对手的人。这种爱情角逐环境,就算那些勇敢分子,也不能不小心万分,何况是因为张萍的出现,已成众矢之的的李择水,自然更会顾虑重重。所以偶尔有几分钟单独和张萍相处时间,也让他白白浪费掉了。

  李择水也给张萍写过信,都是在有些工作上事情需要托她办的时候,当然信中也会谈谈在工地的情况,个人想法。每次张萍都是及时回信,而且写得很多,告诉他单位发生的这样那样一些事情,也议论一些国家的大事,个人的理想。可是两人都犯一个毛病,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言未及义。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年,张萍办的刊物定为季刊,已经出了两期。周正一帮助解决各种难题,有些重要稿件帮她修改,帮她避免了一些政策性的、原则性的错误。李中权几次想插手,但是苦于缺少这方面知识,或者说远远比不上周正一,又不得不退了下来。当然在别的方面,,他并没有放松。他曾邀张萍到他家做客,被婉言谢绝了;他又提出到张萍家拜访,也被她用一些理由推拖了下来。她早就发觉了李中权的意图,所以对他拉开的距离更大一些。李中权认为,她对自己的这种态度是周正一造成的,必须设法疏远她们之间的关系,扭转这种情况。他找了个机会,以不经意似的态度对她说了周正一离婚的事情,并含蓄地说这个人喜新厌旧。没料到她听后只笑了笑没当回事。李中权担心时间越长,事情可能变得越发不可挽回,于是拿出早已想好自认为会有效果的一招—找吴大姐帮忙。他对吴大姐说,他和张萍一年来相处很好,他认为她是个好同志,想和她建立恋爱关系,请吴大姐帮忙和她谈谈,听听她的意思,从中促成一下。其实吴大姐冷眼旁观,已经看出来,周正一、李中权都在打张萍的主意。周正一老谋深算,正在稳步推进,已经不露形迹地积累了不少资本。李中权虽然有自己的优势,勤奋好学,知识丰富,和张萍年龄更接近一些,同在一个办公室办公,随时随地都在接触,但不大会创造机会展示自己。另外,有些不择手段,给人印象不够宽容大度。周正一和李中权恐怕都对李择水估计不足,张萍到现在为止,心里只有李择水。她似乎没有发觉周正一的意图,所以和他接触心无顾忌,这样对他也许更有利一些。李中权看到周正一棋高一招,沉不住气了,暴露了意图,结果引起了张萍的警惕。吴大姐的观察可以称得上细致入微,她也估计到李中权有可能找自己帮忙,李中权果然来了。这事真有点让她犯难。听完李中权的一番话,低头想了想,然后对他说:“中权,你知道,作干部工作的对同志们要一视同仁,公平对待。我虽然不很了解,但是估计也能估计出来,追求张萍的,决不止你一个人。我谁也不能帮助,让大家公平比本事,让张萍不受别人影响,完全按照自己意志选择自己的爱人。虽然不能帮忙促成,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我可以传传话。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太着急,女青年多得狠,也不一定就盯住张萍一个。”

  听完吴大姐的话,特别是最后那句话,李中权心里一阵发冷,再没有来时的那种心情,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我再考虑考虑。”推门出了吴大姐的办公室。

大青石(之九)  刻骨铭心(上)
单位突然接到一份调令,上级指名调走李择水,要求三天内报到,没有说明调到哪里做什么工作。李择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新干部,参加工作只有一年多一点,事先一个招呼未打,说调就调,有些奇怪。吴大姐做组织工作多年,这类事情遇到过不少,没有多问,立刻派人去建筑工地通知李择水,要他马上交待工作收拾行李回单位。李择水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上午懵懵懂懂赶了回来,下午就拿了介绍信到上级机构报到,又层层转了两次介绍信,最后来到一个名叫白水河城驻京办事处的机构,这个机构什么也没有说,只交给他一封盖有机密章的介绍信和一张后天晚九时去兰州的火车票,告诉他到站下车自有人接待。同时叮嘱他,去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还有五十几个小时就要离开北京,去一个远似天涯海角般的地方,要见不到张萍了。他爱张萍,可是从来没有对她表示过;张萍也爱自己吗?好像爱,可是也可能不爱。他有点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和她说明白,马上要走了,怎么办?

  李择水突然被调走,变成了单位头条新闻。李中权是第一批知道者之一,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为什么有些兴奋。是出于讨好?还是希望她对李择水断念?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办公室,告诉了张萍。张萍掩饰住了内心的复杂活动,只不动声色地回应了三个字:“哦,是吗?”

  李择水找了个机会不为别人觉察地告诉了张萍:“我要调到很远的地方去,明天晚上就动身。”随后又鼓足勇气说:“我想和你个别谈谈,可以吗?”

  张萍似乎知道李择水在寻找机会,所以配合默契。听了李择水的话,她丝毫没有犹疑,轻声告诉他:“晚上八点半,河边大青石。”说完扭头离开了。

  李择水心里清楚,张萍这样答应约会,表明和自己的心思相通,她也爱自己。可是当两个人并排面对小河坐在大青石上的时候,仍然在关键语言上张不开口,只顾低着头看脚尖。倒是张萍忍耐不住先问了一句:“李择水,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你爱我?”

  李择水吃了一惊,没想到张萍会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拉到正题上来,赶快抬起头来连声说:“对!对!是,是这么回事!”

  “那为什么不说?现在就说!”张萍的语调略带嗔怪。

  “是,我说,我说。我爱你!”李择水在张萍的拉动下,不再顾忌。

  “我也爱你。”张萍的语声中,有一点带着一种满足感的笑意。

  “我爱你”这三个字,在中国传统文化薰陶出来的男女中,尤其是在像张萍、李择水这样尚未全谙男女之情的初恋男女中,它的份量重有千斤。它强力冲撞着他们的心灵,沟通着他们的情感,它携带着一股甜密美妙充满活力的热流,经过他们的耳膜,进入他们的脑际,流向了全身四肢百骸。张萍挪动了一下身子,和李择水肩并肩紧紧靠在了一起,把头倚在他的肩上。她没有想到,这时的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大胆。对男女之间谈情说爱,过去一想都觉得害羞,现在面对李择水,害羞的感觉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忽然脑际灵光一闪,她体悟到,这种事大概总是第一次害羞,有了第一次之后就不会了。自己和李择水已经有过第一次,就是那次在梦中。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于是把少女心中的传统包袱统统丢在了一边。她轻声地提示他:“拥抱我!” 。 想看书来

大青石(之十)  刻骨铭心(下)
事出突然,又发展得太快,李择水心头突突乱跳,他有点手忙脚乱。张萍坐在左边,他先是伸出左臂从背后搂住了张萍,觉得这好像不大符合张萍的要求,于是又笨手笨脚地站了起来,张萍在他的臂弯中软绵绵地好像失掉了力气,他忙又俯身把右臂从张萍左胁下伸过去,用力把她抱起来,张萍顺势贴在了他的胸前。时在初秋,还是穿单衣季节,张萍的体温和急速起伏的胸部撞击着李择水的神智。他已经听不到四周的蛙鸣,听不到扫过芦苇尖稍的风声,只是通过自己和张萍贴在一起的前胸、双肩和脸颊感觉到她身上的灼热。黑暗的夜空几乎遮尽了繁星微弱的光芒,在鼓励着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不要分开。

  她贴近他的耳垂,用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听到的柔媚声调对他说: “亲亲我好吗?”

  她解除了禁令,李择水热血沸腾,一直被克制住的运用嘴唇接触的冲动突然爆发,双手紧紧楼住她的腰部,近乎疯狂地用自己的双唇在她的脖颈、脸颊、衣领下的肩部、胸部吻了起来。她春心荡漾,尖叫了一声,觉得有些承受不住,赶紧用双手托起他的下颏,用自己的嘴唇锁住了他的嘴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已经忘记了时间,她慢声细语地对他说:“我们这样是不是跟作夫妻一样了?”

  “我们以后当然要成为夫妻。”他小声对她说。

  她贴紧了他的脸颊,柔声说道:“你是我亲爱的丈夫!”

  李择水抱紧了她,又狂吻了一阵,小声对她说:“入过洞房之后,我就成了你的丈夫,你就成了我的妻子!”

  她轻声笑了一下:“我的好择水。我永远是你的。”她忽然觉得需要有个既亲密听到又让人动心的称呼,想了想,随后问他:“我是属马的,你也是属马的吧?”

  “对,我们同岁。”

  “你的生日?”

  “阴历四月十八,你呢?”

  “阴历二月初二,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她撒娇似地扭动身子抱着他的头用力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就是大那么一点吗?”他有些呆头呆脑,没有读懂她的情意。

  “大一点也是大,也得叫姐姐。”她的语调略带娇嗔。

  “那我就叫你小姐姐。小姐姐!”

  “唉!大弟弟!”她得意地依在他的怀中笑了。

  他抱紧她,用自己的左脸颊贴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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