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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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传-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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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殷墟·城子崖(4)
殷墟第三次发掘在被迫中断三个星期后,于1929年10月至11月又复工了四个星期。收藤结大瓜,就在最后一天,发掘团挖到了“大龟四版”,龟版上刻满了殷商时代的贞卜文字,还意外地发现一片彩陶,李济喜不能禁——后来竟被证明是小屯发掘前后近十年中唯一的一片。这次还出土了一具人体俯身葬骨架。历史组研究员徐中舒写道:“十八年十一月李济之先生从安阳来平,1929年秋,李济在安阳殷墟第三次发掘现场获得唯一的一片彩陶片。(李光谟提供)
  携着他的殷墟第三次发掘所得的重要物品。他很高兴,虽然这次发掘中间发生种种阻梗不能如我们的预期的计划进行,但所得的物品,在数量上及意义上,竟超过前两次的发掘。当李先生开始清检这重要的发现,我得最先的一件一件的见着,李先生并且特意地指出这次从殷墟层所得的着色陶片,他说:‘据小屯有经验的工人说,挖掘三十年来,从未遇着这样的陶片。’”徐中舒:《再论小屯与仰韶》,李济主编《安阳发掘报告》第3期,1931年。
  那块彩陶片给了李济重要的启示。他在随后发表在自己主编的第二期《安阳发掘报告》上的《小屯与仰韶》一文中,指出仰韶文化与小屯文化的层位关系:仰韶文化要早于小屯若干世纪,两者无一脉相承关系,如果说有关系,最多不过像远房叔侄的关系。——他对安特生的“中国文化西来说”始终耿耿于怀。那具人体俯身葬骨架也给了李济很多启示,他曾在1931年燕京大学作学术演讲中特别举了“俯身葬”的例子,在其后主编出版的《安阳发掘报告》第三期上,还发表《俯身葬》一文。文章谈到,从当时的资讯信息所知,世界其他地区尚无俯身葬的发现,李济的结论是:俯身葬为中国铜器时代中期的习惯。与殷墟文化相距不远;此种葬法从殷都由此迁移后仍继续一段时间,但在青铜时代结束以前已改为仰身葬;可以认为俯身葬是殷商民族的一种葬法。那块“大龟四版”让董作宾痴迷了好久,通过整理研究,1931年6月他发表了《大龟四版考释》,提出了“贞人说”,对甲骨文断代有着重要的意义。
  李济在一篇总结前三次发掘成果的文章中写道:“前三次发掘的结果,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结论:‘殷晚期的文化,文字的构造固然程度很高,物质的享受也程度很高,已经达到了青铜时期。’就全世界文化来看,这是极可注意的事。百余年来,欧美人研究中国文化,以为中国铜器的发见最早不出西周。从此次发掘以后,证明了铜器在殷末已经存在。我们新近讨论殷末铜器和西方的关系,就形式上看,和青铜期第四纪的器物极相近似。”李济:《河南考古之最近发见》,《李济文集》(卷5),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7页。
  李济作为考古学家的不同凡响,是“以世界文化眼光去观察,以人类文化作标准,故能得整个的文化意义”。(傅斯年语)
  二、 “拉锯战”与“儒莲奖”
  安阳并非一座孤岛,大规模的田野发掘在中国也只是开端。不但河南方面有责难,就连学界也有微词。南京《史学杂志》就曾发表中央大学教授柳诒徵的《论文化事业之争执》一文,质询史语所田野发掘的正当性。针对柳文,傅斯年在致该刊编辑的一封信中逐一辩白。他回答李济携带文物回北平的原因时说:“其后军事繁兴,安阳土匪四起,李济之先生在章河桥被炸五小时前携数骨类陶类来北平本所,以求工作之不断,更以便北平专门学者之参与研究。此本研究中必有之处置,为一切文化国家之通例。果因而误会,来函声询,自可充分解答。”至于何日章的地方自主发掘纯属闹剧:何日章突于十月初旬到安阳,布告禁止吾等工作,由彼之妻舅警察学校毕业轩君率领“发掘”,无方法,无问题,公然声言是来找宝贝的。……经长时之接洽,始得与河南省政府作五条之约定。乃斯年一去开封,何君又设术推翻此案,更派其警官妻舅前往大掘。此真殷墟之悲剧矣!

第四章 殷墟·城子崖(5)
若何君果能组成一个像样的发掘团,吾等本可奉让。无如何氏中仅有一位号称古学家之关君,从未一履安阳工作之场。率其事者,乃其警官妻舅。无照像专人,仅雇一照像馆员学我等工作时照像,而不知其何谓。遇一墓葬,见头取头,见脚取脚,积而成之,不知谁为谁之头。其葬式之记载,更无论矣!陶片则一往弃置。见吾等收之,偶效吾等保留若干。若地墓问题,更不知何解矣。又专以市场价值为价值。彼等初次到安阳,经介绍到吾等工作地参观三日,不言何为。见一白瓦片,大喜,谓若置开封,可值九十余元。近督责工作,亦以谁能找到出宝的地方,则分半价奖之为言。此真太不成事体矣!傅斯年:《傅斯年全集》(卷3),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64—66页。1929年秋第三次殷墟发掘。后排左起:□□□、□□□、董光忠(美国人)、李济、董作宾。(李光谟提供)
  何日章有了倚仗,更加理直气壮。1929年12月,他著有一本《发掘安阳殷墟甲骨文之经过》的小册子广为散发,大造舆论。他向河南省政府呈递报告,要求假河南图书馆暨民族博物院之名自行发掘,谢绝中研院考古组的发掘,令安阳县长协助办理。其引证的法律依据是内政部《名胜古迹古物保存条例》第四条第五项:“其他金石陶器雕刻等各类古物,应调查收集,就地筹设陈列所,或就公共场所附入陈列,并严定管理规则,俾免散失。”及第六条:“各省县政府为保存辖境内名胜古迹古物,得于不抵触现行法令范围内发布单行规则。”何日章敢于与“中央”唱对台戏,根子在有河南地方政府的指使,而国民党政权也未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全国地下文物的保护和发掘,也缺乏相关的法律法规。
  中研院调整策略,11月4日致电河南:“院掘安阳古物,全为研究发扬吾国文化,俟结束后,当分陈中央及省博物院。”
  1930年春天,第四次殷墟发掘刚着手准备,何日章已抢先一步在小屯挖掘。3月9日,王湘函李济,“轩仲湘在四盘磨挖掘,与地主郑有冲突,小屯村张学献和各地主,亦趁势追轩贴偿地价……”所档:考1—1—42。轩仲湘,何日章派的人。3月10日,李济、傅斯年致电蔡元培、杨杏佛,“何日章趁火打劫,乞院电豫省府严重质问,前约何以自定自翻,并请国府严令豫省须即停工,查办何氏。”所档:元141—25。4月8日,王湘函李济,“轩(轩仲湘)忽又来彰,并出价收买知道什么地方出东西的人,如此,小屯人怎能不受他的引诱?”所档:考1—1—50。干扰再三,史语所殷墟发掘被迫中止。
  安阳发掘虽然暂停,其产生的影响却日益彰显。1931年2月下旬,李济在南京主持了“河南安阳殷墟发掘和山东龙山遗址发掘成绩展览”,并做了几场题为“中国上古史的新材料及新问题”的演讲,在中央电台播讲了“国立中央研究院三年来之考古工作”的专题,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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