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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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书-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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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死前,他口占一绝:
  平生妄拟古之人,
  岁月蹉跎忽至今。
  一息尚存应有事,
  莫将夭寿贰吾心
  

高攀龙
(1562—1626)从屈平之遗则
  高攀龙,明朝大臣,东林党领袖之一,字存之,又字云从,世称景逸先生,南直隶无锡县人。万历十七年(1589年)进士。二十一年被贬,翌年回归故里。三十二年,与顾宪成等###讲学于东林书院。抱道忤时的士大夫、退居林野的官僚,与部分在朝的士大夫遥相应合,形成一股政治势力,攀龙则与顾宪成并称“高、顾”。顾宪成卒后,由其主持东林大会。熹宗即位,起为光禄寺丞,官至左都御史。支持杨涟等人追论梃击、红丸、移宫三案,借以消除外戚、勋贵及浙党的势力,又力主澄清吏治。
  明天启六年,魏忠贤等阉党人士欲将东林党人一网打尽,派缇骑去无锡逮捕已罢官在家的高攀龙。高攀龙得知逮捕者就要来到的消息后,在书房里留下一封遗书,悄悄地投附近的池塘而死。遗书中说:“臣虽削夺,旧系大臣,大臣一辱则辱国,故北向叩头,从屈平之遗则。”
  遗著辑成《高子遗书》。
  

吴梅村
(1609—1671)忍死偷生廿载余
  晚明,是历史上腐朽透顶的时代之一,然而,却不是漆黑一团,它还是一个有意思的玩世不恭的时代,奇人怪杰辈出的时代。
  吴伟业,字骏公、江苏太仓人,以其号梅村闻名于世。
  吴梅村自幼聪慧;十四岁就读懂了《春秋》、《史记》。二十三岁中榜眼(明崇祯四年)名动一时。吴梅村身受崇祯皇帝的知遇之恩,御笔在他的试卷上批了“正大博雅”四字。吴梅村二十八岁时,被崇祯任命为湖广乡试主考。二十九岁时,又被任命为东宫讲读,一时春风得意。
  崇祯十六年,吴梅村与卞玉京相见,当时,他已是名满天下的诗人,而卞玉京也是著名的“秦淮八艳”之一,诗词书画都很好,吴梅村曾赞美她“双眸泓然,日与佳墨良纸相映彻”。两人一见,相互倾情,卞玉京更是手抚几案,脉脉相问“亦有意乎·”其中托付终身的信息是很明显的。这一次,吴梅村的选择颇为暧昧,他回避了婚娶。
  时局的恶化之快出人意料。他们分别的第二年,李自成就占领了明王朝的首都,崇祯煤山自缢。一个多月后,被吴梅村定义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横扫中原。吴梅村与卞玉京在此后的多年里失去了联系。
  一个偶然的机会,吴梅村通过老朋友钱谦益打听到了卞玉京的下落,并终于等到了那令人心跳不已的辘辘声,结果却是———卞玉京着道袍与他相见。
  这段恋情,影响了吴梅村一生。直到临死前还念念不忘:
  忍死偷生廿载余,
  而今罪孽怎消除?
  受恩欠债应填补,
  总比鸿毛也不如。
  据《清史稿》记载:吴梅村“临殁顾言,吾一生遭际,万事忧危,死后殓以僧装,葬我邓尉灵岩之侧,坟前立一圆石,题曰:‘诗人吴梅村之墓’,勿起祠堂,勿乞铭,闻其言者皆悲之。
  

顾炎武
(1613—1682)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顾炎武,号亭林。出身江南大族,明末,参加“复社”反宦官斗争,清兵南下,从昆山令杨永言等举兵反抗,失败后游历全国,暗交抗清志士。
  生平精力绝人,自少至老,无一刻离书。反对空谈,提倡经世济用。主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梁启超称顾炎武为“清学开山之祖”,开清代朴学之风,对后来考据学中的吴、皖两派影响较大。
  1682年的小除夕,70岁的顾炎武兴致很高,写道:夜晚登上山冈,看见远处灯火明灭,听见狗像豹子一样的叫声。
  过了十天,正月初八,顾炎武骑马时失足坠地,翌日猝死。
  著有《日知录》、《亭林诗文集》、《音学五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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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宗羲
(1610—1695年)梦魂落此亦欣然
  “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宋元学案》)此铮铮铁骨之言出自黄宗羲。
  黄宗羲,字太冲,号南雷,学者称梨州先生,余姚黄竹浦(今明伟)人。他自云其一生有三变:“初锢之为党人,继指之为游侠,终厕之于儒林。”
  其父黄尊素是东林党名士,为人沉毅正直。黄宗羲八岁随父在任所读书。当时,权阉魏忠贤把持朝政,戕害忠良,政治腐败不堪。东林志士左光斗(安徽桐城人),杨连(湖广应山人)等常到黄家议论朝政,评论人物。黄宗羲侍立在旁,对朝政黑暗情况、东林党与阉党的斗争等,了然于怀。
  黄尊素为阉党所害,被押送京城。临行前,父亲命他拜著名学者绍兴刘宗周为师,并嘱他:“学者不可不通知史事。”父亲的教训对他后来的求学道路发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祖父为使黄宗羲牢记国恨家仇,在他进出门口处写上“尔忘勾践杀尔父乎”八字来激励他。
  年仅十九岁的黄宗羲,袖藏铁锥,孤身赴京为父讼冤。当时,崇祯即位,阉党失势,黄宗羲在刑部大堂当场锥刺魏忠贤死党许显纯等,其事轰动海内外。
  黄宗羲一生著述不断,而且愈到老年愈勤奋,年逾八十,著书不掇。他所开创的“浙东史学”一直影响到近现代。
  由于黄宗羲在学术上和思想上的重大贡献,与孙奇逢(河北容城人,明亡隐居不仕)、李颐(陕西周至人,讲学江都,门徒甚众),并称为清初三大儒;与顾炎武、王夫之并称为明末清初三大民主主义启蒙思想家。
  黄宗羲在经济领域也有非常突出的成就。他的“积累莫返之害”之论说被清华大学的秦晖教授在一篇论文中概括为“黄宗羲定律”。黄宗羲指出,封建赋税制度有“三害”:“田土无等第之害,所税非所出之害,积重难返之害。”这段话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不分土地好坏都统一征税;农民种粮食却要等生产的产品卖了之后用货币交税,中间受商人的一层剥削;历代税赋改革,每改革一次,税就加重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纵观历史上多次税费改革;出发点也是为了减轻农民负担,像唐朝时的‘两税法’、明朝时的‘一条鞭法’、清代时的‘摊丁入亩’等,但每次税费改革后,由于当时社会政治环境的局限性,农民负担在下降一段时间后会涨到一个比改革前更高的水平,黄宗羲称之为‘积累莫返之害’。中央领导###等同志了解到这一研究成果,把它看作一面历史的镜子。这是史为今鉴的最好栓释,也是黄宗羲留给后人的一个命题,一笔思想财富。
  康熙三十四年初秋,黄宗羲病重不起,写了《梨洲末命》一文,文中嘱咐“吾死后,即于次日之早,用棕棚抬至圹中,一被一褥,不得增益。棕棚抽出,安放石床。不可用纸钱,见世俗所行折斋、做七,一概扫除。来吊者所送银钱纸烛尽行却之。相厚之至,可在坟上植梅五株,则稽首谢之。”要求在其墓前树立石条两根作望柱,上刻:“不事王侯,持子陵之风节;沼钞著述,同虞喜之传文。”
  临终时,他口授《绝笔诗》命儿子作记:
  筑墓经今已八年,
  梦魂落此亦欣然,
  莫教输与鸢蚁笑,
  一把枯骨不自专。
  

俞樾
(1821—1907)临终诗笔尚如神
  清末著名学者、文学家、经学家、古文字学家俞樾,师法乾嘉学派之王念孙、王引之父子,颇有成就,授徒多年。他是现代诗人俞平伯的曾祖父,章太炎、吴昌硕、日本的井上陈政皆出其门下。
  临终前,俞樾作留别诗10首,又做“自喜”诗和“自恨”诗,代讣辞行,颇为潇洒豪迈,在戚戚别情中掩藏着大气和高亢,如其《别门下诸君子》:“寂寞元亭杨子云,偏劳载酒共论文。不知他日三台路,谁过空山下马坟。”《别此世》:“自寄形于此世中,扰扰事无穷。而今越出三千界,不管人间水火风。”《别俞樾》:“平生为此一名姓,费尺精神八十年。此后独将真我去,任他磨灭与流传。”《临终自恨》:“茫茫此恨竟何如,但恨粃糠未扫除。七尺桐棺三尺土,此中了却万言书。”“临终自恨”诗乃曲园老人临终前,弥留之际,口授此四句,言语已不十分清晰,乃是由他的孙子俞陛云先生以耳贴近曲园老人口边,记录下来的。真可谓是“临终诗笔尚如神”。
  作为经学大师,遁世隐居的俞樾对经学的命运颇为悲观,他在遗书中说:“吾家自南庄公以来,世守儒业,然自今日,国家既崇尚西学,则我子孙读书以外,自宜习西人语言文字,苟有能精通声、光、化、电之学者,亦佳子弟也。”“吾一生无所长,惟著书垂五百卷,颇有发前人之所未发,正前人之错误者,于遗经不为无功。敝帚千金,窃自珍惜。子孙有显赫者,务必将吾书全书重刻一版,以传于世,并将坚洁之纸印十数部,游宦所至,遇有名山胜境,凿石而纳之其中,题其外曰‘曲园全藏书’,庶数百年后有好古者,发而出之,俾吾书不泯于世。”
  

王国维
(1877—1927)五十之年,只欠一死
  王国维之死,一直是一个谜。
  1927年6月2日的早上8时,王国维准时来到清华国学院上班。处理完日常公务,他很随便地走出校门,叫了一辆人力车,径直往颐和园而去。上午10时左右,王国维到颐和园下车后让车夫在外等候,自己购票入内直奔昆明湖。漫步走过长廊,王国维在石舫前兀自独坐沉思,约半个小时后进入了鱼藻轩。这时,他点燃一支纸烟,慢慢地抽完后掐灭了烟头,便从鱼藻轩的石阶上猛然纵身跃入湖。
  在检验遗体之际,于王氏内衣袋中搜得遗嘱一份,遗言当头一句:
  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事变,义无再辱。
  惹得后来人无限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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