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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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钗之战-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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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了,我就仍然根据你的意图,离开这些人,到卢昂加尔默罗会修士那里去专务神职。”
  “你忘记说我曾许诺过你100比斯托尔的年金,并且我没有食言。一个加尔默罗会修士100比斯托尔的年金,在我看来,足够花费了。”
  “我不否认这一点,我亲爱的妹妹。但是修道院借口我还不是修士,因此总是把这笔钱领走。”
  “在这种情况下,你没有在献身于宗教的同时,发誓安于贫穷吗?”
  “我的妹妹,我矢志以苦为乐。我对你发誓,我严格恪守着这种志向:再没人比我更穷的了。”
  “可是,你是怎样从修道院跑出来的呢?”
  “啊!是这样的!正如亚当逃出地上的天堂,是科学毁了我,我的妹妹,我是因为太博学吗?”
  “怎么!你太博学?”
  “是的。你知道,在修士之中,他们想有其他名声,而不是想当皮克·德·拉米朗多尔、埃拉斯姆和笛卡尔的信徒。我被当作是奇才,学识十分渊博;因此当隆格维尔先生到卢昂鼓动这里的市民,并宣称支持议会时,他们急忙派我去同隆格维尔先生高谈阔论.我的言辞既漂亮、又文雅,隆格维尔先生不仅对我的长篇大论十分满意,而且还问我是否愿作他的秘书。正是在这个时候,我要说出自己的心愿。”
  “是的,我想起来了,你甚至借口告别红尘,向我要100比斯托尔,是我亲手寄去的。”
  “这是我唯一领到的一次,我以贵族的身分发誓!”
  “可是你应该放弃红尘。”
  “是的,这曾经是我的愿望,可是这不是上帝的愿望。上天也许对我另有看法,它通过隆格维尔先生对我另有安排。上天不愿我一直做修士,因此我就得听从天意,我应该将这一点讲出来,我不会后悔。”
  “那么,你不再过修道生活了?”
  “是的,至少眼下是这样,亲爱的妹妹。对你说我再也不回修道院,这话我不敢说,因为哪个男人头一天可以说他第二天干些什么?朗塞先生不是到苦修院建立了一整套秩序吗?也许我会象朗塞先生那样,也搞出一些新的规矩来。但在眼下,我尝尝打仗的滋味。你看,在某一段时间内,我变得庸俗和不纯洁了,将来一有机会,我就会洗心革面。”
  “你,军人!”娜农耸耸肩说。
  “为什么不可以呢?要命!我是迪努瓦,是迪格斯克兰,是无可指责的勇猛骑士贝亚尔。不,我并不是高傲地说,我没有哪怕微小的自责可作,我象显赫的雇佣兵队长斯弗尔扎那样,并不问什么叫做害怕。我是个人,正如普鲁特所说:Homo sum;humani nihil a me alienum pufo,这就是说,我是一个人,与人类有关的东西我都不陌生。因此我会害怕,正如准许一个人害怕那样;但这并不妨碍我在必要时坚强勇敢。即使在我迫不得已时,我也是只舞弄一下佩剑和手枪。我真正的爱好,我的天赋才能,这是外交,你明白。要么是我完全搞错了,我亲爱的娜农,要么我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搞政治是一项美好的职业。请看马扎兰先生,如果他不被吊死的话,就会前程远大。那好!我,我就是象马扎兰先生那样的人:因此,我害怕一种东西,甚至可以说最害怕的,就是被吊死。幸亏你在这里,亲爱的娜农,这给我一种很大的信心。”
  “这么说,你要作军人了?”
  “必要时可以作廷臣。啊!我在隆格维尔先生身边的日子使我获益匪浅。”
  “你在他身边学到了什么?”
  “在亲王们身边要学的是好斗、密谋和背叛:”
  “这会把你引向何处?”
  “引向最高的位置上。”
  “你丧失了什么?”
  “当然了,孔代先生失去了他的位置,他不再主宰局势了,亲爱的妹妹,正如你知道的,我曾主宰过巴黎,我!”
  “你?”
  “是的,我。”
  “多长时间?”
  “一小时零三刻,手里握住表。”
  “你主宰过巴黎?”
  “作为皇帝:”
  “这是怎么回事?”
  “最简单不过了。你知道助理主教贡蒂先生,贡蒂教士……”
  “非常了解!”
  “他曾是巴黎绝对的主宰者。啊!那时我是埃勒伯夫公爵的人,他是洛林亲王的人。作埃勒伯夫先生的手下人并不是耻辱。然而,眼下埃勒伯夫先生是助理主教的敌人。因此,我挑起了有利于埃勒伯夫先生的骚乱,在这次骚乱中,我抓到……”
  “谁?助理主教?”
  “不是,我只是想这么做,我很狼狈。我捉到了他的情妇,谢弗勒兹小姐。”
  “这太可怕了!”娜农叫道。
  “因此我的意图是把她抢走,带到很远的地方,使他永远再也见不到她。我将这种意图设法转告给他,这个怪人自有让人无法抗拒的招数,他让人给我送来1000比斯托尔。”
  “可怜的女人,成了被人讨价还价的商品!”
  “那又怎样!正相反,她应该感到高兴。这证明贡蒂先生多么爱她!只有宗教人士对他们的情妇才会有忠诚。我认为这取决于禁止他们拥有女人。”
  “那么,你成富人啦?”
  “我!”科维尼亚反问。
  “当然,以土匪的手段。”
  “不要这么对我说。听着,娜农,我遇到了不幸!那个会收拾打扮的谢弗勒兹小姐,没人想从我这里出钱再买走,因此就留在了我的身边,她把我的这些钱卷走了。”
  “至少我希望,你由于伤害了助理主教,总能保留住你效劳的那些人的友谊吧。”
  “啊!娜农,显然,你不了解那些亲王们。埃勒伯夫先生与助理主教重修旧好。在他们达成的协议中,我成了牺牲品。因此我被迫去做马扎兰先生的手下人。但是,马扎兰先生是个懦夫。因为他并不按功行赏,因此我只好为参议布鲁塞尔先生而挑起新的骚动。他的目的是任命塞吉埃为掌玺大臣。但是,我手下的人是笨蛋,只打了他个半死。就是在这次拼杀中,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德·拉迈伊莱先生几乎用枪口顶住我打了一手枪。幸亏我低下了身子,子弹在我头顶上飞过去,这位著名的元帅只打死了一位老太婆。”
  “多么可怕的一连串事情!”娜农叫道。
  “可不是,亲爱的妹妹,这是内战的需要。”
  “我现在明白了,一个能做出这类事情的人,就敢于做昨天做的事情。”
  “我到底做什么了?”科维尼亚以最天真的神色问,“我敢做什么?”
  “你胆敢当面欺骗象埃珀农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但是,令我不解的是,我承认我从来也没有想到,受我那么多恩惠的兄长居然冷酷地设计毁掉他妹妹的计划。”
  “毁掉我的妹妹!……我!”科维尼亚不解地问。
  “是的,你!”娜农反驳道,“我不需要听你对我的讲述―你的叙述证明你一切事都干得出来,认认那封信的字迹,瞧瞧吧,这封匿名书不是出自你的手吗?”
  娜农气愤已极,把昨天晚上公爵交给她的那封告密信摊在她兄长面前。
  科维尼亚并没有感到为难地看了看。
  “那么,”他说,“你对这封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难道你认为它措词不好吗?若那样的话,我会对你生气的,这证明你没有一点文学修养。”
  “这不是行文的问题,先生,而是事实本身的问题。是你,是你写了这封信?”
  “是我,毫无疑问。如果我想否认事实,我就会伪造我的笔迹。但是,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从来不想避开你的眼睛,我甚至希望你能看出此信出自我手。”
  “哦!”娜农带着可怕的手势说,“你供认了!”
  “这是一点谦恭的残余,亲爱的妹妹。是的,我应该对你讲出来,我被某种报复所逼迫……”
  “报复!”
  “是的,很自然……”
  “对我报复,可恶的人,想想你说的话吧……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就要对我进行报复!”
  “你对我做过的事嘛?娜农,你为我设身处地想起……我离开巴黎,因为我在那里树敌过多,我是所有政客们的灾祸……我来找你,哀求你,你还记得吗?你收到三封信……你没有说你认不出我的笔迹……这正是那封匿名信,况且另外的信也签上了名……我给你写三封信要可怜的100比斯托尔……100比斯托尔!向你这个拥有几百万的富人索取!对你来说,这是个小意思,一但是,你是知道的,对我来说,100比斯托尔却是个大数目……然而,我的妹妹拒绝了我……我来到我妹妹家,我妹妹让人把我打发走!……自然,我了解到……也许她正在苦恼之中,我这么猜想,这是向她证明,她的恩惠并没有落到不会有收获的土地上……也许,这土地身不由已……因此是值得原谅的……你看出来了,我的心在寻求你原谅,就是在这时,我听说我的妹妹自由自在、幸福、富有、巨富!一个叫卡诺尔的男爵,一个外人,抢夺了我的特权,取代我受你的保护,于是嫉妒心使我昏了头……”
  “应该说是贪婪……你曾把我卖给埃珀农先生,正如你把谢弗勒兹小姐卖给助理主教那样……我倒是要问你一声,我与卡诺尔男爵的关系,对你有什么要紧的呢?”
  “对我,没有什么。如果你继续同我保持关系的话,我甚至没想到这会令我担心。”
  “你很清楚,如果我只对埃珀农公爵说一声,如果我直言不讳对他坦白,你岂不是完了吗?”
  “当然。”
  “你刚才听到他亲口说过,那个从他手里夺走空白证书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别对我提这件事,我怕得连骨头都发抖,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败露。”
  “你不会发抖,你不是承认你知道害怕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因为你直言不讳的坦白,会证明卡诺尔先生根本不是你的哥哥。因为你信中的话若是针对一个外人,那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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