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过客·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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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过客·偶拾-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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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设计这座花园的时候,我和妻子正好有一次从葡萄牙到西班牙安达露西亚的旅程,西班牙南部摩尔人留下的建筑和花园给了我们很多的灵感。我们以杂色的鹅卵石和青色的岩板铺设花园的地面就是从那次旅行得到的启发。 。 想看书来

后园(2)
花园里的檐廊和小径划分出几处花池,花池边上围种黄杨。花池中最显眼的是七棵高大粗壮的棕树——大王棕。此树在香港俗称为大王椰子,但其实与椰子并无任何关连,只不过因树形略有些相似罢了。棕树种到园中时已经各有十五六英呎高,树根部径围也有数呎,每棵都是用香港人俗称“长臂猿”的起重机吊进花园的。据说此树原产古巴,中国只有南方一带可见。树苗六年才高三呎,所以移植到我家花园时树龄大概都已有十几年了。王棕二十年后通常会每年开花结果,由于至今尚未开花,想来应该未有二十年。两年多来七棵棕树生长茂盛,灰褐色树干上的美丽环形纹多了好几圈,树也有近二十呎高了。
  高大雄伟的大王棕常绿挺拔,茂盛的十几呎羽状复叶翩翩伸展,阳光下树影婆娑时,花园中飘溢着的热带风情就浓郁起来。几处花池中除了大王棕之外,也各种一两棵修剪成形的树木作为景观。其中有红花继木,又称红桎木。此树虽只有一人高,但却是一棵老树桩。树干蟠曲龙钟,姿态古老。树叶为暗红色,每逢开淡紫红色小花时一树深红,便想起老树逢春。与此树相对的花池中种了一棵老勒杜鹃树,即九重葛。勒杜鹃一名是广东俗称,勒意是刺。但与杜鹃花全无任何相同之处,不知广东人为何以杜鹃名之?此树学名应是三角花,原产巴西,但在气温和暖的地方几乎都可以看到它。在中东的以色列、北非的突尼斯和中美的危地马拉,我记忆中那些在花园墙上盛放的九重葛颜色非常灿烂。老树干高近七呎,老枝新叶翠绿繁茂,经修剪成形之后树冠成大大小小的半圆形,高低错落,树姿甚美。开花时节一树粉紫笼罩着深绿,更美。可惜的是这两棵老树常常会被白蚁侵蚀根部,需要不时留意。
  除了这两棵老树之外,另有罗汉松和福建茶树各二。罗汉松和福建茶是香港人最喜欢修饰后用来作园景用的。我又请园艺公司在花池中植了一丛桂花,银桂。这丛桂花一年中开花不止一次,但香气却不甚浓郁。
  在鱼池的两边我们各种了一丛竹子。“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中国花园中竹子似是必不可少的植物。竹子外形清雅,挺拔,俊秀,代表了中国文化和士人所追求的品格。可惜在北方种竹不易,我在北京种下的一丛竹子已近十年,至今依然疏落纤细,如病后的女子般看上去弱不禁风。这次在后园中种了一种竹节较密每节间竹杆成腰鼓形竹子:人称佛肚竹,据说在佛寺中种植最多。拜此地气候温暖潮湿所赐,两三年间已成非常茂密的两大丛,需要不时修剪以免影响其它了。
  在园墙的两边我们分别种了九重葛和炮仗花。九重葛至今已经郁郁苍苍爬满了园墙和墙上我们围起的竹篱。一到开花时真称得上是灿烂夺目,无数红色和紫红色的花苞叶开得好似一片用花朵堆砌成的墙。偶有微风吹过,片片花叶洒落泳池的水面,碧蓝色的水面上点点鲜红飘浮,有说不出的诗意浪漫。当花开到如火如荼之时,好似山野间杜鹃花般灿烂繁盛,这大概就是广东人称之为杜鹃的原因吧。另一边的炮仗花枝藤虽不如九重葛般繁盛,但开起花来之灿烂又不遑多让。有时两墙同时花开,一边红紫一边橙黄,真可谓是美不胜收了。廊檐的柱子边上种了七株金银花,连凉亭的一株共有八株,金银花开时是优雅清丽的,幽香袭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后园(3)
几个花池中除了以上的大小树木之外种满了不同的时花,多数是草本的花卉。我通常一年两次请园艺公司在夏季和冬季来更换花池中已经凋谢的花朵。夏季常种的花卉有红色的龙船花(在端午节赛龙船时开始盛放,故名),红色、粉红色和白色的长春花(又名雁来红、五瓣莲)和可爱的点点金;冬季的花卉有紫蓝色的绣球花,花朵繁多的深红色凤仙和我最喜欢的紫红色野牡丹等。不同颜色的比利时杜鹃四季都可以开花。另外还有一种广东人称之为晓媚的花一年中也开得很长久,花成穗状从底部渐次开到顶部,颜色是淡淡的橙黄色。每个花池中种同色的一种花卉,于是三四个花池中的花儿就常常在后园里争艳斗丽了。
  秋冬季节里杂色的矮牵牛在檐廊和凉亭下的吊蓝中繁花盛开,夏天则是小巧的猪耳朵花。园中另有汉白玉雕成的花盆数只,夏天养睡莲,冬天种盆花或小*。菊虽美但可惜花季不长,而且广东太热太潮,品种远不可与北京相比。
  我喜欢白兰花的香味,特请人在墙边种了一棵。两三年间树已经高达十几呎,可惜的是很少开花。想必是墙边太潮湿,白兰最忌渍涝,无可奈何。
  墙边和凉亭背阴之处我多种洒金,广东一带好像并无玉簪花。洒金虽只可观叶,但颜色艳丽时也可比花朵了。
  后园墙外是香港新界旧日的一条村落,在园中可以看到几座外表残旧的村舍高低稀疏地散布在山岰之中。一条石阶从荔枝山脚蜿蜒而下通向白鹭湖边,就在我们的墙外经过。时至今日香港的旧村落中平日人丁稀少,所以听不到太多的人声嘈杂。只有假日时一些游山远足的人在小径上走过时言谈笑语会飘进墙内,荔枝山是香港新界的一处郊野公园。
  香港的村落中通常有很多芭蕉树,我们在后园里可以看得见墙外长年翠绿肥大的芭蕉叶,不种芭蕉而晴有芭蕉可赏晴,雨有芭蕉可听雨,可称胜似江南园林中的“借景”了。
  我对花园中花卉的要求是生长繁茂和经常盛开,是否名贵品种并不重要。早在许多年前我到法国巴黎郊外的吉维尼参观莫奈的花园时就想好了将来我自己的花园里应该是一处万紫千红,百花争艳的地方。今天这个花园虽然还不能好像莫奈的花园那样随意和自然,但已经是一处百草丰茂的所在。
  与北方不同,在香港可以真正享受花园之美的时节是深秋和冬天。春天太短而且异常潮湿,夏季的酷暑和湿度再加上蚊虫令人不能在园中久留。
  和暖的早晨,朝阳刚刚在荔枝山脊冒出头来,后园里的空气有一种早晨特有的清新芳香。在鱼池边喂完了争先恐后抢食的锦鲤,走到凉亭坐下听吱喳不断的鸟鸣。大鸟和小鸟们在九重葛上嬉戏追逐,黑白相间的喜鹊飞到鱼池边上啄食地下散落的鱼粮。晴朗的日子里,鱼池墙外的远处是两重清晰的浅黛色山影——八仙岭,一处二十多年前我常常去远足的地方。
  上午花园里随着太阳的升高愈发温暖起来。花朵上的水珠已经消失了,高大的大王棕叶影随风飘动,树叶的沙沙声轻轻传来。树影掠过地上那些颜色娇嫩欲滴的花朵,颜色就在明暗之间不断变换着。单独飞舞或成双成对的蝴蝶不时在花间穿梭,从小小的白蝴蝶到色彩斑斓的大蛱蝶,轻盈地翩翩飞来,又在不知觉中飞走了。

后园(4)
如果是个淅淅沥沥的雨天,不论是春雨、秋雨、冬雨,坐在廊檐下听雨读书都是一种享受。泡一壶当年的明前龙井,捧一本散文小品,淡淡的茶香飘起,混合起书中一篇篇的思绪愁怅,再听那雨打芭蕉的声音,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了。园中的花木本来都是青翠欲滴的颜色,雨中就愈发深浓起来了。成串雨滴如同珠帘般在檐廊垂下,点点滴滴地,令人的心都柔和清明了。
  晴朗的午间最宜在凉亭中午膳。泳池中水波潾潾,阳光反射在水面上有些刺眼。墙头上的九重葛恣意盛开着,有如一重重红色的帷幔垂下。鱼池上的小瀑布水声淙淙,墙外的八仙岭脉络清晰可辨了。若是阴沉的天气,饭后散步时看荔枝山被云雾笼罩,平日遮去天空一角的山体已经隐没在灰白色的雾气之中,留下了山岰中茂密的大树。森森然的古树枝桠横斜,树冠高耸,层层迭迭沿山势而上,远观有热带雨林之势。大树在深秋和冬季时颜色最为斑斓,深浅不同的绿和深浅不同的黄令阴沉着的天空背景并不单调。
  下午到黄昏是花园里最安静的时候。特别是冬季,由于太阳早早就转过了荔枝山,所以不觉之间光线已渐渐地暗了下来。周围的村庄沓无人声,甬道和墙边的两座喷泉潺潺的水声变得有些高昂起来。时不时还有蝴蝶在花间飞舞,鸟儿婉啭的啼鸣愈发清脆。花池中几块数百斤重的山石已经被周围日益茂密的花草染成了绿色,丰富的石纹和脉理最宜在静中慢慢观赏。这时吸一支淡烟,啖一杯清茶,翻一篇随笔,让思想在草木间飞翔和歇息,直到金黄色的夕照洒在树木之上。深深地呼吸一口,空气中已经是山间黄昏时浓郁的气息了。
  夜晚。花园里的灯光亮了。灯光照亮了花园中的几尊汉白玉雕像,树木在黄色的光晕里影影绰绰,变得有些神秘起来。艳丽的花朵隐匿在黑暗之中,静静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桂花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到了夜晚那甜甜的香气开始浓郁起来,在花园弥漫着;金银花的香味是清幽的,轻柔地飘来,如丝如缕钻进我的鼻孔。坐在檐廊下的长椅上,享受着花园里夜的安宁和清香。蝴蝶不见了,鸟儿们安静了。檐廊下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在廊柱的金银花叶中造了一个很小的巢,夜已深了,它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鱼池那里不时传来两声蛙鸣,闭目静听,令人有如置身于夜晚的村庄田野之中。曾有一段时间有只牛蛙藏身于池旁石中,鸣声粗壮如牛叫,令人不胜其扰。我们遍寻又不获,但叫声却不断,好像在耻笑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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