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武后亲切平淡地说:“就是为了母子之间说说体已话。来,到我身边来坐。”
“这里就好。”李弘坐在远离书案的圆橙上:“母后有……有何体已话要对儿讲。”
“母后,母后,你就不能像你妹子,亲亲热热喊我一声妈,叫我几声娘吗?”
“儿臣……是,母亲……有什么体已话这样重要。”
“说重要,也重要。”武后一扬一抑轻松地说:“娘儿间总有几句不能当外人,只有我母子之间谈谈的私房话。”
“母后有何赐教,请明示!”
“瞧瞧,又生分了。”武后调笑地说:“百病易治,习性难改。好吧,你来时碰见纪贵妃和她老祖母吗?”
“没……没打招呼,她们远远地没看见我?”
“你的老婆还在哭吗?”
“哦,好像还在抽泣。……原来她们来告我御状来了。”
“这是什么话,婆媳之间透透怨气,也是谈谈家常话。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是宠儿子虐待媳妇的恶婆婆,也没空管你们两口子咬了舌头碰痛了牙齿,那些闺房里的私房隐情。”
“我没私房隐情。”李弘想掩盖隐私:“我是当众打过她,而且经常骂她了?”
“这也平常”,武后有意和缓:“老百姓有句当老规矩的俗话,娶来的媳妇,卖来的马,任他骑来任他打。老婆嘛,够上礼法七出之条,还可以休了她,退回娘家去。”
“我可不是老百姓,是继承社稷的储君。”
“皇帝还可废皇后,你不喜欢她,也可以废了她,不要怕她是你父王指婚册封的。”
“不看父王的金面,儿臣也要顾及母后对儿媳的宠爱。”
“你们龙凤不呈祥,断了龙种龙脉,老祖宗也不能包庇她。”
“儿宠她,爱她,就为了结婚这么多年了,她不生儿养女,爱极生恨,我恨她才打她,骂她……她……”
“她不生不养是命里注定,你爱怎样处置她,为娘不干涉。可有人说,你俩结婚多年从入洞房至今都是一座宫殿里,同房不同床!”
“这胡说,是谣言,是恶语诽谤,是对我尊严的攻击!”李弘出于无奈,只好故作气凶凶地耍无赖。
“无风不起浪,为何人家要攻击你们这隐私?”武后追问。
“万恶淫为首。有人妄想将我贬出东宫。可我不贪花好色,他们只能捏造我好*了。……”李弘说露了口。
“可是你就是不近女色,而且打老婆呀!”
“是的,从小母后就反反复复告诫儿臣,宫里的女人都是饿极了的狼,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从小将我交给了小太监曹达,连洗澡也不让宫女碰着我身体。儿臣在母后教导和严格管理下,将母训当成至理明言,可现……”
“娘也没有让你不碰你媳妇的身体呀?”
“禁宫深严,宫门紧闭,谁能证明我和我爱妃没有合欢之好?”
“可她至今还是女儿之身哪!”武后脱口而出。
“是她亲口来说的?”
“不,不是!”
“哪,只能是不让我太平的太平公主!”
“不许胡说,她还没出嫁呢?”
“可她宫里的面首,野男人谁能数得清有多少!”
“不许你诬蔑你亲妹妹!”
“为什么你容许别人这样诬蔑我?”
“因为……”武后忍下气狠狠的说:“因为你是我的亲儿子!是我为了扶助你进住东宫,与比豺狼虎豹还凶狠的皇后嫔妃斗!在恶语漫骂中与奸佞官宦,皇亲国戚斗,才保住我的儿有今天的荣华。为娘恨你不为娘争气,娘唯愿朝野对你的诬蔑,是捏造,是谎言……”武后已泪盈眶:“你你……哪知娘的心啊!”
“我知道!”李弘顶牛地:“不光知道你是颗什么样的慈母心,还知道我那大妹妹怎样死的,我这小妹妹你为什么这样爱她、宠她,给她起个名字叫太平,就是因为你想太平,可是你这颗慈母心太狠,你心想太平也难太平!”
“你,你你滚,你走,你快滚出去。”
“儿臣告退。”李弘报复发泄得到了*,残酷地:“娘,我的亲娘,你不孝的儿子等着你那慈母心肠发善心呢!”他得意地不慢不急地走出宫去。
武后忍辱不言跌坐椅上,又扶案起立由肺腑幽深沉沉地呼啸:“天哪,天——”
婉儿悄悄由帏后出来急急过去:“娘娘,你怎么了啦……?”
武后坚强地扶案而立;“……我很好!”
“太子他……”
“他这当头一棒敲得好!……来一碗提神醒脑的八珍汤。”
“是。”婉儿离去几回头。
武后镇静下来,端坐回椅上,稳稳有力地提笔沾珠砂,专注阅奏折,细阅圈点奏章写批示。
太白山中,白云袅绕,红叶似山花,点缀在苍松翠柏参差掩映的山林层峦深谷中。
王勃身穿便服,头戴遮阳斗笠,在沟谷深豁中采摘草药。他遥望雄伟的秦岭,蜿蜒的渭水。远远传来樵夫的山歌:
一朵朵哪个白云唷飘啊飘兰天,
高耸耸哪个秦岭噢绕啊绕秦川。
八百里的个秦川唷平呀平展展,
俺靠山吃山哪个不呀不沾边。
不沾边嗳,不沾边哪!不沾边噢!
偏沾哪个太白山的烟火嗳,成不了仙。
成不了仙来,成不了仙,
受苦啊,受难在人间。
在人间啰,在人间……。
王勃漫步山峦中,抚树仰望松林间,听歌向樵夫遥望,浞脚扔石子惊鱼。山深鸟鸣空谷寂静,他徘徊在曲折重叠的清溪畔,心随泉流浮想翩翩,诗兴大发,伏坐溪畔卧牛石上,打开墨盒咬开笔尖,在汗衫内衣上,挥笔畅书。
“王少府,王学士……”潘高升寻来:“你怎么迷恋这人不愿来,鬼不敢到的荒山野岭!”他依着巨石气喘喘:“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
王勃笑道:“山深无道观,蛮荒藏真人,若能结芦隐居此地伴山水,不成地仙……
“也会变天神!”潘高升奉承:“唯愿你早日成仙,也带着愚兄升天。”
王勃不无厌烦地:“我上山采药你也盯来了!”
“不不。”潘高升笑脸相迎:“今日我去以文会友,想请你……。”
“以笔代庖替你写诗文?你知道我因题诗写赋才遭贬谪!”
“楚王不爱离骚,可离骚传千古!”
这句话使五勃心有所动,将石上的汗衫给他:“这是刚刚题的首五言绝句,拿去吧!”
潘高升接过汗衣,一股汗酸气,他提得远远地,绉绉鼻子眉毛:“好……有味道。”
王勃逗着潘高升:“这是文人雅士特有酸味,你没有?”
“有有。”潘高升拉近乎道:“可惜没有你这当代文豪的味道大。嘿嘿”他闻了闻如被馨香熏得人欲醉,开始朗读得振振有力,最后吟念有气无力:
“百年怀土望,千里倦游情。高低寻戎道,远近听泉声。这,不不是我要的那诗意。”
王勃笑道:“你的诗意我知道,你记下了,欲封万候户带兵去东征。功成享富贵,死的是老百姓!”
潘高升:“嗨嗨,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去打仗吗,这更不是我那意思,实对你说,虢城首富李百万,请我去赴宴,陪京都来的贵宾!我想借你的锦绣文章,装装门面,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
王勃挖苦笑道:“你不怕酸味了?我啊,不是爱国文豪屈原大夫,写不出离骚有牢骚,篇篇诗赋骚气熏天,达官贵人受不了。你官场应酬是云中高手,何须我暗中帮你扶上这上天梯!”说吧,他夺过汗衫扔入清溪的激流中。潘高升慌忙踏入水中,急追不上。
“哎呀呀,这酸溜溜的诗文,透墨香啊!”潘高升说实话,王勃不好意思,内疚地扶他到溪畔。他又唉声叹气:“实对你说,我只会等应奉此写个官样文章,即兴赋诗我实在无能为力呀!”
王勃欲避不能,忍气地讽刺;“难道你腹中没有墨汁?”
“可惜墨汁不是酒;是酒,我的瘾可大了!”
“饮墨就该当酒饮;无有这瘾,哪有好文章?”他还苦心劝告:“我啊,是铁砚磨穿,还在磨啊。”
“难道你天天磨墨当酒饮?”懒人总想得到个偷偷懒的好办法。
“当然!”王勃转身要走。
“这是真的?”潘高升拦住王勃。
王勃推开潘高升:“岂能有假。”
潘高升傻乎乎紧紧相随:“可怎么个饮法?
“十分简便。”王勃无可奈何,边走边信口开河:“只须以酒当水多磨浓墨,空腹饮下,越多越好。头昏眼花醉倒了,实实在在酣睡不醒,墨入了心田就开心窍,灵性在胸,胸有腹稿。等你醒来想写诗、词、歌赋,就会如同喷泉,得心应手,落笔不能自主,一挥而就,如有神也。”
潘高升噢噢应声:“你伸出舌头,伸出来嘛,我求你了!”王勃只能伸出咬笔时时墨染的舌头,潘高升高兴地:“一点不假,怪不得你嘴唇有墨迹,舌头被墨染。正人君子无虚言。”
“说不说由我,信不信由你!”
“我信,我信。凡事有决窍嘛!多谢多谢,”潘高升连连打拱捉揖。
王勃苦苦一笑,踏着卵石如白鹤跳跃越过清溪。
潘高升紧随不料一滑坐在水中,还呆头呆脑:“难怪他下笔就有千言呢!”
唐宫,武后密室内的龙凤呈祥的大床上。
武后*地偎在怀义和尚健壮的胸怀里,相亲相爱抚摸着。怀义亲切地问:“娘娘,你为什么不顾一切,冒着风险喜欢我?”
武后沉浸在爱恋迷情中,闭眼喃喃而语;“因为你是和尚,我是佛。”
“和尚?对对,”怀义*的引伸:“和尚和尚,以和合为最高尚,有了互相喜欢,才有我佛小乘教义的天地,阴阳,男女和合时,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