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百姓的这些冤枉,县衙管不了,州府没法管,皇上在上不知道;我又年幼没有品级上不得朝廷,见不着王驾。刘相爷奉旨出京巡视关内,就是为皇上体察民情。可是百姓有冤不敢冒犯相爷,也见不着相爷。我晓得老相爷爱民如子。我若不乘此时机求相爷转呈奏折,使皇上深知百姓苦难;我岂不是枉读圣贤书,明知王法,知情不报,不仅违背良心,更有欺君之罪!”
官员百姓无不赞叹,老百姓更是人声沸腾一片哗然。
刘祥道深深喜爱,又严正讽刺:“好厉害的嘴巴!”
裴宏武恶气难忍喝道:“来呀,掌嘴!”
“慢!”王勃忘乎所以站立起来,面对裴宏武和他的随从:“你们不应该掌我的嘴!”
“不许妄动!”刘祥道制止了妄自尊大的裴宏武,有意坦护王勃:“为何不能掌你嘴巴?容你分辩。”
王勃无所畏惧;上前一步单膝下跪,言语更尖刻:“不是我嘴巴厉害,是我眼睛厉害。更厉害的是那奉旨出京,领了圣旨竟敢不遵王法,任意作践老百姓的钦差大臣;他欺上压下,蒙骗圣上。他若不胡作非为,我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我嘴再厉害,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裴宏武忍也难忍:“堂堂钦差大臣岂容你诬蔑!”
王勃正眼相视:“是不是诬蔑,谁做亏心事,谁心里明白,百姓人人心里有盏灯,心里明亮得很呢!”
“你!”裴宏武恨不得立刻杀了王勃。
刘祥道拦上前,隔开二人,讪笑地说:“奉旨出京的钦差,这里还有一个我呢。你我堂堂钦差大臣,岂能与顽童稚子一般见识。”他转向王勃正色地说:“王勃你这小崽子,我倒要仔细审察你这奏折,看看你笔尖厉不厉害,若有半点诬告,一丝谎言,我定罪加一等,重责不贷,也让你知道,王法不可违,老相爷我执法如山的厉害!”
王勃大步向前单膝叩谢:“谢苍天有眼,愿老相爷执法重如泰山,更愿老相福佑黎民,公候万代。”
“小小年纪,哪里学来这恭维奉承的伎俩!”
“王勃是打心眼里冒出来的心里话。”
刘祥道扶起王勃,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官员也都忍俊不禁,随之畅怀大笑,周围关注王勃安危的群众,更是欢笑沸腾。掌声不断。
憨儿笑得抱着王寿连蹦带跳。
只有裴宏武怒视王福畤。王福畤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忧心忡忡不得安宁。
刘祥道向龙门县令:“你是龙门县的父母官,这个胆大包天的子民,你给我派两个衙役,押回王尚书府去,如有丢失,我拿你是问。”
“不用押送,我认得家门。”话音刚落地,他拔腿就跑,钻进了人群。
县官急忙嘱咐,两个衙役迅速追了上去。
裴宏武也向两亲随悄悄叮嘱:“……事成之后我有重赏。两个亲随也急匆匆窜入了人群。
王勃告准了皇状,欣喜若狂,高举双手高呼尖叫,又跑又跳又嘻笑,他拉着憨儿旋转了两圈,松手将憨儿摔了个仰面朝天。他还高兴地往前跑,他身后跟着一群看过热闹的,大大小小的、半大还小的娃子们,跟在他后面叫啊喊哪的起哄,他一吼众应他一叫众叫。
两个老衙役,追在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喊着:“慢点走啊,我的小爷爷!……
王勃听见,更加来劲了,我行我素成了孩子王,领头羊……。
街头巷尾,满闹市人传人,都在谈论小娃娃拦轿告皇状的新闻。远远王勃和一群孩子走来,人们更是指指点点谈得眉飞色舞。鼓掌相迎。
王勃颇为自傲,洋洋得意地招摇过市。迎面碰上卖糖葫芦,他发给每人一串。王寿急着给小贩付钱。孩子们更来劲了,簇拥着紧随着王勃沿街起哄。
又遇上卖肉包子的,王勃再给每个孩子发一个,两个老衙役跟上来乞求:“我的小祖宗,该回府去了……”勃抓起两个肉包子,一人口里塞了一个。王寿赶来付钱。王勃又领着孩子们往前跑了。
茶楼上,茶客拥向窗口看热闹,向王勃鼓掌。裴宏武的两个亲随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向两个粗壮的地痞指指楼下街市的王勃做了个斩杀的手式,悄悄叮嘱:“……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小茶倌看见,也听见了。等他们匆匆下楼去后。他马上将茶客中的两个青年,拉到一边悄悄告诉,又拉他们到窗前,指着行走出茶楼,盯上王勃和孩子的裴宏武的亲随和地痞。这两个青年一招呼,有几个青年人也人也随着他两追下楼去。
孩子们叫着闹着,吃着肉包子,舞着糖葫芦。王勃一声高叫:“听着,我要洒尿去了,咱们来一个尿尿大比赛,看看谁尿得最高,谁尿得最长,最高最长的我有重赏。先看我的。”
王勃进一僻巷对着墙壁尿得高高的。转过身来:“谁要超过我的,加倍领赏。”
憨儿带头去尿,孩子们一轰而上,贴墙站了一排,在墙上尿尿比高低。
王勃嘻笑地躲向一拐弯处。突然被地痞堵住嘴捆了起来,套上麻袋扛着就跑远了。
憨儿回头不见了王勃,向孩子叫道:“快找,我家的神童躲起来了,找着了好领赏啊。”
孩子一轰四处找王勃,有人喊起“神童!” 一叫众喊,大街小巷都听见了。王寿匆匆过来:“憨娃子,你们啊又在闹些什么明堂?”
憨儿指着墙上高高低低的尿迹:“我们在尿尿比高低。”
王寿颇有感慨:“这哪像书香门第的子弟,事事爱出格。”他又解嘲地讪笑道:“官司还没落定,他又来新鲜的了。这能算个什么神童啊!”
县衙差官不知何往,迎向王寿,王寿笑笑安慰后,“憨娃子你站着笑什么,快去找啊!”
“我才不和他躲猫猫、捉迷藏,我快要成大人了。让那些小娃娃找,找着了到你这里领赏钱。”
王寿笑着在他头上轻轻一巴掌:“你呀,跟着我家的神童,地瓜脑袋也神气起来了。”
“你不是总在骂我,秃子跟着月亮走,傻子有傻福,爷爷你也会跟着沾光嘛。”
一老一小祖孙两个乐开了。
城郊外两个地痞用小车拉着麻袋里的王勃,刚上河堤就被四五个拿着凶器青年拦住。一个青年喝道:“丧门星,你哥儿俩又干什么丧天害理的事啦!”
四把凶器架在他俩脖子上,丧门星谄媚笑道:“嘿嘿,都是街市上早不见晚上见的兄弟,哥子我偷鸡摸狗是有那毛病,哪有胆子谋财害命!”
持刀的青年从他二人身上,各搜出一锭银子,那青年熊道:“你们竟敢谋害我们龙门县人人都夸耀的小神童。你俩是找死啊!
丧门星吓得叫屈:“这,这是京里来的裴钦差的门子逼我们干的!”
“你有凭证吗?”青年亮出银子又逼问:“就凭这两锭银,出了事,你俩脱得了干系?”
“我,我是猪脑子!”丧门星自扇嘴巴。
“得,给你个出路。”这青年吩咐道:“你俩就从这里远远离开龙门,再莫露面。若敢回来,裴钦差准定杀了你俩灭活口。就是他们回京了,王尚书家也饶不了你们的狗命。滚——!”
“是是……”走了几步又停下,乞求地“我俩这就离乡背景,连个盘缠……”
那位青年扔去一锭银,丧门星哭丧着脸乞求:“还有一锭……”
“见财分一半,这也够你哥儿们走财运了。”丧门星两个地痞,拔腿跑得地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哈”五个青年人开怀大笑。
一青年说:“该将我们这个了不得的神童放出来了。”
那青年制止:“不行,我们都拖家带口,不能惹祸上门。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我们救他一命,他绝不会恩将仇报的”。
“神童神通再大,也保不住是张娃娃嘴!依我看,将他送往他王家老坟山去!”
“好主意”,这青年拍拍麻袋“小神童啊,你再受点委屈吧。”
夕阳西下,河水像一匹闪亮黄缎子,来自天边铺向了天边。五位青年推着小车子,喊着黄河歌谣,一唱众和的“跳龙门”
黄河的黄水是匹黄锦缎,
天这头铺到天那边
龙门人天生爱喝那个龙门水
勇跳龙门不怕哪恶浪翻
要跳龙门,敢跳龙门
跳过了龙门定上那个九重天
新月初升,五个青年人轮流背着,扛着,抬着;变着方式爱护小心地爬上王家的老坟山,他们穿过苍松翠柏的林子,将麻袋中的王勃,轻轻放在守坟人的门前,然后远远向门上扔了两三块石头,五位青年人迅速消逝在密林中。
投石时灯光熄了的小屋,灯又亮了。门开了条缝,一个须发苍白的老人头探了出来,发现月光下的麻袋在蠕动。他慌忙出来四下打量后,解开袋口,发现了口被堵住了的王勃。他解开了捆绑王勃的绳索,扶到室内卧倒在床上。王勃手脚都麻木了。他打量小房,收拾得一尘不染,室内醒目的是几部书卷,桌上的端砚。笔墨,和琴案上,一架梧桐木的古琴。
老人貌似村夫,却透出一股儒雅傲气,他为王勃捧来碗热粥,王勃饥饮饱食后,精神恢复了。舒展精骨,他又甩胳膊又伸腿,并向老人尊敬的跪下去:“多谢老公公搭救。”
“老人疑惑的问:“谁将你捆进了麻袋?”
“不知道?”
“看来定是有人要谋害你。”
“是的,一准是那个奸臣,兵部侍郎裴宏武。”
“哦,是裴炎那个老贼的侄儿啊!”老人脱口而出。
王勃不解地:“你也认识他们?”
“哦哦……忠臣流芳千古,奸侫遗臭万年。坏事干多了的人,知道的人也多。”
王勃笑道:“对对,我小时候刚会说话,我爷爷就抱在膝上就教我学这两句话。还有忠臣不事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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