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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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昆往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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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老二媳妇也要穿衣服,那幺女子就光眼看,总不能让这么大的姑娘了光着膀子没一件衣服穿吧。”

  张土班:“我看给你们家宝儿好像有点意思,你又送她布票,是不是要做你们家儿媳妇了,不错,这女子长得这么标致,做你儿媳妇,你也光彩得很啰。”

  朱修顺:“现在不敢说,他们都还不懂事,那丫头倒是从小就爱和宝儿在一起玩,只是我家那宝儿是个笨猪,牛脾气倒是不小,姑娘经常到我家来帮做些家务活,他不感谢别人不说,还动不动就出手打别个姑娘,我家这个龟儿子根本就不是讨姑娘喜欢的货色。”

  张土班:“那姑娘肯定是喜欢你们家,不然她会依你们家宝儿打她?”

  的确那王会与朱宝儿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可谓两小无猜。王会作为一个小女孩生性温良,宝儿便得了上风,从大人那里学来一种打人的方法,把三个指头折起来,用指关节点击头皮,名曰“磕簪”,虽然伤不着什么,被击打部位的头皮可是生疼生疼的。

  朱宝儿常常动不动就给人姑娘一“磕簪”,王会又是个爱伸张的人,只要是挨了打,不论是轻是重“呜呜”地哭着就去到宝儿母亲那里告状。

  一般情况下宝儿母亲管得也是很细心的,一点不姑息自己的儿子,只要接到告状就嚷道:“在哪里呢,快领我去,他磕你几下,我就磕他几下。”宝儿每次都得到相同的报应,但总也不悔改。现在两人渐渐长大,可这习惯却是一点没有变,宝儿母亲自语道,这两个是前世的冤家,是见不得的离不得,意思是说前世的缘分已经分不开了,于是想象着真是天生的一对。

  朱修顺:“那不可能吧,喜欢归喜欢,你看得见的,我们家这么穷,宝儿十七八岁了,裤子都没得一条穿,冬天披羊皮挂,热天里呢,正好他喜欢在河里逮鱼,就天天泡在河里没人看见,说起来真是羞人咯。”

  张土班很是内疚的样子:“会好的,明年布票要曾加了,每人大概能发到三尺,可惜的就是没有办法运布进来,那些马帮也是不中用,给他们的运费嘛,他们不买饲料喂马,都拿去买高价酒喝了。这下好了,我们要借这个机会,只要河上一通船,能运输三线物资,还怕运不了盐巴和布匹。吃过饭,我们就去看你说的那个地方。再有多大的困难,只要县委一声令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朱修顺:“不可能嘛,我说的那个地方起码要一天的路程,现在都是下午了怎么去,只有等明天再说了,要去大长滩也不是简单事,上去全是陡水。”

  王会和朱宝儿出了门,一前一后朝屋外的溪水沟走去。一道清澈的溪水从朱家屋山头流过,这里的房屋大都紧挨溪水而建筑,图的就是用水方便,溪水上有光滑平坦的石头,王会和朱宝儿相背蹲在石头上,把那些鱼的肚子破开,放在清水里洗净。

  这个朱宝儿总是给王会过不去,总要无事生非来显示一下自己,他转过身去够着头看了一下,对王会说:“你那条是青鱼嘛,青鱼有甲,你先把鱼甲刮掉才破开它的肚子,你也不问一下我,就这样乱整。”

  王会对朱宝儿的教导历来不服,或者是心服口不服:“青鱼我都不知道啊,我要你教,我就喜欢先破开,后刮甲。”

  朱宝儿眼珠鼓得像两个乒乓求,掘了手指头朝王会头上磕下去,王会被磕了一下,觉得挨打的委屈,停住手中的活“呜呜”哭起来。

  朱宝儿一副管教者的姿势:“你还有理,再哭我再磕你两下。”王会扔下手中的活站起来就往回走,刚走过去不远正遇上宝儿母亲来了。

  王会很是委屈:“朱婶子,你们家宝儿又打我了,我都这么大了。他还要打我。”

  朱婶子二话不说,走过去一跨步站到石头上去,照着朱宝儿背上“咣咣”就是两拳头,朱宝儿若无其事,被挨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干活。

  王会见宝儿已经被打了两下算是扯平,站在那里停停了,一声不响地回到石头上,捡起那条鱼,继续干活。

第四节


  第二天天刚亮,张土班朱修顺朱宝儿一行三人出发了,朱宝儿扛着一杆火枪走在前面,張土班和朱修顺依然穿着他们心爱的羊皮褂,三人朝河边走去。

  朱修顺肩上挂着渔网,到了河边把渔网往船上一扔对朱宝儿说:“宝儿,我们今天又有网,又有抢,你童子娃儿嘴巴说得准,你说说我们今天是抢宰生打倒麂子呢,还是网宰生打着鱼?”

  朱宝儿偏着脑袋故意卖了一下关子,很自信的说:“肯定是我的抢宰生善,打麂子肉多。”

  張土班:“照我说都有,麂子打一条,鱼弄过二十斤,拿回家吃上几天。”

  “唉,张书记,这样你就错了,照你这种想法,我们就会白跑一天,什么都弄不着。”

  “这话怎么说?你们打麂子也好,打渔也好,不是想多得到些肉吃吗。”

  “上山打猎,下河摸鱼,都是个人的福分,神灵愿给你多少福分,首先要看你的心是好是怀,如果心太狠,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那来的这种说法。”

  “不信,你试一试,凡是上山求才的,只要有这种想法的就什么也得不到,哪怕你勉强得到了,都不会有好结果。”

  三人说着话收拾好了小木船的行头,拉着小木船沿河流往上*驶。朱宝儿拉纤走在河滩上,老朱把烟杆含在嘴里站在船上撑船,烟雾在他的后面缭绕。張土班因为是书记,被照顾来扛火枪,他在乱石滩上行走并不见得轻松,跨越跳跃,紧赶慢赶才勉强跟得上朱宝儿拉船的脚步。

  前面说过他们的目的是去探水,按照县里的目的,要在人迹罕见的安宁河开辟一条水路,用于运输成昆铁路开工建设的先头部队以及生活物资。

  眼前的这段河流,是一条真正的原始河流,蓝蓝茵茵的河水,哗哗地流淌,消失在树木掩映的尽头。仰望两岸高处,重峦叠嶂,那耸立的山峰,几乎要向人倾倒过来。

  此去有一处叫做手巴岩的地方,那里河水湍急,两岸更是悬崖峭壁,峭壁上树木丛生、藤萝密布,其间有一群猴子,领头的大青猴带着那群众多的猴子,仗势欺人,抢劫财物。

  朱修顺他们带上火枪不光是为了打麂子,更重要的是如果带上火枪,那群猴子自然会躲的远远的。因为早在很早以前,那群猴子就和人们进行过不止一次的较量,他们领教过人类火枪的厉害。

  经过一上午的行驶,三人觉得已经是前胸贴着后背,早晨吃的那几碗干饭早已没有了感觉,他们在一处沙坝里歇下来,拿出小饭锅准备做饭。

  他们在河边做饭,同时也包括了打鱼。习惯上在河边煮饭吃是要有鱼吃的,朱修顺拿出饭锅磊灶,張土班捡拾柴火,朱宝儿撒网打渔,各负其责。

  張土班捡来了柴火,朱修顺磊好了灶,两人开始生火煮饭,两个羊皮褂围坐在饭锅旁一边煮饭一边烧叶子烟。不大一会儿米饭就煮好了,朱修顺把烟杆放在石头上磕打烟灰,嘴里嚷道:“宝儿,你是怎么搞的,我们的饭都煮好了你还不拿东西回来。”

  朱宝儿站在河水里一边拉网一边回答:“你来嘛,我今天没有得福分打不到鱼。”

  朱修顺站起来把磕了烟灰的烟杆放入羊皮褂的兜里,走到水边朱宝儿跟前:“我还以为你童子娃儿福分好呢,整了半天一条都没有?我来试一试。是不是张书记这个人心狠,隔了我们的福分噢。”

  “我看就是,他又要想打一条麂子,还要想得二十斤鱼,你说他心狠不狠。”

  “去,去。不要让人听见了把他得罪了,怎么是好。你去和他在一起,看我能不能弄几条起来。”

  朱修顺撒了几网,依然没有打着鱼,连虾都没有得到一个,他又换了一个地方撒网,还是没有打着鱼,灰心丧气地回到煮饭的地方对着张书记说:“今天是你运气不好,隔了我们的福分,吃不着鱼了,就只能鼓着眼睛吃一顿白米饭了。”

  “你怎么会怪到我的头上来,分明是河里没有鱼嘛,就鼓着眼睛吃一顿吧,有白米饭吃还不好吗,吃,吃了好赶路。”

  三个人各自拿了碗筷,开始吃饭。突然“啪”地一声,从水里蹦出一道白光,直接弹到岸上来,“啪”地一声砸在石头上,三人定眼一看是一条大鱼,朱宝儿眼疾手快放下手中碗筷,一个箭步穿过去双手摁住那条大鱼,笑得嘴都合不拢。

  三人都笑了,急忙从新添柴加水把鱼煮了一锅,美美地吃了一顿。吃了饭,三人拉着木船继续前行,来到那个猴子出没的手巴岩。

  手巴岩的猴子之所以能仗势欺人,首先是这里的地理条件特殊,沿岸几十里没有人烟居住,猴子成了这里的霸主,其次是因为这些猴子会动脑筋,它们会理解人的意思,它们为了得到人的东西,但又不能和人面对面的干,它们就看准船上的人都各就各位,用力拉船,两手不能松懈时,突然从树上飞到船里抓住东西就跑。这些畜牲还真是可恶,它们什么都要,吃的用的,连放到船上的羊皮褂都会被它们拿走。

  手巴岩因型状而得名,光滑的岩壁像人的巴掌,树立在河岸边,上方是几道小山梁子从山峰上直插下来,归集在那里,正好像人伸直的几个指头,岩壁中间凹下去,四周稍微高一点,像人的手心。恰在凹下的“手心”里有一个很大的岩洞,所有的猴子都居住在那岩洞里,人及其他动物无法接近,猴子把偷来的东西都放到岩洞里,能吃的都吃了,能玩的用来玩,远近的人对这群猴子很是伤脑筋,但因为它们占据着有利地形,又能拿它们怎么样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节


  这里的猴子曾经演绎出一个十分荒唐的故事;在很早很早以前,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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