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沙龙做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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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沙龙做邻居-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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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色列的威胁,激起的则是巴勒斯坦民众的仇恨。哈马斯和“阿克萨烈士旅”等组织都宣称,如果以色列敢驱逐阿拉法特,那就是“全面宣战”,他们将展开“无情的报复”。阿拉法特新任命的安全事务顾问拉朱布则表示,驱逐阿拉法特“这一愚蠢的决定只能给以色列人民带来灾难”。
  在阿拉法特官邸的示威现场,我也不止一次听到了“以血还血”的呐喊。
  “为了保卫阿拉法特,我愿意杀死所有侵略我们的犹太人,不管他们在什么地方。”这是一个小女孩对我的回答。幼稚脸蛋上的这种决绝,让人震惊感慨。仇恨带来更多仇恨,鲜血造成更多鲜血,也许这正是巴以冲突连绵不绝的根源。
  夜幕降临,秋风萧瑟。由于行动太急,我没带外套,站在残破的官邸内,冷风吹来,凉意让人无处躲藏。
  局势越来越紧张,涌入官邸的巴勒斯坦也人越来越多。逐渐地,热浪替代了冷风,呐喊代替了清净。
  “为了你,我们愿付出鲜血和生命!”晚风中,上千名巴勒斯坦支持者高声呼喊,群情激扬。
  “为了巴勒斯坦,我们愿付出鲜血和生命!”阿拉法特出现在沙袋工事遮挡的大楼门口,大声回答。他右手用力向前挥去,眼角含着热泪。
  高音喇叭将阿拉法特的话拉长,在空气中回荡,下面是雷鸣般的掌声,然后是欢呼。
  由于是记者,巴勒斯坦人也很客气,让我就站在阿拉法特旁边拍照。喉咙已有些嘶哑的哈桑说:“你看,这就是巴勒斯坦人的力量和呐喊,阿拉法特是我们的领袖,不是以色列所能左右。”
  与一年前以军坦克围困官邸时相比,阿拉法特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在夜晚灯光下,他脸色格外红润,讲话中气十足,伴随着自己的说话节奏,他的右手不停向前挥出。
  他告诉人们,国际社会普遍支持他,他接到来自世界各地的问候。
  “我们要告诉世界自由的人们,我们听到了他们的支持,我们将一直向前,直到耶路撒冷。”随着他的手势,人群中登时响起“直到耶路撒冷”的呼声。耶路撒冷,一直也被认为是未来的巴勒斯坦国的首都。
  虽然是面对没有组织的群众,但阿拉法特收放自如,牢牢控制着节奏。在带领民众呼喊完口号后,阿拉法特一时兴起,微笑着向民众飞吻。喧闹的人群则停止呐喊,抱以强劲而有节奏的掌声。阿拉法特然后又高高举起右手,作“V”字胜利姿势,并用力向前挥动。
  人潮中,随即欢呼声响起,然后是一片“V”字手势冲天……
    和阿拉法特共进午餐
  在两年的巴以记者生涯中,阿拉法特的命运是我报道的一个焦点。在我被邀与他共进午餐之后不久,外界就有传闻这位“生存大师”病情急剧恶化,从此,阿拉法特再也没有这么长时间在公开场合露面,直到他最终离开人世。
  看到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突然变得如此憔悴。我心里总不免有一些失落。
  我能参加这次午餐会,可以说是一次意外,我本来是进不了这个午餐会的,因为除了我和另一位记者外,其他都是誓死捍卫阿拉法特的“人体盾牌”。用一位“人盾”的话说:“刘,你完全是沾了我们的光。”
  我笑,不管是不是沾了他们的光,能进去就好。无论是那里的记者,在国外,尤其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要采访到新闻,也需要自己的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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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与阿拉法特共进午餐(4)
能进到这个午餐现场,还得感谢日本青年中村植人。当然他也得感谢我,正是在我的指点下,他不仅在阿拉法特官邸住了好几天,而且还见到了阿拉法特本人。最重要的,他还出了名,日本媒体专门采访他,他的名字一时间为许多日本人所熟知。
    进入“人体盾牌”阵营
  我是幸运的,但和我同去的摄影记者高学余因穿着摄影背心、背着相机,目标太明显,被卫兵很礼貌、果断地拦在了外面。
  当然,在残破的阿拉法特官邸,“浑水摸鱼”者肯定不只我们几个。据阿拉法特卫兵讲,官邸内往来人员或记者中,肯定有犹太人间谍。不然,沙龙怎么能这么清楚掌握阿拉法特的一举一动?
  日本的中村植人就是另一个“瞎打误撞”者。他自称是日本的音乐人,到这里“来开阔一下眼界”。因为他是难得的来自东方的“和平人士”,于是阿拉法特在邀请“人体盾牌”时顺便也把他邀请上了,尽管这位小伙子之前还不大知道阿拉法特长什么样子。
  受到这样的邀请,小伙子受宠若惊,一再邀请我进去,目的是给他拍一些照片,这样他回日本也有宣传的资本。这也正中我下怀,如果凭记者身份采访这次会见肯定难如登天。
  有一个麻烦是,刚刚我还采访了许多巴勒斯坦卫兵及“人体盾牌”,他们都知道我是记者。有一个中村担保肯定是不行,我找到正准备给阿拉法特表演歌咏的意大利和平人士。
  这些刚刚抵达拉姆安拉的远方来客也确实好说话:“带你进去没问题,但有一点,如果士兵问起来,千万别说自己是记者,我们就说你是我们一起的,如果你到时吐露自己身份,那我们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然,穿过层层关卡时,马上有士兵把我叫出来:“你是记者,不能进去。”
  “我是他们一起的,请你不要误会。”阿拉伯语我不会,英语我装听不懂,甩过一句话,随后就往里面闯。旁边的意大利人也帮腔,“他确实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你们可能搞错了。”
  卫兵似信非信,但最终放行。幸亏这是在阿拉法特官邸,安检还是要松懈许多;说实话,如果在沙龙官邸,警卫虎背熊腰,枪口黑森冷酷,就是有十个我,都无法混进去半个。
  在现场照相时,阿拉法特朝我微微点头。他曾数十次见过我,他明白我的身份,但作为领导人他却没有点破。接下来他邀请“人体盾牌”们共进午餐,我这个“冒牌货”也顺理成章成为客人之一。
    犹太“人盾”:我们被当作异类
  我的一位朋友在离开巴以时说:在这个地方,永远没有不危急的轻松时刻。但当时,情况更为紧急。就在我们到达阿拉法特官邸当天,以色列空军突然袭击了叙利亚纵深地带。以色列的理由是:叙利亚支持了哈马斯对以色列的恐怖袭击。这是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以来,以色列第一次如此大胆地攻击叙利亚腹地。
  让巴勒斯坦人警觉:不按常理出牌的沙龙很可能铤而走险。因为袭击叙利亚目标,以色列是在冒发动战争的危险。
  残破的阿拉法特官邸内,人体盾牌源源不断而来。巴勒斯坦官员也迅速行动起来,给他们准备床铺,就安排在阿拉法特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一人一个毯子。
  “我们挡不住飞机、坦克……但我们来这里就是提醒以色列政府,只有和谈才是出路。” “人体盾牌”领袖阿维纳里慷慨言道。
  这位80岁的老人并且表示,他绝不认同沙龙的威胁政策,“危险一天不解除,我就一天不离开阿拉法特官邸。”
  如果你认为这些“人体盾牌”都是亡命之徒或热血青年。那么你错了。他们很多都是非常普通的平民,很多还是妇女。
  来自特拉维夫的苏珊女士就是一个说话非常和蔼的母亲。她告诉我,前一天海法发生爆炸后,由于担心沙龙政府马上采取行动,她当天夜里11点即赶到了阿拉法特官邸。为抢时间,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带上替换的衣服。
  “许多人把我们当作异类,犹太人总认为巴勒斯坦人该杀,巴勒斯坦人总认为犹太人可憎,大家都像被洗脑了一样……确实有一些人在杀人,但绝大多数人仍在期盼和平。”她说。
  “海法爆炸必须谴责,暴力只能带来更多仇恨,我们来到这里,是想告诉世人和巴以所有民众,驱逐阿拉法特并不是以色列人的普遍呼声,还有一批以色列人正在高声呼喊和平。”
  和平的呼声,充斥着残破的官邸。站在阿拉法特官邸大楼水泥工事前,一位以色列妇女朗诵了一首“我们和你们”的诗:
  “我们和你们
  阿拉伯人的母亲和犹太人的母亲
  也许今天我为我的丈夫哭泣
  明天你又要为你的儿子悲伤
  太多的流血
  我们心中充满苦痛
  我们和你们
  应该走到一起
  带着良知,带着爱
  架起一道通向和平的桥梁
  。。。。。。
  她后来向我介绍,这是一位巴勒斯坦母亲写给一位犹太母亲的信。“我从小目睹了战争,够了,暴力;够了,冲突……作为母亲,我只想说,别再让我们哭泣了!”说这话时,老人眼眸中泪光闪现。
  

4。与阿拉法特共进午餐(5)
以色列官员严词恫吓的同时,以军则在不停做出试探性动作。就在我们在阿拉法特官邸时,两辆以色列军车突然进入拉姆安拉市中心。来自瑞士的“人盾”摩西告诉我,当时他们正在市中心外面一餐馆喝咖啡,突然听到以军车辆进入了拉姆安拉。他们来不及结帐就赶回官邸,准备保护阿拉法特。但结果是虚惊一场!
  以色列确实在蠢蠢欲动,当天深夜约12时,又有一辆以色列军车快速驶过阿拉法特官邸。
  摄影记者高学余介绍,他当晚前往官邸打探情况时,四名巴勒斯坦士兵即持枪以战斗队型对他进行检查,足见他们对任何可疑车辆的警觉!
  士兵命令他立刻离开。用他们的话说,这是出于对他的好意,因为这里非常危险,战斗随时可能发生。以防万一起见,高学余随身带着防弹背心。
  “人盾”领袖阿维纳里也承认,他也感到有些恐惧,因为以色列很可能发动进攻。“大家都知道形势的紧迫,沙龙政府已制定了各种对付阿拉法特的方案:绑架、驱逐、隔离、暗杀……”忧虑溢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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