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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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沉沦-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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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莫冉德尔的奢望(5)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为谁驾船。”
  “你想知道吗?”
  “当然!”
  “好!是为你自己!”
  “怎么……这么说……船……”
  “是你的!”
  我的孩子们,怎样的震惊啊!
  当胸来了怎样一下子啊!
  幸好老板是个能干人,他刚好在甲板上放了一张长凳。
  路瓦像给打晕了似的瘫倒在上面。
  “这不可能……我不能接受……”
  但是莫冉德尔早已想好了回答:
  “没错!
  “你忘了我们的那笔旧债,你为了维克多花费的钱!放心吧,弗朗索沃,现在还是我欠你的多。”
  两个伙伴像亲兄弟一样拥抱。
  这一次,眼泪淌出来了。
  为了使这件意想不到的事办得更加圆满,可以肯定莫冉德尔早就做好了一切安排,因为当他们在甲板上拥抱的时候,瞧,本堂神父从树林里走出来了,旗帜迎风飘摇,乐队走在前头。
  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为船降福啦!
  全克拉姆西的人都排着队前来参加庆祝。
  旗帜五彩缤纷。
  乐队尽情演奏。
  当——篷——篷!
  每一张脸上都充满了欢乐。
  在所有人的头顶上还有一个光芒万丈的太阳,它照得银十字架和乐师们的铜管乐器闪闪发光。
  多么美好的喜庆节日啊!
  这时,有人把蒙在艉柱上的布揭掉,美丽的金色字母拼成的船名呈现在湛蓝的天空下:
  新南维尔美人
  新南维尔美人号万岁!祝愿它和旧的一条一样长寿,祝愿它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本堂神父走到船跟前。
  在他背后,唱诗班和乐队排成一行。
  教堂的堂口旗在风中挥舞。
  “Benedicat Deus①……”
  ①拉丁文,意思是:“天主降福”。
  教父是维克多,教母是科拉丽。
  本堂神父让他们往前走,一直走到码头边上,离他非常近的地方。
  他们牵着手,羞得脸通红,浑身在颤抖。
  当本堂神父朝他们挥动圣器的时候,他们在本堂神父的侍童的低声提示下,含糊不清地回应:
  “Benedicat Deus……”
  难道他们不像一对正在举行婚礼的新人吗?
  这个想法涌到了每个人的脑子里。
  也许他们也有这个想法,因为他们不敢直视对方,随着仪式的进行,他们越来越感到局促不安。
  结束了。
  人群四散而去,南维尔美人号已经得到降福。
  但是不能让乐师们就这样走掉,得请他们喝点什么。
  在路瓦一杯接一杯地给乐师们斟酒时,莫冉德尔朝路瓦大妈眨眨眼,抓起了教父和教母的手,转过身来对本堂神父说:
  “洗礼已经结束啦,神父先生,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维克多和科拉丽的脸又涨得通红。
  弥弥尔和小妹妹高兴得拍起手来。
  看到大家都兴高采烈,路瓦老爹十分兴奋,他把头斜靠在女儿的肩上。
  老实的船家咧开大嘴笑了,他还没说出玩笑话呢,自己倒先乐了,只听他用戏谑的口吻说:
  “我看呀,科拉丽,是时候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维克多送回警察分局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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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1)
  繁星……一个普罗旺斯牧羊人的故事
  在吕贝隆山上看守羊群的那些日子里,我孤独地守着牧场,常常一连好几个星期都看不到一个人影,陪伴我的只有我的狗拉卜里以及那些绵羊。于尔山上的那些隐修修道士为了采集药草偶尔会从这里经过,还有时,我可以看到一个皮埃蒙特烧炭人的黑脸。但是,那都是一些朴实的人,由于孤独的生活而变得沉默寡言,已失去了和人交谈的兴趣,再说他们对山下村子里、城镇里谈论的消息也一无所知。因此,每隔半个月,当我们农庄上的骡子给我驮来半个月的粮食的时候,一听见从山路上传来牲口的铃铛声,看见在山坡上慢慢出现了农庄上那个小伙计的机灵脑袋,或者是诺拉德老婶婶的那顶棕红小帽,我就快活得简直到了极点。我总要他们给我讲山下的消息,洗礼啦,婚礼啦,等等。而我最关心的就是我们农庄主人的女儿,我们的丝苔法内特小姐最近怎么样了,她是方圆十法里以内最漂亮的人儿。我并不流露出对她特别感兴趣,装做不经意地打听她是不是经常去参加节庆和晚会,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追求者。要是有人问我,像我这样一个山沟里的牧羊人打听这些事情干什么,我就会回答说我已经二十岁了,而丝苔法内特是我一生见过的最美的人儿。
  可是有一次,正好是个礼拜日,那一天粮食来得特别迟。那天早晨,我就在想:“今天望弥撒,给我送粮来一定会比较晚。”接着,快到中午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暴雨,我猜测,山路不好走,骡子一定还没有出发。最后,在大约下午三点时,碧空如洗,满山的水珠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亮,在树叶的滴水声和小溪的涨溢声中,我突然听见了骡子的铃铛声,它响得那样欢快,就像复活节齐鸣的钟声一样。但是,赶骡子来的不是那个小伙计,也不是诺拉德老婶婶。而是……你们猜猜是谁!我的孩子们哟!是我们的小姐!她亲自来了,她端坐在柳条筐之间,由于山上的空气和暴雨后的清凉,她的脸色分外红润,就像一朵玫瑰。
  小伙计病了,诺拉德婶婶到她的孩子家度假去了。漂亮的丝苔法内特一边从骡背上跳下来,一边把这一切告诉我,还说她来迟了,是因为在途中迷了路;但是瞧她这一身节日打扮,花缎带、光彩夺目的裙子和裙边,哪里像刚在荆棘丛里迷过路,倒像是从舞会上回来得迟了。啊,娇小可爱的人儿!我的一双眼睛怎么看她也看不厌。真的,我还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地看过她。在冬天,羊群下山回到平原上,我回农庄吃晚饭的时候,有那么几回,她匆匆地穿过饭厅,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而且神情显得有一点骄傲,很少和下人们说话……而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而且仅仅是为我而来的,这怎不叫人神魂颠倒呢?
  丝苔法内特从篮筐里把粮食拿出来后,开始好奇地朝四周张望。她轻轻地把漂亮的裙子提起一点,免得把它弄脏,然后走进了围栏,想看看我睡觉的那个角落,稻草和羊皮铺成的床、挂在墙上的大斗篷、牧羊鞭以及火石枪,这一切都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这么说,你就住在这儿,我可怜的牧羊人?你老是一个人孤单单地待在这儿,一定很烦闷!你干些什么呢?你想些什么呢?……”
  我真想回答说:“想你,女主人。”我这样说也并不是撒谎,但是,我却窘得那样厉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相信她一定是看出来了,这坏家伙还因此很开心,故意说些戏弄话来增加我的局促不安:
  “你心爱的女朋友呢,牧羊人,她有时也上山来看你吗?……她一定就是金山羊,要不然就是只在山顶上飞来飞去的那位埃丝泰蕾尔仙女……”
  而她自己呢,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才真像是埃丝泰蕾尔仙女下凡呢,她仰着头,带着可爱的笑容和急于要走的神情,使得她的这一次到来就如同一次短暂的下凡。
  “再见,牧羊人。”
  〃再见,女主人。”
  她带着她的空篮子走了。
  当她在山坡的小路上消失的时候,骡子蹄下滚动的那些小石子,似乎一块一块都落在我的心头。我久久地听着它们的响声,直到太阳下山,我还昏昏沉沉地待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我的美梦。傍晚时分,当山谷的谷底开始变成蓝色,羊群咩咩叫着回到围栏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斜坡上叫我,接着就看见我们的小姐又出现了,不过她可不像刚才那样欢欢喜喜了,而是因为寒冷、害怕和潮湿,浑身直打哆嗦。看来她是在山下发现索格河在暴雨之后涨水了,在强渡的时候差一点被淹死了。可怕的是,这么晚了,她根本不可能回农庄了,因为如果抄近路的话,我们的小姐是怎么也找不到的,而我又不能离开羊群。要在山上过夜这个念头使她非常苦恼,我只能尽量安慰她,让她放心:
  “七月里夜很短,女主人……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赶快生起一大堆旺火,好让她烤干她的双脚和被索格河水湿透了的裙子。接着,我又把羊奶和软干酪端到她的面前,但是可怜的小姑娘既不想暖一暖,也不想吃东西,看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涌出她的眼眶,我也想哭了。
  夜幕已经降临。只有一抹落日的余晖还残留在山脊之上。我请小姐进到围栏去休息。我把一张崭新的漂亮羊皮铺在新鲜的稻草上,向她道了晚安之后,走出来坐在门前……上帝可以作证,尽管爱情的烈火把我周身的血液都烧得沸腾了,可我并没有起半点邪念。一想到东家的女儿,——就像一只比所有其余的绵羊更洁白、更高贵的绵羊,在我的照管之下,睡在围栏的一角,离那些好奇地瞧着她熟睡的羊群很近很近,我就感到无比的骄傲。我觉得天空从来没有这么深沉,群星也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突然,围栏的栅门打开了,美丽的丝苔法内特出来了。她睡不着。羊儿动来动去,使稻草沙沙作响,它们在睡梦中也咩咩地叫着。她宁愿到火堆旁边来。看她来了,我赶快把自己身上的母山羊皮披在她肩上,又把火拨得更旺些,我们就这样挨得很近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如果你曾经在迷人的星空下过夜,你就一定知道,当人们熟睡以后,有一个神秘的世界就会在孤独和寂静中醒来。这时,溪流唱得格外响亮,池塘也发出闪闪微光。山间的精灵自由自在地来来往往,空气中有难以察觉的微风的声音,仿佛我们可以听见枝叶在吐芽,小草在生长。白天是生物的世界,而夜晚则是无生物的世界。要是一个人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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