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我的痛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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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我的痛我的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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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离他如此的遥远。他离开了雅智子,和家里的一个女佣玛丽亚·克里斯蒂娜·瑞兹生活在一起,并且刚生了一个女儿,妮娜。之后还生有两个儿子,麦勒斯和泰莫提。他为什么在七十岁的时候还要再生孩子?当玛丽亚·克里斯蒂娜·瑞兹在法庭上向他索要一亿美金的时候,他对我说: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孩子,我是个傻瓜。——是的,你确实是个傻瓜。他却生气了:塔丽塔,我不想让你把我当个傻瓜!
  

《马龙我的痛我的爱》15(3)
夏安在维希内给他打电话,她想见她的爸爸。但他不想来法国。或许他没有时间,我不知道原因。我非常的愤怒,我不愿再和他讲话,甚至不愿夏安对我提起他。他怎么能在女儿需要他的时候拒绝她呢?
  但是,九月的一个下午,诊所给我打来电话。夏安收拾了行李,她刚离开了诊所。
  ——什么!夏安刚刚离开了!你们让她走了?她一个人?
  ——她的父亲来接她了。我们以为您是知道的……
  ——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根本不在法国!
  ——夫人,白兰度先生在法国。是他来接的夏安。
  我不知道他为何将夏安带走,像绑架一样。为什么他和夏安谁也没有提前告诉我呢?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我感到自己在焦虑和愤怒中快要疯了。这时,电话响了。是马龙打来的。他让我带着图其和拉亚图阿去巴黎附近的一所房子里找他们。但他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呢?马龙从不作任何解释。后来,美国的检察官询问他这次逃跑行为,他回答说他只想躲开报社,没想到却违背了法国的法律,夏安被认为是试图逃脱监控。我不明白法国的法律,他解释说。我的女儿从没真正地离开过诊所。她始终在诊所的监管之中。我们只是在医生的同意下,去了维希内以外的另外两个地方。我们对这两个地方保守秘密,是因为我们只想重新过一种正常的生活。
  我们在奥尔良附近,坐落在乡间的一座大房子里见到了马龙和夏安。马龙突然又有了什么念头?难道他认为他的女儿在法国受到了监禁吗?他似乎相信夏安会因为我们的存在和美丽的景致而恢复健康。
  但事与愿违。回到维希内后,夏安一天比一天放任自己的性情。她对治疗漫不经心,抱怨睡眠不佳。很快,我看见她的目光中又重新出现了那种疯狂或焦虑的光芒。她迅速地把我推向了恐惧。一切似乎重新开始了。在经过了十个月的休息和希望之后,夏安会无意识地走来走去,监视我们,似乎随时会扑向我们,她的父亲,我,甚至她的儿子。再一次,我感到自己活不下去了。我的一只眼盯着她,另一只眼看着图其。当我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才会感到安宁。幸运的是,阿尔贝托和他的朋友让·路易来到了我们身边。狗仔队后来拍到阿尔贝托和夏安一起散步的相片,记者把他说成夏安的新未婚夫……我可以把图其托付给阿尔贝托和让·路易。我知道他们能够在照顾夏安的同时,保护图其。图其现在有十五岁了。这两个从没抛弃过他的人,成了他的两个爸爸。
  奥尔良之行在悲剧中结束了。在短短的三个星期中,夏安的病情每况愈下。一个傍晚,秋天的夜幕在屋外慢慢地降临着,我感觉夏安非常的紧张,随时可能发作。阿尔贝托和让·路易出去了,马龙在楼上。我独自在楼下的大房间里照看着拉亚图阿和图其。夏安在我们周围走来走去,眼里露出疯狂的目光。我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不幸。我不由自主地抱起正在和拉亚图阿玩耍的图其。我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也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第一天看见房屋周围的树林开始,就感觉到夏安会带着图其在树林里消失。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片阴暗的树林,我感到害怕。如果她带着儿子在深夜出走,我想,这太可怕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但她似乎对我们突然失去了兴趣,转而想听音乐。她把一张唱片放进了音响。她为什么这么做?我正觉得不解,这时,我看见她把音量调高,调高,直到声音大得令人无法忍受。楼上的门开了,马龙下了楼。他看了女儿一眼,关小了音量,然后上楼去了。夏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消失,她就立刻向相反的方向拧旋钮。我心想:她想和她的爸爸说话,但他没有明白她的用意。音乐再次变得震耳欲聋,马龙又出现了。她充满敌意地注视着他,我看见了,但他依然视而不见。他关小了音量,又上楼去了。夏安立刻恢复了音量。现在会发生什么事呢?马龙第三次走下楼来。但这次,他没有关音量,而是干脆把音响关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东西,他的眼睛直视着夏安说道。你明白了吗?我听够了。他没有再上楼去,而是重重地坐在音响旁边。
  夏安突然扑向他,开始打他。他什么也没说。像我以前一样,他用手臂挡着脸,用手遮着头,避免挨打。接着,她走开了,围着他转圈,然后再次扑向她的父亲。他仍然一言不发,似乎麻木了,呆住了。这该如何收场呢?这时,外面已经是漆黑的深夜,我尤其为图其和躲在我身后的可怜的拉亚图阿担心。马龙终于忍无可忍了。他站了起来,抓住夏安的肩膀,开始用力地摇晃她,同时大声地喊道吵闹结束了,她必须安静下来,我们无法再忍受她的打闹和疯狂……夏安似乎震惊了,马龙借机上楼回他的房间去了。
  ——给我孩子!
  她的声音在寂静中蓦然升起。我的上帝,难道我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吗?上帝,不能这样,救救我们,我请求您!
  ——不,我不能给你孩子,夏安,今天晚上不行。
  ——给我孩子,他是我的。
  ——不,夏安,外面很冷,天已经黑了,把孩子留给我。
  她开始大叫,骂我,我感觉图其的小指甲掐在我的皮肤上。他害怕地哭起来。这让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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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我的痛我的爱》15(4)
——夏安,图其害怕了,你看见了,我求你,住手吧……
  但她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我突然感觉到她的呼吸。她抓住我的头发,猛烈地拽着我的头。疼痛混合着图其的哭喊让我感到撕心裂肺。这时,我叫拉亚图阿来帮我们,拉亚图阿,抱着孩子,快点,抱着孩子,把他藏起来!当她终于抱走孩子后,我就可以用手把自己的头发从夏安的手里解救出来。我们面对面地对峙着,她抓住我的一根手指,咬了起来。我知道她不会松口,她会一直把它咬断为止。于是,我使劲地咬住就在我唇边的她的脸颊,疼痛使她松开了口。她像被冷水浇过一样呆滞而惊讶地退开了。
  在我看来,我们经历的这可怕的一幕应归罪于马龙的鲁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夏安又重新回到她在塔希提两次试图自杀阶段的状态。她接受的十个月的治疗付诸东流。第二天,我在恐惧和对马龙的愤怒中回到了维希内的公寓,当然也带走了拉亚图阿和图其。既然马龙愿意照顾他的女儿,那就让他照顾吧。我再也不会让图其和拉亚图阿受这样的惊吓……
  几天后,法国法院宣布中止夏安在奥尔良的居留。根据加提法官的指令,她被一架军用飞机遣送回塔希提。一个星期后,当我再看到她时,她又被监禁在瓦亚密的这座肮脏而不称职的医院,这次还有两个带武器的士兵看管。
  法院为何有如此荒谬的决定呢?把一个年轻的女病人当成一个罪犯,一个恐怖分子!这是加提法官的决定,他深信夏安对达格的死负有责任。他过去是个基督会的会士,还保留着旧时传教士的胡子和凉鞋,像老巫师一样的多疑。我觉得他怀疑夏安的病。他把白兰度家族和好莱坞混为一体,自以为在为普通人伸张正义。1991年十月末,在夏安去奥尔良之前,马克思·加提来到法国,再次审讯夏安。但由于夏安当时在维希内诊所,于是我替她去接受了审讯。事情经过非常糟糕。法官对我大声叫嚷,怀疑我故意隐藏夏安,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也发火了。我告诉他他的职责不是维护达格一家,而是查明真相。他威胁我说:等我们回到塔希提的时候,您再看吧!——什么?您以为我害怕您吗?我站起身来,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他的女秘书和我一样,是塔希提人。我认识她。她就在法官身后大笑,鼓励我。我没等审讯结束,摔门而去。
  第二次审讯很快来了。这次,我没有去。马龙带着夏安去了奥尔良……加提法官当然不能想象马龙只是想一家人团聚,他们也和常人一样有痛苦。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企图让夏安逃避他的职权范围,逃避他的正义。于是,他立刻签署了逮捕令,五十多个法国警察荷枪实弹地包围了奥尔良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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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我的痛我的爱》16(1)
我对夏安的病已经不再指望了。经过1991年整整一年的期待,我现在只能一切顺其自然了。如果夏安治愈,那一定是上帝的安排。否则,我准备承受她的病一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究竟对上帝做错了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我不知道。但当我在庆祝自己的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抚养图其、迈米提和拉亚图阿,尽我可能地保护这三个孩子,不让他们受夏安的伤害,同时不抛弃夏安,不责难她。
  我自己能够做到这些吗?1992年就在这种疑问中开始了。在法院判定方面,事情已经尘埃落定。1991年三月,克里斯蒂安被判入狱十年。美国法院终于放弃了对夏安的立案。加提法官将移任给他的接替者,这位新法官宣布对此案不予受理。
  但就在同时,新一轮的法律大战又拉开了序幕:我必须争取对图其的抚养权。在我去维希内之前,我把他托付给姐姐安娜,并且嘱咐她提防孩子父亲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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