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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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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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存着心要看君素笛如何反应,然而又有些纠结,既怕君素笛真说一句不好证明他还是对冷心岩未曾死心,又期待君素笛真断了这份念想。
  君素笛被他搅得心绪不宁,虽然对冷心岩初心不复,也总不能因为自己所展露的一丝情绪波动就害了他,毕竟冷靖翊既是兄长又是君王。
  “陛下,我说过不要再试探。”
  君素笛叹了口气,直视着冷靖翊,口吻变得有些陌生:“陛下也好,瑜王也好,君素笛从来不是能够站在你们身边的人。若陛下执意在此事上纠缠下去,君素笛也别无他法,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自己的方式?”冷靖翊喝道,“你要用什么方式,莫忘了苗……”
  “陛下。”君素笛打断了他。不断重复的对话,不断兜圈子,若到最后还是陷入卑鄙的威胁,实在太过讽刺。深深叹了口气,君素笛微微阖眼,不再看冷靖翊,“陛下,我今日有些累,请陛下回去好好想想。”
  冷靖翊冷着脸,压抑了好久,最终还是对君素笛无可奈何,转身拂袖而去。
  待他走远,君素笛才重新张开双眼,眼底一片黯然。
  立后是国家大事,非一时一刻可以完成。自冷靖翊对君素笛提起这事以后,大概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宫里宫外都忙着操持皇帝立后和瑜王立妃的事情。
  冷靖翊自从那日以后,也变得很少去祥云阁,至于留宿更是一次也没有。
  也不知是为了躲流言,还是真的很忙,虽然冷靖翊甚至一个月都不曾去见君素笛一趟,但是各种赏赐倒是从来不曾间断,甚至有一回,冷靖翊还着贴身的宫人送了一枚同心结来,隔日又送了一块碧玉。
  君素笛便又恢复最初那种平静无波澜的生活。他生性淡泊,之前冷靖翊日日在眼前晃着的时候也不觉得厌烦,冷靖翊不在时,倒也不曾多么失落,只在偶尔吹笛之时想起那人,又不禁想到自己那动摇的心意,不由惘然。
  君素笛将那块刻着“君”字的碧玉系在了玉笛之上,同心结却是收在盒子里。
  立后大典一直到聆华八年开春以后才举行。
  度过漫长冬季之后,在立后大典的那一个月里,冷靖翊便将君素笛彻底禁足在了祥云阁中,一步都不许踏出去。
  君素笛猜想,立后大典与瑜王立妃是同时举行的,冷心岩势必得赶回京城娶亲,甚至可能迎娶桓瑾玥的仪式都是在宫内举行的,大抵是冷靖翊害怕君素笛遇见冷心岩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才将他软禁在祥云阁中的吧。
  立后那天宫中礼乐声不断,君素笛独自坐在祥云阁,临窗半倚,恍惚入梦。
  梦里,那人回眸望来,额间光滑如玉,早已无那一点朱砂。
作者有话要说:  

  ☆、六

  中宫有主,母仪天下。宫中的宴席摆了整整七天。
  这样的喜庆一直延续到两个月之后,快要入夏的季节,春花将尽,早鸣的夏蝉才唤回了君素笛对外面的认知。
  这已是被困在这黄金囚笼的第三年,君素笛回想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突然释然。
  “我说你不懂情,原来,连我自己,也一样是不懂。”苦笑着,君素笛喃喃自语,终于承认。
  阔别数月,冷靖翊再一次跨进祥云阁的时候,依然是独自一人,仿佛就是昨天刚走今天又来,同那些他频繁出入祥云阁的日子一样,他好整以暇地走进来,开口便是寒暄:“君素笛,今日天气极好。”
  君素笛眸光如水,恍惚隔世的日子,再看那人悠悠走来,一时心念动摇,竟在万种不安蹉跎之中,生出几分欣喜来。
  “陛下。”君素笛起身行礼,神色如常。
  冷靖翊停下脚步,微微屏息。他数月不来,已是设想过千遍万遍再见的情形,君素笛那般的人儿,如同不可攀折的天际明月,他虽能留住月的光辉,却想不透月的心意。
  然而君素笛就站在那里,如瀑的长发散落,白衣,玉颜,如同天底下最美的情景。
  “君素笛。”
  终于,轻轻唤出梗在舌尖的名字,冷靖翊快步上前,握住君素笛略微冰凉的手,从指间一瞬间传递的情愫,搅乱他心底深埋的爱意,他迅速将人拉入怀中,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初时,只是一点微凉,随着吻绵密而温柔地深入,如同藤蔓般蜿蜒纠缠,缠绵悱恻,等到君素笛惊觉时,他竟然已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惊慌地想要逃避,冷靖翊不许,死死地钳住君素笛的双手,将他整个人桎梏于怀中。舌头灵活地游走于君素笛的口中,舌尖,饥渴而贪婪地攫取着其中的滋味。
  而君素笛发现,原来他连反抗也变得有些虚情假意,身体的挣扎远没有他应该有的激烈,连唇舌也在配合着冷靖翊的动作,回应那激烈粗暴的吻。
  呼吸急促到即将窒息,冷靖翊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吻。火热的气息喷在君素笛苍白的脸颊上,君素笛猛然一震,仿佛如梦初醒。
  冷靖翊露出满意的微笑,好像是精心策划的局终于有了效果。然而他知道时机未到,并没有急切地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君素笛闭目,平静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问:“你怎么来了?”
  他不再口称陛下,听得冷靖翊心中大是欣喜,摸了摸他的脸,笑道:“我想你了。”
  “……”
  冷靖翊心情好,连笑容也越发灿烂,君素笛倒是极少见到他这样的笑容。任由他抱着耳鬓厮磨了一阵,冷靖翊忽然拍拍手,唤上几名侍女进来。
  君素笛微怔,冷靖翊却只是拉着他的手,道:“好久没出去了吧,我知道你不怕闷,不过今天天气这么好,跟我出去走走。”转头吩咐侍女,“你们知道怎么做了?”
  侍女们恭敬地应了一声,立刻捧上外出的衣衫斗篷,伺候着君素笛换好,等着冷靖翊高高兴兴地拉着君素笛出去了,才敢抬头忙自己的事。
  君素笛一路被冷靖翊拉到御苑之中,这是初夏时节,小荷才露尖尖角,整个池塘都是碧绿绿中透出几星粉红,分外喜人。
  年少时君素笛最喜对着一池芙蓉吹笛。君氏身为苗疆大族,在苗疆的产业自然不计其数。君素笛当年任君氏之主,居住于大理城外的庭院之中,卧房之外也有一处荷塘。气候使然,每每刚刚入夏,那满池便是荷花绽放,映日芙蕖别样动人。
  如今再见荷塘之景,君素笛忆起故乡,不免染上几分乡愁。
  “怎样,好看么?”冷靖翊在君素笛身后轻声道,“我听人提起过你那处荷塘,特意令人在这里也照样植了。只可惜这儿天气跟苗疆不同,现在的时节开不得那么多花。”
  君素笛心中震动,这些事只是年少时的风雅,他从不曾放在心上,更不曾提起过,而当年君氏没落,仆役散尽,也不知道冷靖翊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把这等微末之事打听来。“你……何必呢。”
  冷靖翊柔声道:“这是我向你赔罪,那么久没去看你,还不许你出祥云阁。”
  君素笛听他提起此事,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冷靖翊才刚刚大婚不到两个月,不由地心中一阵失落,表面仍是掩饰道:“你花那么多的心思,可皇后那里……”
  “你又不是不认识曼容,”当日苗疆一事,如今的皇后沈曼容与君素笛也算有数面之缘,君素笛知道那是个奇女子,更许多事情他也曾亲身经历,种种事由,如今想来竟好像还在昨日,“我与她不过各取所需,你不必以为我会负她。”
  君素笛以为冷靖翊看穿他心思,那一丝酸楚泛上来,怎么也按捺不住:“即便各取所需,你也不该在这新婚燕尔的时候就这样。”
  冷靖翊扬眉大笑,饶有兴致问:“你当真以为我这大半年的日子都在忙着娶个老婆?”他将君素笛的发丝绕在指尖,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凑近君素笛,在他耳畔吹着气,“那日你叫我不要试探你,我从谏如流,于是,就试探了一下我自己。”
  “试探自己?”
  冷靖翊靠着君素笛的耳边慢慢呼气,轻轻吮吸着他的耳垂,露出满意而危险的神情。
  在这半年时间内,冷靖翊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不去见君素笛,利用他君王的权利,他招徕了一个又一个人侍寝。美丽的女人,美丽的男人,日日笙歌夜夜欢愉,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忘却君素笛。君素笛,君素笛,君素笛,哪怕是酩酊大醉的时候,他依然清晰地感觉到痛苦,抱了那么多软玉温香,可眼前还是只有一个君素笛。
  用这样荒唐的方式来试探自己的心意,冷靖翊自然不敢告诉眼前的人,只是终于叹了口气:“可我试来试去,发现,我还是不能没有你。”
  君素笛五味杂陈,心中又甜又苦,偏偏他又不肯主动开口承认,只道:“我也未曾想过会逃出你的掌心。”
  “你啊……”冷靖翊听他这么说,内心已是无限欢愉,更不多强求下去,勾着君素笛的脖子就是一阵狂吻。
  君素笛被他吻得心摇神荡,若非是光天化日池塘边上,恐怕连他也把持不住,轻轻用手肘顶了顶冷靖翊的小腹,努力呼吸以平复内心升腾起的热烈的感觉,他想要回应,却又徘徊不定,待防线终于准备放下的时候,冷靖翊已停止了侵略。
  也罢。
  冷靖翊尽兴之后,依然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好像生怕逾越过度惹恼君素笛。他抱着君素笛喃喃轻语,犹如梦寐。
  两人厮磨许久,冷靖翊看见翠玉领着侍女匆匆走来,只在远处示意着点了点头,便又躬身退下了。
  “出来久了,我们回去吧。”冷靖翊柔声对君素笛说道,挽着他的手不由分说便迈开脚步。
  君素笛一切依顺,默然看着冷靖翊英俊的侧颜,情已乱心已倾,可是他那样的人,此刻竟有不知该如何面对,而选择了最可笑的逃避。
  一路无言走了许久,君素笛忽然道:“这不是去祥云阁的方向。”
  “你现在才发现?”冷靖翊笑道,“以后你便不住祥云阁了,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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