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嘴与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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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嘴与金凤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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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照顾他。
  胖大嫂快言快语地说,他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想找,那还不容易呀?找大闺女都不成问题。如今是要房有房,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他还不一定乐意娶大姑娘呢。我觉得恁俩怪合适。
  胖大嫂眼一瞪,胡说,他能看上我?
  二军诡秘地笑笑,说不定。
  胡想点儿。胖大嫂嘴这么说,但经儿子这么一提醒,想想老何这么多年来,过的苦哇!打了半辈子光棍,她是非常了解老何的,和他结合,她是很满意,可人言可畏,会不会说,人家老何放牛时咋不和他结合?现在人家当官了,她看上人家了。她想着想着,禁不住心里骂,他娘那脚,谁想咋说谁咋说。只要老何愿意,我就没啥说,再说那城里的条件就是和村里不一样,多年的苦日子,我也过够了,谁不想过好日子?要和他做伴,就等于到天堂了,我也不会再受苦受累了。
  何大萍不乐意了,翻眼瞪瞪何二军,语调生硬地说,哥,你净给娘出馊主意,咱娘走了,家咋办?你们都出去享福了,不要家啦。
  何二军说,姑娘大了,早晚是人家的,你和二萍都不小了,还能在家待几天?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家就不是你的家了。再说咱这家有啥恋头,破烂不堪,穷得叮当响,早出去早出苦海。
  何大萍说,刚出去几天,思想就变了,忘家了,嫌贫爱富了。可你别忘了,你还是这个穷家给你养大的,咱娘还没享咱啥福呢,你就把她往外推。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为娘好,你以为给娘吃喝穿戴,她就享福啦?咱娘一辈子为咱吃苦受累,到老了也该享享福吧,我们不能守娘一辈子,她老了身边有个伴有啥不好?这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是孝敬娘,再说,家里没负担了,咱大哥也好找对象吧。
  何大萍气哼哼地说,那好吧,我也走,我出去打工,咱都散伙。
  二萍绵声绵语地说,我咋办?
  胖大嫂看着她说,二萍啊,就是娘在家待着,也守不住你了。你马上要考高中了,在县城上高中,有时候一星期回来一趟,有时候半月回来一趟。我真要跟着你何叔叔,咱见面就更方便了。再说,他还能帮你解决点学费,我想这也不是啥坏事。
  何二军理直气壮地说,只要咱娘同意,咱还有啥说?
  何大萍调高嗓门说,走吧,都快点走。我明天就走,甘愿一辈子不进这个家门。
  也行,到哪儿都比咱家强。二军生硬地说。
  几个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不休。胖大嫂和何二军达成了一致意见,脸上布满笑意。何二萍没有什么主见,觉得听哥哥的也没错,这样办,对母亲来说是个好事,以后她肯定不会再作什么难了。有人帮了,有人体贴关心爱护她了,只要两位老人幸福快乐,心情好,就有利身体健康,这有什么不好?只是免不了村人的闲言碎语,说长道短,无论他们怎样说,说也白说,反正娘也不在村里住了。何大萍想到这个家全靠母亲撑着,她一走就彻底烂了,以后自己就没有家了,就像孤儿一样,没人疼没人问了。娘吃了半辈子苦,以后我们都大了,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我们就该孝敬她了。可她一走,好像儿女不孝,将她向外推,不愿养老了,显得儿女不光彩,娘也不体面。但再想想哥哥说得也有道理,关键是我们了解何叔叔,娘跟着他不会受气。另外没有其他人欺负母亲。何大萍知道母亲平时没有什么主见,头脑简单,但对这个问题她是有想法的,或许从前他俩是真心的好吧,再加上城市比乡下强得多,谁不向往好生活?她乐意和何叔叔在一起,说明这是她的心愿。孝和情感是有区别的,情感是精神东西,孝是物质东西。只想到将来自己好好孝敬母亲,使她幸福,但没想到她的精神需求,所以何大萍也默认了。胖大嫂心里清楚,此事只要自己同意,这事就基本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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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
何大萍来到省城,准备寻找一个打工的地方。她溜着大街旁边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觉得自己孤孤单单,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看看大街上车流成河,来往穿梭。一辆辆黑的、白的、红的小轿车如箭头一般见缝就钻,硬着头往前窜,把公交车甩在后边。那公交车如老水牛一样笨,但大有雷锋思想,逢站就停,照顾贫下中农、老人孩子,实行优惠政策,只需掏一块钱,就叫你过过坐车的瘾。电线杆上的广告牌,五彩斑斓,美人像、轿车照片、彩色大字等等,吸引着何大萍的视线。大街两旁高楼林立,雄伟壮观,她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感到自己渺小得如同一只小麻雀。她是第一次进城,在茫茫的人海里,有点胆怯、惊慌,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而又陌生。这时夕阳已经西下,何大萍心里有点焦急不安,如果到晚上找不到工作,吃住怎么办?不由得有点后怕。要紧的是赶快找到工作,有个吃住的地方。她听说村里的姐妹,有的在理发店打工,有的在宾馆当服务员,有的在工厂当工人。她在人行道上边走边巡视着大街两旁的门牌,走着走着,看到前面的电线杆旁有位中年汉子正在贴广告。走近一看,是招聘启事,上面写道:×××造纸厂招聘三十五岁以下的女工,月薪七百元,包吃包住。这时候她的目光才注意到了那位汉子,小眼睛,塌鼻梁,黑皮肤。看穿戴挺“牛”的,禁不住心里说,原来是“砖包后墙”啊!她急忙问,纸厂在哪儿?
  那中年汉子上下打量着她,惊喜地说,纸厂在柳树村附近,临山临水,是一个风景迷人的地方。姑娘,去那里打工吗?
  厂子大吗?
  大,有一百多人哩。
  离这多远?
  几十里路。你看这城里有啥好哇?乱糟糟的,人多、车多、灰尘多,到处乱哄哄的,前两天,我在城里带过去十几个姑娘,她们都乐意去,在厂里上班可高兴啦。但他心说,这妞长得还怪光鲜呢,看年龄还是嫩妞,只是配俺村那个半老汉子太可惜了。可我拿了人家的钱,人家正在等着要人呢,咋办?只有委屈姑娘了,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她骗到手。
  那,我也去吧?
  他暗自一笑,正合他意,说欢迎,欢迎。
  她觉得他的笑容让人恐惧,那眼神贼溜溜的,好像含着什么内容,你是……
  我就是厂长,说话算话,只要你干得好,我还给你加工钱。他心里清楚,金钱对每个人的诱惑力都是极其强大的,都渴望金钱,向往金钱,成为金钱的奴隶,尤其对贫家女子,金钱成为她们强大的牵引力,能够引发她们献身献心,受骗上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钱”字诱惑她,抓住她。他指着路旁的停车场说,我的车就在那里,咱们走吧。
  何大萍看看天色已晚,急于找到归宿,并没多想,便跟着那位陌生汉子走了。
  深秋的黄昏,悄悄地来得很快。一轮红日辉映着满天彩霞渐渐地坠落在西山顶上,它的余晖笼罩着大地,笼罩着山脚下的柳树村,给人以温馨、舒畅的感觉,但这仅仅是短暂的一刻,渐渐地和夜色混为一体了。
  这时,那位中年汉子带着何大萍来到柳树村王秋成家院里。王秋成是本村的村民,单身多年,家里就他一人,大约四十多岁。家有两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上覆盖着小青瓦,瓦上长满了毛茸茸的青苔。小木格子窗口上的木条灰蒙蒙的,经过年久风吹日晒,就像冬日里的枯树败枝一样难看,它羞涩地支撑着窗口,透出屋内可怕的黑暗。院里有一棵大杨树,下面均匀地落下一层枯黄的树叶。何大萍站在树下看看这户人家,觉得和自家一样穷,突然她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是去造纸厂吗?来他家干啥?怎么走了这么远的路程?她犯疑了,目光直视那中年汉子。
  那位中年汉子和王秋成眨眨眼,并催促何大萍赶快进屋坐下歇歇。这一细微的眼神被何大萍捕捉到了,这里一定有文章。她有点生气地说,我是来造纸厂当工人的,你带我来这干啥?
  中年汉子说,先到他家弄点吃的,歇歇脚,待会儿叫秋成带你去厂里,我出去办点事,说罢掉头走了。
  中年汉子慌忙去接何大萍的提包,他心里明白,这是他们提前商定好的,只要把人领到家,中年男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何大萍迟迟疑疑地跟着王秋成进了屋。王秋成慌忙点上煤油灯,为她搬凳子,倒开水,满面笑容,热情过度。何大萍猜想自己已经上当了,后悔太听陌生人的话,只想到外面的世界精彩,人人善良,没想到社会复杂,人心险恶,恨自己太单纯、太愚蠢了。刚才那人一定是人贩子,被他卖了,卖给面前这位中年汉子了。要在这里待下去,那是坑里出来跳井里,一生就完了。怎么办?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一旦王秋成把她锁进屋里,就难脱身了。于是急切地问,大叔,我饿,你给我弄点吃的吧。她又忽然捂着肚子说,大叔,我去厕所。
  王秋成乐滋滋地说,好、好。
  何大萍趁机溜进厕所,看到厕所围墙与房子墙壁的连接处有个豁口。她猛然往上一蹿,双手扒着墙豁,足蹬墙壁,身子一跃,如轻燕展翅,翻过了墙头,拔腿向村后的玉米地里跑去。
  王秋成家就住在村后,他屋后是一条黄土路,过路便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面墨黑墨黑的,让人感到恐惧。何大萍什么都不顾及了,一头窜进玉米地,猫着腰迅速往里面钻去。
  王秋成以为何大萍的行李还在屋里,并且还没向她挑明关系,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逃跑,还正忙着为她沏茶倒蜂蜜呢,觉得那蜂蜜好像倒进了自己的心窝里,做着甜蜜的美梦,这梦马上就要实现了,禁不住哼起小曲,拿着小勺在茶碗里悠然地搅动着。馒头筐在方桌上放着,准备给何大萍拿馒头吃,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左等右瞧不见人出来,他犯疑了,咋回事?咋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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