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匠,裁缝,士兵,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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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匠,裁缝,士兵,间谍-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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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通常只存在于刚结识的朋友之间才有的礼貌。接着乔治就发现秘密业已传出,但他对其速度之快仍感到迷惑,他猜想必定是彼尔曾经对某人吹嘘,也许是对洛伊。如果传言属实,安妮便破坏了她自己的三个规则:彼尔是“马戏团”的人员,而且他是安妮的远亲。她曾在水湄街接待过他,这实在是侵犯了领土。

  再次退回自己寂寞的生活中,乔治等待安妮有所表示。他搬到多余的空房中,并且在晚上安排了许多约会,以免注意到她的进进出出。逐渐地他明白她非常不快乐。她的体重减轻了,也失去了游玩的兴致,若不是他够了解她,他会发誓她是为了愧疚而如此难过,甚至于是对自己感到厌恶。然而当他对她表示温柔的时候,她却又躲开了。她对圣诞节购物丝毫不感兴趣,而且咳嗽愈来愈厉害,他知道这是她有了烦恼的信号。要不是为了“证据任务”,他们会早些前往康瓦耳的海边。结果,他们把这趟旅行延到正月,那时老总已死,乔治失业,平衡的天平已经倾斜了。令他感到羞辱的是,安妮隐瞒着她和彼尔的事,把它和其它许多事情一样秘藏在心底。

  那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把这段韵事结束了吗?彼尔呢?她为什么绝口不提?这件事是不是她所有出墙事件中具有特别意义的?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就象经常露齿嘻笑的猫,韩彼尔的脸在他的想象中愈来愈模糊,只留下他的微笑。但是他知道彼尔深深地伤害过她,这才是最严重的罪过。

  第十九章

  乔治发出嫌恶的低语,又回到了那张不可爱的桌前,再度阅读他被迫退休之后“梅林”的进展。他立刻注意到,叶普溪的新制度立即对梅林的作业方式产生了不少有利的改变,使它变得更成熟更稳定。对欧洲首府的夜袭停止了,情报的流量变得比较规则而不象以前那么提心吊胆。当然,还是有令人头痛的事。梅林对金钱的要求——需要,从不是胁迫——依然不变,在英镑固定贬值的情形下,这种以外币支付的巨款,更令财政部心疼不已。甚至于还有一项从未执行过的建议:“既然我们是梅林所选择的国家,他就应该体谅我们财政上的困难。”彼尔和洛伊的反应大为震怒,而普溪则以难得的坦白笔调对部长写着:“我没有脸再次对我的部属提及这件事情。”

  还有一段关于新照相机的记载,这部昂贵的照相机被器材组分割成几个管状的结构,可以装入苏联制造的标准车灯里。那具车灯,在数度痛苦的尖叫后——这回抗议的是外交部——装在外交部的包裹中送到莫斯科,接下来是递送的问题。梅林的身分不能让大使馆知道,而且大使馆也不知道车灯内另有千秋。车灯体积怪异,套不进大使的座车。几度修改后,车灯总算勉强装好,但是那具照相机却再也无法使用,结果造成“马戏团”及驻莫斯科大使馆间极度的不快。德比又带了第二具次级的照相机到赫尔辛基去,根据普溪写给部长的便函中指出,“将交给一位可靠的中间人,他能畅行无阻地通过边境。”

  乔治突然警觉地坐直身子。

  “我们提及,”普溪写给部长便函的日期记载为今年二月二十七日。“你同意增加预算给财政部在伦敦购买一栋房子以便续行‘巫术作业’。”

  他看过一次,而后更仔细地再看一次。财政部拨出六万镑购买那幢房屋,另外一万镑则用来买家具及装潢,为了减少费用,财政部要让自己的律师处理运输的问题。普溪拒绝写出地址。基于同一个理由,对于谁该拥有这幢房屋也起了一番争执。这一回财政部站稳脚跟,由自己的律师起草文书,以便在叶普溪死后或破产时将房屋收回。然而他仍不泄漏地址,而对于这个应当在国外进行的任务,何以要在国内有幢房子,也同样不肯说明理由。

  乔治热切地搜寻解释。他很快就断定,财务档案极为谨慎地一字不提。档案中对伦敦的房子只有一段语意不明的指示,那是在税率增高一倍时,部长写信给叶普溪:“我猜想伦敦宅邸仍属必要?”普溪回答:“不错,甚至比以前更重要。幸好自从我们的谈话之后,知道的圈子并未扩大。”知道什么?

  直到他看到赞美巫术情报的卷宗时,他才得到解答。那幢房子是在三月下旬购置的,立刻便有人搬进去住。同一天,对于梅林开始有了个性方面的描述,那是一个顾客的意见。直到目前为止,在乔治多疑的眼光中,梅林一直只是部机器:在情报搜集上正确无误,在手段上令人难解,又没有多数情报员在遇到难办之事时的紧张。现在,突然间,他有脾气了。

  “我们已把你对克里姆林宫在出售苏联余油给美国的观点的追踪问题传递给梅林。我们应你的要求,告诉他这和他上个月说克里姆林宫为了讨好田中角荣政府,订定合约将西伯利亚的原油拿到日本市场上出售的报告不合。梅林认为这两份报告并无抵触,拒绝预测最终受惠的将是哪个市场。”

  政府为其卤莽而致歉。

  “梅林不愿——再重复一次:不愿——再在他的报告中提及镇压乔治亚民族主义及提比利西的暴动事件。他自己并非乔治亚人,因此有传统的俄国人观点,认为所有的乔治亚人都是小偷和流浪者,最好把他们通通关起来。”

  政府同意不要勉强。

  梅林突然被拉近了。是因为伦敦那幢房子的购置,才使乔治对梅林其人的存在有这种新的感觉吗?那个远在严寒而宁静的莫斯科的梅林,似乎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这破房间里,坐在他的面前。在他窗外的街道上,他知道孟德皑派的人在雨中孤独地守卫;而在这里,却突然有了个梅林在说话、回答,并且免费地发表意见,这是一个好整以暇、等着见人的梅林。在伦敦见面吗?在一幢价值六万镑的房子里吃饭、玩乐,接受询问,同时滥用职权,并说着有关乔治亚人的笑话?在参与“巫术作业”的那些人所构成的大圈子里,现在又形成了一个“知道”的圈子,这个圈子是些什么人?

  在这一刻,一个似乎是虚幻的人形掠过舞台:一个姓名缩写J·P·R的人,是政府巫术集团新吸收的一名评价员。由受训名单中,乔治获知他的全名是黎贝尔,是外交部研究部门的一员。黎贝尔对某些事起了疑心。

  黎贝尔写给亚得里亚工作小组的记录上说:“我可否请你们注意有关日期的一个极明显的矛盾?巫术一〇四号报告(苏联与法国对联合出产航空器的讨论)注明是四月二十一日。根据你的掩护记录,梅林在磋商代表达成秘密协议那天,便直接由马可夫将军处将这项情报送出。然而四月二十一日那天,根据我们的巴黎大使所言,马可夫仍然在巴黎,而梅林,根据你的一〇九号报告,本身正在列宁格勒城外的飞弹研究基地……”

  相同的引述用过不止四个“矛盾”,综合在一起,暗示了梅林的法术无边,已足以使“亚瑟王传奇”中那位与他同名的法师感到与有荣焉。

  黎贝尔被多方嘱咐少管闲事。但是在另一份给部长的记录当中,普溪却不寻常地批准了一件事,而使他对整个“巫术作业”有了另一方面的发现。

  “极机密。诚如我们所言,您结识已有一段时间的梅林并非单独一个人,乃是多人合成的小组。我们基于安全的理由,竭力对阅读档案的人隐藏这个事实。然而情报的增加却使得继续这种虚构的困难有增无减。也许我们该在有限的基础上,把这项事实说清楚。同样的,让财政部明白梅林每个月领取一万瑞士法郎的薪水,及同等金额的公务开销,由于必须运用在许多事项上故毫不为过的事实,并无害处。”

  然而记录却以一项比较严厉的声明结尾:“但是,即使我们同意将门打开到这样的地步,我仍坚决认为必须保持最少的人知道伦敦这幢房屋的存在,及其使用目的。事实上,一旦梅林的数据大部分公开给我们的顾客知悉。伦敦行动的谨慎性便须相对增加了。”

  乔治茫无头绪地来回阅读这些文件。而后,好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抬起头,脸上满是迷惑的表情。他的思绪飘得如此之远,事实上,既深切又复杂,因而在房里的电话铃响过好几声之后,他才意识到它的召唤。拿起话筒,他瞄一眼腕上的表,傍晚六点。他阅读档案已将近一个小时了。

  “贝拉洛先生呜?我是管财政的罗豪士。”

  古皮特使用紧急程序,正以先前讲妥的暗语,要求立即会面,他的声音听起来象在发抖。

  第二十章

  由“马戏团”的大门走进去到不了档案组。所有的档案都放在大楼后面一列熏得黑呼呼的房间里,看起来象是旧书店,而不象是个大机构存放档案的地方。档案组的大门正对市中心,挤在一家相框店及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中。门上挂了一块牌子,写着:“城乡语言学校,非教职员请匆擅入”,另一块写着:“C&L运输公司”,想要进门,便按两个门铃中的一个,等待艾德温来开门。艾德温是个娘娘腔的前海军陆战队员,谈天时只谈周末,星期三前谈的是上一个周末;星期三之后,是下一个。现在是星期二早上,他的心情必定烦躁不安。

  “在这里签个字。那一场暴风雨没怎么样吧?”他把登记簿推到柜台给古皮特签名时说道:“好象住在灯塔里似的,闹了整个星期六和星期天。我对我的朋友说:‘你倒听听那些风雨声,我们象住在伦敦市中心吗?’要我替你保管那个吗?”

  “你该到我那地方去看看。”皮特说着,把褐色的帆布手提袋送进艾德温等待着的双手中。“你只是听听风雨声,在我那里,你连站都站不稳!”

  不可表现得太过友善,他心中想着。

  “不过,我还是喜欢乡下。”艾德温说着,把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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