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六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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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六安州-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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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少石:“不是加班,奚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奚月梅满脸不悦:“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彭少石意识到自己的冷淡,解释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以为你来找我有什么公事。”

  奚月梅心事重重地说:“共产党刘伯承、*的队伍已经打到河南和安徽交界一带了,根据动向,他们有可能会进大别山。”

  彭少石:“大别山是个穷地方,他们到大别山做什么?”

  奚月梅笑道:“你这个党部书记啊,我怎么说你呢?共产党要是占领了大别山,武汉、安庆长江一线的安全就不能保证,并直接威胁首都南京。而且,因为没有公路,我们的大部队既开不进去,又不能离开,那就难受啦!你要知道,大别山虽然穷,但它是战略要地啊。”

  她觉得彭少石这方面的低能很可爱。

  彭少石不好意思地说:“军事上的事情,我是外行。”

  奚月梅对彭少石说,她下午听刘司令说,刘司令到沈子儒家去给彭少石要下彩礼的日子,但沈子儒说对刘司令说,要等到沈仪淑大学毕业后才给你们定亲,彭少石听后大为失落。

  奚月梅关心地问:“是不是沈家有悔婚的意思?”

  彭少石:“不知道。不会吧?”

  奚月梅感到非常奇怪:“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你和沈仪淑的婚事,不是你们自己谈的?”

  彭少石说:“也是,也不是。”

  奚月梅很感兴趣:“这话是什么意思?”

  彭少石老实地告诉她说,自己在追求沈仪淑,但沈仪淑的态度一直不明确。这次是他父亲去沈家求的亲,沈家的上人也爽快同意了。

  奚月梅问:“沈仪淑自己什么态度?”

  彭少石说:“我还不知道。”

  奚月梅:“呵呵,这不是包办婚姻吗?那这事就有点玄了!”

  彭少石哑然。

  奚月梅突然想起那张画字的事情,她在彭少石对面坐下,问:“彭书记,你对字画是内行,你知道六安有个叫半僧的画家吗?”

  彭少石:“半僧?不知道。”

  奚月梅哑然失笑:“有意思。”

  彭少石问:“怎么了?”

  奚月梅说:“有个人匿名给我寄了一幅画。”

  彭少石:“哦,什么画?”

  奚月梅:“国画,是幅月梅图,落款是半僧。”

  彭少石也来了兴致:“哦,月梅图?这不就是你的名字吗?”

  奚月梅:“是啊,画的也很好,我很喜欢。可我既不知道是谁送我的,也不知道作者是谁?”

  彭少石判断说:“可这人一定认识你。”

  奚月梅:“谁知道呢?按说这人书画有一定功力,容易辨别,可我请教了六安搞书画的许多人,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彭少石大感兴趣:“画子呢?我看看。”

  奚月梅:“在我房间里。”

  彭少石锁上抽屉:“走,我正好要回家,顺便去去鉴赏鉴赏。”

  他两人来到保安司令部机要室,奚月梅开锁进门,打开使用电瓶的电灯。

  奚月梅:“请进!你就在外面我的报房坐坐吧,我住在里面。房子太小,客人没法坐。”

  彭少石问:“为什么不找个大一点的房子住?”

  奚月梅说:“唉,电灯用惯了,实在不习惯煤油灯。再说,发报机就在身边,工作方便。”

  彭少石感叹说:“我们六安的火力发电,只能供应工厂和医院。要想用上民用照明电,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画子呢,拿出来我看看。”

  奚月梅走进里屋,拿出那幅折叠着的画,递给彭少石。

  彭少石走到办公桌旁边,展开画一看,“扑哧”一声笑起来:“哈哈哈……”

  奚月梅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

  彭少石:“哈哈,这是沈晓雅的大作啊!”

  奚月梅莫名其妙:“沈晓雅?谁是沈晓雅?”

  彭少石:“就是沈仪淑的哥哥啊。”

  奚月梅:“沈仪淑的哥哥?我不认识啊!?”

  彭少石:“你认识。”

  奚月梅:“我不认识他。”

  彭少石:“你见过他,他也见过你。”

  奚月梅:“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一点印象?”

  彭少石:“在茶楼。”

  奚月梅:“茶楼?什么时候?”

  “妙哇!”彭少石学唱起沈晓雅唱的唱词:“千般袅娜——”

  奚月梅十分惊讶:“是他?你怎么知道是他画的?”

  彭少石自豪地说:“别说这幅画,你就是从这画上面扣出任何一个字,我也认能认出来是他写的字啊。我们在一起长,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学,我能认不出他的字吗?”

  奚月梅:“啊!他就是沈仪淑的哥哥?”

  奚月梅怎么也难以把那个轻狂的二百五,与眼前这张笔力雄健高雅的国画作者联系到一起。

  彭少石笑着说:“晓月雅梅,哈哈,有意思!沈晓雅,奚月梅,嵌着你们两人的名字呢!哈哈!”

  奚月梅大怒:“他不要脸!”

  彭少石:“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

  奚月梅:“我说他不要脸已经是看你的面子了!什么人啊!?”

  奚月梅气得一把抓过画子,把画撕成几片。

  彭少石连呼可惜:“可惜,可惜,你不要,送我啊。”

  奚月梅把彭少石往外推:“走,走。我要休息了。”

  彭少石大笑:“好好,我走,我走。”

  奚月梅:“你告诉你那个未婚的大舅子,叫他改个名,别叫什么半僧半俗了,就叫半生半熟最合适!”

  彭少石走出门:“哈哈,笑死我了!”

  奚月梅追到门口,对着彭少石的背影说:“告诉他,叫二百五也行!”

  说罢,她气得“砰”的一声关上门。

  但在她内心深处,对沈晓雅的看法却改变了,有种好奇与好感,甚至还有点想征服与占有的欲望。

4
方辰田在城东淠河春旅社,包有一间客房。

  夜晚,他躺在雕花大床上,常艳春睡在他身边。

  方辰田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胳臂,看见她脖子上还在戴着那个小石猴。

  他问她:“艳春,为什么不戴我送给你的那个玉坠子?”

  常艳春伤感地说:“我跟你说过,这是我小时候我哥哥给我刻的,它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方辰田:“我知道,可你哥哥廖老五也许早死了。”

  常艳春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方辰田说:“我专门在你家乡那一带打听过,没人知道他下落。”

  常艳春气恼地说:“那也不一定就是死了啊?你说的什么话啊?”

  方辰田只好赔罪:“好好,我说错了,行了吧?”

  常艳春匆匆穿上衣服。

  方辰田拉住她的手,央求说:“别走,好吗?”

  常艳春冷冷拒绝了:“不,我不能在这过夜。”

  方辰田说:“艳春,我是真心要娶你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相信我,嫁给我,好吗?”

  常艳春叹口气:“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不能嫁给你。”

  方辰田问:“是嫌弃我吗?”

  常艳春说:“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嫌弃你呢。”

  方辰田又问:“那你是怀疑我的人品?还是怕我对你不是真心?”

  常艳春:“都不是。”

  方辰田:“那是为什么?”

  常艳春:“不为什么。”

  方辰田从床头柜中摸出两根金条:“好吧,我也不勉强你,嫁不嫁我们以后再说,你先去买座房子吧。你租房子我住店,你我都不方便。”

  常艳春推开金条,幽怨地说:“不,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你飘零,我流落,要房子有什么意思?”

  常艳春穿好衣服,掀开蚊帐,起来在镜子前略微梳理一下头发,凄然离去。

  常艳春经常哀叹红颜薄命的伤感,让方辰田感觉她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从不主动跟他亲热,但一直很开心,也很乐观。可现在,常艳春时常油然就流露出心事重重。

  常艳春走后,方辰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也穿上衣服,起来走出门。方辰田来到三眼井韩西楼住处,拉上他来到一家小酒肆,要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碗臭豆腐对饮。

  方辰田有意买醉,频频举杯,不一会已有醉意。

  韩西楼劝道:“你不能再喝了。”

  方辰田叹道:“唉,我心里憋气啊。”

  韩西楼说:“你没必要为这样的事情憋气,常艳春毕竟是没出阁的女人,名声对她很重要。这么多年她对你始终如一,人家也是一个成名的人物,这多不容易!”

  他劝他要体谅她。

  方辰田突然问:“你实话告诉我,常艳春是不是看上那个沈晓雅了?她是不是跟沈晓雅好上了?”

  韩西楼对方辰田无端怀疑常艳春的忠贞很不满,他对方辰田说,常艳春不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生活不安定,今后祸福难料,没别的原因。他还告诉方辰田,说沈晓雅家的门第观念极重,家规甚严,他们家决不会要一个戏子做媳妇。而且,沈晓雅本人十分高傲,念过大学,喜欢知识女性。常艳春虽然戏演的好,但她没什么文化。沈晓雅可能喜欢和她在一起演出,说笑逗乐,但决不会有娶她做媳妇的想法,劝方辰田把心放宽。

  听韩西楼这样一说,方辰田才觉得安心。

  韩西楼说:“走吧,你喝的够多的了,我送你回去。”

  六安农校校长,七十岁的冯书亭曾经就任过县长,是当地政界的老资格。这天,他受六安部分名流委托,来到县党部彭少石办公室,要他去找沈子儒,请沈子儒出山参加竞选县长。

  冯书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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