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狱- 第22部分

　　人生如此，是一种超然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我们可以适应世界的荒诞和选择，不管多么的离奇，不管多么的难过，我们总是可以看到地平线上的云朵，就是在黑色的乌云边上，也有一圈金色的轮廓，因为人生如此，所以，你会执着……

　　一种傻傻的等待，一份神话的传说，　明知结果就是痛苦，却还倔强而执着，没人会理解的，就是你爱的人也不会明白，这就是你此生的遗憾与悲凉，命运注定如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就是对你的折磨，永远的折磨……

　　你的眉头紧锁，眼球不停地转动，忙乱的双手不停地在沙滩上抓着什么，玻璃杯中的酒早已洒在了沙滩上，你想喊，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丝声响，只感到痛苦，难以言传的痛苦，“命运为何如此对我！如此对我！”你的嘴唇胡乱地嘟哝着什么，眼前仿佛有无数的影子晃来晃去，“这人怎么了，有病吧？”“不知道，可能是疯了……”“哈哈哈……抽风呢！”，你能感受到周围有人在讲话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可能在做梦，可就是睁不开眼，喊不出声，你好像被一种奇怪而强大的力量锁了起来，这种力量封住了你的眼，你的口，你的耳……

　　“喂，醒醒啊，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同时你感到有人在推自己，“起来吧，起来！”，那声音越来越强烈，身体的震动也越来越起伏，这时你感到黑暗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条口子，阳光马上射了进来，几个圆形的光晕在眼前晃来晃去。你终于睁开了双眼，一只手本能的想去揉眼，“别动，你看你满手都是沙子！”那声音说道。你尽量把眼睛睁得足够大，望着身旁的人，“熊哥？是你？”你问。“废话，不是我，是谁？你小子昨天晚上一夜没回宿舍，我们还以为你去哪潇洒呢，原来就在这海边烂醉了一宿，真有你的！”熊哥笑着说，嘴里的贵州普通话运用得炉火纯青。

　　“你昨天晚上受什么刺激了？在这睡了一宿？”熊哥一面把我扶起来，一面笑着说。

　　“哦，没什么，喝多了，就醉在这了呗……”你若无其事地说，眼睛失神地望着沙滩中晶莹的酒杯。

　　“看什么呢？”熊哥说着，朝我望的地方看去。

　　“酒杯”，我说。

　　“呵呵，下次别自己喝闷酒了，想喝的话，我陪你，我喝酒最在行。”他说着，捡起了酒杯，放到你的手上。

　　“好的，下次有机会吧，我先走了，谢了，熊哥！”我说。

　　“干什么去？”熊哥问道。

　　“去酒吧，还酒杯……”你笑了笑说，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阳光之下，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昨夜的所有片段似乎都成为遥远的过去，在这阳光之下，你的头觉得清醒，脚步觉得轻快，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新的意义，只是你还不太清楚这是为什么，这使你相信是太阳赐予了人类希望。虽然，这种朴素的情感，显示出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宗教情结，但对于一个在一夜之间经历了太多“神话之伤”的人来说并没什么不好。这就是大自然的奇妙之处，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是悲痛还是幸福，都能淡化在无限的背景之中，在这里变得渺小，变得轻松……

　　“不好意思，你的杯”，你走进酒吧，轻轻地把酒杯放在吧台上。

　　“哦，谢谢，如果让老板娘发现的话，她会扣我薪水的。”服务员微笑着说，接过了酒杯，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杯底敲了两下，说：“完好无损，多谢……嗯……你经常来这里吧，总是一个人，要一杯啤酒，就坐在……就坐在那，靠窗子，然后望着窗外一晚上……挺有意思的，呵呵……大家叫我阿萍，怎么称呼？”她说着向你伸出了右手。

　　你抬起头，也伸出了手，说“哦，我叫……叫……”，突然间，你刚刚伸出的手略微向后缩了一些，到了嘴边的话，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怎么，不愿说，呵呵，你蛮怪的……”她笑了，这略带笑意的眼睛你仿佛在哪里见过，那是一双美丽而纯净的杏核眼，如此纯净的眼睛，犹如灵动的秋水在闪烁。

　　“不是，大家都叫我……‘诗人’……对，没错……”你草草地和她握了一下手，好不自然的笑道。

　　“哦，难怪……嗯……对了，这是你的吗，我刚刚打扫时发现的……”她说着从吧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串佛珠。

　　“嗯，什么？”，你睁大了眼睛，仿佛刚刚醒来的迷蒙还没有散去，“哦，没错，是我的，谢谢……”你说道。

　　“你信佛？”她问。

　　“不，说不好，可能以前信过，可后来……不过对我来说，这东西很重要，是个老朋友送的，非常感谢……”你微笑着说。

　　“不客气，不过我信……瞧……”说着，她指了指脖子上的项链，银色的链子上挂了一个玉质的小佛像。“妈妈送的，说是出来打工，这个可以保平安……”她笑着说。

　　“哦，没错，妈妈总是对的……”你说着，偷偷地看了一眼她的眼睛。

　　“是呀，妈妈总是对的，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她说，轻灵的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奇怪的是你总是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眼睛，尤其是眼中的这种忧郁……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不经意间令你沉醉了……“我在家是老三，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她一面说，一面用手中的餐巾纸擦着玻璃酒杯。

　　“今年，今年回吗？”你低下头说，一只手轻轻地摆弄着手中的佛珠。

　　“说不好，反正大姐二姐也是在外地打工，好久没回了，只有弟弟还在念书……”说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浮上了她的脸颊，“希望他有出息，能像你们一样上大学……”

　　“呵呵，一定没问题的……”你微笑着说，但头却依然微微地低着。

　　“谢谢，哦，对了，有机会给我讲讲‘诗’，我在弟弟的语文课本上看到过，挺喜欢的，可是……不太懂……”她对你笑了笑说。

　　“好的，没问题……谢谢……嗯，还有课，我先走了……”，你抬起了头，望了一眼那双透明而纯净的眼睛，顿时感到一种内心的平静，就像深夜中的大海，一种深沉而安宁的节奏在内心荡漾着……

　　“再见……”女孩儿说着，水晶般清莹的眼睛轻轻地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朦胧着一浅飘渺的忧郁……

　　走出了酒吧，你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我知道这不过又是上帝和你开的一个玩笑，什么长着杏核眼的姑娘，你面前根本没有一个人；什么佛珠，那东西本来就一直戴在你的手腕上；什么对话，你分明就是在对着自己的幻想自言自语！

　　阳光之下，我对你彻底坦白了。

　　昏暗的酒吧，可能触及了你脆弱的神经系统，虽然它们早就显得有些不正常。有些时候，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就算肯定自己还活着，也不清楚自己活在哪一个神话里，更糟的是你经常将幻想与现实搞混，你的大脑是四维的，神游在所有人的漠视之中，在周围人的谈话中、欢笑中、哭泣中、痛苦中，你得到了安宁，然后让自己漂浮在所有不可能之上，流着纯真的泪水为自己编织一个又一个黑白两色的骗局。这就是你的生活，你就是这么逃避的，一刹那间，改变周围的一切，在嘈杂的都市中置若罔闻地生活……

　　就这样，你在沙滩上走着，像个怪物似的，毫无征兆地用脚狠狠地踱着沙滩，好像背上驮着一个和你同样孤独的怪兽，那怪兽撕咬着你的头发，然后在耳悄悄地边告诉你，原来：你一天也没有幸福过……

　　情绪的起伏使你成为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周围那些瞬间划过的眼神似乎都带着某种似是而非的隔阂，而每一种来自于外界的微小信号，都会令你的情绪产生难以预料的巨大波动，在每一分钟的流逝中，在你那些难得清醒的瞬间里，你分明意识到这种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第十八章　宇宙大爆炸Ⅰ
走路，是一种很奇怪的运动，这种运动可以使你感到自己慢慢地消失，慢慢地忘记自己在做什么，然而你的双腿却依然带着你向前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甚至没有距离……

　　你的双眼在太阳的光晕里，望见一个孩子在海边孤独的走着，一直走到大海的尽头，然后回头看了看，就没了……突然间，阳光也没了，整个世界都成了黑色，这种黑色把你紧紧地裹了起来，使你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慢慢地，你感到周围有些点状的异常明亮的东西悬浮着，像是巧克力上褶皱的锡纸所放射的银光，你和这些奇怪的光点一样悬浮在这个黑色的空间中。在这个黑色的世界里，你没有一点方向感，更确切的说是周围没有一个可以让你作为静止参照物的东西，这使你一度很恼火（当然，我想无论是谁被无缘无故的置身于这种地方都会精神恐慌，甚至分裂的）所以你试图喊叫，声嘶力竭但就是没有一点声音，这另你十分沮丧，正在你接近绝望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头上滴下了汗，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酷热，从头到脚热得要命，你似乎快要被融化了，你的潜意识好像被炼狱之火所煎熬，难受极了。正在这时，就在离你不远不近的地方，黑暗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数条烈焰火蛇在她身上翻滚，穿梭，整个黑暗在这一刻变成了白昼。我想任何一种生物当然也包括人类在内，都有与生俱来的源于上古的对于太阳的崇拜与敬畏，毫无疑问，在你面前的这团拥有无限能量的家伙就是我们的万物之源太阳，而且这也正好解释了这里的酷热难耐。想到这一点，却是着实另你有些不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宇宙的广阔空间。这时，你的本能使你更加急促的呼吸，顿时，你愣住了因为我的的确确是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