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住,我笑了。披上一件外衣,我们就成了英雄。我们身边,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人吗?!以花枝招展赢取名利,以明争暗斗陷害他人,甚至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饰自己无赖的面目。
与其如此,我倒愿意披一件普通的外衣。
一如在冰天雪地为那对可怜的母女送去食物、救助厌恶战争的逃兵、帮助外婆解脱困苦,甚至……踩过亲人的身体努力活下去!
爱或恨,好与坏,不用说,事实上早已黑白分明。
注:引文及页码均出自世纪文景出版的《恶童日记》。
PS:我很喜欢《恶童日记》里的双胞胎设计,他们让我觉得,最残酷的时候,依然还是有一个渺小却又可靠的信赖!
《恶童日记》目录
到外婆家/外婆的家/外婆/差事/
森林和小河/污垢/练习###受皮肉之痛/
传令兵/练习心灵之痛/上学/
方格纸、记事本和铅笔/
上课/
邻居和她的女儿/练习行乞/小兔子/
瞎子与聋子的练习/逃兵/练习禁食/
外公的坟墓/练习残酷/镇上的孩子/
冬天/邮差/鞋匠/
偷窃/勒索/谴责/堂区的女仆/
洗澡/神父/女仆和传令兵/
外国军官/外国话/军官的朋友/
第一次表演/表演的进展/舞台剧/
空袭警报/像畜生一样的人群/外婆的###/
警察先生/审问/坐牢/老先生/
我们的表姐/珠宝/表姐和她的男朋友/
降福/逃命/尸堆/母亲/
表姐的离去/新来的外国士兵/火灾/
战争结束/学校又开学了/
外婆卖了她的葡萄园/外婆的病/
外婆的宝藏/父亲/
爸爸又回来了/别离/
到外婆家
我们来自大城市,经历了彻夜的旅程。母亲红着眼睛,提了一个大纸箱,我们两个小孩则各提一只行李箱。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还抱了一本父亲的大辞典,手酸了就由另外一个人抱它。
三个人走了好久。外婆家在小镇另一端,离车站很远。这儿没有电车,也没有公交车,偶尔只有几辆军用卡车呼啸而过。
路上的行人很稀少,整座小镇都很寂静。母亲走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彼此没有交谈,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四周回响。
到了外婆的庭院门前,母亲说:“你们在这儿等我!”
等了一会儿,我们走进庭院,绕过屋子,找了一扇窗,蹲在窗口下,从那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她说:“我们家里没东西吃,既没面包,没肉,也没有青菜和牛奶。什么都没有,我无法再扶养他们了。”
另一个声音说:“那你倒还记得我。哼!我看这十年来,你从来就没想过我,没来看过我,甚至连一封信也没有。”
母亲回答:“你很清楚原因,毕竟我一直深爱着父亲啊!”
那个人又说:“是啊!我当然清楚得很,而且你也还记得自己有个母亲,所以现在有了问题,你就会来找我帮忙啦!”
母亲回答:“我并不为自己企求什么,只是希望孩子们能躲过这场战争。我们那个城市终日战火连连,已经没有粮食了。有的把孩子送到乡下,有的寄养在父母家里,或是送往他乡,只要能够活命,无论什么地方都好。”
那个人说:“那么你也可以把他们送到国外去呀!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母亲说:“他们是你的外孙啊!”
“我的外孙?哼!连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还说是我的外孙呢!他们有几个人?”
“两个,两个男孩,是双胞胎。”
那个人又问:“其他的你作何打算?”
母亲问:“其他的?”
“当###一胎生了四五只小狗,人们通常都只会留下一只或两只自己养,其他的就丢到水沟里淹死。”
那个人说完之后,笑得很夸张。母亲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又说:“他们至少有个父亲吧?我想你应该还没有结婚,因为我不记得你曾经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
“我已经结婚了,孩子的父亲正在前线,已经有六个月没消息了。”
“我看你早该死心了!”那个人又笑了,但是,母亲却哭了起来。
这时候,我们回到庭院门前。只见母亲和一位老妇人从屋里走出来。
她对我们说:“这是你们的外婆。你们就待在这里,直到战争结束。”
外婆接着说:“这种日子会持续很久哦!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叫他们做事,我这儿可不是白吃白喝的地方!”
母亲说:“我会寄钱给你,行李箱里有他们的衣服,另外,床单和被子在大纸箱里。小宝贝,要听话,妈妈会写信给你们。”
拥抱我们之后,母亲流着泪离去。
外婆却狂笑着对我们说道:“床单?被子?白衬衫和光亮的鞋子?让我来教教你们应该如何生活吧!”
我们向外婆伸舌头扮鬼脸,而她也跟着猛拍###,笑得更激动。
外婆的家
外婆家距离小镇的最末端走路大概只需要五分钟。
过了外婆的家,就只有尘土飞扬的大马路,而且这条路被一长排的栅栏整个切断了。想再往下走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栅栏前方,就有一个士兵在那儿放哨。放哨的士兵手持一把冲锋枪,身上配挂一副双筒望远镜。只要一下雨,他就躲进哨所里。因此我们知道,在栅栏的后方,在树丛的掩饰下,潜藏着一座秘密军事基地,而在它的后方,则是另一个国家的地界。
外婆家四周是一片广大的院子,往院子的深处走去有一条小河,涉过了小河,对岸是一片树林。
院子里不但种了各式各样的蔬菜和水果,而且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还有兔箱、鸡棚、猪圈和养羊的畜栏。我们挑了一头最肥的猪,试着爬上它的背,但是却无法坐稳。
青菜、水果、兔子、鸭子和小鸡,外婆将它们全都拿到市场上去卖,还有鸡蛋、鸭蛋及羊干酪也一并出售。畜养的猪则卖给肉商。肉商通常是以金钱交易,但是有时候也拿火腿和灌肠来交换。
院子里养了一条狗,用来抓小偷。还有一只专捉老鼠的猫。我们都不常给猫东西吃,所以它常常饿肚子。
除了这些之外,在道路对面,外婆还有一片葡萄园。
通常,我们得经过又大又热的厨房才能进到屋里,厨房里的炉子整天烧个不停。厨房的窗户边摆了一张很大很大的餐桌和一条“L”形的长板凳,我们就睡在板凳上。
厨房里的一道门,可以进入外婆的卧室,但房门总是紧紧上了锁。其实,外婆也只有在晚上睡觉时才会回到她的房里。
另外有一个房间,我们可以直接从庭院进入,而不必经过热烘烘的厨房。但是这个房间里住了一个外国军官,他的房门也同样上了锁。
在外婆的房子下方有一间堆满了食物的地窖,房子上方则有一间破旧的阁楼,自从我们将通往阁楼的木梯踏条锯断,摔伤外婆后,她就再也爬不上去了。我们则借着一条绳子爬上爬下。这间阁楼的入口恰好在外国军官卧室的正上方,阁楼上藏了我们的作文本子、父亲的大辞典,还有一些非得藏起来不可的重要物品。
我们打了一把可以打开这屋子里所有门锁的钥匙,并且在阁楼楼板上凿了一个洞。还好有这把钥匙,让我们可以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在屋子里自由通行。而通过阁楼楼板的小洞,我们可以窥视外婆和军官各自在他们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从来没被发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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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外婆是我们母亲的妈妈。在来到这里住下之前,我们从不知道我们的妈妈还有一个妈妈。
我们都称呼她“外婆”。
别人喊她“老巫婆”。她一直喊我们是“狗养的”。
外婆长得又瘦又小,头上戴着黑色三角巾,她总是穿着深灰色衣服,脚上则是一双很旧的军用皮鞋。天气一放晴,她就打赤脚走来走去。外婆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黑褐色的斑点,另外还有一颗一颗突起的小肉瘤,肉瘤上面甚至还长毛。牙齿好像也掉光了,至少从外表看不到牙齿。
外婆从来不洗澡也不洗脸,她只有在吃完东西或喝过东西后,才抓起头巾的一角随便抹一抹嘴巴。外婆不在屋内尿尿,而是在屋外随便找个地方;她也一直没穿###,只需叉开双腿,就可以尿尿了。
外婆的衣服也从来就没换过。每天晚上,我们看见她在睡觉前脱掉外面的裙子和短上衣,睡觉时就穿着里面的那套裙子和上衣,但是她从不摘下头巾。
除了晚上,外婆平时并不太开口说话。但是到了晚上,她取下架子上的酒,然后嘴巴直接对着瓶口喝起酒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开始说一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这不像是那些外国士兵说的话,而是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
外婆就一直用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语言自问自答,她偶尔会笑一笑,要不就是大发脾气或是发出歇斯底里的###声。几乎每次喝酒喝到最后,外婆都会哭起来,然后摇摇晃晃走回她的房里,倒在床上泣不成声。就这样,外婆的啜泣声伴随我们度过一整夜。
差事
我们每天都必须帮外婆做事,否则她就不给我们东西吃,而且还会赶我们到外头睡觉。
起初,我们都不愿听从外婆的命令,结果只落得在院子里露天夜宿、只能吃一些水果和生青菜的下场。
每天早上日出之前,外婆就会出现在院子里,见到我们也不说一句话,只忙着喂养家畜、挤羊奶。然后将羊群赶到河边,把它们拴在树下,任它们吃草。接着再回到院子里浇水。之后再把采摘下来的蔬菜、水果装上她的独轮车。这辆独轮车上同时也载了满满的一篮鸡蛋还有一个小笼子,里面装着脚绑在一起的兔子、鸡和鸭。
一切装备妥当后,外婆就拖着独轮车上菜市场去。独轮车前的粗皮带绕在外婆细细的颈子上,外婆就这样低着头,使劲地拉着车子往前走。她迈着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