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不等!”我吓了一条,回过头一看是武李。他平常温温和和的眼睛现在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又好像有什么在闪着光,我一点也读不懂,这让我有点害怕。
我刚想逃跑,就被武李一个用力拽进了怀里。
那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吻,是这样子的。
好像是唇齿之间的战争,只有输赢没有平局,要么掠夺要么溃败。而我的意识在武李细细密密的啃咬下一点点的褪尽消失,我的身体因为他舌尖的舞蹈而不停的战栗。好像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灵魂,只有他的思想,他的愿望在支配着我。
——这是一种多么可耻而幸福的感觉。
终于分开,我看着武李涨红的嘴唇呵呵傻笑。
武李点着我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说:“有什么不开心,找我,不要找阿木。我会嫉妒。”说话的时候他的耳根染上了玫瑰色,仿佛那时正在坠下的夕阳的颜色;而在夕阳里,站在我面前,是这样神采奕奕羞腼腆涩宛如神灵般的男子。
但最后,我不还是只有阿木吗?
“但使龙城飞将在,隔江犹唱□花!”我拿起酒瓶又浮了一大白,结果却被人扣住手。
漂亮的桃花眼,笔挺的鼻子,硬朗的线条,是武李?
“武李武李,是你吗?”我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吓人,而那些粘稠扎人的液体,原来是眼泪。
武李却不回答我,黑如点墨的眼睛,又让我看不明白。
我捧住他的脸,真怕晚一秒就会抓不住:“原来你骗我啊?呵呵,今天是七夕,不是愚人节~”
看着武李的眉头越皱越深,我有点不高兴按着他的眉心:“被你耍的人是我,你摆脸色给我看干嘛?懒得理你,对了,这是七夕节礼物~”
还没等武李反应过来,我就把嘴唇凑了上去。
第一次主动吻他,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吻到一半,我忽然想起自己刚喝了酒,估计武李要不高兴了,便想把脸移开。
可是武李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扣住我的腰,用舌头硬生生的撬开我的嘴唇。
是霸道不安又充满思念的感觉——和原来的味道,不一样。
我模模糊糊的想着,身体却不断的在下落,酒瓶子碎了的声音,缓缓上升的孔明灯,和高高悬着的未圆的月亮,成为我对那一天,最后的记忆。
(4)
“喂,罗立,你怎么一天到晚一副欲求不满更年期提前的样子?”石妍嗓门不小,她这么一嚎,差不多整个过道的人都唰的回头看那位欲求不满更年期提前的倒霉人。
正是堪堪不才在下是也。
“石妍,你再说一次试试!”我压低嗓门威胁这个罪魁祸首,但看样子这位同学还没有一丁点觉悟:“本来就是!”
得,上一层过道的同学也唰的探头看那位欲求不满更年期提前的倒霉人。
不错,还是堪堪不才在下是也。
更不妙的还在后头。
“哎,这不是罗立吗?你们知不知道前几天她刚被武李甩了?”四女说到。
淡定,我忍。
“哦,是吗?也难怪,本来么,武李也不喜欢她,只是为了气气乔阳学姐嘛~”三女捂着嘴巴偷笑着接上去。
淡定,我再忍,按住石妍的手,让她也一起忍了。
“也就你这个傻子真以为武学长喜欢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指的就是你这种人~”八女的那根又肥又大的食指快要戳到我的鼻子上了。
对这个死三八组合,宽厚淡定如我,宽厚淡定如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就在我要爆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我为某人专门设的419进行曲: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伤心的魂
One night in Beijing; 你别喝太多酒……”
最后一句话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不过不管怎么火烧眉毛,这口气我还是要争:”I’ll be back!你们给我等着!”
刚按下通话键,李若愚懒洋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44秒。”
“?”我装傻充愣。
“从我打电话到你接起来用了四十四秒。罗立……”电话一端的声音一沉,我也禁不住的捏了把冷汗。
自从七夕那天我不幸酒后乱性毁了自己也毁了某人的清白之后,李若愚阴晴不定的性格开始暴露出来,和在“the times”里的李总真是判若两人。
“李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恭恭敬敬的叫道。
“叫李若愚!”
我一直不明白李若愚为什么这么纠结直呼其名的问题,就像他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奴性深重开口就叫李总比报自己手机号还顺溜一样。
废话,在餐馆里一不留神让你帮了个忙,当天晚上竟然就贡献了我那层脆弱的膜;现在李若愚李若愚叫的爽了,保不准哪天要收利息,直接把我的名字改成萝莉。
这可不行。
“李,李若愚,”我咽了口口水,还是有点心惊胆战,“什么事儿?”
“我想好了,怎么让你还我的人情……”说完好像还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样子我见过,黑漆漆的眉毛低低的压着眼睛,笑意藏在眼底——好吧,其实很动人。
“你想好了?”我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假装平静的问了一句。每天打电话商讨赔偿问题,已经成为李若愚李总的例行公事,同时也成了我的噩梦。每次我都要在石妍暧昧的眼神里对着手机点头哈腰,一边还得飞速计算着通话费。几天下来,我心算的能力直线上升,终于能比卖水果的大妈先一步算出要找的零头。
“当我的保姆,三个月。”
“啊?!”在我家老罗老吴的悉心呵护下,我成功的成长为一名低分低能的大四学生。所以,我做家务的本领,不是一般的惨绝人寰。
于是我颇为厚道的提醒道:“我我我……我不会洗碗……”
“嗯。”“不会做饭……”
“嗯。”“懒得擦地板……”
“嗯。”
“不会讨价还价……”
“嗯。”
“没有了?”
我非常诚实的答道,“可能还有,让我再想想……”
“嗯哼。”我听见李若愚哼了一声,他慢条斯理的说,“罗立,你认为有这些缺点,还不够?”
说到“还不够”三个字,李若愚的语速放得很慢很慢,让我没来由的心惊肉跳。但我还是不怕死的说道:“所以我认为,我不适合当您的保姆。”
李若愚沉吟一声,颇为霸道的说:“合不合适,试了才知道。”
我被他一噎,对这位商场精英动不动就用真理堵人的行径,有点不太高兴。我还想争辩几句,却听见李若愚说:“而且我认为,和我坦诚相见过的你,比较适合这份工作。”
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声。我瞪着我的手机屏有点气闷,又不是找老婆,婚前试运营过才比较保险。
我回到教室,才猛然想起我还不知道要到哪儿去伺候李若愚。便客客气气的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收到请回复:请问李总,我的工作地点在哪里?请指示】
我刚按下发送键,四女就又过来挑衅:“哟,给谁发短信呢?该不是你劈腿,武学长才甩了你吧?”
我心中悲戚,千不该万不该,和死三八组合选了同一门课。
八女走过来勾着四女的肩:“怎么可能?她能脚踏两只船,母猪都能上树了~”
我抬眼颇为怜悯的看了看她,拜托,你把典故用错了。
我正想着,叮铃一声是短信:【我叫李若愚。】
被死三八弄的很是心烦的我有些不耐,手指噼里啪啦一阵,写到:大哥,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知道。
我还没打完,又过来一条短信:【平和医院1511室】
医院?李若愚这样身材健硕的人竟然进了医院,真是稀奇了。
我收起手机,往兜里一放,冲着死三八组合笑了笑:“那是那是。我哪能呢~我好歹也当过武李正牌女朋友,不像某些人,整天打着乔阳学姐的旗号意淫,我都替你们累!”
说完我拔腿就冲,阿弥陀佛,此地不宜久留。
“你是罗小姐吧?”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帅哥把我拦在1511外。
“嗯,对。你是?”
“我是李总的秘书,齐奇。”
“琦琦?”我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想来现在取名字的风头实在是奇怪的很,一堆堆王子王八。第一次见到顶着七龙珠女主角名字泰然处之的活人,我在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
“对,齐奇。”帅哥颇为自然的应道,想了想又说:“李总这次……”他顿住不讲,眼里倒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他想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希望罗小姐多多照应。”
看着琦琦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我向来不爱打听别人的隐私,只是多看了琦琦两眼。我一边虚虚的应着,一边跨入病房。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然回神:长相颇为俊秀的琦琦,这副模样,难不成是对李若愚爱在心头口难开?
早就听说断袖之癖,第一次见到,幸会幸会。
我边念叨边往里走,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李若愚,刚想跑路,却看见他正陷在轮椅里,左脚上还包着一个大石膏,面无表情的看想远方。
又是黄昏。
平和医院面对的是一片山河湖海。
通红通红的太阳一半已经下山,一半还露在上头,周围的光圈分外耀眼,隐隐的还能看见它周围扭曲了的空气。
山顶是橙黄|色的,接着是浅绿碧绿深绿。
湖泊的中心是泛着金色的光芒的,往外圈扩去,是银白,淡蓝,深蓝。
李若愚也不能幸免。他的脸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浸在夕阳的光芒。
侧脸坚毅的线条,和深深陷进去的眼窝,在这个时候,也柔和下来。
仿佛希腊的神明,展开笑颜的样子。
只是背影有着淡淡的落寞,让人跟着忧郁起来。
我静静的立在旁边。好坏,我是个不喜欢煞风景的人。
直到李若愚呢喃了一句,轻的我差点没有听到。
他说:“立,快救救我。”
快救救我。
(5)
“立,快救救我。”
我甩甩头,确定自己没有幻听,马上走过去,扶着轮椅的边:“李若愚你怎么了?”
他也不说话,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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